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路遇寧采臣
第122章 路遇寧采臣
窅娘不僅模樣俏麗,而且能歌善舞。
她遇上了一個人生中的導師:大周后!
大周后小名娥皇,乃是個奇女子,出身名門,不僅精通史書,同時也精通音律,能歌善舞,尤工琵琶。
她在宮中找到了《霓裳羽衣曲》的殘譜,嘔心瀝血將之復原,在南唐後宮中重現當年唐玄宗、楊貴妃以及一眾宮女共舞《霓裳羽衣曲》之盛況。
李煜為此作了一首《玉樓春·晚妝初了明肌雪》記錄此盛況: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鳳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春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光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窅娘受了大周后的影響,對歌舞也很痴迷,且大放異彩,深得李煜與大周后欣賞。
或許在無意之間,窅娘學會了用腳尖跳舞,甚至練慣用腳尖走路。
因為這樣一來,會讓舞步更加輕靈飄逸,走起路來也更加的搖曳生姿,令得李煜倍加寵愛。
如此一來,窅娘更是專註於用足尖跳舞,後來還想到了一個法子:纏足!
將腳纏得跟個棕子一般,再穿上特製的金蓮小鞋,令得舞姿更加的賞心悅目。
為此,李煜專門讓人製作了一個高六尺的金蓮台,讓窅娘在蓮花台上領舞。
後宮的競爭可是很激烈的,眼見窅娘受寵,一眾宮娥也紛紛仿效之,一個個也學著纏腳,希望能以此博得帝王的喜歡。
之後,纏足又傳到了民間,令不少民間女子也紛紛仿效。
當然,這樣的說法並未載於正史,故而存在爭議,也有說纏足起源於漢,只是並沒有那麼盛行。
但有一點,纏足開始盛興,乃至於提升到朝廷層面的高度,成為一種強制措施是從明朝中期開始的。
在此期間,也催生了一大幫吹捧三寸金蓮的文人。
這就回到了最初的話題,這夥人吹捧的三寸金蓮並非女子的那雙小腳,主要指的是女子纏足之後,那種弱風扶柳,纖纖楚楚的儀態。
簡單來說,乃是一種意境。
再拋開意境不談,他們喜歡的是乃是那纖小精緻的金蓮繡花鞋。
再不濟,也是女子纏足之後的模樣。
要是那些女子把纏足布一層一層解開……那酸爽,估計沒幾個人受得了。
再拋開酸爽的氣味不談,或許有人就喜歡那股子酸爽味。
但是,纏足是一種十分殘忍的行徑,一般從五六歲開始纏,其目的是固定腳型。
為了達到小的目的,還得將腳趾硬生生扳到腳掌底……
也就是說,當這些纏足女子解開裹足布時,是看不到腳趾的,腳趾已經與腳底板粘連到一起,徹底成了畸形。
穿上小巧的繡鞋,或許有一種美感,但解開一切遮掩的東西時,呈現在人眼前的卻是畸形的一面。
試問,這時候還有什麼美感?
言歸正傳。
辛九娘可不是普通人,她乃是修鍊有成的狐精,故而可以隨心所欲變化身體。
她變出來的三寸金蓮,乃是真正的三寸金蓮,猶如纖纖玉筍,美不勝收,自然令得丁修十分歡喜,夜夜都要細細把玩一番。
箇中滋味,自不必細說。
有時候,辛九娘也會規勸一番:「公子,古人常說玩物喪志,奴家陪在公子身邊,固然是因為心裡喜歡公子。
但是,如果因此而影響了公子的學業,耽誤了公子應試,那可就是奴家的過錯了。」
丁修笑道:「九娘不必為此擔憂,讀書可不是讀死書,用句通俗的話來講,叫做磨刀不誤砍柴工……」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辛九娘卻小臉一紅,總感覺丁修所說的這句話別有深意。
不覺間,時近八月,浙江各地學子紛紛奔赴杭州府,準備參加鄉試。
鄉試,雖然有個鄉字,其實質乃是省試。
除南直隸、北直隸之外,還有山東、山西、河南等等一十三省。
每個省的考生都必須去布政使司所在地(可以理解為省會)參加鄉試。
在南宋時,杭州乃是南宋都城,稱臨安府。
有詩云: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這是詩人痛恨當朝不思進取,不思收復中原失地,只求苟且偏安,醉生夢死,只顧吃喝玩樂,將杭州當成了汴州。
汴州,也就是大宋立國時的京城,也稱汴京、東京。
鄉試乃是朝廷科舉的一個重要環節,分省而考,每個省根據考生的數量錄取相應比例的考生。
中試稱為「舉人」,第一名稱「解元」,第二名稱為亞元,第三、四、五名稱為經魁,第六名稱為亞魁。
比如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唐伯虎,便有很多人稱之為「唐解元」,因為他當年參加鄉試獲得第一名的殊榮,也就是鄉試一省狀元。
