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現實與夢境
莫翎聽自家父親如此一說,方才的興奮感瞬間全無,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得他魂不附體,“我不要一個人睡,我要跟父親和溪溪睡!”
他撅著小嘴,小莫翎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煞是可愛。
但莫澤可不吃這一樣,任憑小家夥怎麽折騰,就是不鬆口。見莫澤這邊沒有突破口,莫翎馬上開始對著柳溪裝可憐。
隻是,他還沒來的急發起攻勢,柳溪就被莫澤抱著上樓去了。
“先去洗個澡,等下下來吃飯!”
莫澤將柳溪直接抱進了房間,丟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這動作害得柳溪幾乎就要想歪了。
好在這人將她丟在床上後,並沒有做更多奇怪的舉動,反而貼心的幫她關上房門,轉身就離開了。
空調在她洗澡期間被打開了。此時空氣的溫度是暖的,倒是一點兒都不冷。
洗完一個熱水澡,柳溪覺得渾身舒暢了很多,心中鬱積多時的濁氣也宣泄出來不少。
待她走出浴室,發現莫澤居然正躺在床上,靠在床頭,被子隻蓋至小腹上方一丟丟,敞露他的性感,並用攜滿得逞的濃濃笑意迎接她。
遲疑了不過一秒,柳溪自然的向他靠過去,因為剛洗澡的緣故,除了一件浴袍,裏麵都是空洞的。
柳溪不敢與他靠得太近,兩人保持的一定的距離,相對而坐。
誰知莫澤突然起了壞心思,長手一伸,抓過眼前的人拖了下來,柳溪重心不穩,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莫澤半抱半摟著,把塞她進被子裏。
“你先去洗個澡吧!”突然的轉變,令柳溪說話都變得有些艱澀,畢竟臉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這種感覺太過於曖昧。
“嫌棄我了?”莫澤拿手指不輕不重地彈了彈她的額頭,似是不滿她說的這句話。
敢嫌棄他,膽子真大!
“今天累了一天,洗個澡會舒服一點!”
柳溪一把抓著他搗亂的手,雖然他掌控了力道,但是被彈的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疼?”莫澤選擇性的無視了她的話,像是覺察到自己下手重了,轉而輕輕揉捏起來。
或許是被揉的太舒服,沒多久,柳溪就覺得自己有點困了,打了個嗬欠,無意的,臉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而後在他懷裏窩得更緊些,閉上眼。
莫澤的手沒有停下動作,依舊在她額頭輕揉的撫摸,直到她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
莫澤挑眉,眼波流轉。
低垂眼眸的角度裏,可見她平淡而平靜地枕在他的胸膛,側臉白皙素淨,眼睫長長的,輕輕顫動。
視線再往下移,就是被她屈縮的手臂擠得愈發豐滿且白膩的胸脯。
而在視覺範圍之外,他全身的每一處觸覺,都真切且清晰的感受著來自她身體的柔軟。
呼吸不覺沉了沉,莫澤拉高被子蓋至她的下頷為止——他嘴角溢出一抹自嘲,他這分明是在自己作自己。
時間一點一點的消逝,柳溪能夠察覺到自己一步步在陷入沉睡,而且沒有多久,她就遁入了一片黑暗。
朦朧中,柳溪感覺,耳畔有人輕輕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但是她的眼皮很重,無論如何也無法睜開。
直到,一束白光從頭上直接照下來,柳溪恍然清醒,這時她慌亂的發現——自己居然又一次的躺在了手術台上。
柳溪深知自己再次陷入夢魘,她想要掙紮叫喊,但是如同上次一般,四肢被限製住了,聲音也哽咽在喉頭,再一次的,她什麽也做不到。
很快,柳溪發現了這一次的不一樣,上一次,躺在手術台上的她,除了麵前幾個模糊的人影,她什麽都看不清楚,其他的都是虛幻的場景。
但是,這次,她覺得眼前的這一次格外的清楚,就連場景房間的每個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看清楚後她才發現,原本以為自己是置身於醫院,但是,這裏明顯不是。
房間裝修的很豪華,不像是一般的尋常人家會有的裝修風格,房間裏的設施設備也是一應俱全。就連身下躺的,也不是她以為的手術台,而是一張柔軟的大床。
眼前的帶著口罩的醫生的臉倒是沒變,依舊忙碌的在自己眼前晃動,而視線觸及床頭,卻發現在那邊多了一些她不認識的儀器。
“麻醉劑等下多注射一點!”
