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第446章 時代變了

  五行山下，古元看著魂天帝，想著趙離所言，一副賤賤的模樣，出口就給魂天帝暴擊:

  「你的格局，小了……』


  其實，他在說這話只是，也想到了自己，心中有些慚愧，因為趙離做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可在千年前蕭玄破帝失敗，蕭族敗落開始，他便認命了，以致於在過去千年，他即便發現了魂天帝在折騰，依然不管不問，一心擺爛——既然前路已斷，九星巔峰也夠了。


  這個念頭，讓他白活千載，如今再看，無論是老對手魂天帝，還是後輩趙離，都沒有放棄繼續向上的希望，自己在求道之路上，早已經被他們甩開……


  其實不怪古元，在他的年代，鬥氣大陸上的最高山已經不再是斗帝，而是九星斗聖巔峰，而他已經爬到了!

  直到趙離出現，給了他希望，那被蒙塵的心中又升起了渴望，他才知道，有可能的話，他同樣想看一看更高處的風景……


  斗帝，乃至，斗帝之上!

  隨著念頭閃爍，古元似乎已是看到了未來，不由的凝視著魂天帝，其雙目幽幽，好似有一種莫名的火焰在燃燒，這一刻，魂天帝發現自己似乎看不懂這個認識了千年，卻無甚作為的，自己一度不怎麼重視的老對手了，這變化讓得其心中生出波瀾，他猛然想起，自己從未勝過蕭玄，可自己同樣沒有真正贏過古元!

  「他畢竟是能夠達到九星斗聖巔峰乃至半帝的人，又怎麼可能真是一個廢物呢？」


  魂天帝心中一笑，突然覺得有些釋然，身份的變化，同樣帶來了視角的變化，他終於是發現了一些和自己曾經所見到的不一樣的狀況。


  古元見魂天帝神色變化，只是當他不服自己所說，亦是一笑，連連追問:

  「魂天帝，你覺得，斗帝便是終點了嗎？若是，他們本該舉世無敵，長生久視，可他們去了何處？若不是，斗帝之上，是什麼？你不想親自去探究一下嗎？」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會幻想修行的盡頭，可當他發現連大陸上有記載的斗帝都已經成為傳說，連比自己更有天賦才情的蕭玄都止步於九星巔峰之後，他沒了這些幻想，這次，他既是在問魂天帝，也是在問自己。


  聽到古元這一連串的問題，魂天帝定睛看著古元，他沒想到，這些問題會從古元口中問出來，在此之前，他眼中的古元不過是個胸無大志，甘於現狀的傢伙而已。


  「古元，你也變了，以前，你怕是不會在乎這些吧？」


  稍許之後，魂天帝輕嘆，這樣的古元，他還真覺得陌生，只是……


  「呵呵，古元，我承認以前小看你了，只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斗帝之上是否有路，已不是你我這種連斗帝都無法達到的人可以考慮的事情，斗帝之下皆螻蟻，哪怕你我，我想，你應該明白……」


  魂天帝終是垂下頭去，言語之中頗有些遺憾，他要是沒有想看更高處是何種風景的念頭，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只是身為階下囚，他甚至都不知道趙離到底出了多少力，但親自感受到了在斗帝面前的那種無力之感后，他知道，有斗帝在上面，其他人，幾乎便沒了再向上的機會，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古元，都是如此!

  古元看到魂天帝神色落寞，聽出了其言語之中的遺憾，笑了，而後才道:

  「你啊，哪怕到了現在，也還是這般自我，說句不客氣的話，斗帝之下皆螻蟻，你我所想，不過是妄自揣測而已。」


  說到這兒，他又上下打量起魂天帝，他發現趙離和魂天帝雖然行事不同，可本質上似乎都是一類人——自我!

  魂天帝的自我，是一切我需要的，皆要為我服務，趙離的自我，是我要造就一切我想要的，他們，似乎真的不介意那些比自己弱小的「螻蟻」如何想……


  「原來，早在此前，我們便已是螻蟻了嗎？」 古元心有戚戚之餘，又覺得慶幸，哪怕本質似乎沒有區別，可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壓下心中的想法，不再以自己的眼界去揣測趙離，將話題落到了魂天帝身上，言道:

  「你可想過，你為什麼還活著？你覺得那位有能力將你鎮壓於此，是因為沒有能力直接將你滅殺嗎？」


  說完，他便停了下來，留時間給魂天帝思考。


  魂天帝聽到古元的問題，心中一動，他以前還真沒這麼想過，現在聽古元一問，他發現這裡面似乎還真有些說法，只是思索半晌，依然不解，只能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古元不置可否，悠悠說起之前的事情:

  「半月前，那位尋我，要我古族暗中派人整合勢力範圍內大大小小的勢力，事成后，斗帝有我一席之位，我知道你覺得這只是空話，只是，你會去哄騙一群螻蟻，以使其為你所用嗎？」


  有些時候，一旦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諸多煩憂，似乎都會自然消失，甚至還可能成為自己的助力，古元便從來不覺得趙離在自己之前成為斗帝會是讓自己絕望的事情，畢竟，他們不是敵人。


  「而且，你覺得什麼勢力，需要我古族出面去整合？他不過是找些借口，讓我族參與進他的計劃之中罷了……」


  說到這裡，其見魂天帝疑惑，便解釋起來:

  「哦，對了，你或許不知道『西遊傳道』之事，簡單來說，就是讓我們演一演戲，配合其選中的人，將修行之法傳遍大陸……」


  古元說的簡單，但魂天帝卻還是聽懂了，眼中出現不可思議之色，近乎驚叫:

  「什麼？好大的膽子，他怎麼敢做這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


  說著，他突然停下，斗帝存在想做什麼事，還真沒有誰可以多說什麼，他看向古元，頗為惋惜的道:

  「此事過後，大陸將傳遍其名，而你們，恐怕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吧？呵，他要整合大陸，卻要你們背書，這種事，你居然答應了，唉……」


  只是聽古元簡單一說，他也知道，古族那些人，其實就是趙離選出將各大勢力犁一遍，吸引火力，背負罵名，而他的人就是從天而降解救眾人的英雄，贏得人心讚譽……


  古元點了點頭，他亦是聰明人，窺一斑可知全貌，從趙離的計劃之中，他已經知道了趙離要趁機整合大陸的意圖，只是，他沒得選:

  「你說的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當資源傳開，以鬥氣大陸龐大的人口基數，強者必然雨後春筍一般出現，那時候，你覺得我們依然故步自封，會如何？血脈的優勢，將微乎其微，不出兩百年，我們就會泯然於眾，魂天帝，時代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