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看誰沉得住氣
第171章 看誰沉得住氣
城頭上，楊過已經將玄鐵重劍架在楊虛彥的脖子上。
雖然玄鐵重劍沒有開鋒，但誰都不會懷疑楊過這一劍下去，楊虛彥的頭還能繼續掛在脖子上。
謝傲天不滿道：
「楊虛彥你怎麼這麼不中用啊？這麼簡單就被活捉了？你死了多好，害得我束手束腳。」
楊虛彥：「此次的行動計劃，你清楚，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伱想辦法。」
「嘿喲，怎麼跟本殿主說話呢？沒大沒小，瞧把你能的，你能，別讓本殿主救啊！」
謝傲天指著楊虛彥罵道：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罵了楊虛彥一通后，謝傲天才回過頭來看著陳默，納悶道：
「誒，我就奇了怪了，慎遠是吧？你以前是不是在天魔殿干過？綁人質威脅這招，不該是我們魔道慣用的卑鄙伎倆嗎？」
謝傲天這話明顯是下了套的，甭管怎麼回答，似乎都會給自己身上沾點髒水。
但陳默不在乎，而且他臉皮厚：
「為了不讓魔道禍亂大夏，小僧連殺戒都破了，這點臉，小僧可以不要。」
謝傲天見言語交鋒沒討到什麼好處，轉口威脅道：
「你真以為區區一個楊虛彥可以讓本殿主收手？」
陳默：「小僧覺得估計不大行，所以也沒指望太多。」
謝傲天大笑：
「你這小沙彌有點意思，行，把楊虛彥放了，本殿主今兒個就收手，放你們一條生路，如何？」
陳默搖了搖頭：「小僧覺著，以楊虛彥在補天閣的地位，恐怕謝殿主，還得付出點什麼才行。」
謝傲天的臉沉了下來：
「小沙彌，別給臉不要臉，本殿主開出的條件，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陳默：「不，若謝殿主不拿點誠意出來，這楊虛彥，小僧還是覺著殺了好。」
謝傲天無所謂道：
「那你殺唄，沒了楊虛彥，我就可以放開手腳了，本殿主也想看看，你們今兒到底有多少人，能從本殿主手裡逃得性命！」
陳默卻半步不讓：
「小僧卻覺得，只要小僧不答應，你一個都殺不掉。」
謝傲天來了興趣，雙手抱在胸前，打量著陳默：
「一個地回境，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慎虛二彌？大夏這爛透了的江湖，把一些廢物捧這麼高。」
謝傲天篤聲道:
「本殿主也懶得與你啰嗦，你趕緊把楊虛彥殺了，本殿主已經等不及要大開殺戒了！」
陳默臉上除了淡定，就是從容，輕飄飄回了句：
「哦。」
謝傲天：「.」
還不等謝傲天再放什麼狠話，陳默就給楊過打了手勢。
陳默之前有跟楊過商量過，一旦陳默打這個手勢，就是要楊過不需要有任何顧忌，直接把楊虛彥的頭給砍了！
有少林的背景和慎遠二彌的名聲做背書，又有此次行動計劃的順利施展，楊過肯定是願意配合陳默行動的。
既然陳默都這麼說了，楊過自然也相信陳默一定有辦法可以擋得住謝傲天。
所以楊過抬起玄鐵重劍，對著楊虛彥的腦袋就劈了過去。
死而復生，在九州江湖的史歷中是有案例的。
最出名的就是上古時代盛行但如今近乎絕跡的「天香豆蔻」。
除此之外，帝釋天的《聖心訣》也可以做到。
但兩者，包括其他復活之法，都有一個共同的要求：
死者屍身必須得保存得相對完整。
尤其是腦袋！
楊過這一下若是砸實了，楊虛彥整個腦袋都得開花，要救楊虛彥的命，除非來的是大羅神仙。
當楊過舉起玄鐵重劍時，陳默淡然，謝傲天也淡定。
但楊過開始發力時，陳默淡然，謝傲天依舊淡定。
當玄鐵重劍因為急速下落髮出破風聲時，陳默還是淡然。
謝傲天滿頭問號。
「慢著！慢著！」
就在謝傲天開口的一瞬間，陳默的擒龍功適時出手，牽引玄鐵重劍，使其偏離了軌跡，擦著楊虛彥的頭皮而過。
但楊過的劍法果然是高超，無鋒重劍依舊可以削絲斷髮，楊虛彥腦袋上明顯是禿了一塊！
謝傲天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你憑什麼？」
謝傲天剛才就是在賭。
以他對大夏江湖人士的了解，尤其是正道武修，他們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同伴身死。
誰強誰弱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殺了楊虛彥一個，謝傲天以一敵眾，最起碼有把握殺了三個之後從容離去。
這筆賬，怎麼算都是對陳默一方不利。
陳默憑什麼比他還沉得住氣？
謝傲天的問題，陳默是不打算回答的。
總不可能告訴謝傲天，他手裡有「天悟巔峰體驗卡」吧？
這玩意兒一用，不光是修為，所有的武學層次包括身體強度也會同步提高。 謝傲天乃魔道第一天驕，被冷無心破格提拔為第三殿主。
能在天悟境巔峰穩壓石之軒和祝玉妍一頭，靠的是什麼？
靠的是謝傲天的潛力，讓邪王和陰后都自愧不如的潛力。
陳默現在只有地回境巔峰，真要交手，就算喝上三口壯膽酒，陳默也不覺得自己會是謝傲天的對手。
甚至連逃命，陳默都沒有一點把握。
但如果能將修為抬到跟謝傲天一樣.
