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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你還踹過俺屁股嘞

  第192章 你還踹過俺屁股嘞

  夏季天長,工作時間卻很短,為了躲避中午時分的炎熱,一般都是早起晚睡。


  天不明就要起來幹活,到上午九十點的時候就得休息了,下午要歇到四五點才能上工,得一直忙到晚上九十點。


  眼瞅著太陽就要升起來了,人才稀稀拉拉的趕到。


  當然,也有起得早的,比如王五河,王紅河剛問完人回來,他就跟過來了,還有幾位男知情同志。


  趙瑜、刁輕鬆、許萬年三人昨晚上都沒有分配到巡邏任務,一大早的,吃完飯就過來幫忙了。


  其實,並不是村裡人對王承舟一家有意見,故意拖延。


  就像李玉珠說的,農閑時節,不用村幹部催促上工,很多人都懶散了,再加上昨晚確實有不少人參與巡邏,需要休息。


  於是,大傢伙兒起得早早晚晚,很難趕到一起。


  不過,人少有人少的干法。


  人群陸陸續續趕到,幾個村裡的爺們兒便開始組織扒房子,三個男知青負責在下面接東西,充當起了小工。


  一時間也是有說有笑。


  可眼前的一幕落在全家人眼裡,心裡卻多多少少有點兒凄涼。


  夏天蓋房不比其它時候,老天爺說翻臉就翻臉,一場大雨落下來,滿街都是水,跟河一樣,蓋到一半的房子都得停下來,等天放晴了才能繼續開工。


  主要是那個時候農村根本就沒有混凝土,頂多就是黃土摻點白灰,被雨淋容易影響房屋質量。


  而且,一家人可是破釜沉舟,舊房子扒了,晚上只能用油紙布搭個窩棚睡在外面,若是遇上雷暴大風,那玩意兒一吹就倒,瞬間就得變成無家可歸了。


  所以,四丫心裡是多希望大瓦房能快一點兒蓋好呀!


  但是,這種事情,急又有什麼用?


  忍著心裡的煎熬,一家人全部下手幫忙,還好茅草屋真的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想要推倒根本不費什麼勁兒。


  一個上午,原來的舊址上,真就剩下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了。


  眼看著陽光越來越刺眼,站在太陽底下,什麼活兒不幹身上都開始冒汗了,王紅河連忙招呼大家休息。


  生怕有人不小心中暑,耽誤下午的工作。


  李玉珠早就準備好了白面饅頭,又從荒地上開的菜園子里摘了不少的黃瓜,切了切,和荊芥一起拌了滿滿一大盆的冷盤,招呼大家過來吃午飯。


  中午氣候不對,天氣太過炎熱,大傢伙兒沒有什麼大吃大喝的心思,能填飽肚子就行,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重點是晚上。


  晚上放工之後,趁著涼風,飯菜再這麼簡陋就失禮了,那個時候,必須得弄幾個菜,大傢伙兒多少喝點小酒,熱鬧熱鬧。


  「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王紅河是老實人,不會虛頭巴腦的東西,一句話就逗得大傢伙兒哈哈大笑。


  「紅河,現在你擱這兒讓個屁呢?誰稀罕你那稀飯饅頭似的。真想讓大傢伙兒吃好,晚上再裝排場行不行?」


  「對!紅河,晚上要是沒有兩葷兩素,四菜一湯,你家的酒我可不喝!」


  「行了行了,別嚇唬紅河了。玉珠妹子,這是玩笑話,伱可別當真,晚上還是越簡單越好。你家的情形咱又不是不知道,蓋個房子不容易,飯菜啥的管飽就行,可別亂花錢!」


  李玉珠在圍裙上擦著手,聞言,連忙笑著應了一聲。


  王紅河同樣咧著嘴直樂。


  只是,心裡是咋想的,作為兒女,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爹娘都是實在人,別人越是這樣說,他們壓力越大。


  農村人都講究個面子,人家做啥樣,自己必須做成啥樣,否則,就總會覺得低人一頭,會讓人背後議論。


  他們不說那些勸慰的話還好,一這樣說,晚上的飯菜還真就不能簡單對付了。


  幹活的人走了之後,王承舟和王愛朵幫著收拾碗筷,打水洗刷。


  李玉珠和王紅河坐在一起嘀咕:

  「這錢,咱該花還得花,老少爺們兒來幫忙,咱可不能虧了他們,讓人瞧不起。」


  「晚上,多少不論,每桌必須得有一樣葷菜,煙酒也不能少。」


  「行!不過,好肉咱可是買不來,只能買點兒不要票的下水,頭肉、心肝、大腸啥的,可這樣一來,咱的錢可就不夠用了。」


  「哎!不行,晚上我還得找人借點兒。照上午的形勢看,這房子一天兩天可是蓋不起,要是折騰個把星期,光是飯菜都是筆不小的開銷。」


  倆人生怕把煩惱傳給兒女,壓低聲音,跟做賊似的小聲商量著。


  可王承舟自從練了五行拳之後,耳聰目明,五感早就超越常人許多,哪兒會聽不見?


  即便是四丫,根本就不用聽,以她鬼靈精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倆在幹啥!


  所以,父母犯難,兒女一樣跟著發愁起來。


  王承舟暗自琢磨著,如果實在不行,王紅河年紀大了,不太好向人開口,自己最好提前把錢籌借過來。


  至於人選,欒修武應該有點兒積蓄,王玉堂估計也願意幫自己。實在不行,身邊不還有一個小富婆徐小芷嘛。


  只是,最近這段日子,這位女知青明裡暗裡表現出來的情誼讓王承舟十分緊張,生怕自己不小心招惹到她了,將來不清不楚,惹出許多狗屁倒灶的事兒來。


  真的到那一天,不知道不再懵懂的師姐會不會宰了自己。


  所以,王承舟有意無意的,確實想跟她疏遠一些。


  可徐小芷這人聰明的緊,從來沒有主動表露過自己的心跡,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化解一些不必要的曖昧,始終跟他保持著良好的同志關係。


  這樣一來,自己若是做得太過分,到最後發現誤解了她,那可真就有點兒傷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心了。


  想到這兒,王承舟禁不住頭疼起來,回想起西瓜霜的事情,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那時候要是狠下心腸,狠狠的賺上一筆,現在還至於為了點兒錢愁成這樣嗎?

  最後,王承舟終於做了決定。


  實在不行,還是去求師父幫自己一把,向他老人家借點錢花花。反正到最後肯定是一家人,他的家底兒讓小紅纓花跟讓自己花,不是一樣嘛。


  王承舟同志厚顏無恥的想到。


  算算日子,現在差不多是中伏天了。


  農村有句俗語,「頭伏涼快二伏熱,熟了三伏再送客。」


  意思中伏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至於後面一句,指的是頭一年出門的媳婦末伏要回娘家住,做「滿家鞋」,乘涼到立秋再回婆家。


  所以,剛到中午,天熱的就不行了。躲在樹蔭下,仍然感受不到任何涼爽。再加上知了不停的聒噪,吵得人心煩意亂。


  四丫抱著書本,一點兒看下去的心思都沒了,便沒事兒找事兒,到村子中央的磚井裡打涼水,照顧「寶玉」和「黛玉」去了。 其實,她是以照顧兔子為借口,自己玩水罷了。


  只是害怕李玉珠吵她,故意找的理由。


  可是,王紅河和李玉珠坐在樹蔭下面,擔憂下午上工的事情,哪有心思搭理她呀。


  天氣太熱,問的人不知道啥時候才會回來上工了。


  一直到下午四點的時候,只有王五河頂著大草帽,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見一家子都愁眉苦臉的坐在大榆樹下面,他脫下帽子,咧著嘴打趣兒道:

  「紅河,想得心焦不?」


  「別說你心焦,看看我這一路上走過來,人都快焦了!」


  「你可真會挑時候,三伏天蓋房子,是想把人熱死呀?」


  王紅河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趕緊掏出一根煙遞上,看著這位一門子的老大哥,無奈的笑著。


