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那隻布袋
第177章 那隻布袋
梁莘的棋藝和趙佶比，那就是業餘比專業，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但梁莘有絕招。
梁莘就會十個字，這個時代的圍棋還講座子呢，還講棋道呢。
梁莘不講這些，就十個字：氣長殺氣短、同氣先拔刀！
什麼幾大守勢，梁莘也基本上不太會。
就這簡單的十個字，梁莘也不管布局，盯住就殺，拿出四十米長的大刀，對上趙佶的棋，突突就是一陣砍。
氣長呀。
趙佶給殺的懵了，他從來沒見過圍棋還有這種下法。
趙佶很快反應過來，也搞了一把四十米長的大刀，四口氣呢。
梁莘呢，一看，有點危險，還是先拔刀吧，緊一口趙佶的氣，趙佶趕緊補上，梁莘一口，趙佶一口，等趙佶回過神來，他這一片已經被提子了。
專業的讓業餘的，亂拳打懵了。
趙佶肯定不甘心。
下，接著下。
而且梁莘還不能放水，今個不贏回來，趙佶連桃源閣都不去了，一定要贏了才行。
在恍惚間。
梁莘似乎看到了，似乎有機會，有機會，他偶爾見過的滾大龍。
這時，只見梁莘拿棋，一個不小心，棋子落在棋盤上，似乎是擺錯了位置，趙佶只顧著笑梁莘這個失誤，趕緊去補角上那一處要被梁莘吃掉的子。
卻不知，梁莘這一步，就是放棄角上那幾個字，咬住趙佶這邊一大片。
棋藝不精，全憑猛殺。
一直到二更天。
專業的畢竟是專業的，梁莘這些手段用多了，趙佶自然就學了去，再加上他本身高超的棋藝，梁莘無論用什麼辦法，除了偷子之外，已經是完全贏不了趙佶了。
甚至於，梁莘一知半解的幾個定式。
在不座子的情況下才能用的。
趙佶都推演出來了完整版，專用於起手絞殺。
趙佶也是累了，伸了一個懶腰：「明天，真不想上朝。」
梁莘很想說一句：不上朝就不上朝。
但眼下，時機不成熟，所以梁莘還是勸：「聖君，自然要上朝的，明天想辦法讓朝會時間短些，然後回來睡一覺，下午球賽。」
「就這麼辦了。」趙佶打著哈欠往外走，他累了，要回寢宮休息去了。
梁莘也累。
一隻手揉著發漲的腦袋，慢慢的往家走。
家中梁師成坐在梁莘書房內，穿的還是路上的衣服。
這一路從西北回家，車馬船行，梁師成回來之後，沒空換衣服，先是抄了一個下午的詔書，也沒去洗漱，其他人都走了之後，梁師成原本想去見蘇軾的，卻還是放心不下，來梁莘書房等著。 梁莘進了書房，梁師成靠在椅子上睡的正香。
梁莘沒打算，只是去旁邊屋裡檢查了一個爐火，然後回來給梁師成蓋上毯子，坐在書桌旁，這裡有所有奏疏批示的草稿。
要看的。
無論多累，梁莘都會看完這些，那怕不參與意見，梁莘也要知道許多事情是如何處理。
當梁莘看到關於瘟疫那部分之後，先是緊張了一下。
但很快，梁莘就變的輕鬆了起來。
大宋還是有能吏的，當地的官員只有要有心，就會把事情處理的很好，同時也有一套非常科學的流程，畢竟許多天災引發大麻煩，更多的是人禍。
就在梁莘翻看奏疏批示草稿的時候，江南，鄔州外二十三里鎮。
宗澤小時候就搬家到了這裡。
曹暘出海前，接到來自大夷州布袋城的許多資料之後，特意來到這裡拜訪宗澤。
禮物不多，曹暘來之前梁莘有交待過，宗澤是一個很節儉的人，所以禮物貴在心意，不是價格。
多是一些曹暘從汴京出來，沿路的特產之類。
宗澤更在意的，是曹暘帶來的關於布袋城的資料。
所以，曹暘到了之後，宗澤已經坐在家中讀了足足一個下午的卷宗，這上面有關於布袋城最全面的，從大海到沙灘，再到平原，到山角下，上百里地域的各種探查。
殿前司調去的幾千士兵，還找了鹽農、山農等大量的專業人才。
終於，宗澤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調的人手，少了。」
曹暘：「連同鹽戶，還有女真人販來的高麗奴工，還有禁軍老兵，已經有萬人。」
宗澤搖了搖頭：「你看這裡，當地人給予的天象，明年開春到入夏這段時間裡，乾燥少雨，氣溫極高，僅是海水沖刷在淺灘的石頭上，就會在石頭上留下大量的鹽。再看這裡，依一位虞候的報告，他初到，僅石頭上的鹽就夠他們食用。」
「對，對，而且鹽極好，又細又白。」
宗澤又說道：「剛才說天象，再說地勢，這裡地勢平緩，由東往西緩緩下降，一直到海邊，而且河流少，也就意味著沒有河水沖刷，鹽份足。」
「最後再說人，為什麼我說人少了，依這地勢，不止你們選這一處，應該有數倍於此的地點都可以成為鹽田，這裡莘哥兒的稱呼有誤，依咱們書中記載，應該叫流求，有大量唐末漢人移居的地方，也有記載，叫澎湖。」
曹暘很認真的聽著，他來就是來求教的。
宗澤拿起一張紙寫了自己的建議：「立州府，或是以往怕是很難，現在卻是很容易。禁軍雖然號稱幾十萬人，實際能用有多少，你也是清楚的。伱們立下標準，租田與民，這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我說的便是這樣的人少。」
曹暘聽懂了：「宗承旨，你的意思是，吸引人搬到布袋城去住。」
「恩。」宗澤點了點頭：「此事不急，卻也應該開始布局了。我們來算一下，當下雖然是冬季，但鹽田因為當地無雨，也可出鹽，雖說比不得預測的明天春季之後的產量，卻也是相當可觀的產量。」
「對，對。」曹暘立即接話：「我在蜀地見過煮鹽，那很辛苦的，需要把滷水從百丈深的地下取上來，再用火煮。而布袋城就是不斷的往水，存水，鹽就會沉積在池底，越存越多，只需要適時挖取便是。」
曹暘也是勛貴家的子弟，有過許多見識。
宗澤鼓勵曹暘多講，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