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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王浚的忌憚

  第121章 王浚的忌憚


  石勒倒相當熱情的接待了垣延,尤其知道垣延解決了自己與劉泰互市的問題后,石勒對垣延就更熱情了。


  好吃好喝的照顧,深怕怠慢了他,尤其在張賓提醒下,更順手派遣了一支五百人的軍隊表示對垣延盡一盡心意。


  對缺少力量的垣延來說,這樣的力量正是他所急需的,就更樂呵呵的收下來了。


  一直到垣延離開,準備前往安平郡去經營,石勒才神色嚴肅的說道:

  「這垣延真不愧是讓陛下曾經吃過大虧的人,能說動劉泰與我們進行互市。


  更沒想到劉泰雖年輕氣盛,但居然同意這提議,右侯,這劉虎賁怕會是我們心腹大患啊!」


  「但至少王浚未敗,將軍還是需要與劉泰多多合作才是!」


  張賓神色平靜道,「而且我們也的確非常需要青州的食鹽,至少在想辦法獲取到足夠產鹽地前,這互市怕是短時間內斷不得!」


  這裡必須要說一下,古代食鹽的重要性比現代食鹽的重要性可能要更加重要。


  因為古代食鹽不僅只吃了讓百姓或者戰士更加的有力氣這麼的簡單。


  更重要得是食鹽還是起到保存物品的作用,就好像是新鮮菜蔬這種東西,哪怕貴族家庭也不用指望天天吃上,最常見的常食配菜就是鹽菜。


  皇普謐便說過:「柳為布衣時過吾,吾送迎不出門,食不過鹽菜,貧者不以酒肉為禮。今作郡而送之,是貴城陽太守而賤梁柳,豈中古人之道?是非吾心所安也。」


  所以上到世家豪族,下到平民百姓,對他們來說食鹽都是非常重要的物資。


  現在石勒剛在襄國這邊站穩腳跟,需要得便是各種各樣的物資。


  糧食可以靠地里種出來,食鹽就真要靠老天吃飯了,內陸地區沒有鹽礦那就真沒辦法。


  至少他現在所控制的區域,可沒大型鹽礦,但劉泰背靠大海,海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當然,話是這麼的說,石勒到底拿下了襄國,以後攻略鄴城,兼并并州,石勒一樣能拿到讓劉泰流口水的馬匹,只能說各自的區位有各自的優勢。


  所以不論石勒也好,劉泰也好,哪怕雙方間的確有幾分仇怨,但這種仇怨在雙方政治團體壯大面前,都是可以忍耐的,尤其還有王浚這個雙方共同的敵人,此刻在虎視眈眈。


  「我們也需要儘快的恢復生產。」張賓不由感嘆道,「否則我們能交易的東西中,怕是只有馬匹能入劉泰的眼,想來這也是他願意跟我們互市的原因之一。」


  「把馬匹騸后再賣給他們就好了,若那劉虎賁有了馬場,以後我怕不是要仰人鼻息!」


  石勒到底看得清楚,劉泰青州起家,雖然也算北方,但馬匹是劉泰的最大缺陷。


  「有什麼出售的物品細則繼續商量就好,我們需要抓住這段時間先讓士卒們做好整備。


  隨著劉琨與王浚的交手進入尾聲,我們也必須要先取得我們需要取得的!」


  張賓神色嚴肅道:「至少太行八陘的井陘要掌握在我們手中,唯如此將來才有吞併并州的機會。」


  「我自是知道!」石勒聽到張賓的話,點頭道。


  此刻,石勒選擇潛心發展,至少佔領襄國的第一年他實在是不想打。


  否則也不會主動與劉泰交好,甚至在張賓的提醒下,更主動寫信向王浚寫信,表達自己對王浚的敬仰之意,對王浚進行誇耀。


  跟歷史上有所不同,在這時石勒雖也是匈奴漢國的悍將,但到底不是匈奴漢國最璀璨之人,有劉泰在前面抵擋著,石勒只要不要臉的跪舔,王浚到底也不會把石勒當做第一目標,相反會主動對石勒進行安撫。


  所以看著剩下來的石勒跟劉泰,王浚也沒想著把這兩者全部一口氣滅掉,而是選擇拉一個打一個。


  結果石勒這麼有自知之明送上跪舔自己的奏報,王浚心花怒放打算先處理劉泰。


  「劉泰之叔王彌被石勒所殺,兩人有不解之仇,而石勒更送上了奏章,諸位怎麼看?」


  王浚拿著石勒送上來的奏報,把這奏報給眾人送了下去閱朗。


  王浚的一眾參謀也從侍衛手中接過石勒的送給王浚的奏報,聽著王浚表示要二者選一的條件,能在王浚面前混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一瞬間就明白了王浚的意思。


  很顯然,王浚想先放過石勒,先集中精力把劉泰給幹掉,但這句話肯定不能從王浚口裡面說出來,若如此,不就顯得王浚自己獨斷專橫了嘛!

