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屠龍少年，終究成惡龍
第88章 屠龍少年，終究成惡龍
「那什麼才是光明正大能使用的財產？」
駱天虹不懂就問道。
「合法經營的錢，哪怕暗地裡不合理，但誰也挑不出毛病的錢財.」
張囂解釋道。
這麼深奧的問題，駱天虹自然不懂。
李富也一頭霧水的樣子。
「我問你們，現在打下巴閉的地盤后，每個月收入大致有多少？」
張囂沒第一時間解釋，反而話鋒一轉問道。
駱天虹接手了地盤差不多兩天了，對這一切瞭然於心，便回答道：「巴閉的地盤雖然不到十條街，但在慈雲山都算過得去的，相對繁華的街道，因此每個月的保護費都有兩百來萬，再加上泊車、酒吧、收貴利這些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一個月差不多有三百來萬的收入.」
張囂微微點頭。
三百來萬的收入，減去養小弟的大頭，算它兩百萬，然後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必要的，非必要的花費，一個月怎麼也有一百萬左右的剩餘。
當然，剩餘是剩餘，怎麼才能存下來，又是一回事了。
正常來說，社團是要預留資金的，以作小弟的安家費、喪葬費、醫藥費等等的必要支出。
單單一個落後的慈雲山，不過十條街，純收入就達到一百萬，怪不得這麼多人想當大佬了。
這還僅僅只是慈雲山而已。
要是換作尖沙咀、中環、灣仔這些首屈一指的繁華地帶，光每個月的保護費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有錢，才能養更多的小弟，才能搶佔更多的地盤。
然後，如此循環，不斷滾動，自然越來越有錢。
也怪不得巴閉的地盤會被這麼多人惦記著了。
巴閉要不是靚坤燒黃紙的結拜兄弟，早就被人聯合圍攻，瓜分了地盤。
如今又有一個聲名鵲起的駱天虹在鎮場子，那些小字頭暫時不敢亂動。
但長久之下，肯定會有人壓制不住心頭的貪婪，尋找機會對付駱天虹。
不過這些暫時都可以放在一邊。
現在有李富當教官，只要那百餘名小弟能快速成材，那些小字頭還沒找到機會，就已經被自己秋後算賬解決了。
秋後的螞蚱，通常都是蹦躂不了多久的。
思緒電閃間，張囂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怎麼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這筆錢？怎麼才能讓手下有一個合理的身份？而不是受限於古惑仔的身份？」
駱天虹和李富相視一眼，搖了搖頭。
他們一個是雇傭兵出身，只知道打打殺殺，頂多就是還會一些打殺的輔助技能，一個就是嗜武成痴的懵懂少年，哪懂什麼做生意的訣竅，以及長線發展的大局目光。
「現在的江湖，不是很久以前的那個江湖了，現在的江湖，遲早會被時代所淘汰，再將思維固定在以前的模式上，必定會遭遇滑鐵盧」
張囂娓娓道出，有感而發道。
駱天虹和李富仔細聆聽。
「有眼光的人，現在就已經慢慢將社團轉型，由黑轉白，我們現在才起步，就應該著手於根基，一開始就改變思維，直接轉型，將以前舊社團的那一套，摒棄一些舊觀念和舊規矩，改變成合理的，符合未來時代潮流的模式.」
張囂繼續說道。
李富想了想后問道：「囂哥，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再像其它社團那樣，拚命的搶地盤，收小弟.」
張囂搖搖頭說道：「不！地盤還是要繼續搶，小弟也還是要繼續收！有人，才會有地盤，有人，才會有威懾力，有小弟，才有人幫忙賺錢」
這一下，連李富都給弄得糊塗了。
他以為自己理解了張囂的意思，但實際上卻依然霧中看花，連外面那層意思都看不明白。
駱天虹更是撓頭訕笑，根本不明白張囂的意思。
「搶地盤，收小弟，跟我們改變策略的發展並沒有衝突」
張囂微微一笑，話鋒一轉說道：「算了，說得太籠統了，伱們也不明白，我就直接告訴你們好了，你們從現在開始，按照我的吩咐去辦，轉型，是一件不算太難的事情」
駱天虹和李富相視一眼，齊齊點頭。
「第一，天虹，你明天去註冊一間公司，安保公司，名字就叫.呃，龍騰安保公司吧，至於龍騰安保公司的骨幹成員，就是那百餘號小弟，另外，以後安保公司要吸收擴招成員，必須要通過嚴格的審查.」
張囂吩咐道。
至於那安保公司的名字，純粹是隨意想出來的。
左右不過是一個名字，無傷大雅。
駱天虹驚訝道：「囂哥，註冊這間龍騰安保公司的用意何在？」
