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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賈琮回京

  第166章 賈琮回京

  賈琮將黛玉塞進了被窩裡,在腳踏上坐下,黛玉拉他坐上床沿,賈琮道,「我騎馬來回奔走了一天,身上滿是灰,方才把你都抱髒了。」


  「既是已經抱髒了,回頭我再沐浴換上乾淨的便是了,你幾時又養成了這剖腹藏珠的脾氣來了?」


  竟是嘟著嘴了。


  賈琮看著黛玉瑩瑩玉光的臉,眼裡流露出促狹來,他記得原著中,「風雨夕悶制風雨詞」,那一夜秋雨綿綿,黛玉也是病了,盼著寶釵來看望她,寶釵沒來,她擬詞《秋窗風雨夕》,后寶玉披蓑戴笠來了。


  兩人在燈光里漁翁魚婆地鬧了一番難為情,走時,黛玉將一盞玻璃繡球燈給寶玉點著照亮,寶玉擔心打碎了,黛玉也說過這樣一番話,「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麼忽然又變出這『剖腹藏珠』的脾氣來!」


  想到這裡,賈琮不由得笑了,黛玉見了,一雙罥煙眉顰起,眉尖兒微蹙,道,「琮哥哥又笑什麼,我哪裡說得不對嗎?」


  賈琮輕輕擰了擰她白膩豐潤的臉頰,起身坐在了床沿,將裹著被子的她抱在懷裡,道,「沒笑什麼,你說得都對,我回來看到伱自是高興,又擔心把你吵醒了,鬧得你回頭又半夜睡不著。」


  「我如今睡著已經很好了,有時候一夜到天亮。對了,不是說明日才回來嗎?你放我下來,我讓紫鵑備水你沐浴更衣。」


  「不忙,我馬上就要走。適才,皇上宣我進宮,才面聖出來,一會兒要回軍營里去,明兒才正兒八經地回京。想你不過,回來看看。」


  此時,天已交亥時,黛玉一面兒想著賈琮早點出城,回了軍營能多睡會兒,一面兒又捨不得他走,一雙盈盈目光緊緊鎖住賈琮,粉嫩的唇瓣緊抿,頭枕在賈琮的腿上,就這麼望著他。


  賈琮俯下身來,唇瓣壓在櫻花瓣兒般的唇瓣上,黛玉只覺得眼前光影一暗,唇上便觸到一陣溫熱,頓時心頭一跳,已是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被子里的雙手緊緊握拳,從未有過的心悸之感涌遍全身。


  吃了好一會兒果凍,柔軟的觸覺能將人逼瘋,也明顯感覺到黛玉氣息急促,賈琮方才放開了她,指腹輕輕地抹過她略有些紅腫的唇瓣,二人凝眸而視,眼中映出彼此的倒影,脈脈溫情如鉤子般勾動彼此的心。


  賈琮垂下眼眸,剋制著翻湧的慾望,轉移了話題,「家裡可還好?」


  「都好!」黛玉如同溺水之人,不知何時伸出了一隻手,死死地握住賈琮的手腕,嬌嫩的聲音也在顫抖,「那邊鳳姐姐來了幾次了,說是……說是等你回來,要……要給你辦家宴接風洗塵。」


  聽著黛玉語不成句的話,賈琮不由得又是一笑,黛玉被他笑得發窘,忙別過了臉,將一張白嫩滑膩的側臉露出來,珍珠般的耳垂圓潤欲滴,賈琮心頭一動,俯下身去,將她的耳垂含在嘴裡。


  輕輕啃.噬,他的懷裡,黛玉渾身一抖,賈琮忍不住笑出聲來,黛玉的粉拳已經揮了過來。


  她的臉埋在賈琮的懷裡,小小拳頭差點揮在賈琮的臉上,賈琮忙捉住了她,一把將她抱起,在她耳邊吐著氣道,「平日里要多吃一點,聽我的話,好好睡覺,也要多鍛煉,快些兒長大。」


