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一百八十三章 妾心如鐵
因著顧鴻提前跑到沈府坐鎮，沈老爺子也怕又惹毛了這大將軍，吩咐沈傾歌不用來福壽園，好生休息了。
沈傾歌的確是想好好休息一會兒，這件事來的太古怪，發生又太過蹊蹺了。天五說她去吳家並沒有找到什麽證據，更別說是吳夫人和吳小姐身邊的丫頭，可是很快沈傾華急著去大理寺，說是君墨塵要開庭審理，吳家的人證到了。
這背後的推手是誰？
能這麽快的時間掌握吳憲與李洪彬的罪證……七星閣？
沈傾歌驀地駐足，因為她的房間多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她轉身吩咐小桃出去，不要讓任何人打擾自己。
走進裏間，果然看到百裏堯躺在自己床榻，雙手抱頭，望著帳頂想著什麽，聽到聲音緩緩起身，關切的問道：“回來了。”
有那麽一瞬，沈傾歌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沈傾歌。”
百裏堯連名帶姓的喚了聲，聲音裏有著低不可聞的無奈。
又做小伏狀。
沈傾歌瞪了眼，兀自做到圓桌旁，冷冷道：“真想不到你連我都算計進去了。百裏堯，恐怕這北轅的朝臣中，都有你七星閣的人！”
說著又忽然想起一個月前得到的消息，說大皇子趙睿輝對玉江城帶回的‘救命恩人’寵愛有加，請封了側妃，因這側妃的小產一怒之下寫了休書。正妃是永興侯家的女兒。
現在，永興侯家要將另一個女兒嫁入軒親王府！
“當日替趙睿輝擋了一刀的靖國公府丫鬟也是你的人？”
百裏堯幽幽的目光淡若雲煙，仿佛罩了一層迷煙，他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沈傾歌忽然自嘲的笑笑：“我以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以為我籌謀頗高，卻不想早已成為你的過河卒。”
現在想想，這一環扣一環，百裏堯對自己了如指掌，懂她的所恨，知她的心思，所以，才會借力打力，讓他的計劃更加完美的實現。
“你將天五帶走吧。”
沈傾歌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中摻加了不可遏止的難過。
“我的計劃沒有告知天五，他已經是你的人了。你的事，不用他告知，隻要我想知道。”
百裏堯說著走過來坐到沈傾歌的身旁繼續道：“你不是生意人麽？我們可以談筆生意。”
沈傾歌望了一眼百裏堯，他臉上的神情是淡漠的，有著拒人千裏的疏遠，這以往是他在外麵的表現，如今展現在她的麵前，卻讓她心裏無由的發悶。
“你知道我不做虧本兒的生意！”
沈傾歌輕輕地笑了，對上百裏堯的眼睛，在他清濛的眸光中，她看到另一個自己——一樣的梳理，冷淡，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
收了笑，百裏堯清冷的麵上浮現一層令人發怵的冷漠。他緩緩道：“天晟有人跟梅家做了一筆生意。相互扶持對方登上皇位。我隻是在暗中幫他們扇扇風而已。恰巧，與你的心意不謀而合罷了。”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
沈傾歌知道他說的是祝英嵐嫁入軒親王府的事。嘴上雖冷諷，但心下欣喜。這天下最終演變成什麽她不管，她隻要將梅疏影、趙睿軒那些惡人最在意的毀掉，她要讓曾今傷害過她的人統統扯入地獄。隻要這樣，她才能從那個可怕的夢魘中醒過來。
放在桌上的手不禁握緊，眸光中燃燒著烈火。
“沈傾歌——”
百裏堯的手握住了她的拳頭，不由她掙紮，另一隻手將她的手指輕輕的打開，掌心中指甲鉗出五個血印。他將自己的手掌覆上去，與沈傾歌十指相握，掌心對著掌心，一個冷若寒鐵，一個溫暖如陽。
沈傾歌不見詫異，停止了掙紮，望進百裏堯的眼底。
他不是跟自己一樣恨著這個世界，不是一樣的冰封心靈麽？為何他的心中，還有個溫暖的太陽。
沈傾歌又怎知道，自己就是百裏堯的太陽，在遇到她後，百裏堯死去的心又活過來了，他從未如此渴求“生”。
“我幫你毀掉梅家，你幫我毀掉地宮。”
地宮！
什麽意思？
沈傾歌疑惑的望著百裏堯。
“地宮在為天晟宮裏的那位賣命！七星閣查不出他們的關係。”
“你太高看我了！”
沈傾歌冷笑著抽回手，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外麵正是午時，透過窗紙能感受到秋日的燥熱。可惜隔著一扇窗，她隻能適應生冷的世界。
“他救了你，回去後受了嚴厲的宮規。”
“他是宮主，誰敢讓他受宮規？”
沈傾歌猛然轉身喝道，眼眶裏盈盈有淚意。
這個問題纏繞了她兩世，她也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他身上舊傷添新傷，她問他，他從來不說。
對於沈傾歌的失態，百裏堯眉頭輕皺，眼底藏匿了一絲怒氣，抬頭認真道：“雖查不出他和宮裏那位的關係，但他一定受命於那個人！”
察覺自己失態，沈傾歌又轉過身，聲音恢複了常態：“毀掉梅家的事我要自己做，不用你插手。但這筆買賣我會做，至於利潤，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百裏堯輕聲一笑，又是一副慵懶的模樣。
“夭兒，我們是朋友麽？”
沈傾歌也是淡淡一笑，回眸一笑：“在不是敵對的情況下，我們是朋友。”
“嗬嗬嗬嗬……”
二人相視一笑，以茶代酒互敬。
“既然你當我是朋友，以朋友的身份，我將扮作洪長平的侍衛留給你。他好像查出了一些有關那個洪姨娘的蛛絲馬跡。”
“謝謝！”
沈傾歌由衷的道謝。
其實，在心裏，百裏堯是她的朋友，隻要他不觸到自己禁地。
天一跟在主子身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主子明明是為了幫沈小姐，為何要否認讓她誤會？”
“隻有這樣，她才會放心。”
百裏堯淡淡道。
他是巴不得天天看著她，將她護在自己羽翼下不讓她再受任何的傷害。可是那樣，她會越來越疏遠自己。
“我已得到消息，百鬼聖醫很快就要來了。”
所以，他不用焦急的逼迫到夭兒了。
夭兒，我寧願用幾輩子的福壽換取今世短暫的一生，隻求與你相攜一生。因為我怕下輩子找不到你了。
天一看到自家主子臉上泛著詭異的光彩，眸光有些暖暖的東西，心裏跟著也歡快了幾許。
再有兩日，沈傾歌就要走了。
她請了劉明研、祝英嵐等幾人在桃夭居小別，還給每人送了一套衣品天成的服飾配飾，都是滿京城找不到第二件的款式。
幾人換了衣服出來，都是讓人眼前一亮。
每套服飾都是依著每個人的氣質性格所做，展現出她們自身最優美的一麵。就連祝英嵐也是欣喜的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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