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表裏不一的醫生
“醫生真幸苦,大晚上的還要出診,還是這偏遠的小山村裏,裏麵都是窮人吧,你這跑一趟劃算嗎?”
“兄弟你這可就說錯了,這村裏可藏著有錢人呢。”
“哦?”
林柏像是被溫銘這麽一說來了興趣,精神也為之一振,這麽偏遠的小山村還能藏著有錢了,除了時蘊他還真想不到會有誰在這裏了?
“你應該不是這村裏的人吧,怎麽也大半夜的來這裏?”溫銘像是突然發覺自己說太多,慌亂的轉移話題。
“我老家這裏的,這不抽空回來看看。”林柏的借口似乎並沒有被懷疑,兩人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沒多久,兩人就到了村口,林柏主動提出把他送到家門口,卻被溫銘婉拒了,這村裏都是獨門獨戶的,每家都離得比較遠,這個時候村裏也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
被溫銘拒絕提議後,林柏也沒有多言,看著溫銘走遠一點後悄悄給莫澤通了個電話,告知現在的情況,隨後便一步步跟在溫銘身後靠近藏匿的地點。
在一家不起眼的居民房前,溫銘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確定附近沒有人,便放心的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屋裏燈火通明,說明裏麵有人在,隔著厚厚的大門,裏麵人的說話聽得並不真切,但是卻能依稀分辨出一男一女。
不敢貿然闖進去,林柏就在房屋周圍觀察,好在這是一座矮式居民房,房子不高,林柏便找了些可以踮腳的東西,一點一碼起來企圖能夠爬上屋頂。
好不容易才爬上房頂,卻一腳踩到了瓦片上的青苔,差一點從屋頂直接滾了下來,還在林柏伸手敏捷即使穩住身形,才避免了災禍發生。
但這一下卻發出了不小的動靜,屋頂瓦片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柏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向屋頂中部爬上去一點,以免被屋內出來的人發現。
隻不過屋內的人根本沒有在意這點小動靜,鄉村裏野貓很多,爬上屋頂弄翻兩塊磚瓦也是常事。
半響過後,確定沒有人出來打探情況,林柏這才伸展手腳慢慢活動起來。
在掀開了不同位置的瓦片後,林柏終於確定了莫翎所在的房間。這一眼看下去,林柏眼淚差點被逼出來。
林柏視線的下方剛好是一張小木床,上麵隨意鋪著幾層不怎麽厚實的被褥,天氣早已入了深秋,莫翎身上卻隻有一床單薄的被褥。
小木床上,莫翎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小臉一片慘白毫無血色,胸口的起伏也並不明顯,這麽看過去,小家夥就像是已經沒氣似的。
“他怎麽樣,不會死了吧?”從自己將莫翎抓來,這個小家夥就沒讓自己安生過,最後還不得不讓自己親自守著,有那麽一瞬間,時蘊也覺得自己這步棋是不是走錯。
“他隻是疼暈了,你今天又給他吃了什麽”溫銘雖然不悅,但是卻也無法對這人擺出脾性,上次對著這人怒吼了幾句,差點被那幾個大漢給修理了。
“吃?這小祖宗能吃東西就好了,我給他吃什麽他就吐什麽!真是晦氣!”
