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和平收場

  第99章 和平收場

  「砰。」


  「阿謹!」


  隨著陳謹僵硬的身體摔在地上,四周立時響起一片驚呼。


  夏朵朵和伊空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李俊傑等人也跟著往擂台上跑。


  不過有一個人比他們更快。


  陳謹還沒落到地上,孫鎮遠便已經衝到了他的身旁,伸手托住了他的後背。


  孫鎮遠右手搭在陳謹手腕上,清涼的靈力順著手腕流進他的體內,一番察看後面色稍松。


  「沒什麼大礙,只是脫力了。」孫鎮遠對匆匆跑來的夏朵朵等人說道。


  聞言,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李俊傑還有些不放心:「老師要不再檢查檢查,這都一動不動呢。」


  「動著呢,」孫鎮遠沒好氣道,「你們看他眼睛。」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陳謹烏黑的眸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見到眾人看來還開玩笑似地眨了幾下。


  這讓眾人是又好氣又好笑,但也徹底放下心來,這時候還有心情皮呢,能有啥事?


  這時一直在旁待命的醫療隊也跑了上來,給陳謹服下恢復體力的能量飲料。


  但即便如此,陳謹一時半會也緩不過來,沒辦法,他那一刀消耗太大了,此時陳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酸軟無比,一點勁都使不上,真力更是徹底枯竭。


  不過,他卻感覺內心前所未有地暢快!

  太爽了!

  穿越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種毫無保留,全力以赴地戰鬥!


  「砍人的手感還是和砍木樁不一樣啊,爽多了。」


  「難怪有些武者會獨自一人去野外闖蕩,在生死間遊走,人在極限的情況下,確實容易爆發出非凡的潛能!」


  他和安涼戰鬥的時候,狀態已經不是最佳,但依然突破了極限,劈出了第八刀,這就是潛能的魅力。


  不過這種在極限狀態下突破的感覺雖爽,但陳謹也是不想再經歷了,他還是更喜歡穩健發育,用絕對實力碾壓對手。


  正在陳謹暗暗思考的時候,有一個工作人員跑了上來,對著孫鎮遠低聲道:「孫老師,這場比試的結果,應該怎麼算啊?」


  他的聲音不算小,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孫鎮遠微微一愣,臉上明顯地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按照道理講,陳謹此時已經無力再戰,肯定是要判安涼贏的。


  但比試中還有一條規則,那就是在學生面臨危險情況時,裁判員有權利終止比試,並裁定勝負。


  比如說兩者比試,其中一方的刀鋒都要抹到另一方的喉嚨了,安全員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那現在的問題就剩下,陳謹那一刀究竟還有沒有力量砍下,他是力竭了停在半空還是主動收力?如果是後者,那麼假設陳謹沒有停刀,安涼有沒有能力躲開?陳謹那一刀還剩下的力道,又足不足以對安涼造成足夠的傷害?

  夏朵朵瞪眼道:「老師,這還用考慮嗎?肯定是陳謹贏啊,那斬馬刀都快砍到腦袋了!」


  伊空倒是穩重得多,沒有輕易出言。


  在遠處的安涼聽到這話,抬眸掃了夏朵朵一眼,復又垂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周邊的學生也紛紛開始議論。


  「這,應該是判陳謹贏吧?夏朵朵說得沒錯啊,那斬馬刀差一寸就要砍到安涼了!」


  「但話也不是這樣說吧?你沒看到陳謹站都站不穩了嗎?這種情況下,他還有能力收力?我到更傾向於在砍碎重劍后,最後一點衝擊力也被四散的真力給抵消了。」


  「怎麼可能就這麼巧剛好抵消?明顯是陳謹手下留情了!」


  「就算如此,按照規則來說,也是安涼贏,因為安全員並未出手中止比試,這種情況下沒權利判定勝負!」


  「放屁!孫老師明顯是看見陳謹的刀停住了,才沒有出手的,那照你這麼說,每次比試都要互相下死手才行?」


  兩方都有支持者,互相爭論不休,其中支持陳謹的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中,倒也不是支持安涼,只是希望嚴格遵守規則。


