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烏撒府
第432章 烏撒府
朱由校坐在往乾清宮的龍攆上,閉目沉思。
在經歷短暫的興奮以後,他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平定叛亂固然可喜可賀,但與此相比,如何處置水西安氏與水西宣慰司,甚至經此一事後如何處置西南土司,是他他必須要考慮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不禁拿起朱燮元遞上的另外一個題本,上面詳細說了他對於水西以及西南土司的構想。
裡面有些想法正好與朱由校不謀而合,因此他想了一下還是召集劉一燝等人過好好商議一下才行。
「張昶,去把內閣跟軍機處諸人都叫到乾清宮議事。」
聽到皇帝的囑咐,張昶隨即點頭就往文淵閣而去。
他現在心情很不錯,原本皇帝去里草欄場沒有叫他,只是讓他留守乾清宮,如果有什麼重要消息再來找他,當然一般來說是沒有什麼重要事情。
但沒想到今天他真的走了狗屎運,居然讓他碰到如此重要的事情。讓其有了給皇帝送捷報的好機會,蓋過了何寧的風頭。
朱由校並不知道張昶的心中所想,或者說他對於這些小心思毫不在意。他更加在意的還是朱燮元的題本的內容。
「陛下,乾清宮到了。」
愣神思考的時間總是不容易察覺的,朱由校感覺剛過了一會,就突然聽到何寧的提醒。他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乾清宮已經到了。
不過他在他下轎的時候,就看到司禮監魏忠賢三人恭敬的站在乾清宮門口,等候他的到來。
「奴婢為主子賀喜,主子英明神武,平定西南,安定黎民,著實為我朝萬勝之君。」
見皇帝下了龍攆,魏忠賢三人便圍了上來,當即跪下為朱由校道喜。
朱由校現在心情很不錯,見魏忠賢等人拍的馬屁也是呵呵一笑。
「起來吧,你們跑的倒是夠快的,居然能這麼早到了,內閣跟軍機處等人都知道了吧。」
三人聞言緩緩站起身,隨後就見魏忠賢上前幾步走到朱由校身邊,笑著說道:
「這不是陛下您之前囑咐過奴婢,說遇到西南戰事第一時間向您彙報,所以我等便第一時間過來給您報喜。」
朱由校聞言點點頭,隨即擺擺手說道:
「你還是會說話,走吧,不要在外面等了,待會軍機處跟內閣的人來就要來了。」
他說著便往乾清宮而去,西南大捷的消息早就被劉一燝、沈灌他們知道了,也做好了被皇帝接見的準備。
因此就在朱由校回到乾清宮沒多久,軍機處、內閣等人很快就到了。
「臣等為陛下賀,安邦彥伏誅,水西安氏覆滅,西南戰事平定就在眼前。」 劉一燝一進來就率眾人,朝朱由校躬身行禮道賀。
道賀的話朱由校已經聽過很多遍了,現在已略微有些免疫了,於是擺擺手道:
「免禮,看座。朱燮元在西南乾的不錯,朕看這不僅僅是朱燮元跟諸位將士的功勞,其實也有諸位臣公的功勞。不過現在不是完全道賀的時候。」
朱由校說著便把朱燮元的題本拿了出來,緩緩放到御案上,隨即環視眾道:
「朱燮元的題本你們都看了吧。」
一般各布政司的題本來京以後,都會統一交到通政司,由通政司統一抄錄然後分發到內閣六部。因此在場眾人都看過朱燮元的題本,對裡面的內容瞭然於胸,自然知道裡面的內容瞭然於胸。
「陛下無需擔憂,根據朱燮元奏報,現在水西安氏只有那威官寨一座孤城。並且此城現在官軍團團圍住,微臣相信只要安邦彥的死訊一道,城中叛軍定會望風請降,因此不足為慮。
現在唯一憂慮的便是安邦彥的兒子安武功,此人素來被安邦彥所信任,在水西也頗有威望。如果短時間沒有抓住他,怕他暗中聯繫舊部,煽動安氏余年叛亂那就麻煩了。」
聽到皇帝的憂愁,劉一燝當即站出來替他分析起來。現在的形勢看起來很明朗,根本不用擔心。
「首輔大人說的對,至於這個安武功,如果他繼續留在水西豎反旗那更好,到時候直接大軍進剿滅即可。但臣想他如果是個聰明人的話,肯定不會回到水西本地,不然會很容易被官軍發現。
要跑的話只能往周邊土司地盤逃命,現在朝廷只需要要了解誰跟安邦彥關係密切。
隨即一方面發文向周邊土司申飭私藏安武功之害,另外再派錦衣衛前往周邊土司地區暗中調查。這安武功逃跑的時候又不是一個人,只要查起來很容易就可以查到。」
葉向高不愧是持重老城,把安武功的去向分析的頭頭是道,讓朱由校聽了不禁點頭。
他也認為安武功逃命無非是去其他地方的宣慰司避難,只要按照跟安邦彥關係密切的土司問題去查就能輕易查到。
至於他最有可能去哪裡,朱由校從後世而來,也大概猜到,他應該是去了烏撒府。
歷史上烏撒府的安效良,就在安邦彥舉兵謀反后,也聚土兵響應安邦彥反對朝廷,同時還率軍出擊陸廣,圍羅平,陷沾益,破畢節。
雖然後為雲南巡撫閔洪學所敗,但其假意接受朝廷招撫,佯作恭順。
隨後又暗中跟奢崇明、安邦彥等人繼續謀反。聯合聯永寧、水西諸部三十六營攻沾益(今雲南宣威),最後為副總兵袁善、宣撫使沙源等擊殺。
在朱由校的計劃中,做事情就要畢其功於一役,這個安效良是一定要解決的。
因此他很希望安武功跑到安效良那裡,到時候就可以把這個潛在的隱患給拔除掉,徹底穩定貴州,改土歸流,讓朝廷徹底掌控烏撒府這個進入雲南的交通要道。
不過這件事情他不方便跟劉一燝等人說,等過段時間以錦衣衛的名義暗中給朱燮元提醒便可。
「葉愛卿說的對,現在大局已定,這個安武功掀不起什麼大浪了,朕倒是不是特別擔心。朕現在心憂的是現在水西安氏既平,水東宋氏也滅。
那對於這兩地應該如何處置,打仗容易,守城難。如果不再重蹈奢安叛亂的覆轍,穩固西南,這才是朕思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