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不和諧的一幕
柳溪的嘴角再次上揚,這次,卻是揚起的譏笑:“隨你的便!”
不管他是同情她還是想要求得到她的同情,她一概不管,他想怎樣都隨他去。
柳溪轉身的一瞬間,身子突然被抱了起來,當她意識到抱起她的是誰的時候,登時想要掙紮。
可莫澤卻快速的將她放在了床上,神色晦暗道:“醫生說過,你現在不便下床走動,好好躺著!”
目光淡漠的看過去,隨即縮了縮瞳孔,柳溪選擇了閉口。
可是柳溪沒想到的是,莫澤留在她這裏,勢必另外一個人,也不會停止對她的“關慰”。
“你怎麽又來了,出去!”
柳溪雖然口中說著同木靖藝兩清了,但是心中的憤恨仍舊不見少,她現在落得這般田地,也少不了她的功勞。
柳溪暴喝的同時,憤恨的望向莫澤,這就是你留下的原因嗎?讓她時不時的來刺激刺激她。
木靖藝聽到柳溪的痛斥,眸子暗了暗,下一秒眼眶再次紅透,一張嘴,眼淚飛快的流下來。
“溪溪,我是真的隻是擔心你放心不下你,才會過來看你,我懂你的痛苦,畢竟我跟你有著差不多的經曆,所以求你不要這麽排斥我……”
木靖藝生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精湛的演技,放在之前柳溪還能諷刺兩句,可是現在她沒有半點心情。
“收起你惡心的嘴臉吧,你用盡手段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統統都得到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要來這裏惡心我?”柳溪怒目而視。
莫澤沒有料到,柳溪會突然爆發,他試圖安撫她的情緒:“溪溪,有話好好說,孩子的事跟小藝沒有關係……”
“跟她沒關係,可是跟你有關係啊!”柳溪轉而將矛頭對準莫澤,熊熊怒火,一觸即發。
“溪溪,這件事跟澤哥沒有關係,都是因為我,是我一個人的錯!”木靖藝上前,將莫澤攔在身後,一人攬起所有責任。
“好,你既然要護著他,那這一巴掌你就替他受了吧!”言畢,柳溪揚起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木靖藝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傳開,木靖藝未見閃避,生生承受了,待她還未徹底反應,柳溪反手,又是一巴掌,隨即怒不可遏的看著她:“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莫澤將木靖藝扯過藏於身後,柳溪的動作就如同一把利劍,深深的插進了他的心髒,這兩巴掌就如同打在他的臉上一般,生疼。
木靖藝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雙手緊緊攥著莫澤的衣服下擺,驚魂未定般的喃喃道:“我沒事,我沒事……”
冷眼看著他們,柳溪猶如醍醐灌頂,神智清明,這兩人是多麽的相配。
木靖藝聲音哽咽繼續說道:“溪溪,如果這樣能讓你心情好一點,我沒關係!”
說著,木靖藝鬆開莫澤的衣擺,欲將上前,卻被莫澤大力攔在了身後。
“溪溪,小藝是無辜的,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你想要發泄找我就是!”莫澤始終擋在木靖藝身前,傾身向前。
柳溪嗤笑一聲,扯住莫澤的衣領,兩人的臉登時靠得極近,莫澤依著被迫的姿勢,盯著柳溪憤怒的眼眸,縮了縮瞳孔:“溪溪……”
話音剛落,柳溪便狠辣的抽出一巴掌:“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澤哥……”身後,木靖藝低呼出聲,想要將莫澤從柳溪手中解放出來,但是不止柳溪沒有鬆手,莫澤也沒有半點移開的意思。
“滿意了嗎?”莫澤好似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一樣,在柳溪狠狠甩了他左臉後,他又將右臉送了上去。
而他這番姿態,登時令柳溪興味全無,眼底蔓上厭惡。
“夠了!滿意了!雖然不盡興!”柳溪不屑的掃了兩人一眼,兀自伸展著身子,躺了下來。
“澤哥,疼嗎?”木靖藝關切的向前,臉上的巴掌印極為打眼。
由此可見,柳溪出手,並未保留半分力道。
莫澤未答,轉眸看她,眼底閃過一絲不忍:“還好嗎?”
他抬起手,在貼上她臉頰的那一刻,卻突然收了回來,這樣的動作顯然不適合在柳溪麵前來做。
木靖藝麵上劃過明顯的失望,轉而抬頭,眸眼亮晶的盯著他,嫣然笑開:“沒事,溪溪並沒有下很重的手!”
