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3.第592章 薩爾滸城破
第592章 薩爾滸城破
「轟！轟！轟！」
巨大的臼炮與克虜炮炮彈落在城牆上，如同一枚枚重鎚，錘在城牆上，巨大的衝擊力震的城牆上杜度等人雙腳一顫，心裡發慌。
滿目瘡痍的城牆再次經受了明軍克虜炮三輪炮擊，讓本就不堪重負、搖搖欲墜的城牆又露出幾處缺口。但哪怕這樣，城牆上的八旗士卒還不願意下去，反而強忍著嗆鼻的煙霧與炮彈試圖堵住缺口。
城牆下的真噶祿、噶都渾等人看著遠處不斷塌陷的城牆，以及張名世發來的號旗，當即明白該他們上場了。
而一旁作為眾人上官的和順與賀雄兩位總兵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示意。
和順立馬當先，拉了拉韁繩躍馬而出，在海西、海東等四大女真軍營前面馳騁而過，隨後猛拉韁繩讓馬匹急驟而停。用滿語對著眼前兩萬明軍女真兵馬大喊道：
「諸位女真將士聽著，努爾哈赤無道，裹挾我女真諸部對抗大明天朝，屠戮大明子民，掠奪其他女真部眾人口，累累罪行，罄竹難書。所以我大明集結天兵至此，討伐不臣。我等也棄暗投明，在大明軍前效命，對抗朝廷叛逆。
現在大明天兵集結於此，薩爾滸城殘破不堪，城中將士軍心渙散，於是先將這個立功的機會給了我們。現在薩爾滸城就在眼前，八旗精銳聚在城中，代善、杜度等也被困於其中。
因此大明皇帝特意下詔，命我等攻破薩爾滸城，剿滅建虜。並且許諾只要能攻滅建虜，所有參與此戰的大明女真士卒重重有賞！」
和順說完便給身後的西泰等人擺手示意，西泰等人聞言也騎馬出列，手持一封詔書對著眾人大喊道：
「大明皇帝有詔，海西、海東等女真營為國效命，等攻破建虜之日，所有人賞賜土地一百畝，賜漢姓；凡能殺建虜者，每斬殺一人多賞賜二十畝土地。
斬殺八旗牛錄、甲喇額真者，再賞賜土地二百畝至五百畝，賞賜官身，再賜白銀五百兩至七百兩，分其家產妻女。
而擒拿建虜貝勒、貝子者，賞賜土地一千畝，白銀五千兩，賜官身，恩蔭一子做官；如能擒拿或者截殺努爾哈赤以及代善、杜度者，賞賜土地五千畝，白銀一萬兩，官升五級！」
「大明皇帝有詔···」「大明皇帝有詔···」
伴隨著西泰等人把具體的賞賜情況用滿語反覆喊了幾遍后，四大女真營上至將官下至普通士卒全都坐不住了。
薩爾滸城牆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了，難度肯定要比預想的要低不少。因此他們並不懼怕作為主攻，反而士氣旺盛。
但現在各營參將把賞賜的事情明明白白說清楚以後，如此豐厚的賞賜也讓在場諸人諸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念頭，
殺建虜，賺土地，賺錢，當官！
現在在他們眼裡，對面城牆上倉促行動的昔日同袍，原本敬畏的貝勒、貝子全變成了一個個功勞，他們眼中也忽然沒有了畏懼之心，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和順看著眼前眾人的反應，滿意的點點頭，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話，軍心可用！
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隨即大喊道：
「殺建虜，破薩爾滸，拿土地，拿錢，當官。」
「殺建虜，破薩爾滸，拿土地，拿錢，當官。」
和順這話瞬間把女真四大營本就情緒點燃，兩萬女真士卒跟在和順後面，揮舞著手中的刀槍，竭力嘶吼起來。
刀槍如林，聲浪如海，貌似現在就要闖進薩爾滸，把城中建虜全部生吞活剝一樣。
如此浩大的聲勢讓薩爾滸城牆上的的杜度等人都感到膽寒，剛才和順等人用滿語發言他們可聽得真真切切。但越是聽得真切，就越是絕望。
裡面的賞賜哪怕是他們也甚是心痛，更何況對面那些人呢，甚至城牆上有些士卒不禁冒出念頭，不知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不。
城下的和順見士氣大盛，當即扭轉馬頭，對著眾人大喊道：
「給我殺！」
西泰、屯布祿等人當即領命，女真四大營以雲梯開道，立馬向薩爾滸方向殺去。
「轟轟轟！」
這時兩側的炮聲也再次響起，張名世再次命克虜炮營裝填開花彈，朝中薩爾滸城中打去，以阻斷代善往城牆上調集援兵。
四大營目標明確，他們不需要費勁登上城牆，而是兵分六路，直衝沖向早已被大炮攻破的豁口殺來。
