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二百章 錚錚誓言
“不，小姐，朵以寧願受罰，寧願在這兒終老，絕不跟他回去！”
朵以突然激動的喊道。
沈傾歌轉身走到朵以麵前，目光冰冷的盯著她沉聲道：“你不要忘了，我們都是有過契約的。你以為，你背叛了我，還可以呆在這裏？是顧璃也好，沈傾歌也罷，可以容忍犯錯，絕不可以容忍背叛！若不是你與陛下相識，我早就處決了你！”
朵以呆了呆，沈傾歌的麵上是一種令人懼怕的冰冷，她的眼睛裏似燃燒著簇簇火焰。
這時扮作顧璃的少年歎了口氣道：“朵以嬸嬸，你隻想著要刺殺報仇，可是你想過今日一旦你刺殺成功了，顧公子怎麽辦？剛剛發展起來的商道怎麽辦？你這不是害了我們的恩人麽？”
沙陀國王看著少年問道：“你是赫連茶目的兒子？”
少年取下麵具走到他麵前行了禮道：“赫連琦見過國王陛下！”
朵以臉色慘白，悲愴的喊道：“赫連琦，你在給你的仇人鞠躬？”
赫連琦望著朵以道：“朵以嬸嬸，我的族人曾經殺了托木族人，托木族人又殺了赫連一族，難道你想要我們以及我們的後代都生活在複仇之中？顧公子說過，托木沙雖然用鐵血手腕控製了整個西沙，但是他成為君王後並沒有殺戮，昏聵，現在的西沙荒漠不再是沙盜出沒，豺狼橫行，而是一片樂園。倘若托木沙國王死了，那些部落首領為了政權奪利又會發動戰爭，這裏很快又陷入地獄般的生活。所以，我們早已放棄了仇恨。”
沙陀國國王沒想到沈傾歌會這樣分析西沙荒漠，會給他們灌輸這樣的思想。
“你是要換芸娘的命嗎？”
沈傾歌嗬嗬一笑道：“跟聰明人交易就是令人愉快。”
“好，成交！來人，將朵以送回宮中。”
“慢著！”
沈傾歌組織道，朵以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光亮。她知道托木沙不會殺自己，但是她不願意呆在他的後宮，她更喜歡這裏的生活，她不想回去。
“雲璃，你能幫我抹去她在這裏的記憶麽？”
沈傾歌依稀記得前世的時候，抹去記憶是地宮的宮規。想要離開地宮，就要過刀山火海，鞭笞切膚，如果你還僥幸活著，就可以抹去在地宮所有的記憶放任自由。
雲璃上前長袖一舞，一粒藥丸飛進朵以的口中，他的身姿翩若驚鴻又似舞蹈，一團團紫色的霧氣罩著朵以，雲璃好像口中念著什麽，待他身定，朵以的身體軟了下去。
“醒來，無事。”
雲璃說了四個字，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陛下不用擔心，她醒過來就會忘記跟顧璃有關的一切。對她的身體並無大礙。”
聽到沈傾歌的解釋，沙陀國王擔憂的神色舒展了。隻是心中對沈傾歌更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侍衛們抬著朵以下去了，沈傾歌雙手捧著骷髏扳指放到沙陀王的桌子上。
你——
沙陀王詫異的盯著顧璃。
“你可知道扳指除了是我沙陀國的貴客外，還可以替你做事？隻要沙陀國一日立世，一日遵循它指令。”
沈傾歌點點頭，神色平靜的說：“所以，我才會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陛下成全。”
沙陀國王拿起扳指歎了口氣道：“你舍了它，自然是重要的事，說吧。”
“請陛下解除赫連族人‘賤奴’的身份，恢複他們貴族的身份，容許他們以自己的真實姓氏居家安樂。”
顧公子！
其餘的幾個女侍連同赫連琦，感激的望著沈傾歌，激動的流下淚水。
赫連族滅，其餘的赫連平民都被降為西沙的‘賤奴’，有許多人為此隱姓埋名。尤其是他們，對外將永遠不能使用自己的姓氏。
“為了他們，你要犧牲這扳指？”
沙陀國王精明的眸子犀利如芒，他的心也被沈傾歌震顫著。
這樣一個聰明精銳又胸懷博大的女子，倘若能輔佐在自己身邊，該是多大的福氣？不知道這世間如此有幸的男子會是誰？
他突然自嘲的輕笑，可惜他是過了四十多的人，若讓他再年輕十歲，無論有多難，他都想試試。
“好，寡人答應你。赫連一族有赫連琦任族長，入住城中。”
“顧璃謝陛下成全。你們幾個，還不過來謝恩。”
沈傾歌舒了口氣笑了。
朵以的刺殺讓她猛然清醒，赫連族的這些孩子都是出身貴族，他們一天一天的長大，野心也會一天一天的膨脹。他們絕不甘心默默無聞的呆在這裏一輩子。
赫連琦幾人鞠躬拜謝，爾後又跪謝沈傾歌。
沙陀國王起身笑著拍拍沈傾歌肩膀，感慨萬千的說：“可惜了你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子，這天下，你可信手拈來！”
沈傾歌也輕輕一笑露出俏皮的笑容調侃道：“陛下中原話說的越來越好了，都會用成語了！”
“哈哈哈哈……”沙陀國王朗聲大笑跨步向門外進去，目光如炬，望著澄碧的天空輕聲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令人向往呢！”
沈傾歌站在他的身後，似乎看到了振翅的雄鷹俯瞰天地，在他的眼中，廣袤的大地都應該在他的羽翼之下。
沈傾歌的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下。
雲璃繼續施功抹去他們的記憶，赫連琦卻跪在了沈傾歌麵前，振振有辭：“赫連願以阿姆神起誓，赫連一族生生世世為沈小姐的人，倘若有毀誓言，赫連一族斷子絕孫風化西沙！”
沈傾歌連忙攙扶，赫連琦堅決不起身，他掃了一眼幾個女侍，她們便跟著赫連琦再次起誓，每一個人的聲音透著神聖的決然，沒有絲毫不情不願。
沈傾歌知道阿姆神對於西沙荒漠的人來說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賴以生存的根源。很少有人會以阿姆神起誓。
“我不想奴役你們。”
“我們隻想世世代代守護沈小姐，就算沈小姐要我們死，我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赫連琦有些激動，麵色微紅。
沈傾歌心中慶幸自己一時的善念會有這樣的報酬，但還是對赫連琦的義薄雲天有所感動。
她想了想愉悅的說：“好了，你們起來吧，身後百年事如何不是你我所能預料，但在你我有生之年，我願意相信你的誓言！”
本書來自 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