多麽善良的睜眼說瞎話,這一刻,柳溪著實被木靖藝惡心到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到,此刻的莫澤會是這樣的溫柔與憐惜。
隻是柳溪終是多想了,木靖藝的這番話並未引起莫澤多大的反應,他輕輕的應了一聲,便不再看她,轉身盯著假寐的柳溪,麵色凝重。
柳溪雖然不想見到他們,但是閉著眼睛,耳朵卻是變得異常靈敏,她聽到莫澤小聲的同木靖藝說道:“用冰敷下臉吧!”
木靖藝顯然更加擔心他:“澤哥也敷一下!”
少頃,她便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這兩人是將她的病房當成了他們相互憐惜的場所不成,柳溪想來,心中甚是惱怒,她暗了暗神色,想要搗住耳朵不去聽。
可旁邊的兩人卻像是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讓她不得安寧。
“你們是故意來鬧的嗎?能不能請你們出去!”柳溪煩躁起身,轉眸便見著莫澤同木靖藝曖昧的一幕,無名的怒火升騰而上。
木靖藝手中舉著兩個冰袋,對著莫澤撲了滿懷,偏頭見著柳溪,喏喏的解釋:“我不小心絆了一下。”
迎著柳溪的視線,莫澤立即將木靖藝扶正,泰然自若,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不用跟我解釋,你們要怎樣都是你們的事,但請不要在我的病房裏。”柳溪說得不溫不火,但是言辭卻並溫和。
木靖藝呆怔了片刻,隨即像是才反應過來柳溪話中的意思,本就紅腫的臉頰又暈染上了一層顏色,慌亂著擺著小手:“溪溪,你誤會了,剛剛真的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方才的那一幕,都是極為刺眼的,柳溪心中亦是有怒意的。
莫澤蹙了下眉頭,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顯露一絲不耐,卻並未開口說什麽,隻是看著柳溪的眼神冷了幾分。
木靖藝仍然在幹巴巴的解釋,麵容淒慘,手足無措的模樣看上去我見猶憐。
“小藝,讓司機接你,你先回去!”莫澤突然插話,打斷了一邊倒的對峙。
木靖藝猶疑的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動著,想要說什麽,思忖片刻卻是乖順的點頭。
轉頭間,視線突然對上柳溪,縮了縮瞳孔,眯了下眼眸遮掩住真實情緒,饒是如此,柳溪也瞧見了她眼睛裏潛藏的憤恨。
霎時,她便明了,木靖藝之所以來的如此頻繁,到底是放心不下她和莫澤吧。
怕他們舊情複燃,還是怕她死不放手?
柳溪嘲諷的回了她一眼,明明心思如此縝密,演技如此絕妙,怎的就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
隻消一眼,柳溪便見著木靖藝目光陰鬱了許多,看來她的意思她都看明白了。
到底是比她聰明,總能迅速明白很多。
不多時,木靖藝便被人接手,莫澤貼心的幫她準備了一個口罩,遮掩住臉上的痕跡,不讓她在外人麵前出醜。
“莫總到底還是貼心的!”柳溪忍不住的出言諷刺。
莫澤身形僵硬了下,下意識的蹙了下眉頭,略帶苦澀的開口:“你知道我一直隻把小藝當做妹妹看待!”
妹妹?
從最開始,莫澤就是這樣跟她說的,但是他這個哥哥妹妹的範圍也太寬廣的,在她看來,他們的相處比一般情侶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的感情之深,也不是她這樣不過交往半年有餘的人能比擬的,腦子尤是這麽想,但是柳溪卻並不想同他糾纏在這樣的問題上。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難得清靜,麻煩你出去,我想休息!”柳溪再次躺下,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落在一旁的莫澤。
莫澤站在那裏,腳下如同灌了鉛一般的沉重,複雜的雙眼滿布著難以名狀的痛楚。
他已然感覺,他同柳溪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漸漸的,一道深淵被劃拉開來,將兩人阻隔在了兩端,兩顆心漸遠!
從最開始,他就明白,此次柳溪不會輕易原諒他,就算他在這裏呆一天,一個月,一年,柳溪也不會正眼看他。
他還是想留下來,有那麽一瞬,他曾想過,他願傾其所有,隻願換得柳溪的一個回眸。
莫澤想要陪伴著,但是有人卻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柳溪住院的第三天,木瀾西終於再次出現在了醫院。
而她進去的第一眼,並不是看向病床上的柳溪,而是坐在一旁沉默無語的莫澤。
三天的悉心照料,莫澤儼然憔悴了許多,往日的意氣風發而今悉數散盡,盡顯頹然之色。
“你還沒走?”木瀾西雖是如此問,但神色卻沒有半點意外。
莫澤近些日子的情況,她早有耳聞,驚於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同時,心中的憤懣卻未減少。
她看到施景給她那段視頻,看到了身為罪魁禍首的莫澤,將柳溪摔下的那一段後,她至死也無法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