  「不吸了,省省吧。」


  王五河又把煙捲兒推了回來,跟一家人坐在一起。


  「哎,不是我不會挑時候,主要是我那茅草屋實在堅持不住了。」


  王紅河又小心翼翼地把煙捲兒塞回盒裡,嘆了口氣,「這夏天最肯下雨,我真怕一場大雨下來,房子再塌了,把我一雙兒女埋進去。」


  「仨兒和四丫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玉珠俺倆還活不活了?」


  「所以,哪怕熱得脫層皮,咱也得趕緊把房子蓋起來呀!」


  李玉珠在一旁無奈的陪著笑。


  「哎,按說你打算的是不錯。」


  王五河額頭上又見汗了,瞪著眼睛擦了擦,抬頭紋真的跟河似的,「可這天氣,誰也不想跟著你玩命呀!」


  「每天就上幾個小時的工,你這房子要想蓋好,可得好些天耗了。


  「就今兒個,我看不到傍晚,等日頭落下去,怕是沒人會過來!」


  這話說的可是事實。


  王紅河和李玉珠抬頭瞅了瞅刺眼的大太陽,臉上愈發的愁苦了。


  「哎,別想了,趕緊找地方躺一會兒吧!」


  王五河四下踅摸著,拉過一張破席鋪在地上,一屁股倒了上去,扇著草帽,嘿嘿的笑著。


  王紅河心裡十分無奈,可又有什麼辦法?索性破罐子破摔,打算跟著躺上去。反正破席子很大,老兄弟倆可以擠一擠。


  哪知道,正在這時,遠處忽然想起成片的腳步聲,轟轟隆隆跟打雷似的。


  王紅河剛彎下腰,就愣住了,連忙又站起身觀望。


  只見街頭的十字路口來了好大一伙人,看情形,年紀都不大,而且,還有點眼熟。


  更奇怪的是,他們肩膀上都背著麻袋,裡面鼓鼓囊囊的裝著東西,有的手裡還提著瓦刀。瞅見樹底下的一家人,一個年紀稍微長上一點兒的漢子走上來問道:「請問,王承舟衛生員的家是在這一片兒嗎?」


  「你們找他有啥事兒?」


  王紅河和李玉珠一時間分不清狀況,沒敢直接回答,瞅著黑壓壓的人群,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


  那位留著胡茬的漢子剛想解釋,後面就有人喊了起來:

  「大毛,你個憨貨,這家房子都扒了,肯定是王承舟衛生員的家啊!咱們之前來過一次,雖然記不清了,可心裡還有點兒印象,是這裡沒錯了。」


  「哈哈,那不就是王承舟衛生員嗎?你們真是騎驢找驢,人家就在那坐著呢,還問!」


  「噫,真是王承舟同志!那還說啥,直接下手干吧?」


  王承舟正依著大榆樹閉目養神,在腦海中演練剛學到的兩式形意拳,聽到眾人的議論才睜開眼。


  見一群有點熟悉的陌生人笑嘻嘻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愣住了。


  一時間覺得很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王衛生員,你不記得我了?當初打架的時候,你照著我屁股踢了一腳,差點兒摔我個狗吃屎,你咋這麼快就忘了呀?」


  「王衛生員,上次我帶著俺閨女一起來找你治過病,就是腫痄腮的那回。你不但啥錢都沒收,當時俺閨女害怕扎針,一直哭鬧,你還給她一牙西瓜吃嘞,你想起來沒?」


  「王衛生員,所謂不打不相識,算起來,咱可是老相識了。噫,你咋會不記得俺呢?」


  聽著眾人的話語,王承舟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伸出一根手指,恍然大悟道:「你們是水西村的那幫小子?」


  「對,就是我們!」


  「哈哈,他終於想起來了。」


  「不對,俺是楊高村的,俺也是來幫忙的!」


  大傢伙兒一下子開心起來,整整齊齊的站在大太陽底下,跟不知道熱似的。


  「你們……是來幹啥的?」


  王承舟連忙站起身,心裡不太敢相信,「是來找我治病的吧?可咱們這兒最近也沒什麼流行病啊?」


  「哈哈,治啥病!」


  大傢伙兒見他一臉懵逼,禁不住大笑起來,異口同聲道:「咱是來幫你蓋房子的!」


  看著一個個堆滿和善笑容的臉龐,王承舟徹底呆住了。


  王紅河和李玉珠早就爬起來了,只是扶著大榆樹站著,一直不敢開口,生怕一切只是一場誤會。


  王五河這會兒才坐起來,張著大嘴,跟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滿臉的不敢置信。


  甚至,站在水桶旁,玩水玩得渾身濕透的四丫,用濕漉漉的小手抹了一下眼睛,眼睫毛立刻就黏在了一起,根根分明,愈發顯得傻乎乎的呆萌可愛了。


  「來幫我家蓋房子?」


  王承舟重複了一遍,仍舊難以置信,打量著那些真誠的笑臉,跟做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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