《道心種魔大法》是很強，上限甚至可以到破碎虛空，但謝傲天，還遠沒有到那個層次。
當然，陳默對於謝傲天的資料搜集還是太少，謝傲天究竟還有多少手段，陳默不得而知。
但最起碼，陳默是有能攔住謝傲天的底氣的。
不說勝過，拖住謝傲天一時半刻，讓其他人逃跑，自己再撤退，是絕對能做到的。
那麼此次大夏與天魔殿的天驕交鋒，陳默最保底可以賺楊虛彥的命，還能以小博大，何樂而不為？
相比於其他人慾殺魔道而後快來說，陳默其實更在意的，是天魔殿處心積慮布局南陽城，三大殿主親至，究竟是圖的什麼？
底牌，該用就用，只要收穫夠大，就不虧。
所以陳默非常直接地開口問道：
「謝殿主，你的誠意呢？比如，說說這南陽城是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值得您這位第三殿主都要來蹚渾水。」
陳默一點都不介意在場的其他人知道天魔殿在南陽城的目的。
能值得天魔殿興師動眾，一定不是什麼小事，不是他區區一人能吞下的。
水攪渾了，摸不到魚，摸點蝦也行。
「你算盤打得響啊，小沙彌。」
謝傲天老氣縱橫道：
「既然知道我天魔殿興師動眾，你憑什麼覺得楊虛彥的命會比這個消息更值錢？」
陳默：「所以得看你誠意，說多少，是你定，認不認，是小僧來定。」
謝傲天沉吟片刻，抬頭看向天際的彎月：
「魔尊大人曾與我說，去大夏，去那個江湖，就能體驗到身不由己的感覺，我現在已經感覺到了，不錯，這江湖，有意思。」
謝傲天洒脫道：
「我們天魔殿來南陽城，是為了一樣東西，是死是活，是水是金，是書是器，不得而知。」
陳默心中立刻下了判斷：
「那就是活的！」
人在說出不想說的真相時，往往會用一系列的「附加語句」來干擾或者稀釋掉「真相」
所佔的內容比例。
水、金，書，器，都是死物。
四個用來掩飾的，不就是藏在「是死是活」里的「活」嗎？
陳默還沒繼續說，謝傲天就說道：
「誠意，本殿主給了，再多說一個字，本殿主寧願看著楊虛彥死，倒要看看你們是否真能擋住本殿主的道心種魔！」
謝傲天把話說絕了，陳默也知道，這趟也就只能撈這麼多了。
至於楊虛彥.
陳默：「楊少俠，放了吧。」
雖然與謝傲天不過幾番言語交鋒，但陳默對謝傲天的心性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
第一，謝傲天的確人如其名，是個狂傲之徒。
第二，凡事都有個度，謝傲天很能把握這個度，在不同的局勢下，他能第一時間做出最好的選擇。
陳默相信，若是他反悔撕票，那麼在楊虛彥人頭開花的一瞬間，謝傲天絕對會動手。
所以，這一場談判，在本質上，謝傲天是認為自己用消息換了楊虛彥的命。
而實際上，是陳默用楊虛彥的命，換回了天悟巔峰體驗卡的使用權。
而謝傲天給出的消息，等於是白嫖的！
陳默小賺一把，也不打算逼得太緊。
謝傲天並不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對象。
楊過其實是有些猶豫的，但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是陳默，楊過得聽他的。
楊虛彥被楊過一把拎起，丟向謝傲天。
謝傲天接住楊虛彥之後，第一時間探查了楊虛彥的情況：
「喲，當真是小看你了，小沙彌。」
楊虛彥受的傷不算太重，但全身經脈都被封堵，短時間內絕對是個廢人，若是謝傲天還敢動手，那楊虛彥就會成為他的累贅。
謝傲天其實從頭到尾需要做的選擇題就只有一個：
帶楊虛彥走，或者楊虛彥死，他繼續打。
陳默可不會有信任魔道的天真思想，各個細節，陳默能想到的，都做了處理。
謝傲天扛起楊虛彥，走到綰綰和侯希白的身邊：
「唉，掃興啊，咱們走。」
半途，謝傲天回過頭來：
「慎虛二彌，你是叫慎遠是吧？我得問清楚，免得將來給你墓碑上刻字的時候寫成虛竹了。」
陳默沒所謂道：
「還是算了吧，怕你身體不好，活不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