直到現在，他還沒弄明白張囂的意思。
李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想我大致明白了，註冊了合法的安保公司，然後我們可以以公司的形式去管理社團，至少，我們以後可以以安保公司的名頭，合理合法的面對差佬」
「binggo！」
張囂打了個響指，眼眸中露出讚賞之色，說道：「阿富的理解沒錯，註冊安保公司的用意，其一就是讓你們擁有一個合法的身份，有合法的身份，即使是披著外皮，也可以方便行事，至少，你們龍騰安保公司高層的身份就已經是一個合理合法的保障」
駱天虹腦子不笨，只是一時間轉不過彎而已，此時聽到張囂的詳細解釋，頓時恍然大悟。
「哦，對了，阿富，明天我會讓人幫你辦理一個身份證，讓你的身份徹底坐實下來，成為永久居民，方便你在本土活動」
張囂想到這事兒，稍稍說了一下。
現今的時代，搞張身份證，弄個合法的身份，可不要太容易了。
而且有港島的身份證，跟有內地身份證，完全不衝突。
至於往後十幾年後會不會有問題，到時候再算了。
張囂可以讓陳達軍出馬幫這個忙，哪怕不用勞煩陳達軍，找一下專人，自然會有人搞定。
李富感激的點點頭。
想了一下后，張囂從腰間拿出那三把槍，然後又拿出三個彈匣，遞給了李富，說道：「這三把槍留給你，以備不時之需」
李富訝異一下，而後愛不釋手的拿著還算嶄新的槍撫摸著。
從金角回來后，他便告別了槍支彈藥，直到現在才重新有機會碰到實物。
「天虹，你還不會用槍是嗎？」
張囂問道。
駱天虹搖搖頭。
「有時間讓阿富教你，槍平常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會，以你的天賦，學會，甚至是精通並不難」
張囂吩咐道。
有傳武根底的人，一般都學過暗器手法。
暗器手法應用到槍械的瞄準上，簡直是事半功倍，如有神助。
李富和駱天虹齊齊點頭。
有實質的槍支彈藥在面前，只需要教會駱天虹的理論知識，然後讓他多瞄靶子，適當的時候再用一個彈匣感受一下手槍的后坐力和威力，基本上就大差不差了。
至於要精通，就需要耗費不少的子彈了。
「說回安保公司的問題」
張囂把問題拐回了正題，繼續說道：「剛剛說了，安保公司的其中一個作用，就是讓你們的身份合理合法法，即使碰到差佬，你們也可以堂堂正正以龍騰安保公司高層的名頭應對他們另外，同樣的道理，那百餘號小弟同樣可以身份合理合法化，他們的名字加入到龍騰安保公司之後，就不再是古惑仔了，哪怕他們還是在做著古惑仔的行當，但至少表面上的身份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些大老闆啊，權貴階層的那些人，為什麼能把幾個，甚至是十幾個，幾十個牛高馬大的保鏢帶在身邊嗎？就是因為人家的身份合法化了，所以他們可以自由出入於任何公眾場合，誰敢保證他們的保鏢以前全部都是守法的良好市民？但這卻不妨礙他們搖身一變，成為護衛在大人物身邊的保鏢，我讓你們註冊安保公司，正是這個道理.」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駱天虹和李富要還不明白張囂的意思，就該用塊豆腐撞死自己了。
「除此之外，龍騰安保公司隨著名頭越來越大，名聲越來越響，我們以後還可以以安保公司的名頭去接業務，例如有富豪想請我們龍騰安保公司的員工當保鏢，這完全不是問題啊，只要價格合理，一切都可以談，這是不是也是一個細水長流的合法收入？」
張囂端起面前前的水，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
李富和駱天虹都眼眸一亮。
對啊！
安保公司完全可以合理合法賺錢啊！
「不過，現在說這個，還太遙遠了，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等龍騰安保公司註冊好之後，再找個靠譜的律師，先擬定一份制式合同，將你們的名字和那百餘號小弟的名字添加上去，形成既定事實的公司跟員工的雇傭關係」
張囂吩咐道。
「明白！」
李富和駱天虹點點頭，異口同聲應道。
「第二，同樣是找律師，擬定一份制式的雇傭合同，就是那種我雇傭你當我的安保顧問的那種合同，明白沒有？」
張囂一邊放下水杯，一邊說道。
「囂哥，這份雇傭合同是用來幹嘛的？」
駱天虹有些疑惑的問道。
張囂挑眉笑了笑，說道：「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將不正規的賺錢方式，化為正規渠道的收費方式.」
