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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第255章 黛玉:我也是白效力。他也不希

  第255章 黛玉:我也是白效力。他也不希罕!


  工部營繕司郎中秦老爺家有位姑娘,聽說生的裊娜多姿,原是與賈蓉有過婚約,后賈蓉死了,那婚約自是作罷,當然,也有那貞潔烈女,要守望門寡的,另當別論。


  賈琮不曾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黛玉更是壓根兒沒往這一處想。


  「那真是恭喜周嫂子了,我也聽說那秦家姑娘是個好的,若是能夠成就了這樁婚事,也是我賈門的一樁喜事。就不知道,這事兒,我能幫上什麼忙?


  周嫂子不知,我生平不曾做過媒,這樣的事兒,我可辦不來!「黛玉笑著事先把話說了,也是絕了周氏想要以寧國府之勢,強求婚姻的心。


  周氏聽得這話,笑逐顏開,道,「哪能勞動弟妹大駕?我已是遣了媒人往秦家去了,已是談妥,只秦家乃是官宦人家,講究得不得了,說是前頭那樁婚事還沒有了,不好應允了我們這邊的婚事,非要給那邊一紙婚書,才好把女人另外嫁人。」


  黛玉「咦」了一聲,這確乎是講究的人家。


  尤氏怕黛玉年紀小,又是自幼喪母,沒人教她這些規矩,在一旁道,「許多人家是這樣,既是定下了親事,便沒過門,也是當夫家的人了。這秦家本與寧國府有舊,蓉兒雖已不在,他們有這份心,也是好的。」


  黛玉聽得這話,想到說不得尤氏與秦家姑娘有過往來,憐惜人家姑娘,便道,「眼看老太爺的生辰快到了,雖老太爺未必會回府里來過,可自家還是要熱鬧一番的,不如趁此機會,請了秦家姑娘來見一見?」


  這也是黛玉有心,她原是擔心周氏仗勢欺人,用寧國府的一紙解除婚約的婚書前去逼人,這才生出這般心思,問起尤氏來。


  「秦家姑娘我是見過幾回的,是個極好的人,我也正說呢,好些年不曾見過面了,老太爺的生辰倒是好日子,且讓人給她下一份帖子,看來不來?」


  尤氏也是個機靈人兒,聽話聽音,也聽出了黛玉話中的意思,笑著道。


  給人下一張帖子,若秦氏確乎有難事,必定會前來。


  「那就勞煩大嫂子了,我與秦家姑娘本無來往,若貿然下帖子,太過不妥。」黛玉道。


  「這是多大的事兒!」尤氏笑道。


  周氏以為黛玉是關心自家兒子的婚事,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來,在一旁一連迭地道謝,似乎這婚事已是到手了一般。


  黛玉轉而問婁氏,「前兒我是聽平叔在說,族學里咱們賈家的子弟裡頭,就數蘭哥兒和菌哥兒的書念得最好,這一個月里,獎勵的名單裡頭就有他二人。


  按照書院的規矩,到了年底,若是能夠排書院的前三,一人有二兩銀子的獎勵,銀錢事小,上進事大。這都是婁嫂子的功勞。「


  婁氏聽得心花怒放,又想到自己守寡,兒子少孤,平添幾分傷感,「夫人說哪裡的話了,天底下當娘的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這也原是我這當母親的,該做的事兒。


  要說起來,當年鐘太夫人做得才好呢,教養出了侯爺這樣的人物來,我這才到哪兒?「


  黛玉的臉上同現出幾分悲戚來,她輕嘆了一聲,「婆母那般,我們是望塵莫及了,不過,菌哥兒這般爭氣,將來總有給婁嫂子掙一副誥命的日子呢!」


  婁氏憧憬起來,心頭也很是歡喜,擦著眼淚,笑道,「我是盼著有這麼一天,如今在書院讀書,雖說一旬才能見上一面,心裡倒是有了盼頭。」


  原先在賈家族學裡頭,說是每日里都在讀書,和如今比起來,真比不得,想起來,總是有幾分遺憾,當初浪費了多少時間。


  寒暄幾句,黛玉便端了茶,婁氏等人忙起身告辭,周氏還有些意猶未盡,欲問起老太爺的壽辰如何安排,尤氏笑道,「還沒商議好呢,這都是有舊例可循的,近了日子,照著安排就是了,哪裡就想得了那麼多?」


  「這日子也是近了,改日我再過來!」周氏惦記著見未來的兒媳婦一面,迫不及待。


  從寧國府出來,周氏便不與婁氏二人同行,去了榮國府那邊,興緻滿滿,一看便知是去找王夫人嘮叨這件事,畢竟是王夫人給她出的主意。


  婁氏搖搖頭,與五嫂子一塊兒坐車離開了,車上,二人自是免不了說一些周氏的話,心中均是打定了主意,以後還是盡量不與周氏一道兒。


  周氏去了榮國府東廊三間小正房內,在挨炕一溜三張椅子上,揀了一張坐了,丫鬟上了茶,周氏等著,閑話問起彩雲來,「二嬸子去了哪裡,若是去了老太太那裡,我也好過去給老太太請個安。」


