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第472章 卑鄙的浪費
「焰分噬浪尺!!!」
雲嵐宗上,蕭炎高高躍起,手中的玄重尺纏繞著令人心悸的三色火焰,帶著雷霆萬鈞之力,顯露著難以直視的刺眼光輝,重重的對著蠍畢岩腦殼砸下。
然而如今的蠍畢岩面對著駭人的一擊,卻是不見剛才的驚慌,抬起一隻手很是輕易的將蕭炎的攻擊穩穩接了下來。
下一秒,玄重尺上的異火驟然消失,連一點聲響都沒激起,蕭炎的身形卻是被反震力重重的擊退到百米開外,愕然的看著氣定神閑的蠍畢岩,葯沉的聲音也即刻在心中響起。
(雖然說這傢伙和真正的斗尊差的還很遠,但終究還是越過了斗宗的階級,切莫放鬆警惕。)
看著被震退的蕭炎,蠍畢岩的狂妄心氣愈發的高漲。
換做剛才,自己面對蕭炎的這一擊定然甚是畏懼,然而如今,自己竟然抬抬手就能視蕭炎的攻擊於無物。
這就是真正的強者么?!
蠍畢岩忍不住仰天狂笑,雖然心裡很清楚,這份實力不過是短短一時間,但能夠體驗到這種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快感,他又何憾之有?
而就在蠍畢岩情緒高昂之時,其他人也紛紛對蠍畢岩施展出了最強的攻擊。
「風之極隕殺!」
雲韻手中的長劍幻化出刺眼的劍光,對著蠍畢岩猛然刺出,另一邊的海波東也化作一條巨大而又威嚴的冰霜巨龍,嘶吼著向蠍畢岩撞去。
「玄冰龍翔!」
「沙千朔!」
在加刑天的操縱下,漫天的黃沙凝聚成無數根尖銳的針刺,從四面八方向著蠍畢岩根根刺去,但凡入體,沙子便會宛若劇毒般在敵人的體內瘋狂攪動。
「萬象靈蛇!」
綠蠻與青鱗聯手使用出了天蛇府的獨門鬥技,無數條形態各異大大小小的虛幻蛇影顯現出來,潛藏在漫天的黃沙中向著蠍畢岩嚎叫著撕咬。
紫韻和美杜莎女王二人則是化為了原型,巨大的紫晶翼獅王與七彩吞天蟒顯露與雲嵐宗之上,鬥氣聚於喉嚨之內,向著蠍畢岩發出了毀滅的咆哮。
而雲山也是也是最後一次凝聚出了雲煙覆日陣,螺旋鬥氣球劃破空氣向著蠍畢岩席捲而出。
毫無疑問,所有人都榨乾了最後的鬥氣聯手對付蠍畢岩,蕭炎也是隨著眾人的攻擊再次沖了上去,三色異火又一次盤旋在玄重尺之上,嘶吼著對蠍畢岩猛然揮出。
「焰分噬浪尺!!!」
「開天!!!」
在蕭炎手中的刀光揮出的剎那,另一邊也響起了納蘭嫣然的吶喊,血色的劍刃帶著毀滅萬軍之勢咆哮著向蠍畢岩砸去,似是誓要將蠍畢岩一刀兩斷!
面對如此之多威勢駭然的攻擊,此時的蠍畢岩內心除了激動還是激動,心中沒有半分畏懼。
這番聯手攻擊,換做是之前的自己,定然是必死無疑吧。
然而現在,自己心中竟然那般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夠將他們的攻擊接下來!
蠍畢岩面目猙獰,伸出雙手在周身展開防禦壁障,與此同時蕭炎等人的攻擊也是蜂擁而至。
轟!!!!!
