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夫人,你也不想你女兒知道吧
第75章 夫人,你也不想你女兒知道吧
不經間,半個月過去。
在丁修的精心侍弄下,山莊的山茶彷彿煥發了第二春,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
王夫人分外驚喜,破例擺下了一桌豐盛的酒菜款待丁修。
喝了幾杯,王夫人道:「以後你就留在山莊里安心種花,一個月給你開五兩銀子。」
這算是大手筆了。
畢竟,普通下人一個月工錢不過幾百文錢,而王夫人開出的報酬差不多十倍。
她不在乎這點銀子,只要茶花種得好她便開心。
王夫人之所以如此鍾愛茶花,不如說,她念念不忘的其實是一個人:大理國鎮南王段正淳。
段王爺年輕時喜歡行走江湖,且四處拈花惹草,處處留情,王夫人便是被其禍害的其中之一。
王夫人口口聲聲說痛恨天下男人,特別是姓段的。其實,也只是因愛而恨,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忘不了段王爺。
當年,段王爺送給她的定情之物,便是一朵曼陀花。
這也是王夫人為何將山莊起名曼陀山莊的原因。
曼陀花,乃是山茶花的別稱。
所以她在山莊遍種山茶乃是一種精神上的寄託,終究還是忘不了當年的舊情。
丁修端起酒杯,一副沉吟的樣子道:「夫人,這江南的天氣和大理的天氣是有很大區別的。
更何況,那些山茶從大理千里迢迢運過來,一路舟車勞頓、再加上思念故鄉……」
王夫人慧眼如炬,似笑非笑:「想加錢是吧?」
「夫人,我意思是說……」
「行了,不用多說了,一個月再多給你加二兩銀子,滿意了吧?」
反正她不差錢,不在乎這麼一點銀子。
「哈哈哈,夫人,在下先干為敬!」丁修一口乾了杯中酒。
喝了幾杯,王夫人的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暈,雙眸似水,嬌艷欲滴,掩不住的千般風情,道不盡的柳嬌花媚。
千言萬語,歸納起來兩個字:很潤!
王夫人難得這麼高興,一杯接一杯,也不知喝了多少。
也不知聊到了什麼話題觸動了她的傷心事,也或許是喝多了產生幻覺,突然間沖著丁修罵了一句:「伱們這些臭男人,個個都是負心漢。」
丁修一臉懵:「夫人,我……」
王夫人醉眼朦朧,顧自道:「呵呵,姓段的,你終究還是放不下榮華富貴,回到大理做你的鎮南王爺。
可你答應過我一起雙宿雙飛,你這個負心人,我恨不能親手殺了你!」
丁修一臉無奈:「夫人,你是不是醉了?在下不是段……」
可惜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王夫人依然自說自話:「段郎,你好狠的心,我哪點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拋下我?」
丁修:「……」
「枉我還給你生了個女兒,你卻轉過頭便有了新歡,我恨你、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越說越來勁了,王夫人竟衝到丁修身又抓又踢又咬。
丁修火了,一把摟過王夫人的腰,抬起巴掌「啪啪啪」在屁股下打了幾下。
同時呵斥了一句:「夫人,不能喝就少喝幾杯,看你醉成啥樣?」
王夫人愣了一會,又開始耍潑:「姓段的,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啪、啪、啪……」
丁修一點都不客氣,又抬手在她臀上拍了幾下。
心裡暗爽。
給這女人種了半個多月的花,總算收回了一點利息。
「段~郎……」
本以為王夫人會更加羞怒,沒想到她卻突然投到丁修懷中,一聲「段郎」,嬌媚、魅惑、盪人心魄。
看到王夫人這麼投入,丁修也不忍打斷她的美夢,配合地喚了一聲:「青蘿……」
「段郎,你為什麼不來看我,不來看我們的女兒語嫣?」
王夫人當年雖然嫁入姑蘇王家,但出嫁時卻已暗結珠胎,也不知老王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青蘿,我這不是來了么?」
「段郎,你看見了嗎?這山莊里種了那麼多曼陀花……」
「看見了,你還是忘不了當年我送給你的那一朵曼陀花。」
一聽此話,王夫人不由淚流滿面:「虧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忘了。」
「傻瓜,我怎麼會忘?青蘿,你我相好一場,至今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思。
我雖四處拈花惹草,都只逢場做戲而已,天下這許多女人之中,我心裡只愛你一個……」
「段~郎……」
王夫人激動得拖長了聲音,聲若鶯啼,仰起頭親向了她的「段郎」。
怎麼辦?