鄉試中舉之後,接下來,各省的舉子還要入京統一參加全國考試,也就是會試。
會試第一名,稱之為會元。
最後一關:殿試。
殿試欽點第一名稱之為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如果有誰在鄉試中奪得第一,會試第一,殿試第一,那便是解元、會元、狀元三連,美名其曰:連中三元。
當然,自古以來,連中三元者並不多。
這其中又不得不提到一個特殊的稱號:探花。
探花乃是殿試第三名,但,這並不代表探花的學識弱於狀元,弱於榜眼,有可能比他們還強。
這是一個傳承了多年的潛規則。
一句話,探花郎,必須是文采出眾,人才也出眾者方才能獲此殊榮,除非遇上一個眼神有問題的皇帝。
臨行前幾天,辛九娘親手替丁修縫製了兩件衣袍,讓他帶著著路上換洗。
其實,對於丁修來說,要去杭州實在是一件簡單之極的事,御劍飛行,最多兩個時辰就到。
不過,他也不急,就當一路游水玩水好了,所以還是提前了半個月出發,徒步前往。
一路上閑步信庭,這日擦黑時分,卻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背著一個書箱,看樣子也是去赴考的學子。
一般來說,各地書生去赴考大多都會結伴而行。
畢竟世道很亂,一個人孤身而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要麼遇上盜匪,要麼遇上野獸,甚至是遇上鬼怪什麼的。
還有就是一路風餐露宿,萬一染上風寒什麼的,身邊沒個人照顧,運氣不好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自古以來,病死在赴考途中的學子可不在少數。
所以,很多同鄉考生都會結伴而行,家裡有錢的倒是不用結伴,但有書僮、家人、家丁之類的隨行。
丁修之所以獨行,是因為他有實力。但那個書生顯然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且,還錯過了宿頭,看他東張西望的樣子,怕是在找能夠借宿的地方。
畢竟這荒郊野外的,沒點實力誰敢在野外隨便找個地方睡覺?
於是,丁修走上前去招呼了一聲:「兄台……」
那兄台聞聲轉過頭來。
這一瞬間,丁修的腦海里不由自主響起了一段旋律: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干
紅塵里,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痴痴夢幻中心愛
路隨人茫茫……」
看來,這應該就是寧采臣了。
只不過,這時候的寧采臣看起來還要年輕一些,畢竟是在劇情時間線之前。
一見丁修,書生驚喜不已,拱手道:「小生寧采臣,見過兄台。」
果然是他!
丁修也拱了拱手,笑道:「原來是寧兄,在下丁修!」
「難道,丁兄也在找那處民宅?」
「嗯?」
寧采臣說的這句話,丁修沒聽懂。
「難道丁兄不知?」寧采臣愣了愣,隨之解釋道:「是這樣,我無意中聽說這附近有處宅子,裡面有一個紅袖姑娘,不僅免費給赴考的考生提供食宿,還額外資助一筆銀兩。」
丁修一臉訝然:「有這樣的好事?」
寧采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可一直沒找到那宅子。」
「你會不會走岔路了?」
這麼一說,寧采臣不由細細回起了一下,隨之有些不確定道:「之前好像走過一個岔道,要不……咱們一起回頭看看去?」
「呵呵,好啊,走吧。」
有人同行,寧采臣的膽氣倒也壯了許多。
二人一路走一邊聊著。
「不知丁兄是哪裡人氏?」
「郭北縣。」
「真巧,小弟是臨河縣的,咱們算是鄰縣……」
走了三四里地,果然出現了一個岔道,寧采臣仔細看了看,不由拍了拍額頭:「果然走錯路了,應該走這條才對。」
這次總算是走對了。
前行了一段,前方果然出現了一處宅院,門外還亮著兩盞醒目的燈籠。
「就是這裡了……」寧采臣驚喜不已,不自覺間加快了腳步。
走了幾步又趕緊停下,沖著丁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小弟一時失態。」
「無妨,走吧,過去看看。」
於是,二人一起走到門外,見大門虛掩,寧采臣不由抬手叩了叩門環。
裡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來了……」