「嗖嗖~」
密集的箭雨從城牆上傾瀉而下，打在明軍的盾牌上邦邦作響。但這根本阻擋不了城下明軍的步伐，率先登上了城牆豁口處，整個薩爾滸城中的景色瞬間眼帘。
遠處漫天的大火，以及眼前密密麻麻的建虜士卒，讓最前面的士卒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沒有來得及大喊，就被建虜的長槍刺中，朝後倒去。但緊跟其後，後面又有數個明軍沖了上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
最前面的明軍早已殺紅了眼，看到眼前的提著長槍的建虜士卒立刻撲了上去，身後的明軍見狀緊跟其後，連忙殺了進去。 其他城牆豁口處亦是如此，兩軍焦灼的戰事，就像兩條大河在豁口處交匯，看誰能把誰吞併一樣。
「架雲梯！」
城牆下的明軍也沒有閑著，屯布祿等人見豁口處戰事焦灼，當即讓人架雲梯再開闢新戰線。而兩邊的炮擊聲再次響起。張名世見狀也是拼了，為了能夠策應大軍進攻，現在對著城中不計成本地發射開花彈，如果朱由校看到這種景象，定會感嘆張名世真是步炮協同的高手。
薩爾滸城牆喊殺聲遍地，城中的熊熊大火以及開花彈的爆炸聲，豁口的廝殺聲，城牆的箭雨以及雲梯頂端的纏鬥反覆上演。
幾個豁口處占著地利優勢的建虜兵不斷把明軍給打下去，但明軍悍不畏死，每次被打下去，就會不斷有後續人上來，人數無盡，怎麼打都打不完。
但城中的建虜兵馬卻不是這樣，大火、濃煙以及明軍的炮火讓援兵很難穿過大火支援，哪怕從東西城牆走過來也有塌陷處作為阻隔，難度倍增。
而伴隨著明軍雲梯攻城，城牆上原本射向豁口處的箭雨也越發稀疏，漸漸不支了。
「代善呢？他的援兵怎麼還不來，難道要看著城牆被攻破嗎？」
城牆上的杜度現在也是親自上陣，他一刀砍向一個跳上城牆的明軍士卒，隨後也不管滿身鮮血，拉著身後的一個傳信兵瘋狂質詢了起來。
「城內火太大了，明軍還在發射開花彈，大貝勒的人馬進來，現在只能通過城牆來救援，所以慢了一些，怕還請貝勒爺再撐一會，大火通道很快就打開了！」
又把一個衝上來的明軍打下來的杜度，拿著沾滿鮮血的長刀氣喘吁吁。他聽到這話心中甚是絕望，代善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此關鍵的時刻，居然連援兵都派不過來。
「代善誤我！!」
「再去找他，告訴他如果來救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傳信兵聞言立馬不敢再作停留，當即轉身離去。雖然代善心急，但此時的代善想救卻沒有辦法，聽著西門的喊殺聲，他只能讓手下人拚命衝過火區到西側救援。
但饒是如此，人數也非常少，通過城牆救援也因為城牆狹小，過道擁擠，塌陷處甚多，困難重重。
「報，松果托額真來報，靠近南城牆有一條道路被打通了，還請貝勒爺速速派兵！」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好消息傳到了代善耳中，代善聞之大喜，當即囑咐道:
「好，馬上命兩紅旗精兵去西側，一定不能讓明軍破城！」
話音剛落，就又見一個信使快馬從東邊而來，到他面前後連忙下馬，氣喘吁吁道：
「啟稟貝勒爺，布克沙派人來報，說可汗已經在集結兵馬，馬上出城，到時候繞道城外進攻明軍後方，與貝勒爺裡應外合。」
代善一聽這話，頓時欣喜若狂。真的是天無絕人之路，薩爾滸城有救了！
只不過無論是城中援軍，還是努爾哈赤的援軍都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趕到。
時間不等人，伴隨著援軍難以為繼，以及不斷低落的士氣。西城牆的幾處豁口被接連不斷明軍的衝殺下，終於難以為繼，被明軍沖了進來！
「薩爾滸城已破！」
「殺進去了，跟我沖！」
率先突破建虜圍堵，殺進薩爾滸城的明軍士卒欣喜若狂，不顧周邊燃燒的大火與濃煙，立馬大喊起來。
這個聲音如同一個咒術一般，明軍聞之士氣大振，建虜兵馬聽到以後臉色突變，士氣大跌。剩餘幾個豁口的守軍士氣頓無，被明軍接連衝破。
「貝勒爺，城牆破了，我們掩護您走！」
還在城牆上鏖戰建虜官兵聞言也是臉色一變，許多鑲白旗的將官二話不說就要架著杜度往城下撤退，逃離這裡。
但貝勒爺這一次如同一個擴音器，當即就被跳到城牆上的明軍士卒聽到了。
一時間跳入城牆的明軍如同餓狼一般，齊刷刷死盯著杜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