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給他寫一張
第139章 給他寫一張
五服。
出了五服還有多親。
曹曇聽到這話,立即就說道:「去把他拿下,關入牢中,若他敢反抗,你等手中弓馬是擺設嗎?」
「這……」曹誦愣住了。
王京玉又說了:「他說,沒有宗正府的文書,他不服。」
曹曇眼神中都是殺氣:「去找主君,給他寫一份官家的詔書,今日打壓不了他,明天宗室就敢跳出來找咱梁家的麻煩,莫說是出了五服,就是五服之內,也要他跪著說話。」
王京玉應了一聲,小跑著就去了。
王京玉離開后,曹誦看著曹曇,腦袋已經有點發麻。
剛才,他還在勸曹曇作人來低調,作事要小心翼翼,要學會維護與皇家的關係。
這會,他聽到了什麼?
曹曇的語氣又恢復到了她出嫁前的那種,有話直話,不高興就懟。
「三叔,若是你感覺不合適,曹家出文書,把我逐出曹家便是。也就是三叔你了,不怕實話實說,自官家登基以來,詔書皆出自我家莘郎之手,官家幾乎從未管過政務,無心管,也不想管。」
曹誦開始醞釀,怎麼樣文辭犀利的讓自家侄女明白其中利害。
曹曇又說道:「高伯父已經一步步將殿前司武官替換了三十七人,侍衛親兵年底前,七成以上的武官都會是信得過的人,朝堂之上已經在謀划餘杭整治,原本我是想去,只是現在不方便,我便讓京玉代我前去,河中府怎麼辦,餘杭只能更嚴,斷然不能有半點仁慈。」
曹曇說完后看著曹誦。
她在等曹誦開口。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
曹誦還在發獃。
兩盞茶時間過去了,曹誦在看園中池塘上的小鳥。
一炷香時間……
曹誦突然笑了:「那詔書能寫,也給三叔也寫一張,三叔想出使西域,去回鶻、龜茲那邊轉轉。」
曹曇一直在等著和自家三叔吵架呢。
誰想。
曹誦突然這樣的反應,整的曹曇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了。
梁莘那邊。
聽王京玉簡單說了幾句曹曇那邊的情況,當真就給寫了一份詔書。
作為夫妻,梁莘還是相當了解曹曇內心的想法,此時能不能讓曹誦偏過來,就看這張詔書了。
詔書這東西,哪裡有什麼真與假。
能辦事的,就一定是的真的。
辦不了事的,就算是宋太祖活過來,親筆寫了,親自用了印,也是假的。
這一套,還是章惇教給梁莘的話。
既然趙佶喜歡玩,那就開心的去玩吧,這天下會有人去守護的。
一刻鐘后,梁府南院西側偏廳。
酒,自然是有的。
菜,梁府的廚子顯然差些,不過桃源閣的廚子還是相當有水平。
喝酒的人不少。
東跨院幾個老頭都來了,宗澤要晚一會,他還要處理河湟戰報。 別看只是一份戰報,需要處理的相關公務是相當的多。
調整軍糧補給、軍士發賞、戰功統計、武官升遷……
偏廳之中,曹誦絕對是社神牛級別,親自給章惇、蘇軾、范純禮等人倒酒,不停的說:「蒙各位照顧我家曹家姑爺,這酒要喝好,定要喝好。」
等曹誦給高士林倒酒的時候,高士林擋了:「行了,伱光腚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別給我來這套。你今天坐的這把椅子是你兄長曹評的,不是你的。」
「一樣,一樣。」曹評一點也沒感覺尷尬,樂呵呵的坐下。
章惇倒是客氣:「曹節度,謝酒。」
曹誦連干三杯,突然語氣一變:「說個事,我在遼都聽到的事。」
「說來聽聽。」
曹誦先問:「都知道石勒與安祿山吧。」
章惇等人聽到這話有點意外,怎麼突然提到這兩個人,章惇回答:「自然是知道的。」
曹誦說道:「去年,或是前年年底吧,女真有個部落,其族長是個年輕人,當然比起咱莘哥兒算老多了,他叫阿骨打。」
聽到阿骨打這個名字,梁莘的注意力瞬間高度集中。
曹誦接著說:「他到了遼都,與遼國貴族行雙陸之戲,遼國貴族投瓊失利,卻擅自行馬,阿骨打拔刀欲殺之,被身邊人勸住。遼主雖生氣,卻放他回去,遼國有重臣進言,引用的就是剛才那兩人,說阿骨打如同安祿山與石勒,放其回去,終會對遼國不利。」
梁莘聽完,不由的感慨,遼國還是有能人的。
蘇軾給梁莘解釋了什麼叫雙陸之戲,就是一種棋,非常考驗謀略、運氣、智謀的棋類遊戲。
章惇聽完后對曹誦說道:「咱們莘哥兒,為了一百新羅婢,偷了兵部倉庫五百副鐵甲,賣給了女真完顏部,也就是阿骨打的部落,來交易的人,是阿骨打的堂兄弟。」
蘇軾說道:「遼主,崇尚咱們仁宗,主張休養生息,人人安居,不喜戰鬥。」
曹誦聽完笑了:「可惜,他老了。他的孫子,怎麼說呢,就我打聽到的消息。比咱朝堂上那位,更厲害。」
章惇聽完,冷著臉:「是逛青樓厲害,還是書畫厲害,或是治國?」
曹誦:「不,他更喜歡打獵,其次才是青樓,至於書畫什麼的,他比咱朝堂上那位,差的太遠了。」
范純禮接過話題:「那就是,窮奢極欲、信用讒諂。」
曹誦:「范公,客氣了。」
范純禮笑笑,他是文人,肯定不能用太過惡毒的話去形容一國儲君。
章惇拿起酒杯,連喝三杯。
他心裡不舒服。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稱北朝的遼國,還有大宋,竟然在比誰家的皇帝更爛。
梁莘終於開口了:「阿骨打,是位雄主。」
聽了這話,所有人視線都轉移到了梁莘臉上。
梁莘一隻手拿著酒杯,慢吞吞的說道:「不過,雄主又如何?眾生平等之下,他也要跪,等他能對抗遼國的時候,大地之正義會告訴他,這天下誰說了算。當然,我不是真理與正義的崇拜者,我更相信一句話。」
蘇軾問:「什麼話?」
梁莘:「武官不怕死,文官不貪財。這天下必可大興。」
「妙,當滿飲。」
吃過酒,梁莘突然說道:「三叔,明年你抽個機會再出使一次遼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