  「我已經……吃很多了!」她自是能感覺到琮哥哥忍得辛苦,可是太小也不是她的錯啊。


  賈琮不忍再逗她了,撥開她鬢邊的頭髮,道,「若那邊再過來說些話,你不必搭理,虛與委蛇便罷,也不必得罪,省得她們拿你說事。若有推不去的事,往我身上推便是了。」


  黛玉「嗯」了一聲,知道他要走了,一隻玉手便握住了賈琮的手,雖不說,不舍已是很明顯。


  賈琮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喊紫鵑過來服侍你沐浴,把被褥換了再睡。」


  「明兒呢,你明兒還是晌午後才回來嗎?「黛玉問道,「對了,你回來前,可用過飯沒?肚子餓不餓?」


  「不餓,在宮裡吃了一些,聖上賜下糕點,我讓人提回來了,明兒你嘗一嘗。」他揉了揉黛玉的頭,「好好睡,我明兒就回來了。」


  「我送你!」黛玉說著,裹著被子就真要起身,賈琮道,「要不,你穿好衣服,隨著我騎馬出城,跟著我去軍營?」


  黛玉的臉一紅,嬌媚明眸橫了他一眼,賈琮輕聲一笑,出門喊紫鵑。


  紫鵑一直在外頭候著,看著賈琮出來,樂顛顛地道,「二爺,我吩咐人備了熱湯,二爺這會子要沐浴吧?」


  「你服侍她沐浴,我要出城回軍營去,明兒才能回府,好生服侍你家奶奶,讓她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是!」


  目送賈琮出了門,紫鵑又樂顛顛地進了套間,見黛玉用紅綾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坐在床上,含著不舍的目光朝窗戶望去,隔了窗紙,根本看不見賈琮的背影,一張玉雪般的臉上紅霞如雲,比那紅綾被還紅。


  「奶奶看什麼呢?二爺已經走了,二爺吩咐我服侍奶奶沐浴,奶奶年歲還小,二爺不會……也須得顧忌些身子才是。」


  黛玉自小被賈琮帶著看了不少書籍,男女之事雖說不曾經歷過,卻也知曉不少,況二人成婚時也有嬤嬤教過這些,那書還被她壓在箱底兒上,聽得這話,臉頰越發燙得慌,「你說些什麼?他身上灰塵僕僕的,怕我嫌棄,才說要再沐浴,把被褥也換了。」


  紫鵑笑道,「二爺一向疼奶奶,處處都為奶奶想得周到,這都多晚了,還跑回來看奶奶一遭兒才出城。今璉二奶奶看到大牛送了英蓮回來,還想看奶奶的笑話。」


  「哼,她一向就是這樣的脾性兒,她想看我的笑話,我有什麼笑話好給她看的?她以為琮哥哥會是什麼人?縱然英蓮是服侍琮哥哥的,又能如何?難不成我是和她一般好妒的人嗎?」


  今日,熙鳳所為也確實把黛玉惡著了,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半點兒都不掩飾,也是黛玉顧忌著她長嫂的身份,不好下她的臉子。


  紫鵑一面收拾著床榻,一面道,「二爺斷不是這樣的人,奶奶如今的誥命也就比老太太稍微低那麼一些,是超品侯夫人,這可是朝廷的封誥呢,二爺一向把奶奶放在心上。「


  黛玉對封誥並不那麼上心,她在乎的是他的一顆心,將來不管他身邊還有什麼樣的女人,都不及她與他之間的感情,他們一起長大,相守三年,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對她來說才是彌足珍貴的。


  想到這些,黛玉心頭一陣甜蜜,又想起方才,他和從前全然不同的舉動,又禁不住渾身一顫,才分開,又起相思,聽紫鵑還在喋喋不休,不由得道,「都多早晚了,你還在說這些,明兒還得早起呢,你也不乏了?」


  「我心裡頭這會子高興著呢,二爺與奶奶分開也有一年了,誰曾想,二爺一回來,就奔了奶奶來,我看著怎地不高興?」


  黛玉嬌嗔地橫了她一眼,隨著她去了耳房,熱水已經備好了,也不說再沐浴一遍,只用濕帕子將身上沾了灰的地方擦了一遍,換了衣服,回到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琮哥哥以前會牽她的手,會背著她走,會逗她樂,卻從來不會對她這般,自是因為身份不同了,她已是他的妻!

  不知不覺間,黛玉便沉入了夢鄉,賈琮則從安華門出了城,直奔軍營而去,雖說皇上下旨是讓皇子領文武於京郊外十里相迎,但賈琮也不可能真的駐軍於十里之外,讓那些文武百官跋涉過來,這豈不是恃寵而驕,跋扈不羈?