  在擂台上的孫鎮遠也很是犯難,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陳謹身上。


  勝負的關鍵,還是在最後陳謹有沒有留手上,關於這點他難以判斷,好像只能詢問當事人了。


  「陳謹,伱.」


  「算平手吧。」


  話說到一半,已經恢復過來的陳謹便搶先說道。


  接著,他轉頭看向安涼:「你同意嗎?」


  安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在可憐我?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哪有什麼平手?」


  平手的話,排名並不會發生變動,也就是說安涼還是第一,那本諸子百家的秘術依然屬於她。


  對此,陳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在可憐你,只是平手的理由我們心裡都清楚才對。」


  話音落下瞬間,安涼沉默了。


  陳謹也不急,靜靜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陳謹所說的理由,並非是指安涼前期輕敵,白白消耗了大量的真力,這是她為自己的傲慢應該付出的代價,並不能作為失敗的借口。


  陳謹指的是,在二人刀劍相交的最後一刻,他所感受到的,從安涼體內升騰而起的龐大力量。


  在劈碎安涼手中巨劍的剎那,通過御獸師的天賦,他能感受到,一股遠不應該屬於安涼這個境界的力量,在她體內催生,本能地要反擊陳謹落下的刀鋒。


  那股力量極其強大,甚至過分的強大,強大到陳謹覺得能在一瞬間將他吞噬,甚至連精神念師的爆發力都無法與之匹敵!


  但在最後時刻,這股力量卻被安涼自己強行壓制了下去,最後單靠體內所剩無幾的真力,再也無法抵抗陳謹,被硬生生地砍碎了巨劍。


  要是安涼沒有壓制這股力量,陳謹哪怕動用精神念力,也極有可能被重傷!


  沒辦法,他畢竟還在攢傳承點數,並未正式開始精神念力的修鍊,未能發揮出精神念力真正的力量。


  至於孫鎮遠能不能及時反應過來出手相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他還是要感謝安涼手下留情了。


  當然,如果僅僅如此,他也不會提出平手的提議,陳謹還沒那麼好心。


  只是繼續糾纏下去,最終的勝利大概率也是要屬於安涼的,畢竟對於有爭議的比試,安家只要稍稍向學校施壓,便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陳謹並不是很需要那本諸子百家的秘術。


  他不像夏朵朵等人,有著堅實的武道根基,他在武學方面本就十分薄弱,光是基礎的九環固盾術和破空十三刀就夠他練的了,直接跨這麼多級去練諸子百家等級的秘術,事倍功半!

  更別提他馬上還要進行精神念力的鍛煉,哪裡還有時間再多修一門秘術?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能擠出時間,也是優先考慮御獸師方面的秘術,普通的秘術哪怕等級再高,對他的提升都遠不如精神念師和御獸師來的快。


  所以,就算拿到了這本秘術,陳謹估計也要再過個三五年,才會正式開始修鍊,這就導致這門秘術對他的誘惑力並沒有那麼大。


  這次挑戰安涼,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試探對方的底牌。


  可惜這妹子藏得很死,寧願輸也沒有暴露。


  當然,陳謹也是一樣,死死藏著精神念力沒有發動,兩人倒是誰也別說誰。


  出於以上諸多考慮,他便乾脆直接送個順水人情,他對安涼這妹子沒什麼敵意,甚至有交好的想法。


  看著對面還在糾結的安涼,陳謹輕笑道:「你家裡人費了那麼大工夫給你準備的秘術,若是沒拿到,只怕你也有些麻煩吧?你要實在過不去心裡的坎,就給我點錢作補償如何?」


  說著,陳謹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合在一起,來回搓了搓。


  安涼看著陳謹的手有些發愣,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輕輕點頭,鄭重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見二人達成一致,孫鎮遠也鬆了口氣,轉身宣布了比試的結果。


  這個結果,自然又在武道館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靠,這能判平手?要不是陳謹收手,安涼的腦袋都要被砍下來了吧!」