沒過多久,門「吱呀」一聲響,一個梳著雙丫髻,身著一襲青水碧衣裙的女子打開了大門。
一看這裝束,便是府里的丫鬟。
「姑娘……」寧采臣拱手施了一禮,正待說幾句客套話。
丫鬟卻笑了笑道:「二位公子不必多禮,天色已黑,外面風涼,快快進來再說。」
「多謝姑娘!」
寧采臣道謝了一聲。
丁修則意味深長瞟了那丫鬟一眼,一邊走一邊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二位公子叫奴婢綠兒好了。」
寧采臣下意識問了一句:「請問綠兒姑娘,你家小姐可否叫紅袖?」 「嗯,看來二位公子也聽說了我家小姐的事,小姐一向仰慕讀書人,說讀書人寒窗苦讀不容易,故而一盡綿薄之力予以資助,希望趕考的學子能夠高中。」
聞言,寧采臣不由感慨道:「你家小姐真的仙子下凡啊!」
聞言,綠兒笑了笑,帶著丁修二人穿過前院,來到了後院一間廳室內。
「二位公子想必還沒吃飯吧?我去端些吃的過來。」
寧采臣道:「不必勞煩姑娘,小生帶了乾糧。」
綠兒笑道:「乾糧還是公子留著應急,來到這裡自然要吃些熱飯熱菜。」
等到綠兒一離開,寧采臣不由打量著四周感嘆了一聲:「沒想到世上還是這般好心人。」
「是啊……」丁修回了一句,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綠兒並不是人,而是個女鬼。
不過,鬼與鬼不同,跟人一樣,有善有惡、有好有壞。
丁修雖然識破了綠兒的身份,但在她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戾氣,她的眼神很清澈,猶如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既然是鬼魂,那麼這宅院自然也就是鬼宅,但,卻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氣息,跟普通人家差不多。
所以,丁修想要見識一下那個紅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者,是什麼樣的鬼,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過了一會,綠兒端來了飯菜,還送來了一壺酒。
雖然只是普通的幾個家常小炒,但對寧采臣來說,簡直就是一餐大餐。
看他補了又補的衣服就知道,家境是很困難的,平日里一個月都難得吃上一頓肉。
故而,自然一臉感激,說了一番道謝的話。
當然,丁修也裝裝樣子感謝了一番。
等二人吃飽喝足了,綠兒收拾了碗筷之後,又道:「小姐想請二位公子去書房一敘……」
一番謙讓之後,寧采臣先去了一趟書房。
結果不過盞茶工夫便回來了。
接下來,丁修也在綠兒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東廂院的書房內。
一進書房,丁修便發現寧采臣估計連紅袖的面都沒見著,因為書房中有一個屏風,紅袖坐在屏風後面,只能隱隱看到一道身影。
當然,那道屏風對丁修根本沒用,他沒用靈識,只是稍微集中了一下眼神便看清了紅袖的模樣。
的確配得上「紅袖」這個名字。
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憂鬱,一雙秀眉修長而優雅,眼睛深邃而又晶亮,似有一些瀲灧的波光。
一雙紅唇如鮮花般嬌艷動人,身穿一襲華美的紅色衣裙。
氣態優雅,頗有一種溫婉之美。
可惜,她依然還是個女鬼。
「在下丁修,見過紅袖姑娘。」
「原來是丁公子,公子請坐!」
她的聲音聽起來也很悅耳,有一種很特別的糯軟韻味。
接下來,紅袖簡單問了幾句話,比如從哪裡來之類的問題,隨之話題一轉,聊起了經史子集相關的內容。
這倒是有些出乎丁修的預料,畢竟,女子大多喜歡讀的書都與詩詞歌賦有關,沒想到紅袖對經史子集也頗為了解。
經史子集,乃是科舉的內容,也是書生必讀的書目。
聊了一會,紅袖突然問了一句:「公子去應試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天下學子去應試,其目的無非是為了改變命運,一旦高中,便能入仕為官。
再不濟也想考中個舉人,哪怕沒有機會入仕,但回鄉之後也是很風光的,無論以前有多窮,一旦回鄉,便會一躍成為鄉里的鄉紳。
舉人,算是半個官身,朝廷會發放一定的俸。
當然,那點俸只能用於糊口,主要是其意義不一樣。
古代因為體制的原因,一般奉行皇權不下縣。
所謂皇權不下縣,意思是皇權只管到縣一級,再簡單一點說就是縣以下不設朝廷機構。
那麼問題來了,鄉村誰來管?
