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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第207章 血戰湯山 8

  第207章 血戰湯山 8

  不得不說,日軍的反應速度和步炮配合的水平當真不錯。


  那十個在雷區中被炸的七葷八素的日軍步兵中隊剛剛緩過神,就開始試圖救援被堵在高地下方的步兵第九聯隊第六中隊和步兵第二十聯隊第一中隊殘部。


  第九聯隊聯隊長片桐護郎和步兵第二十聯隊聯隊長大野宣明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剛剛目睹了自己的部隊被中國軍隊的地雷轟上了天還罷了,至少部隊的建制還在,只是傷亡大了些,可是被中國軍隊堵在高地下面的那兩個步兵中隊,可是隨時隨地都有全滅的風險。


  出擊時這兩個步兵中隊還是滿編製的,一路衝擊在最前,可現在卻被打的一共就剩下五十多人,岌岌可危的龜縮在中國軍隊的陣地下方,怎一個慘字了得。


  尤其是第九聯隊聯隊長片桐護郎,在抵達前沿炮兵觀察所用炮隊鏡看到自己部下的慘狀時,血壓直線上升,之前自己麾下的步兵第三大隊已經被中國軍隊全殲了,現在眼看著又要有一個步兵中隊被中國軍隊全殲,怎麼能不急?

  為了儘快救出殘部,第九聯隊聯隊長片桐護郎在和第二十聯隊聯隊長大野宣明聯絡后,決意共同作戰,一定要救出被困的部隊。


  且兩人對戰場的局勢分析過後,得出的結論是,導致突擊在前的兩個步兵中隊損失慘重的是中國軍隊極度密集,極度猛烈的輕重機槍火力,這個極度密集,極度猛烈的形容雖然稍顯誇張,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日軍的輕機槍火力和中國軍隊相比多有不如,目前日軍的步兵中隊絕大多數都是採取六輕六擲的編製,所謂六輕六擲,即一個中隊裝備有六挺輕機槍和六具擲彈筒,而第九五六團則是每個步兵連都配備有九挺輕機槍,輕機槍火力要比日軍多出不少。


  加之第九五六團的輕重機槍在射擊時都使用了曳光彈,將近一百條紅紅綠綠的機槍彈道居高臨下的互相交織,搖擺掃射形成的視覺效果是相當震撼的,兩名聯隊長得出「十分猛烈」的判斷,也在情理之中。


  針對這種情況,兩名聯隊長給部下下達的命令是:前沿的十個步兵中隊,在雷區中整頓完畢后,就地構築簡易工事,集中所有火力壓制高地上的中國軍隊輕重機槍火力,各個大隊的重機槍,還有聯隊炮中隊的四一式山炮,大隊炮小隊的九二式步兵炮,速射炮中隊的九四式速射炮全力壓制高地上的中國軍隊機槍。


  得到命令之後,掩護日軍步兵攻擊的聯隊炮,大隊炮,重機槍,速射炮全都向前推進,超過了在雷區中匍匐卧倒整頓隊伍的步兵,頂到了第一線,以最快的速度向高地上的中國軍隊火力點傾瀉彈藥。


  那十個剛剛恢復秩序,舔舐完傷口的日軍步兵中隊也不遑多讓,用步槍,輕機槍向高地上做壓制射擊,雖然根本不可能做到精確射擊,但是這些日軍的目的只是做大致的火力壓制,其企圖在於用各種輕重火器和火炮以熾熱猛烈的火力壓制住高地稜線上的中國軍隊機槍火力,為步兵第九聯隊第六中隊和步兵第二十聯隊第一中隊殘存的五十多名日軍創造後撤突圍的機會。


  所以,就有了高地上突如其來的火力打擊和第九五六團一挺重機槍和數挺輕機槍被炸毀的結果,六點五毫米口徑的步槍彈,輕機槍彈,七點七毫米口徑的九二式重機槍彈,三十七毫米的九四式速射炮彈,七十毫米的九二步兵炮彈,七十五毫米的四一式山炮彈,不管能不能打中全都不要錢的向高地上招呼,第九五六團的輕重機槍火力也不得不就此停止。


