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夏瑾言
第199章 夏瑾言
或許是看見張淼有些無聊，掌柜湊了過來，陪笑著對張淼說：「大人，您要是覺得無趣，可以去熱海礁西邊的水礁樓看看，哪裡或許有您感興趣的東西。」
張淼聽見這個，有些奇怪的瞟了掌柜一眼，然後說：「怎麼，你知道我喜歡什麼？」
這掌柜的嘿嘿一笑，倒是沒有接這話，只是低頭行禮后離開。
而張淼倒也是被掌柜的這番話勾起好奇心，他坐了一下，然後就離開客棧，向著西邊飛去。
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太陽已經落下，而月亮還未升起，海上本應該是黑漆漆一片。但是熱海不同，在熱海中有會發光的水藻生存，白日它們發出的光不被注意，但是到了夜晚，這光芒就非常顯眼。
熱海中的水草吸收光和熱生存，源源不斷的熱讓它們異常活躍，以至於能發出光芒來。光芒照亮了海面，向著極遠極遠的地方延伸。
有這光芒照亮，張淼在天空飛的也自在，飛了沒有多久，他就看見海面上有一棟異常華麗的樓閣。這棟樓閣乃是海礁和珊瑚組成，沒有飛檐，也沒有垂拱。四四方方的如同碉堡。但是在這『碉堡』上，卻有一排排的窗戶，在『碉堡』上，還有各式各樣的藤壺、貝殼、水草和泥土裝飾。
在樓閣的正面，有一拍發光的貝殼形成的大字『水礁樓』，這名字樸素，倒也非常接地氣。而靠近這水礁樓，張淼就聽見一陣陣歡快的絲竹之樂，還有靡靡之音。
這一瞬間，他就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
想到這裡，張淼不由得『呸』了一聲，罵道：「龜蛋兒子的，那掌柜的說的真對，哪個男人不喜歡這玩意！」
這水礁樓，分明就是一間青樓！
張淼本不想入樓的，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百來一趟吧。於是張淼說服自己，飄到了門口。
剛剛跨進閣樓中，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陣熱浪。十幾個高挑的鮫人正穿著草裙，跳著草裙舞。前文說過，鮫人長得很漂亮。實際上，鮫人真的長得很漂亮。她們膚白貌美大長腿，清一色的瓜子臉尖下巴，大眼睛水汪汪，還有芊芊細指，柔軟的腰肢。
在高台跳舞的十幾個鮫人熱情豪放，而高台下則是圍坐在不少男性，他們揮舞著靈石，大聲的調笑著，還時不時將靈石塞到鮫人們單薄的衣服里。
那些得到賞錢的鮫人也不在意，甚至還會回頭拋個媚眼。
好一副墮落的靡靡之相！
張淼一下就看呆了！這青樓他在青竹鎮也去過，不過那裡就很文雅，大家花著靈石喝著茶，聽著歌姬唱著歌。等到合眼緣了，才會和歌姬們去打個圍場。
雖然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場所，但是大家都不會如此放縱，反而更加含蓄有禮。哪裡像是這裡，一切都是如此——自由……
仔細一看，其實這裡大多數背生背鰭的熱海人，只有少部分是人類修士。
就在張淼如同一個土包子一樣四處亂看的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熱海人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一下張淼，發現這是一個生面孔的新客，於是就笑著說：「客人是新來的吧，可是一個人？」
張淼點點頭，那熱海人大茶壺就笑著說：「客人是外場還是內場？外場的話就是在這裡坐著，看看錶演，喝點酒水，打賞自願。」
「若是內場的話，就請裡面走，那裡有私密的房間，可以看私密的表演。當然了，那消費也會貴一些。」
張淼點點頭，隨手掏出一枚靈石說：「還有什麼特色演出嗎？」
這大茶壺看到這一枚靈石，他微微撇了撇嘴，有些嫌棄靈石太少。不過他還是接了過去，說：「還有貴賓場，不過那是有入門門檻的，輕易不對外人開放。」