  出城五六里遠,便到了軍營,姜襄、馮大闞等人迎了出來,一道道關切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賈琮將腰上的佩刀取了下來發,放在中軍營的案上,道,「皇上問了一些南邊的事,明日一早,郊迎的時辰定在巳時三刻,最多只能帶數十親衛進城,大軍待郊迎過後,你們分別將各自隊伍帶回飛熊衛營地,約束隊伍,整編之事,待本侯面見皇上之後,再行定奪。「


  「是!」


  眼下京中飛熊衛還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賈琮一無所知,他只知上十衛所整編的都是昔日泰啟帝為皇子時府中親衛以及忠順王麾下所領,若試圖用上十衛與京營扳手腕,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是以,泰啟帝才會令以與賈家為姻親之王子騰領京營節度使,試圖拉攏,收為己用。


  「皇上已經為神兵營選定了地址,衙門在錦衣衛衙門隔壁,製作局在京衛營地附近,明日由姜襄、俞新海、張鼎和吳惟忠分別領各自的人散去,儘快將神兵營搭建起來,接上前面的工作,這一路來,耽誤的時間不少,和匠作們商量好,盡量將工期往前趕,加班加點的時間俸祿額外加補。」


  「是!」姜襄等領命而去。


  一時間,中軍營里只剩下了賈琮一人,孔安從外頭躡手躡腳地進來,「侯爺,天兒不早了,小的打水您梳洗一番,就歇下吧!」


  賈琮擺擺手,令他泡了釅釅一杯茶來,坐在案前重新將所要做的事列了一遍,又細細思索其中一些關節,待想好之後,將紙折起,放在燭火上燒為灰燼。


  一宿無話,次日未設早朝,僅內閣閣臣入宮面聖,其餘人,三品及三品以下五品以上文武官員於辰時初在於宮門前集合,由四皇子穆永祚率領,浩浩蕩蕩前往南郊相迎賈琮。


  穆永祚此時尚無封爵,穿一身皇子蟒服,頭戴梁冠,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穆永正、趙端華和鐵圖,相比較穆永祚,此三人與賈琮之間的關係還要近一些。


  帶上此三人,穆永祚的意思也是讓賈琮想起昔日在南書房裡讀書時的情形,算是一種情感拉攏的方式。


  天不亮,五城兵馬司便已經開始忙碌了,街道上打掃得乾乾淨淨,自明德門往宮城的一路上張燈結綵,早有五城兵馬司的人起了人牆,將看熱鬧的百姓隔開,避免衝撞了貴人。 浩浩蕩蕩的文武官員們才出了明德門,此時二月天氣,春寒料峭,朔風從高原上吹過來,刮在人身上尚有寒意。


  此時從宮中出了一隊太監,為首的正是宋洪,其身後跟著的是錦衣衛,越過文武官員,朝前奔去,這一異狀,令得官員們甚是疑惑,不知聖上令人前往宣旨,又是什麼旨意?

  不多時,前面賈琮已經率領親衛過來了,中間是宋洪所領的錦衣衛,他手中捧著聖旨,其後乃是尾隨而來的穆永祚及文武官員們。


  「皇帝有旨……」


  隨著宋洪那尖利的嗓音一喊,賈琮等人便忙隨之跪下,聽得宋洪宣旨道,「……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賴師武臣力……,政重五兵,參佐允資乎豹略;恩隆三錫,褒嘉特煥夫龍章,爾領飛熊,職司軍旅。材裕韜鈐,迪果毅於戎行;爪牙攸寄,懋勤勞於王室,抗倭靖海,釋朕南顧之憂心,厥功懋焉!今賜蟒服,車服宜旌,茲以覃恩……「


  賈琮謝恩之後,諸多人抬起頭來,看到了宋洪所領人捧著的那一套蟒服及其上的七梁冠,均是心頭一熱,眼下這少年已是侯爵,將來若再立下大功呢?

  豈不是封無所封了?