  這時候的王浚雖然已有些春風得意,越來越向割據幽州的目標前進,但多少也要做出禮賢下士的姿態。


  而眾人相互看看劉泰送過來的書信,王悌出來道:「石勒身為匈奴漢國的上將軍,此刻卻雌伏於將軍,上奏諂媚之言,怕有心挑動將軍與劉泰相爭,還請大將軍您小心啊!」


  「是不是計策,難道本將軍看不出來嗎?」王浚聽到王悌的話,臉色並不好看。


  不過,王悌聽到王浚的話臉色不由變了變,他能感覺得出來,隨著在幽州戰場上橫行無忌,王浚已經越來越剛愎自用了。


  以前多少還是能夠聽得了勸,但在洛陽覆滅后,王浚的態度便發生了相當大的改變。


  王悌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王浚想要幹什麼,但問題是,王悌覺得若王浚真打算走稱帝路線的話,那王浚哪怕有太原王氏背書,怕這路也走到盡頭了。


  而就在王悌稍稍收斂心思時,都護王昌站出來道:

  「劉泰在南皮修築城防,囤積士卒,明顯就有窺視冀州之意。


  自古以來幽冀一體,豈容小兒窺視,請將軍賜吾兵馬,某定然要奪取冀州諸郡為將軍喝!」


  「嗯!」王浚聽到了這話,非常滿意道,


  「石勒不過只是一雜胡小奴,我派遣一偏將,便是能令其聞聲而逃。


  倒是劉泰兇猛狡詐,戰功彪炳,乃是獅兒一隻,不容小視。


  甚至若是鏖戰日久,這劉泰真說不定會成我的心腹之患!」


  說實話,對比起石勒,王浚更加擔心的到底是劉泰。


  理由很簡單,因為劉泰的年齡實在是太年輕了,至少在王浚看來,劉泰還在成長期,但是快要六十歲的自己已經走下坡路了!


  如果劉泰率軍就算是沒有打敗自己,哪怕只架住自己,對王浚來說也是不可接受的。


  理由十分的簡單,因為一場戰爭下來,十幾歲的劉泰一覺睡醒,又是精神奕奕,但自己熬夜一宿,說不定就會要了自己的老命了!

  很多時候針對老將時,別想著什麼正面戰場戰勝對手,只要是簡簡單單的熬鷹戰術,很多的老將往往都吃消不了。


  畢竟只要你去應對那就必然需要消耗精力,而需要消耗精力對很多年老的將軍來說,就等於是透支性命。 所以,對比起石勒,王浚看著年輕的劉泰的確是忌憚的多。


  劉泰太年輕了,而且是用戰功證明了自己的將領,只要是正常統帥,都不想對上劉泰。


  「將軍如今劉琨依舊在與我軍糾纏,我軍需要完成收尾,同時秋收將至,我們也需要人手收割糧食。


  當然最重要得是寒冬時節河水結冰,更方便我軍騎兵發揮出最大優勢。


  否則南皮外的護城河會造成我軍相當大的困擾!」


  王悌知道自己勸不動王浚,卻是馬上用自己的辦法去進行勸諫。


  「這的確是需要考慮之是!」這時候的王浚聽到了王悌的話卻也認可。


  「都督!行軍打戰哪裡有依據常理的道理,不如率領騎兵去試一試如何!」祁弘出列道。


  「率領一支精銳,從幽州出發直撲南皮,若南皮城戒備森嚴,那便等到冬日再晉進軍。


  若是南皮城戒備鬆懈,可以趁勢奪取,絕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所言有理!」王浚聽到祁弘的話點頭道,「入秋後,率領你本部兵馬,直撲南皮!」


