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8章 劉泰的誓言
第138章 劉泰的誓言
此刻劉泰順利的回到臨淄，第一件事情便是派人把段疾六眷郵寄給了劉聰。
不論怎麼說，段疾六眷身上有著一個晉廷封的遼西公的名號，劉聰對他是殺是放對劉泰來說沒關係，但自己既然把段疾六眷給活捉了，身份不夠，卻也只能交給劉聰處理。
當然，除了把段疾六眷快遞給劉聰，劉泰接下來便安撫好自己的將士。
因為劉泰推行的政策，將士們攻陷了沒投降的城池，那當地抵擋劉泰的大戶基本上都會被繳獲，至於普通的百姓則會被放過，因為這時代的普通百姓是真沒錢。
同時因為劉泰已經執行了唐代的物品儲存制度，甚至在這制度基礎上，更進一步加入鹽票進行計價，簡單的說，將士們的繳獲可換成銀票然後儲存起來。
當然劉泰也不是什麼都收的，簡單的說，不論什麼東西，都先收割七層的手續費吧。
對於劉泰的這種行為，士卒們暗罵了一句劉泰死要錢，但也都選擇了交易。
畢竟這些東西帶在身上不方便戰鬥，還不如換成鹽票登記儲存，然後回去時取出方便。
當然，因為這種事劉泰秉承得是自願原則，所以將士們多少會偷偷留下些精美小物件作為自己的戰利品。
對於此，劉泰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總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如今到了臨淄，劉泰按照統計了將士們的軍功，該陞官的陞官，獎勵勳章的獎勵勳章，然後獎勵鹽票的獎勵鹽票。
總而言之，獎勵一定要給到位，權勢，精神，物資，既然你們跟了自己賣命，那自己就不能夠把這些錢省下來。
等到這些獎勵獎勵完，還沒有解散，因為還有給犧牲將士們的慰靈儀式。
畢竟，劉泰不能讓他們單純為了財帛與官位而奮鬥啊。
與此同時，劉泰則讓褚翜把各種事先囑咐生產的物資調度出來直接在軍營裡面出售。
為得就是把發給他們的大量鹽票順利回收，避免因這些鹽票衝擊臨淄原本正常的市場。
劉泰對將士們道，「將士們，因為你們的努力，如今才有青州的平安。
所以作為你們保家衛國的獎勵，在這裡的商品對你們特價出售。
用鹽票換糧食，臘肉，魚乾，衣服或者其他任何好吃好玩的，把這些裝上牛車，帶回去跟家裡人好好團聚團聚。」
聽到劉泰的話，這些將士們也非常感動，尤其劉泰拿出來的這些商品，小到糧食，大到牲畜，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生產道具，都是應有盡有。
而且劉泰也沒欺騙他們，這些東西出售給他們的價格，對比起外面的市價差不多也就是七折左右，這價格真是特價。
這些人絕大多數家裡都是有田有地需要耕種的，所以這些東西的價格也都認可。
不過其中銷售最火爆的東西，卻是印刷體的《漢書》。
這印刷體的《漢書》一點都不便宜，零售價格差不多是五十斤鹽票。
在戰場上的士卒他們是最能體會到軍史的地位，而想成為軍史那就必須要懂得《漢書》。
實際上熟讀《漢書》門檻並不低，但對想更進一步，又或者希望自己孩子更進一步的士卒，《漢書》是他們想成為屯長，甚至成為軍史所必須掌握的技能。
而另外一項需要掌握的書籍就是《九章算術》，這兩樣是的必備書籍。
只不過，《漢書》多為底層的士卒搶奪，而《九章算術》則被軍史或者裨將所求取。
沒辦法，成為屯長或者一名普通的軍史，只是需要掌握識字這個本領，領會復興漢室的綱領就足夠了。
所以熟讀《漢書》，明白大漢的偉大就足夠他們成為優秀屯長，百夫長或者軍史。
但當軍史與屯長們想更進一步，那就需要去掌握數學了。