這就要靠鄉紳來管了。
舉人,乃是鄉紳的重要組成,當然,鄉紳也不僅僅只是舉人,還有一些當地的名門望族之類。
古朝各代對舉人都賦予了特權,比如免除一定數量的田賦,免除一定戶數的徭役。
如此一來,便有不少人前來投靠,當地的土財也會前來巴結,乃至於官府里的官員也會登門拜訪。
總之,考中了舉人,就相當於一步邁入了富家行列。
丁修去應試其實只是閑來無事,但聽紅袖問起,他自然不會這麼說,他相信紅袖這麼問一定有用意。
想了想,回道:「在下參加應試是想看看,寒窗苦讀多年是否值得。」
「嗯?」
聽到這回答,紅袖不由愣了愣。
隨之又問:「假如說,公子最終能夠高中,是否希望入仕為官?」
丁修卻反問了一句:「不知紅袖姑娘此問何意?」
紅袖沉寂了一會,嘆了一聲:「或許公子覺得小女子問得有些冒昧,小女子只是想不明白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姑娘但說無妨。」
「小女子見過不少讀書人,他們大多出自貧寒之家。在沒做官之前,一個個胸懷大志,身具風骨。
可一入官場,卻一個個像變了個人似的,有的甚至變得貪得無厭,欺壓百姓。
讀書,只是為了做官?做官,只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
小女子非男兒身,想不通這些問題,故而請教公子指點一二。」
丁修笑了笑:「姑娘這個問題有些泛了,在下一個人也代表不了天下讀書人。」
「小女子再冒昧問一句,假如公子有朝一日做了官,是否會堅持讀書人的風骨,公正廉明,兩袖清風?」
聽到這話,丁修不由心裡一動,隱隱猜到了紅袖的用意,或者說是遭遇。
難不成,她對官府有意見?或者說,她的死與官府有關?是冤案?
有了這個念頭,丁修不由笑了笑:「在下也冒昧問一句,姑娘是因何離開人世的?」
「嗯?」
屋子裡突然多了一縷寒氣。
紅袖站起身緩步走了出來,眼神冰冷地打量著丁修。
只是,憑她的修為,又怎能看出丁修的底細。要知道,當初辛九娘日日夜夜與丁修在一起,也只是隱有所猜。
「姑娘不必驚慌,在下並沒有惡意。」
紅袖倒也坦然,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纖纖素手執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公子請茶!」
「多謝!」
丁修端起茶品了一口。
隨之讚歎了一聲:「好茶!」
紅袖突然又問了一句:「公子到底是誰?」
「在下不是已經自報過家門了么?」
「但公子並非一個普通的書生。」
普通書生,又怎麼可能看穿她的身份?
丁修既然點穿了紅袖的身份,自然也懶得再拐彎抹角,點了點頭道:「不錯,在下不僅是讀書人,同時也是修道中人。」
「果然……」
紅袖幽幽嘆息了一聲。
隨之又道:「既然公子乃是修道之人,那小女子也就不瞞公子了。首先,小女子可以坦然地告訴公子一句,小女子從未害過人,也無害人之心。」
「嗯,這一點我信。」丁修點了點頭:「只是,我想知道,伱為何這麼做?你資助書生的目的是什麼?」
紅袖苦澀地笑了笑:「小女子如果說是行善,公子固然是不會相信的。
其實,小女子此舉的確有行善的用意,但,也有另一半的因素,是想找到一個能夠幫助小女子的人。」
果然如此!
聽到紅袖的回答,丁修倒也不意外,問道:「不知姑娘遇上了什麼困難?難道姑娘是含冤而死?」
聽到這句問話,紅袖沉寂了好一會兒,方才眼圈一紅,泣聲道:「沒錯,小女子的確是含冤而死。」
「紅袖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否展開細說?」
紅袖喝了口茶,沉思了一會,方才緩緩講起了她的遭遇。
她出身在書香門第,她的曾祖父、祖父、父親皆是當地頗有名聲的秀才,家境也算不錯,雖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稱得上小富之家。
那一年,縣城新上任了一個知縣,名叫施文清。
初上任時,施文清壯志滿懷,立志要盡己所能,做百姓稱頌之父母官。
一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二來,做出政績,也利於升遷。
畢竟做官之人,哪有不希望步步高升的?
可是,施文清很快發現,事情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容易。
他上初之後沒多久,便發現了不少問題,比里縣裡的帳目相當混亂,想查都不知從哪裡查起。
卷宗堆積如山,甚至還有上上任知縣的案子到現在還沒有了結。
不過,再亂,總得理出一個頭緒。
於是施文清打起精神,召集了縣丞、主薄、典史、教諭等等相關人員開了一個長長的會議,吩咐一眾人抓緊時間將帳目理清楚,舊案子該辦的趕緊辦。
那些上口中應得倒是爽快,可是一個月過去,施文清卻發現這些人基本上什麼事都沒做。
這時候,他遇上了一個人,也就是紅袖的父親周詠。
二人一見如故。
周詠雖然沒做過官,但他身為本地人,卻深知縣衙那一套。
他對施文清說,你雖然是一縣之長,但是民間有一句老話叫做「鐵打的小吏,流水的太爺」。
這裡說的老爺,指的正是知縣。
朝廷為了防止地方官員拉派結派,一般都會採取一些措施,比如異地為官與易地為官。
異地為官,就是說不能在自己的家鄉擔任官員,要派往處地。
易地為官,是在一個地方任職幾年之後,便會調到別的地方,有時候是平調,如果政績突出,或許也會升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