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任性一次
第155章 任性一次
王紳在長椅上端坐，一言不發，只隨意的撥弄著手機。
趙湉歆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不敢打擾。
如此過了十來分鐘，病區門打了開來，幾名醫生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王紳見狀便站起身來，走進了病區。
趙湉歆趕忙小跑著跟了上去，頭前帶路，領著他走進了妹妹的病房。
病房裡有三張床，顯然比較擁擠，只是一般的普通病房。
在最裡面的一張病床上，側躺著一名身形消瘦的女孩。
女孩身子朝向窗戶，看不見面容。
在女孩身旁還坐著一名中年婦女，面容憔悴，衣衫樸素，典型的農村婦女裝扮。
「媽！」
趙湉歆開口喊了一聲。
中年婦女聞言轉過了頭，看到是女兒，她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相容，隨即就看到了跟在女兒身後的王紳。
「阿姨好！」
王紳問了一聲好。
「好，好，湉歆，這位是？」
中年婦女趕忙站起身來，有些疑惑的看向趙湉歆問道。
因為她見王紳衣著精緻，氣質不俗，不太敢確定對方的身份。
趙湉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嫖客？第一血的預定者？還是朋友？
「我是她領導！」
王紳隨口編道。
「領導？」
中年婦女頓時有些手忙腳亂的讓開座位，示意王紳趕緊坐下。
趙湉歆微微一愣。
她想過會說朋友，想過會說同學，但沒想到他竟然冒充自己領導。
「我聽說了湉歆妹妹的事，過來看看，公司一向很重視員工的家庭生活……」
王紳胡謅了兩句，便詢問起病床上女孩的情況。
在談話中，王紳才知道，女孩得的是一種罕見的基因疾病，沒有具體的治療方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倆人談話的時候，病床上的女孩也隨之轉過了頭。
只回眸的一瞬間，王紳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麻麻的，酥酥的，還帶有一絲刺痛！
女孩五官跟趙湉歆長得很像，但女孩的臉頰十分消瘦，膚色也更加蒼白，眉眼沒有經過化妝，顯得有些英氣。
她的目光溫柔如水，好像有說不出的淡然和洒脫。
又似有無窮的落寞於不甘！
高挺瓊鼻上插著兩根呼吸管，讓她本就消瘦的面容顯得更加憔悴。
如果說化了妝的趙湉歆是只美麗的白天鵝，那麼此刻病床上的女孩就是一隻嬌嫩而柔弱的小白鴨！
「姐姐，你來了？」
女孩的聲音有些虛弱。
「茜語你感覺怎麼樣，好些沒有？」
趙湉歆上前兩步，握住妹妹的手，關心的問道。
「嗯，好多了！姐姐，你不用擔心。」
女孩淺淺的笑了笑。
王紳見到這種情形，也知道趙湉歆之前的話沒有騙他！
「謝謝領導，您這麼忙還過來看我們家茜語，真是太感謝了！」
簡單詢問了一下女孩的病情和治療情況，王紳便起身告辭了。
「不用客氣，公司對員工親屬也是有相關優惠政策的，具體情況，趙湉歆回頭會給伱詳談。這樣，不打擾小姑娘休息了，我先走了。」
趙湉歆的母親又忙不迭的感謝了一番，然後將王紳送出了病區電動門。
「媽，我回頭再來看妹妹，錢我過兩天就打過來。」
趙湉歆目光在母親疲倦的臉龐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轉頭跟著王紳離開了醫院住院區。
等出了醫院，王紳並沒有打車，而是自顧自的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走著。
趙湉歆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然後在他身側說道：「我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我的家庭也已經負擔不起妹妹的醫藥費。」
「或許你會說我賤，瞧不起我，但無所謂了。我沒有騙你，我是處女的事，也沒有騙你，你需要，咱們就錢人兩清……」
趙湉歆將心裡的話一股腦的吐了出來，心情舒暢了不少。
只是等她說完過了小半天，也不見王紳搭話，她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王紳對她來說，真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對他這麼信任，說了這麼多，還帶他去醫院看妹妹。