畢竟你已經開始帶兵了，怎麼樣分配士卒最高效，什麼樣的角度進行夾擊最全面，尤其是基礎的軍陣，數學更是少不了。
反正劉泰去掌握軍陣，都是按照數學的幾何圖形去掌握。
尤其基礎軍陣，那就更需要符合幾何圖形，因為劉泰相信，任何強大的東西肯定首先要符合美學特徵，而簡潔而富有邏輯的幾何圖形，相對來說就是最美麗的。
所以士卒想要進步就學《漢書》，軍官想要進步那就學習《九章算術》。
正因為這股學習熱潮，除了書籍本身以外，像筆墨紙硯什麼的，也都被一名名渴望進步的將士們所購買。
尤其那些準備在《九章算術》上下苦功夫的，更購買了相當數量的草稿紙。
劉泰相信，他們在數學上下苦功后，就會發現，數學這東西，不會就是不會！
劉泰看著書籍這時代的奢侈品被將士們大量搶購，不由流露出會心笑容。
不論怎麼說，至少說明了自己的軍隊之中學習熱情相當的高漲。
對劉泰而言，這波物資銷售既避免了將士們回去時，拿著大量熱錢衝擊臨淄市場，從而導致物資價格的上漲。
同時自己一手建立的脆弱工廠，也順路消耗了大量的庫存，有了新資金進行擴大再生產。
除此以外對這些將士們來說，自己原本劫掠到的財物還是需要置換成物資的。
少了層層疊疊的中間商，有劉泰進行背書，這些東西既便宜又好。
對比起拿著輕飄飄的鹽票回去，現在用羊車牛車送著這些物資回去多有面啊。
劉泰身邊的郗鑒看著將士們進入購物狂歡的狀態，目光不由向出售書籍的地方看過去。
別得不說，那層層疊疊的《漢書》與《九章算術》還是看的郗鑒疑惑。
「怎麼了？道徽？」劉泰看著郗鑒的目光停留在這些書本上，不由向著郗鑒看過去。
「明公，鑒只是在疑惑這些書籍的成本到底是幾何？」郗鑒誠懇的對劉泰道。
劉泰聽到郗鑒的話，看了看周圍，揮揮手讓侍衛們離開，避免讓將士們心理崩潰。
劉泰才開口道，「那就要看數量了，數量越少自然越貴，數量真的到了一定程度，那一本書上有多少紙張，那一本書的成本也相差不多！」
「這麼便宜？」郗鑒聽到劉泰的話，卻有幾分難以置信，「那五十斤鹽票？」
「這個是零售價格，將士們享受七折優惠，應該是三十五斤鹽票。」劉泰很鄭重道。 自己可是出血大甩賣，絕對不會坑自己的將士們的，真虧死了。
郗鑒聽到這話，不由道，「一斤鹽票就能買到同等的紙張吧！」
「但上面的知識就算出三十四斤的鹽票，你覺得世家願意出售嗎？」劉泰笑盈盈道。
郗鑒聽到劉泰的話想抗爭幾句，但最後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如果不是亂世來臨，莫說要出售自己的家學，怕千斤鹽票也未必能求個學習名額啊！」
「正如此！」劉泰又對郗鑒道，「你還覺得這書貴嗎？」
「明公仁德！」郗鑒聽到劉泰的話，此刻不得不感嘆，「當初明公說想要制衡士族的人是這些將士嗎？」
「我希望他們能是吧！」劉泰聽到了郗鑒的話，倒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說實話，對比起出售給這些將士，劉泰更想要得還是把書籍送給他們。
但想了想，自古以來送出去的東西從來都沒人珍惜，自己還是省省這心思，選擇出售吧。
至於想用這些士卒去制衡世家，劉泰想了一想就冒出唐末五代十國武夫當權的劇本。
如果說世家有剋星的話，怕也就算是他們了吧。
不過，劉泰自然不會把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將士們的身上。
軍隊需要讀書，百姓更是需要開智，對比起軍隊，百姓們也許才是世家更好的對手。
只不過劉泰倒也沒想要一棍子把世家給打死。