  隨在隊伍最後面的賈政,目力也是極好,看著身形欣長,正謙恭地接過蟒服換上的少年,有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欣慰之感,卻也難免會生出一些顧慮來,腦海中竟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五年前跪在榮國公府門前,雪地里的少年。


  而秦業看到賈琮,滿是震驚,他在衙門中一心公事,素無太多交往,只聞賈琮大名,從未想過,寧國侯竟然如此年輕。


  唉,可惜當初可兒與寧國府的婚事是約在賈蓉身上,若是能得許眼下這少年,豈不是好?


  他家可兒的命也是太不好了些。


  此時,賈琮已經換好了蟒服,與穆永祚行過禮,又與昔日同窗見禮,四五年不見,他依稀能夠從殘留在腦海中的印象中,認出這些青年來。


  「元澤,了不得啊,這才幾年功夫,你建下這等功勛,可是把我們都甩得遠遠的了。」穆永正打趣道,他是東安郡王府世子,雖有爵位可襲,也不妨礙他酸一下賈琮。


  懷恩侯府公子趙端華卻是真的眼熱,他家屬於后戚,眼下皇太後年歲已高,因當今皇上並非太后所出,一旦將來上皇過世,天家對懷恩侯府還有多少情分,就不好說了。


  且,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


  這滿神京的勛貴中,昔日,還有誰家子弟比賈琮還慘;今日,還有誰家子弟有賈琮之成就?

  鐵圖也是艷羨地看著賈琮身上的蟒袍,雖是行蟒,可這般少年,年歲比他要小了六七歲,便已經穿上了一品大員才有資格獲賜的蟒服,這要讓他們這些人怎麼活?

  賈琮只是笑笑,拱手謙遜地道,「僥倖而已,蒙皇上德威庇護,立下些許薄功,皇上隆恩,琮受之有愧!」


  昔日同窗,也不好太過薄情,但若說有多熱絡,此時賈琮也不敢,畢竟不知道多年過去,這些人心性如何,背後又是哪一派勢力。


  今日之他,也非昔日之狀。


  一番寒暄,穆永祚反而站在一旁笑看著,並沒有多說話,賈琮忙道,「天色不早,琮還須進宮面聖,殿下,我們這就走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明德門,往宮裡走去,此時才是重頭戲,軍樂大作,熱鬧非凡,又不乏莊重肅穆。


  只見道路兩旁看熱鬧的百姓人山人海,兩邊酒樓上也是人頭攢動,大約是沒想到少年將軍竟然生得如芝蘭玉樹,看殺衛玠。


  一些小姑娘小媳婦發出了驚嘆聲,更有膽子大的,往下扔香囊荷包手絹,一時間空中漂浮著淡淡的如蘭如麝香味。


  更有甚者,憑欄而望過來的同時,唱著賈琮寫過的那一首《一剪梅.閨怨》,「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悠悠揚揚的聲音,如空谷黃鶯,令人沉醉,也引起那些閨閣中人的無限遐思,恨不能化作賈琮筆下那「輕解羅裳」之人,也叫他將自己那「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看在眼裡,掛在心上。


  穆永正等人艷羨不已的同時也忍不住打趣,今日之後,天下誰人不識賈琮,以後賈琮在這神京花坊之中,可隨便白嫖了!


  賈琮與穆永祚騎馬並肩走在前面,穆永祚還會忍不住挑起眼皮子左右看看,賈琮則是面目沉靜如水,目不斜視,手握韁繩,信步由韁,緩緩地穿過長街,朝宮門走去。


  看到這一幕,穆永祚也很快收斂心神,眼角餘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一心想著父皇這次命他前來相迎,意義何在?

  他自是也感受到了賈琮若即若離的態度,也實未想到,這位戰場上廟算無遺,戰無不克的少年,為人處世滴水不漏,這就令他非常棘手了。


  不過,穆永祚也很快釋然,若賈琮是那種他一勾搭就上手,或主動靠上來的,他也不敢與之親近,納為己用。


  前面的少年坐在高頭大馬上,後面跟著浩浩蕩蕩的官員,如扈從一般,不少人交頭接耳,自是議論這少年聖眷優渥,簡在帝心,也有暗自搖頭,少年心志,最忌追捧,皇恩浩蕩,非長久之計。