  正說著,門口的丫鬟打起了帘子,金釧兒迎了上去,「太太來了。」


  王夫人才從元春屋裡過來,心頭一急,走得又快,此時滿頭大汗,一眼看到起身相迎的周氏,心頭雖有幾分嫌棄,但她慣是個會不漏聲色之人,笑著道,「你來了!」


  「二嬸娘這是從老太太那裡來的?何事這般著急?看把二嬸娘累得!」說著,周氏竟是要拿帕子去給王夫人抹臉,王夫人不自在地抬手攔了一下,覺得這反應有些突兀,笑道,「哪裡就敢勞煩你了,她們是做什麼的?」


  金釧兒已是親自拿了濕帕子過來,王夫人把臉面凈了一凈,又重新添了一些妝容,問道,「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從寧國府過來的,才去找林弟妹說了芹兒的婚事,那邊說,眼看到了老太爺的壽辰了,府里要擺起酒宴來,到了時候兒,就下帖子去把秦家姑娘請來相看相看,依我的意思呢,到時候正好也把這事兒說清楚,了一了。


  嬸娘,您說,這給死人守著,又是何必?秦家哪有真這麼傻的?也不過是怕了那邊的勢了。這得了林弟妹親自說,想這事兒,也沒有不成的。「


  王夫人耐心地聽著,眼睛微眯,唇角帶笑,手中捻著念珠不斷,沒有人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待周氏說完,王夫人這才道,「既是她願意為你出這個頭,這事兒也就成了一大半了,你往後往那邊多跑兩趟,催著把這事兒辦了,年前若是能把婚成了,過年的時候,家裡多一個人也熱鬧些。」


  這一說,周氏越發心動起來,笑道,「嬸子說的這話在理,若是年前成婚,眼下還有好多事呢,房子要先修葺一番,里裡外外也要粉刷一遍……」


  王夫人實在是不耐她一直說著,打斷了話,道,「彩雲,包二十兩銀子給芹兒他娘,我這是提前把賀禮送了!」


  周氏喜不自禁,雙手捧了銀子,千恩萬謝地走了。


  王夫人這才有精力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心頭煩悶不堪,誰知,鴛鴦來了,說是請二太太過去商量事兒。


  王夫人笑著起身問道,「老太太哪裡又有什麼事要商量?」


  鴛鴦聽這話不妥,道,「東府琮三奶奶過來了,說是二姑娘的婚事要商量,老太太請太太過去。」


  王夫人想要託病,但只想想,到底不妥,驚問道,「怎地這麼快,婚期要定了嗎?」 鴛鴦道,「還沒呢,說是琮三爺的意思,二姑爺要去遼東,早些把婚事辦了,那邊不等人呢!」


  王夫人想說,元春的婚事還沒著落呢,迎春這麼匆忙著急做甚?

  榮慶堂里,老太太的氣色看著不錯,但比起先前來,要差了許多,熙鳳、李紈陪在一旁,惜春與寶玉坐在一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都笑起來了。


  連李紈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看到這一幕,王夫人心頭很是不快,眼角餘光朝李紈瞥了一眼,李紈忙收起了笑意。


  「老遠就聽到老太太這裡熱鬧得緊,不知道說了什麼這麼高興?」王夫人道。


  黛玉笑著起身迎了過去,「適才在說,老太爺的壽辰要到了,怎麼給太爺祝壽的事,我就說今年侯爺不在家,老太爺也不知道回不回來?後邊的園子建得差不多了,要請老太太過去逛一逛。


  到了那一天,也請太太賞個臉。「


  王夫人笑道,「到了那一天,我們就一起去逛逛。我適才聽芹兒他娘說,要與工部營繕郎秦家結親,你們還打算把秦家姑娘請來相看,可有這事?」


  黛玉心說,這事兒,你都知道了,還問出來,這是怕她抵賴呢!

  賈母上了年紀的人了,極喜歡聽這樣的事兒,忙問道,「秦家的姑娘,我怎地不曾聽說過?」


  黛玉笑道,「老太太必定是聽說過的,原先與蓉哥兒定了親事,這事兒,芹兒他娘本不知道,還是太太牽線搭橋,將來事兒若成了,太太倒是好討一雙媒人鞋穿,也不知道那秦家姑娘的針線活兒好不好?」


  本是俏皮話,卻沒人敢笑,唯獨賈母笑起來,指著黛玉罵道,「你竟打趣起你太太來了!」


  王夫人自是很不舒服,黛玉如今竟然敢這般待她了,端著一張臉道,「蓉哥兒既是不在了,咱們這樣的人家,怎好逼著好好個姑娘守一輩子?到了那一日,我也去看看。」


  黛玉眼見寶玉豎起兩隻耳朵,道,「我聽大嫂子說,是個天上有地上無的,周嫂子見了一面,便想方設法地要替芹兒娶回家,說得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天仙,把咱們家的姑娘們都比下去了。」


