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8章 一觸即發
第188章 一觸即發
「該死的,對面到底還有多少投石器!」王浚發現明明自己的投石車比對方威力更大,距離更遠,投擲起來更加迅捷,但在這場投石車的比拼中卻己方落入下風。
明明昨天,自己用霹靂車把對方投石車摧毀得七七八八,但僅只一個晚上,這些傢伙們便捲土重來,更讓自己頭疼欲裂得是,對方又是一字排開的投石車,彷彿無窮無盡。
這種感覺就好像白起在長平之戰以自己五勞七傷的代價把趙國四十萬大軍屠戮了乾淨。
但趙國很不講道理的又刷出四十萬大軍再次迎戰,而且這四十萬人還沒有糧食需求。
這種事情的離譜程度,哪怕白起這等四聖級別的人物也都會有幾分抓狂。
更不要說,王浚打定主義不出營地,要等到後方運糧隊運輸糧食過來。
說實話,在劉泰的角度看來,自己都已經以把消息傳遞到這些士卒與世家子們身上。
可以說如果當天王浚用霹靂車跟投石車比拼一波以後,便直接出兵擊潰自己,那自己不論帶來什麼消息也都不重要了,這才應該是王浚的機會。
但在王浚的視角看來,劉泰這次氣勢洶洶的點齊兵馬過來,難道不是為了跟自己決戰嘛。
一直慫了一整個季度的劉泰,突然主動進攻,更口口聲聲說幽州已破,自己若全部都相信了劉泰的話語那才是有病。
畢竟自古以來便是兵不厭詐,說不定劉泰這壞東西就想把自己引誘出來,然後到什麼合適的地點埋伏。
所以,王浚寧可老成持重的選擇繼續用霹靂車驅趕劉泰,先拖延下去再說。
至少在王浚的思維中,別管劉泰的話有沒有騙人,但至少糧食騙不了人!
如果糧食沒順利送到,那不論幽州沒有沒被佔領,至少自己的糧道絕對出了大問題。
而這點對王浚來說才是最致命的,所以等到糧食到了再做決定卻也不遲!
只不過,王浚有一點沒想到的就是,劉泰的投石車明明在昨天的投石過程中完全被自己的霹靂車壓制,甚至很多投石車都被摧毀得七七八八。
僅一天過去,結果劉泰軍隊又推送出了一排投石車,但是自己的霹靂車卻已被對方壓制。
尤其不僅是霹靂車被對方的石頭砸壞這麼簡單,更重要得是,能操控霹靂車的人多少都算是技術兵種,不像普通士卒,給他們一根長槍,突擊一下就能上戰場的。
雙方在這樣瘋狂的投石車大戰中,雖然主要目標都是各自的投石車。
但操作投石車的技術兵種折損也非常大,這對士卒們的心理壓力更是種相當考驗。
在自己的霹靂車佔據上風時,王浚還沒注意這問題,但等到第二天,自己的霹靂車在對方海量投石車的進攻下徹底處於下風時,麾下士卒根本就沒人再去敢操作那些霹靂車了。
畢竟莫說那些已經被砸壞的霹靂車,就算沒被砸壞的霹靂車上,此刻也都沾染了不少的鮮血,很多士卒就算是被軍官抽打著,卻也不敢去繼續操作霹靂車了。
「劉泰到底有什麼魔力,明明昨日比拼投石車他應該是輸了的,今日居然又能拉出一支精銳來跟自己這般消耗。
該死,對面的都是鐵人,沒任何畏懼的嗎!」王浚感覺不可思議。
而劉泰的想法很簡單,有時能用兌子戰術的時候,那就用兌子戰術。
是的,自己培養戰士很不容易,付出的代價也非常大,尤其這樣一支機械化部隊,若真折損在了這裡,那自己想再次重新組建,少說需要兩年時間。
但對劉泰來說,這些人訓練出來,不就是為了今天來用得嘛。
到了應該用時若對他們過分的珍惜,束手束腳,又怎麼可能打得贏戰爭。
更不要說劉泰對這世界的人多少抱著幾分憐憫的情懷,但真到需要他們為了某些利益去犧牲的時候,因為時代不同,身份不同,所帶來的疏離感會讓劉泰的命令格外冰冷。
就好像眼前,劉泰沒考慮到雙方的投石車都是人在操控,但劉泰可以肯定,對方只要不是流水化生產的裝備,那對方維修與生產的速度就一點會比自己的投石車慢!