萬一他是變態？
或者詐騙犯……
趙湉歆這一剎那突然感覺身子有些僵硬，步伐有些凌亂。
好在沉默的時光，隨著王紳的一句話而打破了寂靜！
「以後你只陪我一個人就行了！」
「什麼？」
「話我只說一遍，如果你喜歡找亂七八糟的男人，就當我沒說！」
王紳說完，便徑直走向路邊，招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
趙湉歆微微一愣，趕忙跟了上去。
路上王紳掏出手機當著趙湉歆的面，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讓對方擬定一份欠條。
等車子抵達了他們入住酒店的時候，欠條也已經發了過來！
王紳在前台處將欠條列印了出來，順便複印了趙湉歆的身份證，並借了一支筆和印台。
回到酒店房間后，王紳直接將欠條放在桌子上，說道：「同意你就簽了，錢我轉給你，不同意，你就收拾一下行李，回航空公司，找下一個男人！」
趙湉歆聽到他的話，心有揣揣的走到桌前。
是賣身契？
還是會有什麼變態的要求？
聽說有不少虐待狂，就喜歡一邊那啥一邊揪著頭髮掐著脖！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紙條上的字醒目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的眸光瞬間明亮了起來！
竟然是正兒八經的借款欠條！
不是賣身契！
「我……」
「如果不合適，你可以不簽……」
「不，不，我，我簽！」
趙湉歆拿起簽字筆，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欠條上面。
看到她直接簽了字，王紳皺眉道：「我錢都沒給你，你就簽了？」
「啊！」
趙湉歆瞬間俏臉煞白！
而紙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進了王紳的手裡。
「說你傻，你是真傻，行了，欠條也簽了，記得按時還錢，要是實在還不上，可以肉C，一晚上算你八百吧。」
王紳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壞笑。
趙湉歆雙目圓睜，一臉的驚愕和恐懼。
說好的愛情，說好的不想我成為為了錢而出賣肉體的女人吶！
她腦海中一瞬間想了很多，想到了曾經的幻想，想到了妹妹虛弱的臉龐，想到了父親白天黑夜的拚命打工掙錢，想到了母親憂愁的眼神……
也想到了十分鐘前，她對王紳那充斥心扉的希望和感激！
這一刻，一切都覺得那麼的可笑。
原來，自己只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她的眼前突然一黑，瞬間陷入了黑暗。
「求求你，我妹妹還需要錢！」
呢喃的話語猶在她的唇邊響起。
這一夜，好漫長，漫長的她似乎就沒有看見過光明。
「醒醒！醒醒！」
好像有人在呼喊自己，眼前的光暈驟然變的明亮起來。 漸漸地越來越清晰。
她在迷離中睜開了眼睛。
「這是？」
短暫的迷糊過後，她才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是你！」
趙湉歆嚇了一跳，趕忙掙扎著起來。
「哎，你怎麼這麼不經嚇！」王紳嘆了口氣。
本來只是嚇嚇她，沒想到竟然暈了過去。
好在醒的快，要不然，就真是玩大了！
「你，你把借條還我……求求你！」
趙湉歆表情激動的說道。
「行了，你看看手機！」
王紳沒再嚇唬她，直接出言說道。
趙湉歆面帶疑惑的打開手機，只見屏幕上出現了一條微信信息。
點開一看是一筆微信轉賬。
「這是……」
「錢給你了，你是真不撐嚇！」
王紳沒好氣的說道。
趙湉歆一頭霧水的呆愣在地毯上。
半晌才猶猶豫豫的問道：「那你到底圖啥？我，我都答應陪你睡……！」
覺字還沒出口，一道銳利的目光就直射過來。
「你就這麼喜歡賣？」
王紳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不是。我，我！」
趙湉歆這一下，算是明白了。
她目光複雜的看向王紳！
良久才說道：「欠你的錢我會按時償還的。」
「賣嗎？」
王紳嗤笑道。
趙湉歆搖了搖頭說道：「謝謝！」