  「得令!」祁弘聽到王浚的話,果斷應答下來。


  顯然,隨著逐漸把劉琨勢力驅除冀州,王浚也開始注意冀州的其他勢力,準備將其掃清。


  當然,這時候的諸侯們全部都思索著應當如何擊潰劉泰,南方也未必要好到哪裡去。


  尤其神州陸沉,衣冠南渡,不論是世家還是百姓,都近乎本能的離開肆虐的中原地區,向著長江以南的地區進行逃竄。


  就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到底是有了漢末三國時代留下來的經驗,中原動亂時,要麼投靠當地勢力,要麼果斷南下逃竄。


  當然,在晉末當塢堡主也算是一種選擇,尤其黃河兩岸,塢堡幾乎是最常見的。


  而這時候的羊曼也開始發揮出自己泰山羊氏在兗州的頂尖世家的影響力。


  對那些已選擇南逃的世家,羊曼留不住他們,但那些滯留在本地的塢堡主們,羊曼手中那一份整治瘟疫的藥方很快便落入到他們手中,這才是他們所最需要的。


  同樣出名的,不僅有做了善事的劉泰,也有了被劉泰懸賞獎勵的葛洪。


  當然最重要得是,羊曼主動去發布這個消息,那也就代表泰山羊氏這最頂尖的世家之一,明確表示了向劉泰的投效,這所帶來的政治意義是非同一般的。


  泰山羊氏現在正好處於剛剛過了巔峰期不久,至少在兗州這片土地上是響噹噹的勢力,大大小小的世家沒任何人能忽視。


  如今羊曼願意為劉泰奔波,這說明了什麼,別人不知道,但兗州大大小小的世家難道還看不出來,顯然以羊曼為代表的泰山羊氏選擇了劉泰。


  甚至這消息更在羊曼的發動之下,傳遞到臨近的司州去。


  「這青州劉泰倒有幾分仁心魄力,這等良方不但沒有敝帚自珍,反而把這藥方公布了出來,更能驅使泰山羊氏為其背書,真是當世豪傑!」李矩還待在滎陽,看著布告不由感嘆。


  他是相當的關心百姓,原本在這亂世,見到瘟疫,百姓也只能等死而已,甚至一些官府會主動將沾了瘟疫的村落屠村,然後一把火燒了,避免瘟疫的擴散。


  但李矩沒想到,這世道居然有人會有如此仁心,不但研究出對付瘟疫的救助辦法,而且還主動傳播出去,讓更多百姓受救,這讓李矩感慨萬分。


  不過,李矩從自己家鄉一路被打到了滎陽來,跟匈奴漢國卻有數不清的仇恨。


  此刻雖然有幾分佩服劉泰的心胸,但卻也不免有幾分「卿本佳人,奈何從賊」的感慨。


  反正李矩知道,自己跟匈奴漢國絕對是勢不兩立的。


  雖然劉泰仁心魄力,但要是劉泰真上了戰場被自己打敗,自己大不了給他個痛快。


  當然,除了向著司州這邊傳播以外,另外則是向著徐州傳播。


  其中既因為兗州與徐州臨近,更重要得是苟晞對這件事情到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苟晞自己覺得還是在為自己打拚,但苟晞也知道,如果自己沒有一州之地作為根基,怕也難以在劉泰的面前直起腰來。


  尤其劉泰用人更大膽,苟純原本是做質子的,但卻沒想到劉泰大方的讓苟純干著追繳稅收的活,在青州世家豪族中殺出了一個聲名赫赫。


  在世家豪族圈子裡,甚至有要搶過自己屠伯名聲的趨勢,自己好像要成「小屠伯」了!


  「不過,葛洪,葛稚川?」苟晞看著這個名字,卻隱約想到什麼似的,對身邊鞠彭問道:

  「這個傢伙,是不是剛剛來投我們的士子?」


  「應當是吧!」鞠彭聽到苟晞的話不由反應了過來道,「招來問問就知道了!」


  很快的,原本滯留在徐州的葛洪很快便被帶到苟晞面前。


  苟晞把這一份布告遞給葛洪,開口道,「稚川,你覺得這上面的方子能整治瘟疫嗎?」


  瘟疫?葛洪不由愣了愣,很快便是回過神來看了看著方子,道:

  「這藥方正奇相合,陰陽互濟,藥性中正平和,對付尋常瘟疫,多少會有作用。


  但瘟疫併發多種多樣,想要根除,還是需要對症下藥的好。


  不過這葛根,倒是跟我取得一味藥材名一樣!」


  「看來就是伱了!」苟晞神色複雜的看著葛洪,不免有幾分的感慨。


   下一更肯定一點以後,不用多等,明天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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