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被懷疑了上
第113章 被懷疑了-上
貪心。
李清照太貪心了,一心想作大牌,兩天,輸光了之前贏來的,還有自己的月錢,以及欠下了許多錢。
現在,梁莘跑了。
她去哪裡找錢呢。
一咬牙,李清照去借錢了。
此時,能在梁府借到錢的地方只有一處了,找曹曇。
哪怕是九出十三歸,李清照也相信,自己一定會翻本,她對自己的賭術有著極端的自信。
很快,曹曇的院子。
這座院子有個非常低調的名字,望雪居。
這是梁莘親自起的名字,誰勸也不聽,非要叫這個名字。
曹曇問過幾次,梁莘都沒說原因。
問急了,梁莘只說,雪,這是一首詩的名字。
李清照跑來借錢,院內卻有客人,既然來了也不好逃走,李清照只好戴上面紗,厚著臉皮從側面入內,坐在曹曇這一邊的屏風好。
來了,四個老頭。
就是東跨院的四個老頭。
他們是送書稿過來的。
正式刊印之前,請曹曇這位梁府大娘子過目。
蘇軾說道:「此書,說是莘哥兒所作的梁府家訓也合適,但其此書不凡,說來莘哥兒有這樣的才華,我這老臉上也能沾些光,只是好奇,他從何學來的。」
曹曇聽完后立即回答:「東坡公這是來套我的話。」
「有這層意思。」蘇軾已經看開了一切,既然曹曇把話說透了,他也不迴避。
曹曇已經翻完了所有的書稿,轉手遞給了李清照:「你讀讀,論文字上的才華,咱們家中無人能與你比。」
這話沒錯。
汴京第一才女的名聲不是白叫的。
李清照接過書稿在讀的時候,曹曇說道:「莘哥兒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他的認識中,突破過去的一切認知,突破過去所有偏執的經驗,面對當下一切的困境,突破,來進行一個創新。」
蘇軾聽完之後,接了一句:葯逢氣類方成象,道在虛無合自然,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這話不是蘇軾講的,是他的一位朋友。
不過,此時已經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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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完這首詩,蘇軾直接開問:「曹大娘子,老夫就直接問了,一年前還是一個紈絝子弟,非是我看不起太監,但梁師成這種鑽營之輩,也沒那水平教出莘哥兒,所以莘哥兒的學問哪裡來的?」
曹曇:「我不知道,但我爹知曉。我問過,莘哥兒說,等我爹回汴京的時候,有我爹在場的時候,再回答我。」
蘇軾又問:「李家小娘,老夫問你,紅樓中的詩詞可是伱所作?」
正在翻看蝶語四訓的李清照聽到問話,立即回答:「回師公的話,不是,我只是依主君的口述,將其補全,有些地方用詞讓我思考了數日。」 李清照一聲師公非常合適。
當下,有蘇門四學士之稱,其實,還有更多,李格非、廖正一、李禧、董榮是黃庭堅等四人之後,被認可的相對差一些,但在文壇也相當不俗的蘇門新一代四學士。
「補全?」蘇軾對這個說法很疑惑。
李清照:「傷心一首葬花詞,似什麼真自不知,安得返魂香一縷,起什麼續紅絲。」背完這些:「這便是主君原述,講的是黛玉葬花,什麼的部分應該選什麼詞,我還在推敲之中。」
梁莘這個文學渣,事實上,他當時就不認識那兩個詞。
讓李清照代筆的紅樓,梁莘只是講了一個故事,全文都是李清照所寫,其中需要用詩詞的地方,梁莘有印象的就說幾句,沒印象的,基本上都是李清照現作的詩詞。
蘇軾看了章惇一眼,又看了范純禮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三人又同時看了韓忠彥,韓忠彥嘴裡吐出一個字,聲音很輕:「抄!」
只有抄來的,真正是自己作的詩詞,哪怕用詞感覺不好要改,也會有最初的用詞,像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抄。
但問題來了。
就這紅樓,去那裡抄,能在那裡抄,抄誰的?
章惇這時說道:「書稿留在曹大娘子這裡,若沒有問題,開版刊印便是了,我等也是打擾了很久,告辭。」
「送四位先生。」曹曇起身,有嬤嬤過來送客。
出瞭望雪居的門,蘇軾直接說道:「只說那兩首詞,后一首還有點像是在青樓中應景的,前一首絕對不可能,如此霸氣豪邁的詞,縱然是我也要在特定的環境與心境下才能作的出,他……不行。」
蘇軾這話的意思就是,梁莘的詩詞鐵定是抄的。
那問題來了。
世間,有何人能作出這樣的詩來呢。
四人往東跨院走的時候,有小太監跑來,雙手捧著一張紙:「大娘子說,這詞交給四位先生鑒賞,當時用作卻扇詩。」
兩張紙。
蘇軾接過一看,就知道是李清照的書法。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再看另一張,上面寫道:最初,只有最後十餘字,是李小娘多次詢問,才問明全詞。
蘇軾讀過之後,將詩遞給了范純禮:「看看,這是能卻扇的詩嗎?」
范純禮看過後:「我看,秦觀擅長這樣的詩,周邦彥也不錯。但這詩,怕是直追柳永,尋常人不行,周邦彥也作不出這樣的詞來。若是你那徒孫梁家李小娘,相信再有幾十年的沉澱,或可以。」
蘇軾背著手往東跨院走去。
實錘了。
梁莘抄來的,同樣還是那個疑惑,就這水準的詞,要抄也要能有地方去抄,能作出這等水準的詞,至少也是秦觀、張耒這樣的文壇大家,絕對不可能是無名之士。
四個老頭回到東跨院后,門一關,韓忠彥就來了一句:「沒了莘哥兒,官家怕是明天就會把咱們四個全部貶到儋州去,然後換上一個能陪他玩的開心,無所謂是不是禍害這天下的人一步步登堂拜相。」
范純禮:「比如,此時流放白州的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