數道攻擊一同砸在了蠍畢岩的防禦壁障之上,這回不僅僅是雲嵐宗,就連下方的加瑪聖城,連帶著方圓千里的地界都開始了仿若地震般的撼動。
一擊過後,加刑天等人皆是氣喘吁吁,將僅存的鬥氣全部灌輸在一擊之上,平常絕不會這麼干。
現在的他們,真的是動一下都不行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又一道無形的攻擊紛紛砸在了他們的身上,一個又一個如同離弦之箭被深深嵌進雲嵐宗內,砸毀了一座又一座建築,紫韻和美杜莎女王也是為了避免巨大的本體傷及雲嵐宗弟子變回了人形,趴伏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
蕭炎身形劇烈顫抖著,撐著玄重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葯沉此時也因他的傷勢過重脫離了他的體內,蕭炎紅色的眼眸死死盯著空中的蠍畢岩。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在同一時刻吃下所有人攻擊的蠍畢岩,竟然只是衣衫破裂些許,顯得有些狼狽而已,雖然也造成了些許撕裂的傷口,但看蠍畢岩那猙獰的笑顏,顯然這點挂彩對他而言就跟沒有一樣。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無可匹敵的力量嗎?!加刑天!你們所有人最強的攻擊,對現在的我造成的傷害也不過如此而已!!!」
蠍畢岩的笑聲無比猖狂,就在剛才隨手接下蕭炎的攻擊后,他就對自己的實力無比自傲。
因此在面對他們的聯手攻擊時,蠍畢岩沒有躲,或者說壓根沒有想過躲。
他自信,自信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完全能夠正面接下!他就是要當面接下他們的攻擊,讓他們心中再無任何希望,只能絕望的仰望自己!
而事實也的確是如此,面對蕭炎等人那足以將任何一個斗宗毀滅成渣滓的聯手攻擊,自己竟然只是稍微破了點皮而已!
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自己徹底放棄了一切而獲得的力量,就該如此強大!
「現在的你們,已經沒有任何掙扎手段了吧!」蠍畢岩抬起頭,獰笑著俯視蕭炎等人,「接下來,我會一個一個的,送你們下去團聚!」
「話說的太過於自滿,可不太好呢,蠍畢岩。」
「誰?!」
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在蠍畢岩耳畔響起,令蠍畢岩的靈魂陡然一顫,猛然轉頭,看到的是一名身形虛幻的女子,銀白的長發,紅寶石般的眼眸,那絕美的容貌光是看著就讓人不禁陷入其中。
但此時,蠍畢岩卻完全忽視了她的美貌,靈魂反而湧現出無盡的恐懼。
葯前輩?什麼時候?!
蕭炎陡然愣住,猛然低下頭,發現自己胸前的戒指已經消失不見,而那枚戒指此時正漂浮在蠍畢岩的面前,連接著葯沉那虛幻的身影。
而其他人也是清楚的看到了葯沉,不知怎的,在葯沉出現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心中都莫名感到了安心。
只見葯沉緩緩抬起那纖纖玉指,指向蠍畢岩。
「以咱現在的實力,確實是無法與你正面相抗。」葯沉微微露出笑容,美的令人心悸,「不過嘛,那是在你的身體正常的情況下。」
「正面承受了所有人的攻擊,剛剛將那些冤魂吸收的你,還能壓的住它們嗎?」
說著,葯沉輕點了點玉指,蠍畢岩的腦海中頓時湧現出無盡的恐懼,身形開始發生劇變,葯沉也帶著戒指回到了蕭炎身旁,背著手仰頭看著空中痛哀嚎的蠍畢岩,微微感嘆。
「外行人就是這樣呢,自以為能夠控制靈魂,殊不知即便是咱生前,也絕不敢讓其他人的靈魂進入咱的身體,那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更別說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冤魂了。」 葯沉微微眯起眼睛,輕瞥了眼蕭炎。
讓其他人的靈魂進入自己體內,就等同於讓其他人擁有篡奪自己身體的機會,除了蕭炎外,應該沒哪個人願意將自己的身體交到其他人手上,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信任就能做到的。
而後葯沉仰頭,看著蠍畢岩再次開口。
「你靠著陣法勉強將那些冤魂塞入了你的體內與你自己的靈魂融合,雖然確實是讓自己的實力暴漲,但也意味著你每一次動用鬥氣都會牽連那些冤魂,這種情況下靈魂很容易出現空隙,而只要在出現缺口的情況下稍有外力介入,不光是那些冤魂,連你自己的靈魂都會被扯得四分五裂。」
「就比如,你剛剛自信接下了他們的攻擊這種狀態。」
葯沉說完這番話,嘴角微微揚起。
雖然蠍畢岩就算不硬接攻擊葯沉也能找到他的靈魂缺口,這麼多的怨魂,蠍畢岩本身還不是煉藥師,絕不可能吸收的完整無瑕。
這也是葯沉對於實力保障的蠍畢岩毫無畏懼的原因,隨隨便便就能夠被分裂的力量,何懼之有?