  在高地下苦苦隱蔽的五十多名殘留日軍也因此看到了生還的希望,指揮官坂本大尉當機立斷的下令以分隊為單位開始後撤突圍,於是,就有了傅琛在望遠鏡中看到的一幕,一些日軍發了瘋一樣的向後潰逃。


  「他媽的,動作真快。」


  傅琛看著開闊地上越來越多的日軍,大罵了一句,他剛剛帶著特務排和迫擊炮排佔領陣地,那些被堵住的日軍就開始往後逃竄,特務排的機槍是能勉強打到那些日軍,可卻做不到封鎖日軍的退路,能做到的只有八十一毫米迫擊炮排的法造八一炮,可現在迫擊炮排連炮架都還沒展開。


  傅琛心急如焚,心想這要是把日軍給放跑了,可怎麼跟何煒交代?!


  「葉老三,葉老三,快過來。」


  傅琛趕緊把特務營炮兵連迫擊炮第一排排長葉老三叫了過來,指著那幾個潰逃的日軍問道:「現在就要幹掉他們,你能不能炸死他們,把那個口子封死?」


  葉老三也是當初傅琛幫何煒在軍醫院中招攬來的軍官,四十多歲,廣東人,原先在陸軍第四軍的九十師當迫擊炮排的准尉副排長,在淞滬防守羅店的作戰中受了重傷,因此被送到了南京的醫院搶救。


  這支第四軍也頗有來頭,是一直歷史悠久的半中央化部隊,薛岳的嫡系部隊,前身是北伐時期的老「鐵四軍。」


  這個葉老三沒什麼文化,當了很多年兵,東征北伐的時候就入伍了,唯獨玩迫擊炮有一手,不需要專門的瞄準具,靠肉眼和拇指測距法就能打的一手好炮,何煒見他本事不賴,就給他升了少尉排長、


  傅琛現在沒辦法,只能硬逼著這個葉老三上了。


  葉老三隻是看了一眼,就拍著胸脯說道:「長官,沒問題。」


  「那就趕緊干,一定要把他們堵死,不能放跑一個。」


  葉老三跑到炮陣地上,趕走了幾個炮手,直接用左手托住了沒有安裝好炮架的八十一毫米迫擊炮炮管,又舉起右手快速用跳眼法初步估算了距離、


  一邊的迫擊炮炮手們也遞來了裝好藥包的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彈,右手接過旁邊遞來的炮彈,一發接一發地不停射擊,一顆又一顆八十一毫米迫擊炮彈被投射出去,最初的幾發全都打飛了,而葉老三也根據沒有打中的落彈點不斷調整炮身,連續射擊了十幾顆炮彈,最後打出的五六顆八一迫擊炮彈或命中了潰逃中的日軍,或命中了障礙物區域的突破口,炸的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打的好,打的好,葉老三,我回頭一定讓營長給你記功。」


  看到逃竄的日軍被炸中,傅琛高興的沖著葉老三豎起了大拇指。


  在一陣陣猛烈的爆炸中,逃竄的一分隊日軍被炸了個七七八八,只有兩三個僥倖沒被炸死的再次反身逃回了高地下方,而此時迫擊炮排的另外一門八一迫擊炮也做好了常規發射準備,安裝好座板和炮架,又根據葉老三的射擊效果調整好火炮的射擊諸元。


  在葉老三停止射擊後接著對障礙物區域的突破口開火射擊,徹底以火力封鎖住了日軍的退路。


  傅琛慶幸之餘,命令兩門迫擊炮輪流射擊,間隔一段時間就向突破口處開火射擊,讓日軍不敢坦然撤退,這個時間間隔可以是幾秒,也可以是十幾秒,幾十秒,甚至一分鐘。


  結果這一法子果然有效,龜縮在高地下方的日軍看到率先後撤的分隊遭到中國軍隊的迫擊炮攻擊,都不敢跟著往後撤退,待到這一分隊倖存的幾個人跑回來后,他們又看到中國軍隊的迫擊炮每間隔一段時間就要向突破口開火,且時間不定。