畢竟世家全軍覆沒只剩下了庶族地主的結果，看看宋末，看看明末，簡直鬱悶。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些將士們到底還是太稚嫩了，讓他們對抗世家不現實的。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基本上都是將士們購物的時間。
這裡挑挑，那裡選選，琳琅滿目的物資，有錢就都能換到的感覺，他們還真沒享受過。
同時，如果是就近地區的士卒，經過報備后，則能把這些物資送回到自己的家裡去，從而減少軍營負擔。
但一些距離比較遠的郡縣的士卒，就需要等到送戰友們入土后，由軍隊安排統一將這些士卒送回到各自的郡縣中，讓他們好好享受一把榮歸故里。
很快的，便到了慰靈的時候。
靖靈殿這座凡是想要爭霸天下的穿越者就必須要修建建築，更讓曹嶷修建廣固城的時候，順手修建了起來。
劉泰也把自己的要求告訴曹嶷的，以後這裡將會作為將士們死後的歸宿，所以佔得面積一定要廣，但同時這裡必須要肅穆。
所以建築必須要是黑的，同時掛的東西必須要是白的，除了這兩色以外，自己不想要見到其他的顏色。
如今劉泰第一次見到這座靖靈殿，看到得便是一片黑色的建築，甚至就算陽光反射到了這些牆壁上，此刻多少都有幾分的清冷。
因為是戰場上死亡，為了避免瘟疫，基本上是採用火化。
所以戰士們回歸靖靈殿，也都只是讓眾人把一個又一個戰士的骨灰送到這靖靈殿中安葬。
等到所有人把戰士們的骨灰送入到靖靈殿的墓穴中以後，則所有戰士們安靜站立，由劉泰作為代表給戰士們上香，敬禮。
然後由樂師起頭，所有戰士們一起高唱《戰南城》，在這略帶著幾分悲傷的樂曲中，結束這場送葬。
再接下來，便是劉泰看著一個個方正的將士們撤離了靖靈殿，只剩下了劉泰還在。
隨著所有人離開，郗鑒則是來到劉泰的身邊，開口說道：「明公，禮閉了。」
劉泰聽到稀鑒的話點點頭，不過思索了一會兒，又是拿起一炷香，插在自己面前的香爐中，開口道，
「在靖靈殿內沉睡的英魂，請安息！你們生是大漢人，死是大漢魂。
從此以後，只要我劉泰還活著一天，你們便是能夠享受與我同等待遇的香火。
我為郡公，你們便享受郡公待遇，我為郡王，你們便是享受郡王待遇。
你們為大漢而死，我會盡我全力安排你們身後之事，你們父母妻兒會享受嘉獎與慰問。
若明知他們受到不公，卻不伸手相助，劉泰從此天人共棄，死無全屍，此事天地共鑒！」
劉泰此刻對眼前的墓碑鄭重說道。
「郡公！」郗鑒看著劉泰突然如此的鄭重的宣誓卻是不由嚇了一跳。
看看周圍，好像也就只有自己知道，您這是要給自己看的嗎？有這必要嗎？自己有這價值？！
哪怕這時代因為司馬氏的原因讓誓言這種東西成為狗屁，但此刻的郗鑒看著劉泰所流露出來鄭重，顯然這些誓言並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打算如此的。
而劉泰看著郗鑒臉上的驚恐，倒從容笑笑，道：
「我先前在靖靈殿之中祭拜，那是給歸來的將士們看的，希望他們明白，他們打仗，卻也不僅僅是為他們自己打仗，而是為了大漢的天下而征戰，這是他們與我的共同使命！」
郗鑒聽到劉泰的話，沒有去追問，因為郗鑒若有若無的感覺，劉泰並不需要自己跟他說話，只不過此刻的劉泰需要一個人傾訴而已。
而劉泰繼續道，「但如今對將士們行禮，卻因為我自己。
我所走的這一條道路是用將士們的累累屍骨堆積起來的，以後行得再高，走得再遠，卻也莫要忘記，把我舉起來的是為我犧牲的戰士們。」
劉泰說到這裡不由嘆息道，「我從來不比他們高貴，如果哪一天我忘記了初心，還請道徽你，對某多加提醒！」
「臣謹記！」郗鑒聽到了劉泰的話，卻是對著劉泰鄭重的行禮道。
在這一刻，郗鑒覺得自己跟著劉泰，也許是自己這一輩子最無悔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