  宮門在前,賈琮忙下馬,與穆永祚一起,百官隨行,從臨敬門入。


  榮國府,榮慶堂,賈母如常一般歪在羅漢床上,寶玉自是同坐窩在賈母懷裡,王夫人、李紈、熙鳳和迎春隨侍一旁。


  「昨日你過去,玉兒那丫頭是說琮哥兒派了人前來說,今日晌午過後他就會回府了?」


  熙鳳心中也是火急火燎地算著時辰,這才剛剛晌午,不知道賈琮從宮裡回來了沒有,聽賈母問起,她忙道,「是啊,昨日,琮兄弟派了親兵前來,是這麼跟林妹妹說的。」


  至於說,那一對送進府的母女,熙鳳也不好意思再提了,她原以為那姑娘是服侍賈琮的,誰知,如此標緻風流的一個,人家竟然動都沒有動。


  她家璉二呢,當初她陪嫁進來的四個丫鬟,哪一個沒被璉二摸上,這還是在她眼面前呢,如今只剩下了平兒一個。


  這是人比人呢,真是氣死人了!

  都是一父所出的兄弟,這一個年紀還小些,不但立下了功勞,身上有著超品爵位,封妻只差蔭子了,人又體貼,怎地這樣的好人,就沒被她碰上呢?

  想到黛玉那一身誥命服飾,熙鳳難免眼熱,心頭也跟著一陣煩躁,暗地裡無聲嘆氣。


  親兵?賈府中已經多少年不提及這兩個字了,還是小國公活著的時候,才有親兵這說法,爺們兒不出門打仗,自是用不上親兵了。賈母心頭一黯。


  「這眼看也都過了晌午了,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賈母又是一陣意動,若想要與那邊修好關係,今日是最好的機會了,琮哥兒剛剛從外頭回來,自己身為長輩過去那邊等著,做出迎接盼望的姿態,多少應是能焐熱他的心吧?

  王夫人驚愕不已,難道不該是賈琮回家後過來給老太太請安,哪有長輩送上門去的道理,況且,似這般待遇,竟然都超過了待她的寶玉了。


  論起來,賈琮也是老太太嫡親的孫子,雖說庶出,可他母親被皇上追封三品誥命,也算不得是妾室了,況如今,位高權重,誰還敢說他是低賤的庶子了?


  這麼一想,王夫人難免有些擔心她的寶玉地位不穩,看到賈母摟在懷裡的寶玉,那張滿月般的臉,色如春曉之花,也漸漸地放下心來,不論那賈琮如何,終究是越不過她的寶玉去的。


  她的寶玉,乃是銜玉而生,生來就是有大富貴,只不過如今年紀還小,待將來,未必不能如賈琮一般立下功勞,直追祖宗,襲承公爵呢。


  正想著,外頭傳來一陣躁動聲,門口打帘子的丫鬟在報,「老太太,老爺回府了!」


  李紈忙起身迴避,賈政從門口進來,一身官袍還不曾換,臉上卻是少有的和顏悅色,過來給老太太請了安,一斜眼,看到規矩坐在一旁的寶玉,眼中就閃過一抹厭棄之色。


  不學無術的東西!

  「你今日怎地這麼早就回來了?」


  「適才隨行出城去迎了琮哥兒回來,到了臨敬門,皇上召見了琮哥兒,衙門裡又沒兒子什麼事,便說回來給老太太報個喜訊兒。」


  王夫人斜睨賈政一眼,心說,這算哪門子喜訊?東府的事兒,與這邊又有什麼干係?

  「這麼說,琮哥兒這會兒是該回府了?」老太太又起了急著過去等的心思,也好看看黛玉。


  「就不知皇上留琮哥兒多久了。」賈政還從未見過皇上,他雖在衙門多年,卻也不曾接觸過核心政務,更別說一國之軍政,更是一無所知,倒也不好猜測。


  「鳳丫頭,那我們這會子就過去,你去幫著玉兒張羅一下家宴,待琮哥兒回府之後,就在那邊大花廳裡頭擺宴。」


  說著,賈母就起身,王夫人少不得上前扶著,低聲問熙鳳,「你姨媽他們接著了嗎?」


  「接著了,這會子應是已經進了城門了。」


  王夫人心頭想的是,一會兒她妹妹一家子來了,她還得迎接呢,一窩蜂地去了東府,等親戚上門,這邊一個人都沒有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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