  「黑幕!絕對是黑幕啊!肯定安家施壓了!」


  「倒也不一定,安家的反應哪能有這麼快?再說,要不是安涼輕敵,陳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呵呵,自己傲慢大意怪得了誰?這也能拿出來說?」


  「這安涼平時拽得跟什麼似的,最後不還是要靠家庭背景?真是笑死人了。」


  場下議論紛紛,其中不乏針對安涼的刺耳言論。


  他們並不在乎這場比試的輸贏,只是幸災樂禍地嘲諷,享受著指點江山的快感。


  對此,這位金髮少女毫不在意,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台下走去。


  倒是陳謹眉頭微皺,覺得有些陰謀論的罵得太難聽了,站出來替安涼解釋了幾句:


  「諸位,這次比試不存在黑幕,我最後一刀時已經力竭,安同學有足夠的時間躲開。」


  「平手是我主動提出,並未有任何人脅迫。」


  「安同學實力很強,哪怕這次比試判我輸,我也心服口服。」


  這話是實話,要不是安涼太傲氣,陳謹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話音落下,原本嘈雜的人群明顯安靜了不少。


  安涼腳步微頓,回頭看了陳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同一時刻,陳謹和安涼的戰鬥,在高台之上的一眾校領導間,也引發了熱烈的討論。


  「這位同學不知是覺醒的什麼血脈,無論是體質還是真力都是上上等!」校長捻須微笑道。


  「更難能可貴的是,其年紀輕輕心性便已是絕佳,前期被安涼壓制下,依舊能不慌不忙,尋覓利用對方心態上的破綻,如此老練的戰鬥方式,在這個年紀段實在少見!」副校長也不由出言讚歎。


  「他的格擋技巧也很出色,顯然是背地裡下過苦功,悟性也是極好。」


  「聽說他並非出身富貴之家,這就更能顯其天賦出眾,是個好苗子!。」


  「好好培養,必須好好培養!」


  一眾校領導七嘴八舌,都是對陳謹讚不絕口。


  那位來自市裡的專員更是滿臉笑容,此時陳謹在他眼中早已不是一個學生,而是一個上升的台階!


  「這次來真是撿到寶了。」


  「老王那傢伙嫌麻煩將這事推給了我,沒想到竟還能發現這種天才!」


  他們這些教育局的人,考察政績看的是什麼?不就是看武校錄取率是多少,有沒有培養出驚人的天才嗎?

  安涼雖然優秀,但畢竟是安家的人,原本是京都的家族,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來他們城市,算上是空降大禮了,就算最後安涼取得什麼樣的成績,這功勞也要大打折扣,而且算不到他的頭上。


  但陳謹不一樣啊,這可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而且最棒的是他還是平民家的子弟!


  這要是成長起來,絕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政績!

  他都能想到報紙的頭條,教育局專員慧眼識珠,助力平民子弟一飛衝天。


  雖然可能陳謹的成長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就像高考狀元哪怕換個老師成績也不會差,但政績的考核不就是看這個么?


  管他有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只要出了成績,那就有說法!


  很多時候,陞官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


  「這個叫陳謹的才高一就展現出了如此驚人的天賦,哪怕之後兩年修鍊進度慢下來了,九大也絕對沒問題!」


  「我要趕緊把他的事情報上去,申請資源補助,幫助他衝刺山海大學和華夏國防大學!」


  「如果能考上的話」


  就算不能升職,獎金起碼是少不了的!


  念及此,這位中年男子樂呵呵地起身,向其他校領導表示,接下來的比試就不看了,他要先回去彙報工作了。


  幾位校領導自然沒有意見,說了不少好話,並隱晦地提了下學校評級的事情,正高興地專員也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便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守在邊上的夏琳突然上前,在其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在聽到夏琳的話后,那中年男子腳步一頓,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隨之而來的便是狂喜!語調甚至因為激動而變形!

  「你說什麼?他還是精神念師???」


  高台上發生的事,陳謹自然是一無所知,並不清楚自身的天賦已經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他在好友們的攙扶下下台,坐在椅子上一邊恢復體力,一邊認真地觀看著場上的比試。


  雖然剛剛才經歷一場大戰,但陳謹很快便進入了專註的學習狀態,這比試的最後一天,大家都把壓箱底的功夫拿出來了,其中各種武學陷阱、騙招,真力的運用技巧,都讓陳謹大開眼界,收穫不小!