“你要多耐心一點,他本來就先天腸胃不好!”溫銘說完繼續收拾手中的藥品器材,看來今晚自己又回不去了,這小孩子晚上不知道還會不會發燒。
時蘊不耐煩的離開房間,房間裏隻剩下溫銘守在莫翎身邊,通過這一係列事情,林柏覺得這個叫溫銘的醫生為人還算不錯,從之前兩人的談話,林柏也明白他是被瞞在鼓裏。
就在林柏猶豫著要不要向他說明情況,讓他幫忙一起救出莫翎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齜目欲裂。
時蘊前腳剛走,屋內溫銘表情變了個樣,眼神癡迷的盯著床上的莫翎,貪婪的神色令人作嘔。
隨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注滿液體的注射器,換上針頭,抓過莫翎瘦弱的臂膀,將注射器內的藥物緩緩推進了莫翎體內。
林柏十指緊扣著屋頂的磚瓦,指尖被割破滲出鮮紅的血液,除了手指林柏覺得自己心髒也在滴血,同時他也很慶幸,老板沒有看到這一幕,不然肯定內心比他還要煎熬,也會更加的自責。
而此時莫澤正在飆車前往,在他的副駕駛上儼然還坐著另外一人,這人正是才得知消息的柳溪。
柳溪會得知消息,完全是因為時寅的嘴巴不牢靠,自從莫澤同時寅說過柳溪是他孩子的母親後,時寅心裏就有了個小疙瘩。
當天實在是被這個小疙瘩折磨得不行了,時寅使了招調虎離山之計,避開了父親的眼線偷偷跑了出去。
逃跑途中還不忘給柳溪打了通電話,兩人再次見麵地點依舊是醫院。
這時時寅鼻梁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在被綁架的那幾日傷口也得到了精心的照料,不過這個借口依舊有效。
“你傷口不是已經好了,還找我做什麽?”上次被時寅放鴿子的事情,柳溪一直耿耿於懷,感覺付出的真心又一次被踐踏。
“你生氣了?”在時寅的認知裏,柳溪的形象是單純善良的,就像是一隻溫順的綿羊。
卻不曾想到,才幾日的時間,溫順的綿羊貌似變異了。
“那天你去找我,我不在,是因為我被人綁架了。”想要挽回自己聲譽的時寅再次碰了釘子,被人綁架這個借口無論怎麽聽起來都太扯,看柳溪的表情就知道了。
“好吧,我們不說這個,我就問一個問題,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你真跟那個……莫氏總裁生了個兒子?”
本來還在晃神的柳溪,聽他這麽一說,立即雙目圓瞪,滿臉的震驚,空氣仿佛瞬間凝滯,過了很久柳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聽誰說的?”
柳溪內心慌亂不已,難道是有人將這件事也公之於眾了?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她不會說,莫澤也不會說,那麽隻有…….
“你別嚇成這樣好不好,這件事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到底是誰?你是張家的人還是時家的人?”柳溪能想要對自己有威脅的也隻有這兩家的人,一個張生一個時蘊!
時寅雖不解她為何會這麽問,但卻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我姓時,單名一個寅字。”
“時寅?那……時蘊是你的誰?”才剛跳出陰謀和圈套的柳溪,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陰謀和圈套,一時渾身發冷,語氣冰涼
提及時蘊,時寅嗤之以鼻,表情上就告訴了柳溪這個女人他也厭惡的緊。
“那你老老實實跟我說,究竟是誰跟你說的這件事。”時寅還未從她口中得明確答複,卻被她步步緊逼,一下子心情變得十分不快。
“你與其擔心是誰泄露的這件事,還不如擔心擔心你兒子……”心中的不滿令時寅一時口快,說出來更多被莫澤叮囑過不能說的話。
一語出,如驚雷劈進柳溪的心裏,頓時將她炸得魂不附體,
“什麽意思你,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莫翎怎麽了?你們把莫翎怎麽了?”柳溪的情緒徹底失控,雙手緊抓住時寅的臂膀搖晃著他的身體。
時寅也知道說露嘴了,又見眼前的女人這般瘋狂,反正當日他也隻是口頭答應了莫澤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並無立下字據為證,這約毀了就毀了。
當下時寅破罐破摔的將莫翎被綁架的真相一一道了出來,柳溪這些時日最為擔心的也就是莫翎,隻不過她一直擔心著莫翎會不會在莫澤結婚後被虐待,卻不曾想過這事早早就發生了。
柳溪跌跌撞撞闖進莫澤辦公室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了,剛接到林柏的電話說找到了藏匿點的莫澤正準備出門,辦公室的大門卻被柳溪撞開了。
柳溪詫異抬頭,撞進他的眸底。
他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潭深水,因為太深,所以她看不出半點漣漪。
“莫翎……”
一路狂奔過來的柳溪神經緊繃,在看到莫澤的那一刻卻全身鬆懈了下來。
這個男人像是無聲的對她說著,“別怕,我有在!”
莫澤微斂雙眸,眼睛從始至終都隻看著那一人,忽而身形一動,邁開長腿縮短兩人的距離。
一手控住她的頭一手攬過她的腰,大力的將柳溪攬進懷裏,讓她的頭靠在自己心髒的部位。
莫澤的懷抱很溫暖,伴隨著耳邊陣陣的心跳聲,柳溪隱忍許久的眼淚終究控製不住徹底爆發,不過多時,莫澤胸前布料已經濕透,而被自己緊緊擁在懷中的人,他卻不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