  這下子,就沒有人敢往後撤退了,哪怕是指揮官坂本大尉也暫時放棄了向後突圍撤退的想法,畢竟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去賭,當然,最慘的還是突破口附近的那些日軍屍體。


  在最初的進攻中,有大量的日軍被高地上第九五六團的輕重機槍打死在突破口附近,堆積了許多的屍體,鹿砦上也掛著不少日軍的死屍。


  現在迫擊炮彈不斷的向突破口附近打來,這些屍體就要不斷的承受著「炮彈鞭屍,」不多時就被的四分五裂,甚至成了令人作嘔的碎肉。


  戰場的情況,就此進入了僵持狀態,一方面,日軍以猛烈的火力向高地射擊,壓制住了第九五六團的輕重機槍火力,企圖為被困在高地下方的五十多名日軍創造撤退的條件。


  另一方面,與之針鋒相對的中國軍隊雖然被高地下方的日軍火力壓制住,但卻派出了一個步兵排和一個迫擊炮排繞到了高地側后,利用山體的掩護,使用迫擊炮火力封鎖了日軍殘部後撤的突破口。


  一時間雙方的火力你來我往,堅持不下,不斷向高地開火射擊的日軍聯隊炮,大隊炮,速射炮很快就打光了所攜不多的彈藥,紛紛向聯隊主力申請補充炮彈。


  甚至伴隨步兵攻擊的九二式重機槍的彈藥也見了底,各個單位申請彈藥補充的報告源源不斷的送到了第九聯隊和第二十聯隊的聯隊部,兩名聯隊長也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困在高地下的日軍救出,派出了聯隊的輜重隊和各個大隊的行李隊,將各種口徑的彈藥補充到第一線。


  中國軍隊這裡也好不了多少,在高地側翼指揮兩門迫擊炮射擊封鎖日軍後撤之路的傅琛很快也發現炮彈見了底,也趕緊派人回去領迫擊炮彈,順便又將特務營炮兵連的另外一個八十一毫米迫擊炮排調了過來,以更為猛烈的迫擊炮火力封鎖日軍的後撤之路。


  仗打到現在,中日雙方都基本沒什麼新增加的傷亡了,甚至可以說是零傷亡,雙方目前的戰鬥形勢就是單純為了殲滅或者營救高地下那五十多名日軍而展開的火力戰,沒有傷亡,沒有血肉,有的只有大把大把揮灑出去的彈藥。


  現在戰場上心理壓力最大的,當然莫過於以坂本大尉為首的五十多名日軍,他們龜縮在高地下方,躲在死角和石頭後面,都在以十分彆扭的姿勢趴著,躺著,窩著,眼睜睜的看著己方打來的密集槍林彈雨射向中國軍隊的高地上方。


  又看著從不明方向射來的中國炮彈連續不斷的在後撤的必經之路上爆炸,而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向中國軍隊的高地發起衝鋒是找死,後撤也是找死,能做的就只有躲在這裡,坐看著雙方揮灑彈藥。


  高地上方的指揮所中,蔡如柏透過觀察口的小縫隙向高地下方瞭望,然後重重的錘在沙袋上,大罵道:「他媽的,準備時間不足,早知道就該在高地下面的死角搞一些地雷,炸死這些蘿蔔頭。」


  面對躲在高地死角下面的日軍,何煒一時間也頗有些束手無策,用槍和炮攻擊吧,多半是打不著的,派出步兵衝下去殲滅吧,那更是痴人說夢。


  怕是步兵一衝出去連日本兵的面都沒見著,就得被日軍的密集槍炮打光,一時間,面對這些躲起來噁心人的傢伙,何煒也有點麻爪了。 就在指揮所內眾人發愁時,高地上突然傳來一聲炮響,接著就是一聲爆炸,第九五六團的少校團附向下觀望后當即對蔡如柏與何煒回報道:「長官,不知道是哪個營的迫擊炮排擅自開了火,打了一顆八二迫擊炮的黃磷彈,啥也沒打中,就落在高地中央著了火。」