  他這番舉動,讓一旁的李俊傑夏朵朵等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剛打到脫力,這才沒幾分鐘就開始鑽研起武道,這刻苦程度當真令人佩服。


  陳謹倒是覺得沒什麼,腦域的強化讓他集中注意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強不少。


  就這樣,他一直看到比試結束,最後的成績也出來了。


  陳謹自然是第三名,並沒有人趁他虛弱的時候進行挑戰,一來規則並不允許,二來誰敢這麼做,以後只怕會在學校里被罵死。


  其他人中,夏朵朵穩在了第六名,其他三人則有些遺憾地沒進前十,倒是魏甜運氣不錯,最後拿了個49名,剛好卡到了前五十的獎勵。


  就這樣,期末考核徹底結束。


  放學路上,夏朵朵和伊空送陳謹一起回家。


  「阿謹,到下學期我們就要進行實戰訓練了。」


  「上半學期是野外生存,下半學期就要前往真實的靈境、古迹當中。」


  「最後的『四校聯考』將會是六人組隊,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考察人選了。」


  一邊走著,夏朵朵一邊興緻勃勃地說著。


  「我原本是想我們三人,再加上三位我和伊空的朋友,但看過你和安涼的比試后,我發現我們需要取勝,需要更加合理的隊伍陣容。」


  「我創了個群聊,我們仨以後就在這個群裡面討論,包括選誰入隊,設計針對安涼的方案等.」


  「我已經寫好了幾個預案,放在群文件裡面了」


  夏朵朵興緻很高,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琥珀色的眼睛中充滿著幹勁。


  陳謹低頭看了眼手機,群聊中已經有了四個文件,點開一看都是設計的十分完善的對策,比如聯合其他學校的隊伍圍毆安涼,藉助地形優勢和現代武器伏擊安涼等等.

  可以看出,夏朵朵並非只是口頭說說,而是花了大量的時間和功夫,一直在精心準備,要在四校聯考中一舉奪魁。


  不過

  陳謹眉目微垂,這些方案,都沒有考慮到安涼的「底牌」。


  這張底牌,安涼藏得很深,一直都沒有顯露。


  但陳謹卻有個很合理的推測。


  安涼是神話生物社的一員,而且一看就不是因為感興趣才入社的.

  那麼結論就很自然了,那就是安涼也是血脈覺醒者!而且幾乎百分百是高階血脈覺醒者!

  只不過她一直刻意隱瞞了這件事,使得學校中除了神話生物社的社員,基本沒人知道,也沒有消息流傳。


  那股力量,大概率便是獨屬於高階血脈覺醒者的本命神通!

  「高階覺醒者啊,那可是跟精神念師、御獸師一個地位的天賦。」


  「其中的最頂尖者,甚至比單一的精神念師或御獸師還要強!」


  陳謹想起了魏尊之前和他講過的超越武館二當家,那就是最頂級的血脈覺醒者,其天賦之變態,不弱於精神念師御獸師雙覺醒的三當家。


  就是不知道,安涼的血脈能夠達到哪種程度,不過從之前陳謹感受到的壓迫感來看,就算不是最頂級的,也絕對差不到哪裡去!

  「目前生死搏鬥的話,我應該遠不是她的對手,但等我開始修鍊精神念力秘術后,這個差距便會迅速縮小.」


  「如果能找機會試探出她的神通是什麼,那應對起來應該就輕鬆多了。」陳謹暗暗想道。


  便在他默默思考之時,忽然身旁的伊空和夏朵朵二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陳謹一愣,抬頭看去,只見離他不遠處,一位金髮少女站在道路中間,似乎是已經等了他許久。


  傍晚的夕陽灑在安涼的身上,讓她本就璀璨的金髮更加奪目,像是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輝光。


  「陳謹,我有話跟你說。」


  少女紅唇輕啟,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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