「不過這些話,你應該已經聽不到了吧。」
是的,對於葯沉說的話,蠍畢岩一個字都沒聽,或者說根本聽不見。
「呃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
此時的他,腦海中湧現出了無數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負面情緒塞滿了他的靈魂,讓他痛的難以忍受,在半空中不斷的來回翻滾哀嚎。
葯沉此時對蕭炎開口教授。
「小炎子,你看好了,這就是使用邪術之人的下場。」葯沉頓了頓,接著道:「邪術之所以被稱之為邪術,不僅僅是因為本身邪惡,更是因為邪術本身的不確定性,施術者一旦稍有差池便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現在蠍畢岩所遭遇的痛楚,可遠比直接殺了他還要痛苦萬倍,靈魂上的磨難,遠非肉體上的折磨所能相比的。」
這是加刑天捂著腹部,艱難的走來,面色恭敬的看著葯沉。
雖然先前沒有見過葯沉,但兩年前也是從海波東那裡得知過蕭炎這位老師的存在,因此葯沉剛剛出現的時候加刑天就猜到了葯沉的身份。
「葯尊者,請問蠍畢岩接下來會怎麼樣?」
雖然看蠍畢岩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好過,但加刑天還是想從葯沉口中得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結論。
對此,葯沉淡淡笑了笑。
「蠍畢岩本人的靈魂會被冤魂撕扯吞噬,而後那無數的靈魂會從他體內瘋狂湧出襲擊一切所見之物。」
聽到葯沉的話,加刑天臉色稍微難看了些。
雖然蠍畢岩是沒了,但怎麼感覺好像更麻煩了?
葯沉也看到了加刑天的臉色,笑著安撫。
「不用擔心,即便冤魂再多,終究也只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冤魂罷了,只要沒有外力將它們聚集起來,收拾他們輕而易舉,不說別的,小炎子幾把火過去就能燒個差不多了。」
異火可是靈魂的天敵,更別說是蕭炎的異火了,直接接觸的情況下能讓那些不知防備的冤魂觸之即死,實力再強也毫無意義。
聽到葯沉的解釋,加刑天也是終於鬆了口氣。
有大陸第一煉藥師的回答,他也總算是能夠安心了。
然而加刑天此時確實沒有注意到,葯沉那眼中流露出的些許凝重。
她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沒有一句是謊言,現在的情況也確實是能夠讓人徹底放心。
前提是,那個女人不會再多生事端。
「呵廢物就是廢物,千萬冤魂就這麼沒了。」
黑髮女子看著那翻騰著的蠍畢岩,眼中流露出肉疼的神色。
那可是千萬的冤魂啊,與其被蠍畢岩這個蠢貨給浪費掉了,不如給它吃了多好?
反正它是真看不下去了,看著蠍畢岩一幫蠢貨暴殄天物,比直接扔了都難受,撇頭不滿的瞪著雲英。
「可以走了吧?」
「急什麼?他這不是還能動嗎?」
雲英卻是一點都沒有想走的意思,讓黑髮女子更加不悅了。
「他現在動與不動有何區別?不過是臨死前的掙扎罷了,連靈魂都已經被撕咬的支離破碎了,你不會還覺得他能再掀起什麼風浪吧?」
「只靠他自己的話,確實是不行呢。」雲英緩緩抬起手,微微笑著,「你剛剛也說了,那可是千萬冤魂,就這麼沒了也太可惜了。」
「若是不多帶走些人命,那就是卑鄙的浪費。」
雲英的眼眸中閃爍著猩光,本應讓人沉醉的笑容此刻卻是無比的令人恐懼,側眼輕瞥著黑髮女子。
「況且吾輩還沒讓你看到吧?吾輩如此看重蕭炎的理由。」
聽到雲英的話,黑髮女子陡然一愣,雲英若是不提它都忘了這茬了,直到現在它除了從蕭炎身上看到了遠超等級的戰力外也沒看到其他什麼特別的,所以它依舊無法理解雲英為什麼看上他了。
雲英笑著,手中湧現出幽暗的光輝,輕輕一揚手,將那束光憑空注入到翻騰的蠍畢岩體內。
「放心,你馬上,就能夠看到了~」雲英眼中流露出些許篤定,「等你看到之後,相信你也會跟吾輩一樣,對這個少年產生出濃厚的疑惑與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