  何煒湊過去看,就見高地下方的山坡上冒著一朵白色煙霧花,四周燃起了大火和漫天的白色煙霧,正是八二迫擊炮黃磷彈的射擊效果。


  這玩意是金陵兵工廠給二十年式八二迫擊炮生產的另外一種彈藥,彈體內填充的磷葯,遇空氣即開始自燃直到消耗完為止會將皮膚和血肉全部燒光,且煙霧中還含有劇毒,這炮彈能做煙霧彈,也能當做燃燒彈,縱火彈,甚至是化學彈。


  不過彈體內填充的黃磷必須靠從國外進口,所以產量很少,抗戰爆發前一共就造了五萬多發,因此多數部隊的八二迫擊炮只有爆破榴彈用。


  「快去查問是哪個營的,告訴他們沒有命令誰也不許開火,誰再敢擅自開火,立刻執行戰場紀律,就地槍決。」


  蔡如柏暴跳如雷的罵道,少校團附也立刻打電話查問,結果也很快查出,原來是第九五六團被日本人壓著打了太久,有一個迫擊炮兵實在氣不過,就開了一炮想要出出氣,不過這一炮是打出去了,可是連個鬼子毛都沒打著,且這一炮還招致了日軍的炮擊,開火的迫擊炮工事被日軍發現,隨即就是一頓炮火猛轟,準確的擊中了開火迫擊炮所在的陣地。


  得益於堅固的工事,迫擊炮雖然沒被打壞,可半個迫擊炮班卻在炮擊中報銷,把蔡如柏氣的暴跳如雷,滿嘴噴髒字。


  只是,何煒看著那久久不能散去的煙霧和火光,腦中突然閃過一絲火花,他想到了一個對付高地下日軍的好辦法,也可以說是損辦法。


  「長官,我有辦法了,我有個法子或許可以解決高地下面那幾十個鬼子。」


  何煒對蔡如柏說道。


  蔡如柏眼前一亮,隨即問道:「伱想用什麼法子,怎麼打?需要什麼?」


  「長官,來不及說了,情況緊急,你就瞧好兒吧,我也不需要太多東西,給我弄幾大袋子的白糖,再給我弄二十顆八二迫擊炮的黃磷彈和兩箱炸藥。」


  何煒說完,即抓起了通往戰車連的電話,開始和戰車連溝通,蔡如柏雖然不明白何煒的用意,卻也命人下去照辦,兩人分頭行動,不多時就湊足了何煒要的東西。


  蔡如柏派人將三大麻袋的白糖和二十顆迫擊炮彈,兩箱子tnt炸藥搬進了指揮所,而幾分鐘后,戰車連連長趙虎震則派人送了五大桶汽油和兩桶機油。


  指揮所里的人圍著這些東西,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有何煒,先是揭開了汽油桶的蓋子,然後又打開了白糖袋子,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營長,真甜啊。」


  傳令兵陶黑娃立馬掏了一手白糖塞進嘴裡,面露滿足。


  何煒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鋼盔上,說道:「別嘴饞,一會兒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日式燒烤。」


  指揮所裡面的人都實在不明白何煒搞來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何煒也沒功夫解釋,直接招呼著他們收拾這些玩意,收拾的方法也不難,白糖,迫擊炮彈,機油,炸藥全都均分成五等份,配合五桶汽油使用,白糖和機油灌進汽油桶裡面,迫擊炮彈和炸藥則綁在汽油桶上。


  何煒搞出來的這個東西,其實就是簡易版本的凝固汽油彈,汽油加白糖,就是最原始的凝固汽油彈,迫擊炮黃磷彈和炸藥則能進一步增加其爆炸威力和燃燒效果,機油則能減緩汽油的揮發,這些東西加起來,就組成了猴版土造凝固汽油彈。