駱天虹苦笑道：「囂哥，你也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你跟我咬文嚼字，我哪聽得懂啊」
「保護費！」
張囂莞爾笑道：「意思就是說，你們擬定了這份制式的雇傭合同后，可以將不合理，不受法律保護的保護費，徹底變為受法律保護，合理合法的雇傭費用，這筆雇傭費用，以後就不再是保護費的名頭，至少明面上不是，你們收到手之後，可以隨意支配.」
駱天虹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你們拿著這份制式合同，讓小弟挨家挨戶去跟商家確認簽字，以後的保護費，哦，現在應該稱之為雇傭費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麼三天、七天混亂不堪的隨意亂收，而是改為一個月收一次，通通定在每月一號.」
張囂直接點明了自己的意思。 「啊？」
駱天虹驚訝一下，皺眉道：「可是，一個月一收，很多人都會不答應啊，他們肯定會很抵觸」
「那要你們來幹嘛？」
張囂沒好氣說道。
駱天虹懵然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李富拍了下他的頭，用不太標準的粵語罵道：「死蠢！囂哥的意思是說，他們抵觸歸抵觸，但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服服帖帖啊！」
張囂笑道：「沒錯啦！你們遲些雖然披著安保公司的皮，但社團的方式不是還可以照常使用嘛！威逼利誘這些方法，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說完這話，張囂有些感慨。
曾經的屠龍少年，終究難免變成惡龍。
收保護費，其實非他所願。
但在這個時代，你的地盤你不收保護費，那些商家反而更別擔驚受怕，生怕你在憋著什麼壞主意，連他的商鋪，乃至於身家都要謀奪了。
交了保護費，他們反而能心安理得的正常開檔。
這就是這個時代賦予普通人的現實壓迫感。
另外，保護費確實也是一筆切切實實的創收方式，而且在目前來說，所佔的比例不小。
駱天虹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大笑起來。
用常規的方式，才是他擅長的嘛。
「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句，既然有收穫，就得有付出，要想維持龍騰安保公司的名聲，甚至是慢慢打響名聲，就必須做到一點，收了別人的錢，就得履行相應的義務和責任！安保費是商家提供的，如果商家的店鋪經營得不到安全保證，那你們就是失職，龍騰安保公司的名頭，這輩子也別想打響名聲，任何一家蜚聲國際的安保公司，人家對於信譽和責任四字，都當成是重中之重.」
張囂的臉色肅然起來，諄諄教導道。
「明白！」
駱天虹和李富恭聲回答道。
稍一停頓，駱天虹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囂哥啊，那咱們註冊了公司，並且將保護費變成了雇傭費，豈不是要流進龍騰安保公司的賬戶里？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給女皇交稅？想想有點不划算啊！」
張囂笑道：「不交稅，你怎麼合法化？一點點的小稅，換來的是光明正大的合理合法化賺錢，跟以前相比，你選擇哪樣？」
駱天虹撓撓頭，訕訕一笑道：「那肯定選擇光明正大賺錢。」
李富目光炯炯的看著張囂，心潮澎湃。
眼前這個年輕的大佬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頭腦靈活，見識不俗，跟著他，果然沒錯！
「以後龍騰安保公司不但要交稅，而且那百多號小弟的工資，全部都從賬上走帳，既然要合法化，就要徹底正規，我知道你們不懂這個，不要緊，我會幫你們請專業的會計」
「行了，這個問題討論到這裡，就此打住！」
張囂察覺到李富的炯炯目光，微微一笑終結了這個問題。
「第二件事，天虹，你明天同樣還要註冊一間物業管理公司，名字還是用龍騰二字，這件事，同樣是重中之重，務必要在第一趕時間辦妥！」
張囂開啟了第二個賺錢大計的討論開端。
物業管理公司，是他看重的商業模式之一。
在未來的商業版圖裡，物業管理公司跟安保公司，幾乎可以片於並重的地位。
打下地盤之後，自己的龍騰物業管理公司跟著進駐所屬的地盤，簡直不要太爽了。