丁修一瞬間轉了無數念頭。
平日里反應很快,這時候偏就遲鈍了,還沒想好怎麼辦,一雙濕潤的紅唇已經黏了上來。
戲都演一半了,總不好半途而廢吧?那豈不是讓王夫人傷心欲絕?
也不知過了多久。
王夫人突然從美夢中驚醒過來,猛地推開丁修,並急急退開兩步。
一手扯起衣襟,一手指向丁修,聲音顫抖,神情無比的羞怒:「你……你不是段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竟敢……」
丁修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捻了捻手指,一臉無辜道:「夫人,對不起啊,在下不是故意的。
只是看到夫人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配合夫人一下而已。在下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趁人之危啊!」
「我殺了你!」
王夫人氣得直想吐血,揮掌沖向丁修。
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啪!」
結果剛衝到丁修面前,卻被丁修順手一拉,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說起來,王夫人的家世相當不簡單,父親無崖子,逍遙派第二任掌門,母親李秋水,逍遙派二代弟子,夫妻二人皆是江湖絕頂高手。
琅環玉洞中收藏的各門各派武功秘籍,便是夫妻二人所留下的。
偏偏,王夫人卻不喜習武,只在乎自己的花容月貌,故而身手一般,估計也就江湖二三流水準。
受其影響,王語嫣更是一點武功都不想學,只背各類心法秘籍、武功招式,堪稱武學……理論大家。
「你……」王夫人更是氣得說不出話,待稍稍緩過一口氣,便忍不住大聲喚道:「來人!」
這時,丁修卻慢悠悠說了一句:「夫人,你也不想你女兒知道吧?」
「你說什麼?」
「夫人……」
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王夫人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喝道:「沒事了,你們都退下,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是,夫人!」
一眾下人應聲退開。
丁修笑了笑:「夫人,你說,要是你女兒知道她其實是段王爺的……」
「住口!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這可是夫人親口說的,在下可一句都沒編。」
「你……」王夫人咬了咬牙,瞪著丁修一字一頓問道:「你到底是誰?」
「在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丁修是也!」
王夫人冷冷道:「是誰派你來的?你混入曼陀山莊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時候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心中充滿了疑慮。
她心裡很清楚,之前她之所以那般投入並不完全是醉酒的因素,實在是這小子演得太像了。
尤其是語氣,簡直與那姓段的一模一樣。
而且,這小子怎麼知道姓段正淳送她曼陀花的事?難道與段正淳有什麼交情?
