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子曾經曰過
第168章 子曾經曰過
李清照啃著生黃瓜，也不知道嘴裡說著什麼。
反正，冬天吃鮮菜，這事她沒聽過，連想都不敢想。
曹曇的心思不在這裡。
話已經傳回家裡了，家裡會選誰過繼到二房，她也不知道。
這時，王京玉進來。
「姑娘，家裡出現一些小意外。爭執的很兇，曹安讓我暫時先回來，讓他們去爭。都是聽說，入宮即貴妃，有些紅了眼。」
曹曇點點頭，她不意外。
支房的庶女，就算是嫁人，也不可能嫁到高門裡。
現在過繼二房。
二房就是曹詩這一房，曹詩是駙馬都尉，那麼名義上公主就是嫡母，這身份可是相當高貴的。
入宮，貴妃。
只是爭執罷了，就算是打起來，曹曇也不會感覺意外。
不用擔心。
雖然自己的爹沒在家，可曹家還有族老在，肯定不會出亂子，定會選一個合適的人過繼到二房去。
李清照，這會把嘴裡的黃瓜咽下去了，開口說道：「聽說，教坊那邊是真打起來，打的很兇。高麗來的女子，為爭出位的機會，偷偷剪壞別的人衣服，弄斷琴弦，給別人鞋子里塞鐵釘什麼的，很多，好幾個因為打架，都破相了。」
曹曇看了李清照一眼。
李清照趕緊解釋：「我可沒亂打聽，是前兩天在大相國寺街喝茶的時候，聽別人講的。」
曹曇問了：「高麗那位尹家姑娘，如何？」
趙碧君正準備誇讚幾句，李清照搶著就說道：「沒什麼學問，讀書很少。寫的字很差，明顯沒好好學過，繪畫更差，詩詞倒是背了些唐詩，也就是孩童水準。」
趙碧君這時補了一句：「自然是和清照相比，差很多。」
曹曇心中大概是有數了。
也是高麗名門家的女兒，教養、學識都還過得去。
不能和李清照比。
一比，自然就是非常差了。
再說東跨院這邊。
范純禮到了。
梁莘直接就說道：「宗室這次要貶的人很多，我估算著每年能為國庫節約一千萬貫，再加上清除宗室所掌控的商號，又可以多收一千萬貫的稅。西北那邊開戰了，也是要花錢的。」
范純禮愣一下，再看章惇坐在角落，一直在書寫，沒抬頭。
在范純禮坐下的時候，章惇說道：「曾布雖然在牢中，但還是有黨羽的，他的黨羽翻出了我當年與朱太妃的密約，我必將會被流放，莘哥兒自會周旋其中，我家中就有勞各位照顧了。」
梁莘才是真正震驚呢。
他都想好了，章惇的事如何給范純禮講。
此時，章惇卻背負了全部，這讓梁莘多少有些負罪感。
所以，沒等范純禮開口，梁莘就說道：「章公家貧，家中一切用度有我。」
家貧，看和誰比了。
比起普通人，章惇也是相當富有的。
就象當年蘇軾喊窮一個道理。
只是家大，開銷也是相當的大，比起汴京城的朝官、勛貴而言，確實是拮据了許多。
范純禮說道：「我準備開家學，你孫輩來我家讀書吧。」
章惇：「多謝。」 梁莘趕緊換話題：「流放嘛，出了大宋都叫流放，關於高麗這邊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答應，我來說說，關於高麗獻給咱們的這三十里，這可是有大學問的。」
「細講。」章惇放下筆，他有心去聽。
梁莘花心思謀高麗這三十里，到底有何用意，他想深入的聽一聽。
梁莘說道：「首先，這三十里到手，立即派人建屋蓋房，第一步就建學堂。將大量的書籍運過去，然後安排教書先生，大肆傳播我們正統的漢家文化。」
范純禮聽完：「善，大善，怕是高麗人極為渴求之事。」
梁莘愣住了。
章惇也是微微的點頭：「以善立足，便可長久。」
梁莘輕輕的拍了拍頭，自己剛才腦海中想的是，租借這三十里，對一個國度的惡性影響，文化滲入，便是第一步。
這會看范純禮與章惇的反應，梁莘回過神來了。
現在是大宋時代。
宋是中原之國，周邊小邦只恨自己學不到中原的知識，正如范純禮所說，這是求也求不到的，現在竟然主動去開學堂……
梁莘的底氣瞬間沒那麼足了，第二句就是試探問：「那第二步，允許這三十里的讀書人，參加大宋的秋闈？」
「善，大善。教化萬邦……」范純禮立即就是長篇的稱讚。
這一次，連章惇看梁莘的眼神都有那麼一點怪。
在章惇想來，梁莘借高麗國這三十里，必是設下某種很毒辣的計謀，誰想竟然是去作好事的。
梁莘又說道：「接下來呢，大肆購買高麗的原料，然後輸出商品。宋錢成為高麗最有價值的流通用錢幣？吸引高麗人來作工，讓高麗加速進入城市化？」
「也是善。」范純禮講述了一套理論。
這完全就是幫助高麗人發展經濟。
梁莘最後說道：「等讀咱們正統漢學的高麗人多了，自然就會影響到高麗王權。」
范純禮卻說道：「眼下是有遼國在北，若是中原只有大宋獨一家，如唐時，高麗王必須唐皇認可，否則不能繼位，這算不上影響。」
得了。
梁莘感覺自己的瞬間得到了升華。
是自己錯了。
自己才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呢。
換思路。
「我的最終目標就是，拿下高麗，方便對遼國施壓。我是這麼想的……」
怎麼想不重要，事實就是，在高麗爭奪話語權，並且為即將到來了大宋初啟的工業化，展開一個商品的宣洩口。
但是呢，在范純禮眼下，梁莘象是一位扶貧者，這是去幫高麗人呢。
而且范純禮深信，高麗人一定會答應。
高麗人也會認為，梁莘是去幫助他們的，別說是三十里，往偏遠的地方再延伸一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就在梁莘等人討論著高麗的時候。
高麗。
北方千里長城。
尹瓘已經帶兵馬來到這裡，女真人突入境內劫掠一番后，已經撤退。
尹瓘來到箭樓上，他在等追擊女真人小股賊軍的高麗兵馬回軍。
有人影出現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