  等這一切準備妥當,蔡如柏已經回過味來,對何煒來了個多連問:「你想用汽油把鬼子燒死?那你加白糖幹什麼?你又怎麼把這汽油桶搞爆炸?用炸藥引爆的話,居高臨下的把汽油桶往高地下面丟根本掌握不好引爆時間,提前炸了是屁用都沒有啊。」


  何煒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接通了通往高射炮連陳連長所在工事的電話。


  「喂,給我找你們連長,找陳連長。」


  「何營長,有什麼指示?」


  「長話短說,你應該也看到了,有幾十個鬼子躲在高地下面,我們打不到他,現在我搞了五桶汽油,準備燒死他們,我知道你們的蘇羅通機關炮有穿甲燃燒彈,引爆汽油桶的任務就交給你們,我給你們的命令就是全程聽指揮,先射擊汽油桶,開火的時間點由我掌握,打完汽油桶之後再聽我命令射擊其他目標。」


  「明白,你放心吧。」


  電話那邊,高射炮連的陳連長聽到有戰鬥任務,頓時來了精神,立刻給全連各炮下達了戰鬥命令,其實這一連炮兵們早就期待著參加戰鬥,根本就不用做什麼準備,把機關炮推到射擊口,拉開沙袋,很快就完成了戰備工作。


  何煒這邊,則讓第九五六團特務排的士兵頂著炮火把這五個改裝過後的汽油桶抬到了指揮所旁的戰壕中,何煒一面保持著跟高射炮連陳連長的電話暢通,一面讓陶黑娃拿著哨子,充當推汽油桶的信號發起人、


  「何營長,我連戰鬥準備完成。」


  電話中傳來了陳連長的復命聲,沒什麼好說的,何煒立刻下達了推汽油桶的命令。


  「黑娃,推下去。」


  陶黑娃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哨子,尖銳的哨子聲迅速傳到了指揮所旁邊的戰壕中,接到了命令的第九五六團特務排士兵立刻將沉重的汽油桶從戰壕的外沿連拉帶推加踹的滾了下去,五個碩大的汽油筒當即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陳連長,看你們的了,瞄好了,等我的命令開火射擊。」


  何煒緊握著電話機吼道。


  高射炮連連指揮所中,陳連長通過望遠鏡已經看到了那五個綠色的汽油桶,正扭扭歪歪的沿著山坡向下滾去,不時撞到山坡上的石頭,飛快的跳起又落下,發出了咚咚的巨大響聲。


  陳連長抄起另一部電話,下令道:「全連都有,瞄準汽油桶,穿甲燃燒彈,待令開火。」


  在陳連長身邊,一門擔任全連基準炮的蘇羅通機關炮已經開始瞄準,隨著一聲聲洪亮標準的戰鬥口令,各個戰鬥位置上的蘇羅通機關炮炮手全都動作了起來。


  坐在瞄準座里的第四炮手聽到陳連長的口令之後雙手立即開始了動作,左手用力地搖動著方向轉輪,另一隻手則握緊了高低轉輪,憤怒的眼睛盯緊了瞄準鏡中那白色的十字,把目標對準了汽油桶,隨著轉輪的不斷轉動,蘇羅通機關炮的炮口緩緩地移動,就像是向飛機射擊時一樣瞄準這些移動的汽油桶。


  第五炮手他一邊扭轉著航速分划轉螺,一邊又緊盯著五顏六色的提前量筒,其他炮手也嫻熟的進行著瞄準作業,有的盯著黃銅製的距離劃分陀螺,有的看著距離分划盤。


  無論是炮手,高射炮連的陳連長,還是指揮所內的何煒,蔡如柏等人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那五個汽油桶,每當汽油桶之間發生碰撞,亦或是汽油桶被山坡上的石頭撞擊彈起發出叮叮咚咚的巨響,所有人的心也都會跟著咯噔一下,生怕那汽油桶會出什麼意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五個汽油桶距離高地底部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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