  寶玉的眼中,便換髮出了神采,黛玉不由得想起了賈琮說過的一句話,「寶玉素來好收集美女」,「收集」二字,真是道出了其中精髓。


  正好寶釵和薛姨媽來了,黛玉看到,笑著又添了一句,「把咱們家姑娘比下去倒也罷了,就不知道,是不是把寶姐姐也比下去了?」


  「又在說什麼?什麼叫把我也給比下去了?」


  寶釵走了過來,笑著要擰黛玉的臉,與黛玉打鬧,做出一番親熱的舉動來,黛玉不動聲色地避開,也是不想引起誤會,道,「在說工部營繕司郎中秦老爺家的小姐,說是天上有,地上無,每一個比得過去的,我就有些不伏氣呢。」


  「你有何不伏氣的?你是怕琮兄弟看到了那秦家小姐如何不成?要不,咱們到了那一日瞧瞧,要是好,你就幫琮兄弟收在房裡,你也好天天看,一天想看多少遭就看多少遭?」


  熙鳳本來是句玩笑話,誰知黛玉聽了之後,卻是拍手道,「還是璉二嫂子體貼,把這話說到了我心坎兒上去了,我原有這樣的心思呢,就是不好說出口!」


  寶玉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心頭不由起了個念頭,難道好的,都要給賈琮弄了去?

  他看著眼前的黛玉發獃,腦子裡盤旋著當初二人在榮慶堂時的一幕幕,她的聰慧靈黠,痴情孤傲最終都成了別人的,且最終活成了別人想要的模樣。


  眼下,她竟要當一個幫凶,來害另一個仙人兒般的姑娘嗎?

  這令他情何以堪!

  王夫人知黛玉這般就是為了氣自己,臉上已是掛不住,冷嘲熱諷了道,「你也是實賢惠了些,若別的姑娘也就罷了,這一家的姑娘是你周嫂子瞧中了的,你若打了這樣的主意,平白壞了族人間的情分,又是何必!「


  黛玉道,「太太教訓得是,適才璉二嫂子打趣,我也不過和璉二嫂子說著頑兒。侯爺眼下都不在家,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我縱然起意,我也是白效力。他也不希罕!」


  寶釵接過了話,別有深意地笑道,「誰說他不稀罕,你效這樣的力,他豈有不稀罕的?」


  黛玉抿唇一笑,想奚落兩句,又因寶釵乃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好太刻薄了去,只好任她說笑,自己也不說話。


  賈母這方才有話說,「既你二太太來了,你就把你二姐姐的事說一說,正好姨媽在這裡,好幫忙參謀參謀。」


  薛姨媽問道,「若是大事,我可參謀不來!」


  賈母知薛姨媽是說笑頑兒著的,笑道,「都是些家長里短的事,那些國家朝廷的大事,我這老婆子也管不著去。」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了,王熙鳳笑聲最大,眼淚都出來了,扶著老太太道,「這話,該叫琮兄弟聽了去,往後,朝廷里的軍國大事,先叫老太太知道,好聽一聽老太太怎麼說!」


  「你這夯貨,也來取笑我!」


  「我哪敢啊!平日里都說我是會說笑話的,我今日才知道,那是因為老太太懶得說呢!」


  寶釵在一旁道,「你這話是有自知之明了,憑你如何巧呢,再巧不過老太太去!「


  黛玉聽了這話,朝熙鳳看去一眼,眼中充滿了戲謔之情,熙鳳輕輕一抿唇,眉毛一揚,渾然把寶釵這話不當一回事。


  賈母道,「我如今老了,那裡還巧什麼。當日我像鳳哥兒這麼大年紀,比他還來得呢。他如今雖說不如我們,也就算好了,比你姨娘強遠了。你姨娘可憐見的,不大說話,和木頭似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顯好。鳳兒嘴乖,怎麼怨得人疼他。」


  寶釵低下了頭,頗有幾分不自在。


  黛玉捏了帕子笑,寶玉見寶釵著實尷尬,又見眾人都不與她解圍,只好自己道,「若這麼說,不大說話的就不疼了?」


  賈母道:「不大說話的又有不大說話的可疼之處,嘴乖的也有一宗可嫌的,倒不如不說話的好。」


  黛玉笑著指熙鳳的嘴,「聽到了沒有,你可不就是這一宗裡頭可嫌的!」


  熙鳳笑鬧著打了她的手,「你今日是專程來氣我的呢,還是來說二妹妹的婚事的?你快說,我忙著呢,一會子我就走了。」


  黛玉方才清了清嗓子道,「老太太,琮哥哥來了信,說是要把二姐姐的婚事儘快辦了,男方那邊不日就要請期,我尋思著,既是如此,就選個最近的日子。」


  「這般說,豈不是連告訴大老爺都來不及了?」王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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