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誰更差
第179章 誰更差
大戰還在繼續,曹評的八百里加急,寫到最後,兩個字:防遼。
看完這些,梁莘抱著盒子就往外走。
院中,已經有人趕來。
因為窮,沒租到合適的房子,在梁莘家南院藉助的高永年已經到了。
見到高永年,梁莘將八百里加急的盒子扔了過去:「宗室抄家所得,往北運,加強北線防務,小心契丹人。」
高永軍接過盒子,快步入屋,在燭火下看內容。
也是看的冷汗直流。
若是他沒回汴京,估計他這會已經沒了,他沒自信領一州之軍頂住西夏人三天三夜的猛攻。
現在,扛住了。
而且等到了仲師道與張叔夜的援兵,反殺出去幹掉了党項人的平夏部重騎,得賊首兩千六百一十三具。
等,等一下。
高永軍翻回去重新看:「這,平夏部重騎,難道是……」
梁莘坐了下來:「鐵鷂子,傳聞只有三千,分十隊,號稱不死軍團。我不想想像,當時的戰況有多慘烈,种師道,了不起。守城之將,劉法,了不起。張叔夜,了不起。」
梁莘連說了三個了不起。
不死軍團!
此時,河湟。
連曹評都放任种師道不去管了。
他知道,种師道的心在滴血。
八千種家軍的子弟兵,是種家軍的精銳中的精銳,硬是在正面戰場上血拚西夏最精銳的鐵鷂子,戰死與重傷高達六成,人人帶傷。
不得不拼。
當時若是退,劉法就活不了,那一城就沒了。
此時,曹評站在箭樓上。
可以說,西軍此時把家底全部堵上了,夜戰割牛城。
這裡是西夏在外所有的部隊的輜重存放點,种師道此時就在城頭下,親自領軍攻城。
兩處城頭已經被攻下,一處城門已經攻破,城內有幾十丈的一片地方,已經是火光衝天。
西夏城門的兵馬拚命的反撲,希望奪回城門。
幾次拉鋸之後。
种師道來到城門前,高喊:「上次,青唐城破,你們幹了什麼,朝堂之上有人替你們扛下了,非但沒有問罪,反而給予你們重賞。這一次,拿下這城,我替伱們扛。」說著,种師道竟然拿一條布綁住了眼睛。
這代表,他什麼也看不到。
張叔夜的兵馬也到了,他聯繫了羌人貴族、吐蕃貴族,組織了三萬騎兵,兩萬步兵,將西夏一隻援軍全殲之後,也帶人來到城下。
張叔夜高喊:
「拿下党項人的輜重,包圍他們的,殺光他們。」
這時,一百身披重甲的軍士騎馬來到城門前,下馬,步行往城門內沖。
他們,本就是步兵,騎馬過來是為了節省體力。
身披五十八斤重甲,所有人雙手各持一隻金瓜錘,腰上掛一把雙手重刀。
一刻鐘。
一百人往前推進八十步。
「沖!」張叔夜抽劍往上一揮,他知道這一百步兵已經儘力,人的體力有上限,能往前沖八十步,已經到了極致。
他所部,幾百隻弩就架在重步兵的肩膀上,往前一輪齊射之後,有雜兵將人往回抬,精兵接替往前繼續沖,然後佔據這一處城門,讓更多的士兵可以湧入城內。
很快,這一百人的隊正被抬到了城門外。 解甲,全身都在往下滴血。
不是他的血,是敵人的血。
「報名。」种師道高喊一聲。
「王稟。」
种師道聽后一愣,哈哈大笑:「戰後,本將親自敬你一碗酒。」
王稟,之前种師道聽過,一個普通的小武官,自家女兒成為梁師成兒子的小妾,他只當是來陣前混軍功的,卻沒想到卻是一員悍將。
城門爭奪戰,就是血肉磨盤。
要麼殺光敵軍,要麼被殺光,在這裡誰都不會退,只有不斷的增兵,不斷的殺,殺到無人可殺,可是被人被死為止。
王稟抱拳一禮,讓人扶著往陣後去了。
沒錯,自己確實是攀附權貴,自家女兒之前是給曹家當女使,現在是給梁莘當小妾,可他也是一條有血性的漢子。
此時大戰,誰也不能軟了。
种師道的心思他明白,拿下西夏人存放輜重的城池,然後再圍死西夏人的兵馬,西夏主力戰損的越多,未來西北過的越容易。
當下,已經殺敵七萬。
七萬是什麼概念。
若是這七萬全是精銳,強國變衰、弱則滅國。
大唐,就是在香積寺之戰,精銳損失過大,唐不復強盛。
此時,种師道咬碎的槽牙,圍了西夏主力,發血誓要殺光西夏平夏重騎。
放在往年,這個時候朝廷的退兵令早就下了,到了開始和談的時間。但如令,軍械、糧草不斷的補給。曹評更是手握從延州送過來的官家佩劍,發起了動員令,周邊能調動的糧草、兵馬都在往這裡涌。
打。
此時不戰,待何時。
宋軍夜戰割牛城,汴京城內。
梁莘南院的燈火全亮,所有的暖爐加炭。
梁師成坐在角落,看著梁莘站在地圖上,與許多朝堂上的重臣激烈的討論著。
「打,這個時候,就是比誰更能扛,打掉西夏野戰主力,等西夏人來談判,看他們精銳盡失,拿什麼和咱們來談。有位大賢說過,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一定得不到。」
說到這時,梁莘突然愣住了。
然後直接罵娘:「XXOO……,當年打贏了,還讓西夏佔了便宜,那個笨蛋去談判的。」
沒錯。
當年確實打贏了,但打贏了卻還要割地。
這事,太丟臉。
梁莘罵完,突然喊道:「梁忠,去取我給泰山準備的明光山文千煉冷鍛鎧來,派四百加急給种師道送去,順便告訴他,他損失的人只能自己招,但西去商路的收益,永遠這些人家眷一份,八千上等精鋼鎧,半年內我給他送到。」
安燾突然問:「莘哥兒,遼主將亡,你說的。」
梁莘回頭:「恩,蒼天告訴我的,明年正月。」
安燾:「就是說,還有兩個月,說長一點,三個月內。」
「對。」
安燾:「那,遼可無懼,未來遼主和咱們大宋官家,倒是有一比。」
范純禮問:「也是琴、棋、書、畫絕倫?」
安燾:「比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