柳溪依稀聽到了有人開口說話的聲音,但是,隔著口罩吐出的話讓她聽的有些模糊,隻能依稀的辨別出其中的意思。
沒多久,柳溪又看到了上次的那個醫生,那個眼瞼處有一顆痣的醫生,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裏,拿著那隻令柳溪無比恐懼的注射器。
她再次看到了他在笑,笑意依舊未深及眼底,但是他就是在無聲的笑著。
柳溪覺得身上異常敏感,連雞皮疙瘩豎起來的感覺,自己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冰涼的液體再次注射進體內,柳溪害怕接下來的事情,因為那種撕裂的疼痛不僅讓她覺得疼,更讓她覺得屈辱。
不過多時,她再次聽到有人說了一句話,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褲子被剝離,而後,冰涼的物件順著她的下麵探了進來,猛地用力,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再次侵蝕著身體。
柳溪感覺自己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一顆接著一顆,一串一串的連成線。
她想要逃走,想要逃離這裏,但是麻醉劑卻在此刻漸漸發揮了功效,不多時,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溪溪……醒醒……”
柳溪再次被莫澤搖醒,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莫澤一臉的擔心,她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顫抖的伸出手指撫上男人的臉。
還好,是溫熱的!
“怎麽了?”
聲音如同上次噩夢後一般嘶啞,想必剛才自己又叫出了聲,這已經是第二次在男人麵前失態了。
“又做噩夢了!”
莫澤的手指輕拭著她的眼角,柳溪方才發覺,自己真的流淚了,夢中自己哭的無比傷心,現實中的自己居然也跟著流淚了。
“願意跟我說說嗎?”莫澤緊盯著柳溪,神色晦暗不明。
柳溪輕顫著眼睫,滿麵的疲態,呼吸漸漸地沉緩。
“你想知道嗎?”柳溪極力穩住心神,想要平靜的說出話,但是嘶啞的聲音仍舊抑製不住的顫抖。
“我想要你毫無保留的告訴我!”男人一臉認真,肅穆到像是在神父麵前宣誓一般。
柳溪突然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胸膛,像是尋找著避風的港灣,閉上眼睛,輕啟雙唇。
“我看到我在一個房間躺著,然後有幾個醫生圍著我……”
閉著雙眼,柳溪依稀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方才的場景,好在自己擁抱著莫澤熾熱的身軀,才沒讓自己再次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慢慢說,我聽著!”莫澤安撫的摸著她的背,一下一下,讓她能稍微放鬆一些。
“有一個戴著白色手套的醫生,手裏拿著注射器,給我注射了麻藥,但是……”頓了頓,柳溪再次深呼吸,而後繼續說道:
“但是,麻藥還沒發揮作用,她們就開始動作了……”周身安靜突然安靜,柳溪死死的攥住被子,接下去的話,她怎麽也說不出口。
“後來呢?”
莫澤蹙著眉頭,竟然無視了懷中人蒼白的臉,狠著心繼續逼問她,在得不到回應的時候,繼續追問。
柳溪身體抖如篩糠,仿佛,那股混合著疼痛的羞辱,依舊殘留在身體裏,久久未能散去。
這種事,本就羞於啟齒,麵對眼前的男人,她更加說不出口。
“溪溪,信任我好嗎?”莫澤真摯的目光纏繞著柳溪,但是她依舊無動於衷,本以為他會就此放棄,不再追問下去。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抱住她,粗暴地吻上來,脫她的衣服。
柳溪登時臉色煞白,死命地推搡他。可是他禁錮著她,又沉又重,像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繩索。
“放開,你放開我!”
柳溪這次的反應是前所未有的大,僅僅是親吻,她都無法忍受,熟悉的惡心感瞬間翻湧而上。
或許莫澤僅僅就是為了刺激她,讓她能誠實的麵對自己,當他發覺柳溪反應不對勁的時候,他及時的放開了她。
就在莫澤放開她的下一秒,柳溪 捂住嘴,飛快地衝進洗手間,噗通一聲跪坐到馬桶前,拚命地幹嘔。
她不知道她這樣嘔了多久,但她知道莫澤一直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看著她。
少頃,她嘔得差不多時,他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從身後將她攏進懷裏。
柳溪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了一顫,隨即她沉了沉呼吸,側過身來,靠上他的肩膀,閉上眼睛。
“我已經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虛幻了!”柳溪緊緊的抱著莫澤,聲音帶著哭腔。
“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最終莫澤還是沒能忍下心繼續逼迫她,有些事,如今他想等到她願意親自告訴他的那天。
當晚,柳溪都不太敢睡覺,怕再次陷入夢境中,就算莫澤一整晚都緊緊的抱著她,但是心有餘悸的她依舊不敢合上眼。
翌日清晨,柳溪主動給蘇訴打了一通電話,她想要尋求最後一個解脫,而她能想到的專業人士,也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