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畫得很好，下次別畫了
第108章 畫得很好，下次別畫了
清風拂面，曦光若紗。
被問住的秦一觀面色凝固，很是尷尬。
要說這畫道，他肚中存貨也就那麼點，撐撐場面，糊弄一下還是能辦到，可較起真來，言及其中門路，難免不能自圓其說，露出馬腳，
忽而有察，發覺姚丹青眼底那雙冰魄如玉的眸子，正百無聊賴地望著自己，閑懶庸散中似有所盼。
這人又在試我！
秦一觀腦中思緒如電，已然知曉該如何接話。
「我的畫技實在不敢稱頌，故而只是扶門初窺一番，不及姚道友這般出神入化！」
姚丹青不可置否。
秦一觀神態自若，上前兩步，湊至畫卷跟前，近距離觀摩畫作。
光芒刺目，分外扎眼。
不論如何悉心感受，其暗中又催動蠱蟲偵查，如何也偵查不出方才那隻二轉光球蠱的蹤跡。
光還是那個光，只是方式發生了截然相反的轉變。
如同受到二向箔打擊一般！一隻活蠱就這麼……二維化？
好吧，秦一觀實在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來描述這種奇特現象。
不過，這般以實化虛的投射手段，倒是讓他聯想起神帝城中的壁畫世界。
受元蓮仙尊安居樂業殺招所致，帝君城歷史上發生的每一幕重大情景，都會融匯成一幅幅壁畫，汲取百萬年來人間情景，助力衍化，構築人道基石，其同樣能完成虛實之間的轉化。
光球蠱融入壁畫，能夠充當太陽的話，那麼是否可以再加入其他蠱蟲，完善畫卷？造就另一種意義上，低配版本的壁畫世界？
秦一觀心思活絡，越想越覺得可能，便嘗試向姚丹青透露。
「既然光球蠱能平替太陽，為何不能投入土道蠱蟲和水道蠱蟲，滋潤禾苗？」
「嗯？！」
姚丹青正一手握住包子打量，一手持畫筆潤色，輕輕幾筆，蒸籠中的新鮮出爐的包子，霧氣蒸騰，愈發活色生香，聞言停筆，思慮一番，無奈解釋：
「我這畫卷蠱僅是三轉，所能承載的蠱蟲轉數和數目有限，一隻就已是極限。像你說的那種，不斷填入蠱蟲，造就出一個完整世界，這我也不太清楚可行性。」
秦一觀瞭然，便不再提。
只是姚丹青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似有意動，手中畫筆飄忽，又著墨點綴，局部修飾一番，才算心滿意足，不由喜上眉梢，近些手舞足蹈。
身側，秦一觀見對方如此歡喜，莫名覺得好笑。
這哪裡是年近三十的女婦，分明像是個純正少女。
隨即，適時開口問道：
「我觀姚道友畫技非凡，似分外中意此道，可是天賦所致？」
姚丹青黛眉一緊，轉而鬆弛，眼眸輕快地眨了眨，仍盯著畫卷，反覆掃視，喃喃道。
「吾家上五代為凡人畫師，以給人繪畫為生，人像、山水畫都畫過，給元石就行，而我卻是第一個被測出有資質，天賦什麼的，一半一半吧！至於……」
話音剛落，天際線處的旭陽自雲端中鑽出，一陣熾熱奪目的驕陽，瞬間播撒四野，掃除林間雲霧，將人照得疲乏，卻是沒了堪堪日出時的唯美恬靜。
可惜了！
秦一觀感受著驕陽升起帶來的變化，心頭為消逝的美景惋惜。
不過……
目光偏移至剛剛落成的畫卷，那日出時的美景，彷彿定格其上，供人覽閱，一睹為快。
「美好的事物，總是轉瞬即逝，讓人來不及多品味，便消失一空。
我就是喜歡那些美好的！
除開從小耳濡目染外，便是因它能將美好永遠蘊藏入內，讓我能再慢慢品味，不急一時。
世界這麼大，有萬千奇景，我想把它們都一一畫下來！」
秦一觀緩緩點點頭。
畢竟干藝術的，大多帶點完美主義和強迫症，對方這麼想，他表示理解。
見狀，姚丹青眼眸閃了閃。
沒了先前的晨曦盛景，秦一觀愈發珍惜畫卷所繪。
細細遍覽一圈，心頭感覺少了點什麼，左找右尋，遂指著山口邊沿，道：「這裡為何沒有人？」
「什麼？」 姚丹青循指望去，果見山口沿邊處空無一物，顯然少了在此處作畫之人。
其便從善如流，欲提筆就畫。
等下！
姚丹青身姿卡在半空，恍惚片刻，扭頭道，「如此說來，豈不是你也要入畫？」
「嘿嘿！」秦一觀搖頭擺手，有些不好意思，「來都來了，那就見者有份吧！」
姚丹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嘟囔一聲催促道，「把藍顏蠱摘了吧！別在我的畫上，畫張假臉。」
「嗯？」
這下輪到秦一觀警惕，身軀頓時一緊。
自接觸對方開始，他近乎全天使用藍顏蠱，從未顯露真容，她怎知曉？
似乎看出秦一觀的疑惑，姚丹青轉動畫筆，坦然道：「你拍下藍顏蠱時，我就在伱隔壁包廂！面容可以轉變，聲音卻還是有些破綻。」
原來……
秦一觀見此，也不再遮掩，臉龐處亮起柔弱的藍光，彷彿揭開了一層皮肉，露出其下真容。
「有點小帥啊！不算辱沒我的畫。」
姚丹青打量一番，嘟囔一句，隨即提筆便畫。
三兩下的功夫，一個小人出現在畫卷中，面容與秦一觀一般無二，栩栩如生。
畫完收筆，卻陷入沉思，彷彿在回憶。
「你的，不如就由我來畫吧！」秦一觀當即伸手拿過畫筆，示意道。
「呃，也行，不過你的畫技……」
姚丹青允許秦一觀使用自己的畫筆蠱，但對其一直不願提及的畫技，十分懷疑。
到底是過分自謙，還是……
「沒問題啦！試試嘛！」
秦一觀晃動畫筆，顯得信心滿滿，躍躍欲試。
「那行叭！」
說罷，姚丹青素手在臉部一撫，頓時一陣紅光浮現，取下一隻與秦一觀藍顏蠱十分相像的蠱蟲。
三轉，紅顏蠱！
與藍顏蠱類同，都是可以改變蠱師容貌的蠱蟲，只是僅能令女性蠱師使用。
而在紅顏蠱之下，卻是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檀口瓊鼻，柳眉鳳眼，一雙黑白分明、湛光流轉的眸子，暗含星瑩，目光堅毅。
兩鬢髮須隨風而動，虛遮眼眸，姚丹青玉頸微偏，伸手去梳。
（ps：這個不是女主！！！）
秦一觀前世縱覽萬千絕女，自然不會被輕易折服，也談不上走不動路。
論顏值，也就是校花級，他前世在某網站曾一睹為快過，還是十分坦誠的那種。
只是這番真容，似乎有著別樣風采……
來不及深究，眼下卻反倒把他難住了。
秦一觀本想挑戰一下自己，畫個三十歲的阿姨，想著應該問題不大，結果阿姨變校花，難度直線上升。
「行不行啊……」姚丹青眸光一凝，話音婉轉。
如此，秦一觀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只見其畫筆幾圈，一橫一撇，一個頭部碩大，勉強看清五官，四肢細長的火柴人赫然在立。
「……」
姚丹青手掌一蓋，抹去秦一觀的傑作，奪過畫筆，沉聲道：
「畫得很好，下次別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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