所以,第一天投石車比拼中輸了也就輸了,劉泰不帶半分的在乎的連夜趕工維修,到了第二天又重新組裝成了數量比對方剩下霹靂車數量多上三倍有餘的投石車,繼續投擲。
你以為雙方間比拼得只是誰手中的投石車更多嗎?
不是的,這次比拼是古老的手工作坊模式,與劉泰已經完成了度量衡重新統一之後的標準化工業生產的比拼。
王浚手中霹靂車的性能更高那又怎麼樣,只要雙方間差距沒有真正拉開代差,那哪怕對方在一開始對自己壓制,但隨著生產力優勢所帶倆的投石車源源不斷的出現在戰場上,那麼對方遲早會被劉泰的這一種模式所壓制。
按照劉泰的想法,用生產力硬堆肯定能堆積出勝利,所以劉泰選擇用投石車跟對方硬拼。
但劉泰忽略掉了,哪怕是投石車,但說到底還是人在操控,決定勝負的到底是人。
任何一架投石車少說要十幾二十人一起操作,其中只要有一人出現畏首畏尾,那投石車投資出來的石頭或多或少會受到幾分的影響。
對比起來,劉泰的軍隊有思想有信念,面對著天空中霹靂車投擲下來的石頭的確會畏懼,會閃躲,但哪怕有人戰士戰死,依舊有人選擇前赴後繼的操控投石車繼續投擲。
昨日投石車幾乎全軍覆沒,機械部隊的折損超過了兩層,更人人帶傷,但僅回去經過了醫療營的簡單處理,便開始重新分類投石車的配件,今天便組裝起來繼續拼殺!
萌生了民族主義的劉泰軍隊,完全沒因昨日失敗,而有任何退縮。
但王浚麾下的士卒,一開始倒還好,因為他們看得出來自己佔據優勢。
畢竟只要自己心中有優勢,那哪怕自己身邊的戰士們戰死卻也不會讓這些人感覺到絕望。
任何正常人在擁有絕對贏面的情況下,突然心理崩潰不想要活了,那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但到了今天他們的霹靂車在數量上不再佔有優勢時,這種折磨與絕望就會被不斷放大。 說到底他們跟著王浚,不過只是因為只有這個抉擇,又不是因為王浚是什麼仁義君子,有什麼人格魅力,對這些將士來,對比王浚的魅力,還不相信手中的饅頭。
而隨著劉泰的投石車佔據了絕對優勢,尤其霹靂車被劉泰陸陸續續的全部破壞掉后,劉泰軍隊投石車的投擲依舊沒任何結束,石頭如雨而下砸在對方的軍營上,這就讓他們的士氣大跌。
這時代的投石車砸不了用堅固的三合土修建的城牆,但若只砸沾了許些風霜的軍營本身,在不計代價的進攻下,這軍營也遲早會垮塌的,說到底它是木頭製作的。
此刻王浚看著一枚又一枚的岩石落入到軍營地中,軍營之中頓時人仰馬翻,屋舍盡毀,防禦設施更是被不斷破壞,自己的霹靂車硬是在對方不計代價的兌子下全部換了乾淨。
這時候的王浚非常清楚,到了這一步,自己已經失去繼續做出其他選擇可能。
因為若繼續拖延下去,士卒們的士氣必然受到影響。
就事實來說,現在的自己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士卒們的士氣滴落下來。
因為人只要情緒低落,那麼就容易胡思亂想,哪怕丟給自己的紙條上的話語全是假話,但在士卒們士氣低落的情況下,也會本能認為上面的所說的話語是真話。
說實話,在劉泰把那些幽州已破的紙條丟給自己后,自己便沒了任何退路。
原本王浚看著對方狼煙點燃的時間,自己能估算出,哪怕幽州城真陷落了,但運糧車絕對是在幽州城陷落之前運輸出來的。
王浚打算等到運糧車到達營地后,馬上控制住運糧車的人,他們帶來什麼消息給自己不重要,但他以身作則把好消息帶給全軍,那自己就完全有了放手一搏的把握。
但劉泰完全不給自己操作的時間,昨天投石車瘋狂投擲,哪怕被自己的霹靂車摧毀了相當大一部分,今日居然又是拿出了同等規模的投石器,又投擲起來。
直接靠著數量堆死了自己手上的霹靂車,現在更開始砸自己的營地了。
王浚統兵多年,自然能感受得出,隨著對方投石器不見停止的落下石頭,自己必須要進行應對了,若再不進行應對,拖延下去士氣必然下降,那自己軍隊就崩潰定了!
