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為什麽不去死
“無名!” 無名! 洪玉的聲音透著尖利,失態的盯著沈傾歌,身子瑟瑟發抖,眼神裏透出絕望的驚懼言情首發 沈致雍眉頭一皺:“無名是誰?” “地宮宮主。洪姨娘,想不到你一個後院婦人居然知道無名是誰?” 沈傾歌說著,嘲諷的目光看著自己所謂的父親。 同床共枕十幾年,可憐他究竟知道這個女人多少? 洪玉到底是經過風浪的人,很快恢複了震驚,倚在沈致雍的懷中低低啜泣道:“老爺,難道你忘了我們初識之時?滅我全門的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地宮’。而無名是地宮的宮主。” “嗬嗬嗬,洪姨娘,十七年前無名好像隻有五六歲吧!” 這時洪姨娘猛的瞪著沈傾歌,充滿怨恨的說:“這些年我們不敢忘當年的滅門之仇,地宮的事長平自然時時盯著。隻可惜技不如人,隻能恨恨的詛咒那個該死的地宮遭天譴!” 沈致雍感受到洪姨娘身子的猛烈顫抖,想起初見她時一身的血,望著他時那如孩童般祈求的眼神。 “玉兒,別怕,那些事都過去了。” 沈致雍將瑟瑟發抖的洪玉攬在懷裏,盯著沈傾歌滿臉的失望:“灼華郡主,想不到你身邊都是些江湖中的高人,就連殺手組織的頭領你也認識,真是小瞧了你。看來這個凶手我是治不了了,但是我沈致雍今日警告你,最好收起你那些鬼把戲,若再弄得家裏雞犬不寧,別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你幾時念過父女之情?十年前你一腳揣在我胸口從鬼門關上活過來,已經沒有了父女之情。” 沈傾歌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她說出這些話,猶如將心放進油鍋裏炸了一遍,刻骨銘心的疼過後就會麻木了。 轉過身徑自走進自己的房間,一隻手放在胸口,淚如雨下。 沈傾歌的話像重錘砸進他的心間,第一次,他有了一絲的愧疚。 那一腳,幾乎要了沈傾歌的命。 也是從那以後,她像老鼠躲貓般躲著自己,直到三年後她回來的那天。 “老爺……” 洪姨娘輕喚一聲,昏厥在沈致雍懷中。 沈傾歌跌坐在椅子,閉上眼睛,是前世所有人投來的冷嘲熱諷,鄙夷的,鄙視的,厭惡的,失望的……一張張臉交疊相錯。 原來,我是如此在意這個家,在意親情! 沈傾歌緩緩睜開眼睛,蒼白的毫無血色。 她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環視著豪華的閨房,眼淚一滴一滴的淌下。 這一世,她似乎什麽都有了。 順手拿起玉樽,價值連城的東西嗬! 砰! 她丟開手摔碎了。 冷冰冰的捂不熱她的心。 青雀望著緊閉的房門,心裏說不出的心疼。原來,姐姐和他一樣,沒有父母的疼愛,親人的寵愛。他對著沈傾歌的房門一拜,轉身飛上牆頭。 從剛才的對話,他聽出一絲端倪。 一定是那個洪夫人搞得鬼,他必須弄清楚了,還姐姐一個清白! …… “大夫人,你不能進去,大夫人……” 是小桃焦灼的聲音,然後是大夫人的聲音:“沈傾歌,你出來,你出來……” 沈傾歌緩緩直起身,打開房門。 “沈傾歌,你這個天煞星,你害死了我的陽兒,還要害死我的花兒嗎?你走,你走,你給我離開沈家,離我的華兒遠遠的。” 沈傾歌木然的看著幾近瘋狂的大夫人,唇角勾起冷漠的笑。 她好整以暇的倚在門柱,抬眼注視著西邊的殘陽,眯了眯眼,好刺眼! “伯母,你說對了,我還真是天煞星。怎麽,怕了?” 她回頭,目光輕輕掠過大夫人握緊的右手,露出一支金簪的尖頭。 “沈傾歌,你為什麽不去死!” 大夫人吼一聲撲向沈傾歌,哧的一聲,鮮血噴了大夫人一臉。 啊! 小姐! 春芳和小桃的聲音同時響起。 大夫人問道濃烈的血腥味,伸手一摸,全是血。 沈傾歌胸前的血洞冒著殷紅的血,她揚著唇,盯著大夫人,笑的動人心魄。 鍾嬤嬤剛跨進院子便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她呆怔了半響突然高聲大喊:“大夫人殺人了,大夫人殺人了!” 大夫人踉踉蹌蹌退後幾步,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血紅的手,腦子裏一片迷蒙。 她沒想過要殺沈傾歌。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殺人……” 春芳厭惡的瞪了大夫人一眼,不是有意的怎會提前藏著金簪? 聽到鍾嬤嬤的呼喊,院外的護衛呼啦闖進來了,堵住了大夫人。 沈傾歌順著鍾嬤嬤和小桃緩緩滑下,閉著的眼睛裏淌出一串淚水。 隻有疼痛,才能讓她保持清醒。 天五從青山莊子尋了雲璃回到碧落軒時,見院子裏呼啦啦站了一大幫人。 沈致遠、沈致寧和混蛋沈致雍都在。 “難道他們是來興師問罪?” 他身旁的雲璃卻鼻子一動,聞到了一股新鮮的血液的味道。 這時門開了,一個老者拎著箱子走出來,沈致遠連忙上前詢問。 “郡主原本血虛氣虧,如今又流血過多,遂保住了性命,但幾時醒的過來也是個未知數。老夫開了調養的藥,先服用三日。三日後若能你醒來,便無大礙。” 沈致寧上前恭敬的道謝,又送他出去。 到了月門外,沈致寧掏出一張銀票放到大夫手中,語重心長道:“那個後院沒幾個事,希望成大夫除了侯府,忘了這檔子事。” 五百兩銀票! 成大夫是沈家多年的大夫,尤其牽扯到灼華郡主,他自然點頭應允。這檔子事,他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會說出去。 沈致遠臉色灰白,愧疚的對沈致雍道:“適才醫生看過,你大嫂她——得了失心瘋。” 沈致雍望了眼緊閉的房門,目光複雜。 隻撂下一句話便大步離開。 她是咎由自取,大哥不必愧疚。 天五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冷寒的目光盯著沈致雍,殺氣湧現。 突然,沈致雍剛跨出一隻腳卻普通跪在地上,身邊的長隨想要扶他起來,可是膝蓋被定住了似的根本起不來。旁邊看著的人隻能感覺是沈致雍自己跪著任由長隨拉著就是不起來。 天五驚訝的回頭看了眼一身天青色的雲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