王紳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不是每個男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好自為之，我走了！」
說完，他便邁步朝外走去。
趙湉歆猶豫了一下，突然爬起身來，快步跑到了王紳的身後，使勁抱住了他的身子。
「你幹什麼？」
「我等著你要我的那一天，我已經是你的啦！」
王紳沒有言語，靜靜地等她擁抱了片刻，然後掰開了她的手。
一句話也不說的走出了房間。
趙湉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等你！」
……
從酒店離開，王紳面色愁苦，暗罵自己還是改不了心軟的毛病。
尤其是對女人！
他對趙湉歆肯定是有一點心動的，尤其是見過了對方柔軟的那一面。
但他不想趁人之危。
這時候上了她，總覺得有瓢的性質在裡面，他心裡那關過不去！
胡思亂想中，另一張蒼白而消瘦的俏臉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那樣淡然出塵的面容，那樣的眸光如水，那樣的女孩不應該那樣的無助！
或許，她，也是自己潛意識裡願意這麼做的一部分理由吧！
王紳分不出來，反正是雙胞胎，就當做好事了！
許多人都說現在人心冷漠了，可是現實是，還是有很多好人的，只不過現實的冷酷讓好人在做好事的時候，會多考慮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
因為做好事，不單單是自己的熱血之勇，更牽扯到一個家庭的責任。
諸如被誣陷陪償，受傷甚至犧牲等，沒有一個好的社會輔助政策，怎麼可能弘揚？
社會不保護公序良知、正義善良，難道指望老百姓不顧家庭，舍人取義嗎？
王紳就是一個濫好人，如果沒錢的時候，他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看客。
看到有人受欺負，他可能不敢出手相救，看到有人跌倒受傷，他可能只會大呼小叫的叫人過來，看到比自己窮的人，他可能只會同病相憐！
因為他做不了任何事。
他的社會地位，財力資源，都沒有給他做好事的底氣！
因為這是一個有著既定的條條框框的社會，你沒本事，就別逞能。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他兜里有錢，雖然不多，但至少能負擔的起自己內心的那一丟丟善良！
哪怕被人稱作傻子。
山河破碎的時候，不就是無數個不願當亡國奴的「傻子」，毅然決然的抗起了反抗的槍炮！
他們才是民族的脊樑，家國的魂！
王紳沒那麼高尚！
雖有色心，大義仍在！
僅此而已！
從酒店出來，王紳就考慮到了一個問題，社會公益救濟的問題。
可惜他現在人微言輕，資產微薄，不可能有本事跟諾大的利益集團搶「客源」！
所以只能是個念頭。
但這個念頭，在他心裡像種子一樣，開始萌發生長！
從趙湉歆的酒店回到他一開始租住的酒店，已經是下午時分。
鄭加強正跟他女朋友膩膩歪歪的坐在觀景餐廳里喝咖啡。
王紳走了過去，在二人對面坐下。
「你忙什麼去了，一天沒見人！」
鄭加強好奇的問道。
「有點事！博覽會你去看了嗎？」
王紳問道。
「看了，規模不小，明天正式開館，我覺得下年咱們公司可以過來開著展台。」
鄭加強分析道。
「嗯，我也有這個想法。明天咱們早起一塊去現場看看。」
王紳點點頭說道。
談了會明天的安排事宜，王紳便起身離開了餐廳。
剛走到門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王紳一看是趙湉歆的！
「喂！」
「我已經到了機場！錢我給我妹了。」
「嗯！」
「我等你電話！」
「哦！」
王紳隨口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一夜無話！
第二天，王紳一早就起了床，和鄭加強在自助餐廳填飽了肚子，便趕去了位於浦東新區某地的母嬰用品博覽會。
二人檢了票，便跟著人流走了進去。
這次博覽會來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都是行走的參觀者。
母嬰用品展示的內容還是很多，比如奶瓶、吸奶器、玩具、紙尿褲等！
王紳二人隨意的在展台四周轉悠，遇到感興趣的就詢問一下價格、產能，面對的主要人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