「居然被逼迫到這種地步啊!」王浚此刻從自己的口中發出發內心的感嘆。
但真到絕境,王浚也馬上在中營中列陣,手下祁弘更率領赤血騎以及自己麾下的王家禁衛,兩支騎兵更是從軍營的兩側殺出,從兩翼向著劉泰的軍隊奔騰飛馳。
「終於忍不住了!」劉泰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不由流露出了幾分的笑容。
劉泰把目光落到周平身上,把自己手中配劍交給周平,道:
「此劍給你,全軍交給你來指揮了!我便在你的身後,需要時完全可以命令我衝鋒!」
周平聽到劉泰的話點點頭,從劉泰手中接過戰爭的指揮權。
而隨著周平的調度,劉泰軍隊的兩翼開始主動向前,擺出鶴翼之陣,呈現V字形,彷彿打算主動迎上兩支騎兵。
但不論是赤血騎的統率祁弘,又或者是王家禁衛的統帥王銘,此刻都讓自己麾下騎兵從正面繞開。
這是任何騎兵都會做出的正常選擇,因為騎兵這種兵種至少在成為渾身都裝備上了甲胄的重裝騎兵前,從側翼切入穿插就是他們發揮出最大效果的時候。
這時候正前面的軍營,卻見到王浚的軍營被人從內往外推倒。
王浚的隊到底已完成整編,伴隨著王浚的一聲令下,一股洶湧的人潮在這時候瘋狂的向劉泰的軍隊洶湧而來。
一個又一個的方陣軍隊,在一聲聲咆哮的殺喊聲之中不斷向前。
王浚這一波前軍足有三萬人,而自己手上更至少留下了十萬人。
王浚很清楚,雙方間交手才剛剛開始,若自己直接把自己手上的所有籌碼砸上去,自己完全就指揮不了這麼多的人。
所以,還是一批次一批次的來,此事前軍的三萬人足足有五個大方正,更舉起盾牌與大刀,向著劉泰的步步逼近。
在這時候的周平神色從容,冷峻的面容誰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沉著指揮側翼的士卒小步慢跑,他們分封站立在了那些機械部隊的面前,架起了盾牌。
前面第一排的戰士手握著雙手盾牌,第二排手持著雙手長槍.
這些盾牌佇立在戰場上,剎那間形成牆壁,而雙手長槍穿過這盾牌專門留下來的槍口,然後長槍一扭,便能斜插在地面上形成一個簡單的三角拒馬,長槍的尾部深深嵌入土地里。
像這樣的簡單防禦構築,在周平指揮下從容構築了兩層。
兩層後面的士卒更一個個拿著長槍,卻完全能順著特地空出來的縫隙刺出手中長槍。
隨著簡單防禦構築完成,劉泰的軍隊很快便在戰場上形成簡易的防禦壁壘。
而伴隨著這防禦疲憊,弓箭手們也是做好了射箭的準備。
那些機械工程兵們,則是在周平的指揮下,開始直接拆解起了投石車,然後快速的撤退到了周平的身邊不遠,他們按著各種各樣的材料,開始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之下,開始搭建起一個高台來,哪怕敵軍臨近,此刻的他們依舊不能阻止他們心無雜念的幹活。
伴隨著王浚麾下的刀盾兵一步一步接近劉泰的部隊,此刻在周平一聲令下,卻見到劉泰軍隊弓箭手們終於射出手中箭矢,向步步而來的到盾兵們進行拋射。
也許以此為號,不論祁弘的赤血騎,還是王家禁衛都率領著騎兵向劉泰軍隊的腹部穿插。
三支部隊,三個方向,幾乎同時向著劉泰的軍隊發動了進攻。
雙方的戰爭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