這大茶壺一眼就看出張淼不是那種一擲千金的豪客，這人估計是初來熱海跑商幫的修士吧，來這裡也是為了開開眼界。進入貴賓場最低也要一千靈石，而一千靈石都夠在外場買醉一個月了。
張淼聽出這大茶壺對自己有些看低，不過他也沒在意。難道你還和一個青樓的大茶壺置氣？這也太沒格調了。
他本想就在外場坐一坐，感受一下氣氛就回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個讓他意外的人。
只見一個年輕人端著茶盤走向一條通道，而這年輕人身邊，則是一隻黑色的貓貓。此時貓貓有些有氣無力跟在他的身邊。
「這是……夏瑾言修士！」張淼有些詫異的想到。
這個夏修士，就是當年他質詢過的一個修士，這修士懂得各種靈獸知識。當年張淼就諮詢過他有沒有金屬性靈獸。
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竟然能在熱海看見他。而看他的樣子，似乎現在混得不怎麼樣啊。
張淼沉思了一下，難得數十年後的相見，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上去和他打個招呼。於是他轉頭問身邊的大茶壺說：「那通道是通向哪裡？」
「哦，那就是貴賓場。」
「嗯，入場要多少靈石？」
「嗯？！！客人要入場？那必須先交一千靈石的入場費，裡面的各種表演和活動都是要額外收費的，並且這一千靈石不退的。」大茶壺有些意外的說。
張淼也沒有廢話，直接點出一千靈石交給他說：「帶我進去！」
看見張淼真的拿出一千靈石，這大茶壺心中大喜。要知道，他帶人進去可是有提成的。於是他馬上換了一副嘴臉，高聲喊道：「貴賓場，貴賓一位咧~~」
說完他深深的鞠了個躬，興奮得背上的背鰭都張開，一陣熱氣從背鰭上散發出來。這可以看出，他興奮得都熱了！
張淼跟著這大茶壺走進貴賓場。進入這裡后，格調陡然就高了起來。
在這裡，房間都裝飾著來自陸地的上等紅木，紅木上雕龍畫鳳，鑲金帶銀。一個個更加美麗的鮫人打扮精緻，和一個個身著華麗的『貴客』慢慢聊天。
除了鮫人，這裡還有熱海人女子，也不懂是什麼大哥如此好胃口，竟然會點這種背上長著背鰭的異人。
當然了，這裡還少不了人類的女招待，這些女子修為都在練氣初期，身上塗抹著價值不菲的『冰霜露』用來抵禦此地的濕熱。
張淼進來，就看見夏修士正在給一桌人上酒菜。而看見張淼被帶進來，一個老鴇兒也款款走了過來。 「客人可是一個人？」老鴇兒露出一個職業假笑問張淼。
張淼隨意的點點頭，然後老鴇兒就繼續說：「那我帶姑娘們給您看看？」
既然來了，張淼也不好拒絕。於是就說：「找個安靜一點的。」說完，他就來到一張空桌坐下，並對著那邊的夏修士一招手。
那邊正給客人上完菜的夏瑾言忽然看見一個人對他招手，他看到那個人的瞬間，他的眼神微微一縮，忽然輕聲說：「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晉陞金丹期了？」
不過既然看見了熟人，他也就走了上去。然後就看見張淼笑盈盈的對他說：「夏修士，可曾還記得我？」
夏瑾言假裝回憶了一下，然後他才『恍然』道：「原來是張修士啊，你怎麼到熱海了？難道伱要來尋找熱海的金珠硨磲？」
虧夏瑾言記憶還不錯，竟然還記得金珠硨磲這一出。不過張淼卻是搖搖頭說：「不了，我現在不需要金屬性靈獸。只是在此處看到你，想來和你聊兩句。」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而那邊的老鴇兒則有些納悶，這人不是來尋樂子的嗎？怎麼和店裡的小廝聊起來了？再加上張淼要個『安靜點』的姑娘，於是她腦中忽然有個不好的想法。
「這傢伙不是個喜好兔兒爺的吧！」
想到這裡，老鴇兒一陣惡寒，看向張淼的眼神也鄙視了幾分。然後她點了一個最不受待見的姑娘去招待張淼。
這個最不受待見的姑娘平常因為最笨不會來事，經常受到客人投訴。以至於她的生意越來越差。她的生意越來越差，她的提成也越來越低，這讓她幾乎要飢不果腹了。