「唉!」丁修嘆了一聲,回道:「夫人,其實在下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厭倦了江湖仇殺,想找個地方過清閑的日子。
在下一向也喜歡山茶,這才會找到曼陀山莊為夫人種花。」
王夫人哪裡肯信,冷笑道:「你當我三歲小孩?」
丁修搖了搖頭:「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在下絕無傷害夫人之心。就算夫人你今天趕我走……明天我還會來。」
「你……無恥!」
何止是無恥,還很無賴。
丁修笑道:「夫人,正所謂知音難覓,既然你喜歡山茶,恰巧在下又喜歡種山茶,這就是一種緣分……」
王夫人一臉羞惱:「誰跟你緣分?嬉皮笑臉,花言巧語,跟那姓段的簡直一模一樣。」
「那更好不過,在下不介意偶爾借肩膀給夫人一用,也好讓夫人有個精神寄託,正如之前那樣。」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王夫人更是一臉羞怒,有心揍丁修一拳,又怕再次被那傢伙佔便宜。
最終只能咬牙切齒道:「你……你個卑鄙小人,竟然趁我……」
雖然她一向潑辣,但終究還是不好意思將後面的話講出口。
丁修搖頭嘆息了一聲:「唉,這年頭,果然不能做好人。」
王夫人臉色變幻不定,過了一會,終於打定了主意,問道:「你真想留下?」
「當然啊!」
「好,那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夫人請問。」
王夫人緊緊盯著丁修的眼睛,似乎要透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內心一般:「你告訴我,是不是認識那姓段的傢伙?」
「夫人說的可是段正淳段王爺?」
王夫人冷哼一聲:「哼,明知故問!」
「夫人,在下的確見過段王爺一次,但也僅止而已。」
王夫人自然不信,又問:「既不認識,又為何知道他……送我曼陀花一事?」
丁修笑了笑:「夫人,恕在下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年的段王爺可謂風流成性,四處留情,他的事迹在江湖中一向為人津津樂道。
除了夫人之外,還有什麼寶寶、紅棉、星竹……」
「不要說了!」一聽到這些女人的名字,王夫人不免醋勁大發,一臉羞惱,接下來的問題也懶得再問。
「你可以留下,但是我們得約法三章。」
丁修:「夫人請講!」
講是一回事,聽不聽是另一回事。
「第一,你得帶兩個丫鬟,教會她們如何種山茶。」
一聽此話,丁修不由笑道:「怎麼?夫人這是打算過河拆橋?待到在下教會了丫鬟之後便找借口趕走在下?」
王夫人卻不予理會,繼續道:「還有就是不得在莊子里四處亂闖,尤其是後山。第三,不得以任何借口靠近我女兒,更不許和她說話。」
按王夫人的推測,丁修找借口混入曼陀山莊不外乎兩個目的:一是為了琅環玉洞中的武功秘籍,二是為了接近她的女兒。
後山,正是琅環玉洞所在。
「你要是能辦到這三點便留下,要是辦不到,便趁早走人。」
說來說去,王夫人還是在划拉自己的小算盤。
她之所以讓丁修教會山莊里的丫鬟種山茶,正如丁修所說,一旦找到機會,她肯定會過河拆橋。
而且不僅僅是趕走丁修那麼簡單。
畢竟,今天被丁修這般戲耍與羞辱,此仇不報,可不符合她王夫人的性格。
第二天上午,王夫人便派了兩個丫鬟協助丁修種花,一個叫幽草,一個叫離月。
幽草,丁修之前便已經認識了,也知道這丫頭心善。
另一個叫離月的丫鬟,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臉色冷冰冰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必是王夫人的心腹。
果然,一見面,離月便一副趾高氣揚的語氣,沖著丁修道:「喂,你先給我們講講山茶的種類,還有如何辨別它們的品種。」
丁修笑了笑,道:「你在叫誰?」
「當然是你啊,難道這裡還有別人?」
「抱歉,我不叫喂。」
「你……你好大的膽子,這是夫人的命令,你敢不聽?」
幽草趕緊沖著丁修遞眼色,示意他不要與離月爭執,以免吃虧。
丁修一臉譏諷地笑道:「呵呵,好一個狗仗人勢的丫頭,今天偏不教你,你能奈我何?」
「反了你了!」
一聽丁修竟敢說什麼狗仗人勢的話,離月一臉猙獰,上前兩步,一巴掌扇了過去。
她可不是普通丫鬟,那是練過的。
只可惜,離月壓根兒不知丁修的厲害,只當丁修是個普通人,這一巴掌下去,不打腫半邊臉才怪。
「啪!」
結果,她一巴掌沒打到丁修臉上,反倒是自己先挨了一巴掌。
「你……」
離月捂著火辣辣的臉,終於醒悟過來,難怪這傢伙如此囂張敢與她頂撞,沒想到身手這麼好。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幽草急得衝到二人中間,聲音裡帶著哭腔:「這要讓夫人看見,我們都得受罰。」
丁修說道:「幽草,你可親眼看見了,是她無理取鬧在先,先動手的也是她。」
幽草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卻不敢說到明處,只能一味和稀泥:「大家都是替夫人做事的,有事好好商量。」
「走著瞧!」
離月惡狠狠瞪了丁修一眼,轉身掉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