到時候完全可以實現壟斷的形式。
物業管理的概念，始於19世紀60年代的Y國。
當時正值工業化大發展，大量農民進入城市，出現了大量房屋出租的情況。
為了維護住用者的權利，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於是出現了專業的物業管理。
自那以後，物業管理開始傳遍世界各地，並受到各國的普遍重視。
目前國外的物業管理已經處於相對發達的時期。
而在港島，則還處於發展階段。
想到這，張囂又忍不住有種昔日屠龍少年，終究要化身為惡龍的感慨。
曾經的張囂，同樣討厭物管公司。
尤其是口碑不好的物管公司，張囂對其，更是厭惡至極。
他還沒發跡之時，就曾經差點跟物管公司的保安干架了。
從那時開始，他就對物業管理公司沒什麼好感。
直至事業有成，住上了高檔的小區后，他比較一下后，卻是發現普通的物業管理公司跟專業的物業管理公司，在水平和能力上，實在是天淵之別。
打個比方，駐守大門的保安。
高檔小區的保安，基本上都是退伍軍人，而且在入職之前，受過嚴格的流程訓練，極其負責。
而普通的物業管理公司，聘請都是大多數都是中年人，甚至有好些都是只剩下幾顆牙的老邁耄耋老人家。
這樣的保安，別說守衛業主的安全了，哪怕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何談其它。
另外一點，則是規範和保安素質的問題。
不少的物業管理公司，由於歷史遺留下來的原因，在裡面謀職的，很多都是古惑仔。
你指望這些人能有素質，能跟業主客客氣氣的說話？
扯淡！
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物業跟業主衝突的新聞，才會有物業盛氣凌人，凌駕於業主之上的不良作風。
真正專業的物業管理公司，其保安就算不全是退伍軍人，也必定是審核招收進來，然後經過嚴格培訓的合格保安。
張囂注重於物業管理公司，除了物業管理公司的確有廣闊的前程，一本萬利的超高收益之外，其實還有點小私心，他想改變物業管理公司行業的風氣，從他手上，徹底令人改觀。
思緒間，他回想一下本土的物業管理公司的具體情況。
本土的住宅房屋按所有權性質可分為三類：一是公營房屋，即由ZF投資建設，出售或出租給中低收人家庭的房屋，這類房屋由房屋署下轄的房屋管理處具體負責管理，機構健全，配有專業管理人員，管理方式靈活，一些項目常用招標或承包等方式交由專業公司完成。
二是公私合營的房屋。
三是私營房屋。
后兩類房屋產權一般用於私人所有，業主或業主委員會委託專業的物業管理公司對物業區域內的共同事務進行管理，提供服務。
但這所謂的業主委員會，在這個時代，壓根還沒有成氣候。
也就是，正常情況下，小區的管理模式，基本上由物業管理公司說了算。
截至目前為止，本土的物業公司在數量上已經算是有一定的量，但也不算如過江之鯽一樣非常多。
迄今為止，物業管理公司只需經工商登記就可以承攬業務，ZF暫時還沒有對物業管理公司採取發牌制度（類似張囂那年代，內地的資質證書）。
因此，物業管理企業的註冊，非常簡單。
這也導致了一些有目光的人，早早就佔據了市場。
只是，這些人終究不可能全部壟斷市場。
此時成立物業管理公司，正是在勢頭上。
「物業管理公司？」
駱天虹疑惑道：「囂哥，這玩意兒能賺什麼錢？」
張囂笑道：「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這玩意兒不但能賺錢，而且能賺大錢！而且，賺錢的速度，超乎你想像之外！」
「啊？真的啊？」
駱天虹見張囂那篤定的態度，不由的好奇起來。
李富對這玩意兒也是七竅通了六竅，剩下一竅不通。
但他性格沉穩，倒是不像年輕的駱天虹一般，毛毛躁躁的隨便發問。
多聽，多想，多做，不是一件壞事。
「我問問你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球場那邊的公屋數量有多少？」
張囂問道。
駱天虹想了想后說道：「至少十棟八棟吧」
「每一棟有多少房間？」
張囂再問道。
駱天虹思索一下，不太肯定的報出一個數字：「一千左右？」
張囂笑道：「那我算你一棟公屋一千間房間好了，一千間房間，乘以二十，是多少錢？」
「兩萬啊」
駱天虹迅速報出一個數字。
「那十棟公屋，算你一萬間房間，再乘以二十呢？」
張囂繼續發問道。
PS：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