這次好不容易被『媽媽』點中，她給自己打了個氣，然後整理一下妝容，就嬌滴滴的走了上去。
「官人你好！」她對著張淼行了個禮，嬌聲嬌氣的打了個招呼。
張淼正忙著和夏瑾言說話呢，聞言也只是點點頭，指了指身邊讓她坐下。她乖乖坐下，然後醞釀了一陣，然後鼓起勇氣和張淼搭訕。
「客人想要吃點什麼呀？」她繼續嬌滴滴的問道。她們賣吃的賣酒水也有提成的。
可是她好不容易說的話，卻根本沒有吸引到張淼的注意，張淼只顧著和夏瑾言聊天呢。
她臉色有些尷尬，然後就低著頭，抓著自己的衣裙生悶氣。她本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如今被無視后，更是陷入無話可說的宕機中。
可是這樣不行啊，她是要開單，她是要吃飯的啊！又醞釀了一陣，她再次和張淼說道：「官人點些酒水喝吧！」
這一次她終於得到了張淼的回應。張淼瞟了她一眼，說：「你能不能安靜點？」說完這句，他又繼續和夏瑾言說話。
這一下，這姑娘是徹底無語了。她看見張淼和小廝聊得熱火朝天，彷彿她這個陪酒陪聊的是個局外人。
不遠處，老鴇兒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張淼這一桌，當她看到自己的姑娘正一臉生無可戀的干坐一邊時，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暗自想到：「果然，這就是一個喜歡兔兒爺的主，這次不能怪她了。」
而張淼和夏瑾言正在聊什麼呢？
原來啊，夏瑾言當初從張淼這裡得了一些盤纏之後，就離開劍門關鎮，一路南下來到熱海。他是一個立志於走遍天下的人，來到熱海后，也被這裡特殊的環境吸引，然後就按照自己的興趣研究起來。
他研究的對象也恰好是這裡的特產靈獸——金珠硨磲。
金珠硨磲是一種巨大的蚌殼，因為能在體內孕育金珠而有名。這金珠摸起來溫暖似玉，卻能經得住高溫灼燒。此物還能放出耀眼金光，也是一種稀少的珍寶和煉器、煉丹材料。
因為如此，金珠硨磲在熱海也算是極有價值的靈獸。而這靈獸生長緩慢，幾百年才能成熟產珠，野外的金珠硨磲早就被人捕獲一空。現在幾乎所有的金珠硨磲都被熱海的一位強者壟斷。
這位強者，就是熱海當之無愧的女王——毋水娘娘。
夏瑾言為了研究金珠硨磲，於是他偷偷的進入毋水娘娘的飼養池中，想要偷幾個金珠硨磲去研究。
結果他這冒失的行為直接害死了兩隻金珠硨磲。接著，他們就被抓了起來。而毋水娘娘就要他們賠償損失。
夏瑾言和他的貓貓是一窮二白的，哪裡能賠得起娘娘的損失，於是娘娘一怒之下將他們丟到水礁樓打工還賬。
可惜的是，水礁樓的工資低微，他們打了二十年的工，連一半的賬務都沒有償還，反而在水礁樓的吃住還產生了新的賬務……
聽了夏瑾言的經歷，張淼也是同情的看著他們。這哪裡是打工還賬，這分明是永世為奴，不得翻身啊。
「你們怎麼不逃？」張淼小聲的問他。
夏瑾言苦笑一聲，他露出手臂給張淼看了看，他的手臂上有一條黑線，看到這黑線的瞬間，張淼忽然有了不好的回憶，他低聲驚呼：「這位娘娘是元嬰修士？」
夏瑾言苦笑點點頭，說：「她不僅僅是元嬰修士，還是熱海的保護神，整個熱海都在她的統治下。我要是能逃出熱海，那還真的是見了鬼。」
「元嬰修士的虎鬚你也敢去碰，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張淼不得不佩服這個傢伙。
夏瑾言哭喪著臉說：「我哪裡知道那硨磲膽子這麼小，我要是早知道，我根本不會去碰它們的，我真傻，真的！」
說到這裡，夏瑾言是滿臉後悔。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如今木已成舟，他也不得不低頭。
最後，夏瑾言問張淼：「倒是你，你來這裡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