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欲立輪迴
第385章 欲立輪迴
執念所處的時代之中，趙離看著那尊不屈的身影，彷彿一尊活生生的霸王。
在窮途末路之時，他燃盡自身，斬出了璀璨的一刀，可霸王自己也倒下了。
趙離感慨之時，卻見的那倒下的屍體再次站了起來，就像跨越了無數歲月，看向自己。
趙離知他是執念，可他又與先前那些執念有所不同，這尊斗帝強者執念所化的形體並非幽暗漆黑的惡業，而是純凈的素白，和那些被他同化后消散的執念一樣的素白。
這分明就是放下了執念才會有的模樣，可他又能在這裡存在，讓趙離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離心中一驚，先前感受到的那股有著意識的意志，果然不是他的錯覺。
「是。塵歸塵，土歸土，既然歸於寂滅，那便徹底消散的好，靠這死山化作這連鬼都不是的無知無識的存在，除了禍害他人，又有何意義？」
雖然面對的是一個斗帝存在，趙離卻異常平靜，將自己所想如實告知。
霸尊有些詫異趙離的淡然，但也僅此而已，沒什麼預兆的，他問了趙離一個問題:
「你知道這條山脈為何存在嗎？」
趙離早有了猜測，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前人們的屍骸鑄就。」
「不錯!他們抗爭一生，只求能活著看一眼他們守護的天地是何模樣，有錯嗎？你這般行徑，便是侮辱先人!」
霸尊黑給了趙離一個肯定的答案，而後眼神微凝，冷冷的看著趙離。
趙離聞言，看向那斗帝存在，反問道:
「就這？你莫不是在騙我？」
若是僅僅為了看如今的大陸一眼，那他何須費力八氣的去同化它們，只需要將自己知道的一切烙印在靈魂之中給它們看到，這些執念不就會消散了？
霸尊見趙離的神色，眼中出現了一絲讚賞之意，他好歹還有意識存在，看著那些或是昔日的戰友，或是從未見過但和他們有著相同意志的後人這般渾渾噩噩不得解脫，他也不願。
而今，終於迎來了這樣一個人，他希望那些存在能夠得到解脫，不再這般無知無識的存活著。
「嗯，就這，它們所求，歸根結底，也僅此而已!但是……」
霸尊給了趙離一個肯定的答案，卻是話鋒一轉，讓趙離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他知道，往往但是之後的東西才是最關鍵的。
霸尊眼中出現了一抹無力，他也沒賣關子，說道:
「壯烈也好，微小也罷，能入此山的，其實一直在做他們認為對的事，無論成敗如何，他們都無怨無悔，可他們怕，怕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執念因此而生。」
當能清晰的看到目標的時候，一往無前並不困難，可當前方太遠，放眼望去儘是黑暗的時候，再這麼堅定，毫無恐懼的走下去，太難了!
在他們生命的終點，他們跑馬燈之時看到的是自己爭鬥的一生，這時，他們難免會動搖，這樣下去，真的有希望嗎？恐懼與渴望，由此而生，執念，也由此寄託於他們所想到的某一個遺憾之上，遲遲不肯消散。
霸尊心有戚戚，他這道意識的存在，更是讓得他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死山之中，然後成為一道執念，不生也不滅。
好在，某一刻開始，此處再無新的執念誕生，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他們沒有做到的事情，後來人做到了。
可惜……
「如果是在他們被外魔侵蝕之前，或許就是這麼簡單，可與外魔糾纏至今，此處的執念，已經不僅僅是它們的了……你，恐怕是無法超度它們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遲疑，數萬年時間，這處山脈之下，可不只是有大陸之人的骸骨。 即便逝去，這些執念依然在爭鬥之中。
趙離並未完全將他的話聽進去，成或是不成，總要先做了再說，現在嘛……
他突然抬頭，定睛看著霸尊，眼中滿是探尋之色，詢問道:
「不知前輩的執念，又是什麼？」
霸尊似乎是沒想到趙離會這般問，他愣了一下，然後看到趙離認真的神色，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個不知是他多少年後的晚輩。
溫和之中，卻有一種唯我獨尊之意，那是踐行自己的道最堅強的後盾。
不需要再問，他已經知道了趙離的想法，他輕笑一聲，而後身形變淡，緩緩消散。
他的執念，不就是怕這些付出了無數的人一直不得解脫嗎？
以後，有人會為了它們這些不人不鬼，甚至可能都算不上生靈的存在而努力了……
趙離見這突然的變故，臉上肉眼可見的出現錯愕之色，不等他再做什麼，此處便開始消散，只是一陣欣慰的意念從四處傳來……
「如果，世有輪迴的話，它們可否也能再活一世，親眼見一見他們守護的這方世界？」
沒來由的，趙離心中泛起這麼一個念頭，而後，他便沉默不語，任由洪流刷過。
「輪迴……我不知鬥氣大陸是否存在輪迴，可我的世界必須有。」
良久，趙離雙眸發亮，既然可以立天庭，那是不是也可以有地府？
即便現在它的世界還是一片荒蕪，想這些還有些早，可這念頭一起，便讓他想將自己的世界朝著洪荒三界演化。
或許無數歲月之後，它也能成為一方堪比大千世界乃至超越大千世界的地方。
想到這兒，它看向這座死山，看向這些執念的目光，已經不再如先前那般只想將它們同化了，於他而言，它們的執念，無疑是讓他感悟生靈百態構建輪迴最好的資源。
而且，這座死山，本就是生死轉化之陣的核心，他想將它搬到自己的世界之中，以之為基石，構建一個簡易的地府框架!
「在此之前，便是要承受住這些執念的侵襲，才能將它們帶回去世界之中，沒想到，我最終做出的選擇，竟然還是不做選擇……」
趙離看著死氣翻騰的山脈之中密密麻麻的影子，心有感慨。
可他知道，雖然他要做的是和最初的時候一樣的事情——被寢室，背負它們的執念，可無論是原因，還是過程，乃至於他本人的心態，其實都已經變了。
於是，他再一次步入洪流之中，主動接受執念烙印，即便它們每一個存在，對趙離而言，其實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就算是斗帝執念，也是如此，可它們數量太多了，多到根本數不清，趙離只感覺靈魂不斷被侵蝕，被佔據，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某一道執念之中，又一位意志蘇醒，看著趙離，幽幽說道:
「放棄吧，你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