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改國號為,崇貞
第70章 改國號為,崇貞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曾布出來,看到梁莘抱著幾隻畫軸站在屋外。
梁莘施禮,曾布只是用眼角掃了一眼,便離開。
小太監在梁莘身旁低聲說道:「下次這老匹夫再入宮,就吩咐人給他家拉車的馬喂點巴豆。」
梁莘笑了,輕輕的擺了擺手,邁步入殿。
小太監從後面站上門。
梁莘拿著畫軸上前:「大相國寺街市集,臨摹張思訓的一些古畫,至少有一兩百年,或許能研究出點什麼,那三幅畫到底哪一副才是真跡,或全是臨摹。」
趙佶起身接過畫,一邊打開畫卷,一邊說道:「曾相公來,提議改年號,叫什麼建中靖國,說了好些道理。」
說著,趙佶翻開畫,不由稱讚道:「這汴京第一女才子,果名不虛傳。若是尋常人,必當此畫是真跡,這臨摹的水準,已經有九份似真了。」
梁莘在旁:「那,等一切安穩了,安排她去江南一帶,收集點字畫?」
趙佶心中一豆:「還是你懂我。」
梁莘又說道:「既然要改國號,我看叫崇貞吧。」
崇,追崇,推崇之意。貞,取貞觀之治中的貞。
趙佶聽完在思考,梁莘又補了一句:「天可汗!」
「就,崇貞!」
趙佶定下了。
梁莘沒用禎字(吉祥的意思)已經算是留了一個衣字旁給趙佶。
梁莘說著就去磨墨,而後說道:「西北用兵,再有兩天就出發了,党項人肯定多少會有些反應,為防止契丹人也搞事,派使團北上挺好,我看以孟皇后的父親進御史中丞,為副使。曹誦為正使,以虞軒為書薄。」
「這孟皇后……」梁莘還打算解釋一下用這三人的意思。
趙佶卻沒興趣聽:「隨便誰誰。」
趙佶這會的心思都在畫卷上。
那三副一模一樣,怎麼看全是真跡的張思訓《江帆樓閣圖》已經快成趙佶的心病了,他已經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分清。
在他看來,三副全是真跡。
但不可能有三副一模一樣的真跡。
若說是臨摹,誰能臨摹出真跡的水準?
這會梁莘又送來三張高水準的臨摹張思訓畫作,趙佶腦袋裡已經裝不下其他事了。
關於出使遼國的事情,肯定是不能直接寫詔書。
不是趙佶不能寫,而是趙佶沒這個智慧,直接寫很容易讓滿朝文武看出問題來,皇帝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聰明了?
既然官家沒變聰明,那麼這是誰來安排的推薦呢?
有心人就會去想。
然後去查。
所以,需要有人在朝堂上提及此事,然後各方扯皮,最終定為梁莘內心所想好的人選。
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主使人選。
曹誦。
曹家當代三房房主,曹評的弟弟,曹暘的爹。
曹評西北用兵,曹家再有人出使遼國,朝堂上肯定會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除非……
韓忠彥。
梁莘想到這裡之後,猶豫了。
韓忠彥可信嗎?可靠嗎?
梁莘打算回家和爹商量一下,總要有個人在朝堂上提出關於出使遼國的事。
依戰略上講,西北用兵,派人去遼國,穩住遼國,也確實是有必要的。 誰呢?
再說朝堂之外,宮裡這些變故,皇帝趙佶突然變的與眾不同,等等……
確實有人去查了。
章惇。
章惇根本就不相信,一個純粹的草包,混帳,能在短時間內變聰明,變成一個治國明君。
章惇,七年獨相。
再說沒有用自己的權利去照顧自己的親信,也是有許多人脈的。
曾布的動靜他第一時間就知曉。
立即作出了安排,讓人去鼓動陳次升去上疏。
第二天,又是大朝會。
沒有向太后在帘子后聽著,趙佶是既緊張,又興奮。
大半夜,準確的說是凌晨四點多,就派人把梁莘給叫進宮來。
梁莘在自家府里修了一座橋,還真是有用。
過了橋就是皇宮。
宮內,趙佶問:「等會兒大朝會開始,如何讓百官感覺我像是個明君。」
梁莘:「聖君也沒問題。」
「怎麼辦?」
梁莘:「每次朝會,都會有兩個小太監站在大殿的正門兩側,咱們簡單一點,左邊的將拂塵抱在懷中,你就稱讚幾句進言的臣子。右邊的,你就斥責。若是兩邊同時放下,伱就說,讓臣子們討論。若是同時抱在懷中,就散朝後賜飯,然後書房問話。」
趙佶試了試,感覺這辦法行。
梁莘呢,躲在大殿旁邊,不被人發現的地方,還能聽到大殿里說話。
萬一聽不清,也會有小太監幫他一起聽。
朝會開始了。
梁莘坐在殿外還在想,怎麼來把使臣這事搞定呢?
大殿內。
向太后的國喪結束后,第一次大朝會,朝堂之上,這個人選就出現了。
依梁忠安排人打探的消息,曾布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但沒急著發動。
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臣子,直接就站了出來。
依梁莘對朝堂上的認知,一般而言,有什麼事都是先讓品階很低的官出來吼幾聲,看看反應,然後大佬們再上。
但這位,禮部尚書,范純禮自己站了出來。
「官家,臣有一言。」
「范卿,請言。」
趙佶已經當了好幾個月皇帝了,也越來越有皇帝的樣,至少表面上肯定是有的。
今天,也是他親政的第一次朝會。
趙佶內心也是有些小激動的。
范純禮說道:「自官家登基這段時間以來,朝堂之上多為肯定舊法而否定新法,依臣看來,神宗立法的意圖固然是好的,各級官吏加以推行,將許多事情處理的不合適,以至於萬民深陷困境。」
「神宗與先帝,聽政決斷,雖然一時小有改觀,也只是因為臣子想法與見識不同,當年也並非心懷不軌為自己打算。而自官家登基這段時間,現在朝堂議事,卻故意用新法不力為借口,認為新法一脈是錯的,舊法才是正確的。」
「朝堂之上,大力推薦舊法之人為賢才,排斥支持新法之人,其用心臣以為不是關心國事,只是為泄私憤、報私仇來施展他們不可見人的想法,臣以為官家不可不深察,自古天下治亂,皆為用人失當。」
……
范純禮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