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186章 沒那麼貴

  第186章 沒那麼貴

  富貴花園的9號樓，陶暖玉帶著維羅妮卡·佩里一起來到頂層，按響門鈴，開門的是洪綾。


  溫暖的室內，洪綾穿著一件洋紅色的針織連衣裙，風格居家，又難掩本身的艷麗，陶暖玉看一眼就難免想到自家傻妹妹。


  玄關里換了鞋子，轉到客廳。


  放眼開闊。


  即使是用原本的套房改裝而來的大平層，陶暖玉打量著周圍的簡約風格裝修，即使身邊站著某個挺有意見的姑娘，也還是不得不輕聲讚歎一句：「挺不錯啊。」


  陶暖玉說著話，維羅妮卡·佩里已經在用行動表達，直奔客廳一側作為空間隔斷的玻璃櫃。


  柜子里是許多漂亮的印章石料，配合燈光，既有東方的古式典雅，又與周圍的裝修完美契合。


  洪綾顯然不是個太好客的人，見那個外國女人直奔玻璃櫃，陶暖玉也跟了過去，自己便走向沙發，重新拿起之前翻閱的一本時尚雜誌開始瀏覽。


  「暖瓷的那個印章就是用這些漂亮的石頭刻成的啊，」維羅妮卡·佩里的剛開聲音傳來：「想不到這裡有這麼多，而且，還這麼漂亮。」


  「你喜歡的話，我們也抽空去買一些。」


  「陶，那你會刻文字嗎，我也看好了一些漢字，比如我們的名字，希望能刻出來。」


  「找人刻就是了。」


  「原來你不會啊。」


  「再說就不禮貌了。」


  「呵呵，」維羅妮卡·佩里笑起來，卻繼續道：「不過，我真希望伱會呢，感覺這件事……很浪漫。說起來，你寫漢字……好像還沒我漂亮。」


  「真不該帶你來，」陶暖玉說了句，轉向沙發上某個姑娘：「蘇杭呢？」


  「在暗房呢。」


  「嗯？」


  「洗照片，」洪綾說著，抬手指點：「東北角那間，不過，他說很快就會出來。」


  「洗什麼照片啊？」


  陶暖玉莫名就有些想歪，正要拉著女友去堵門，腳步聲傳來。


  轉頭，看到某個身姿高挺的少年從一側走廊走出，陶暖玉立刻又道：「蘇杭，你可真是大人物了啊，昨晚招待維爾德的宴會都不出面，什麼事情都讓我們來操持？」


  陶暖玉說著，腦子裡想到的是最近媒體上關於某個少年的報道。


  東西方都有。


  大致是，今年才16歲的少年，只是嶄露頭角一年時間，就已經擁有了億萬身家。


  億萬身家，這或許有些誇張。


  陶暖玉當然是知道具體的，不過……最近得到的5000萬，加上少年的其他各種企業股權資產，還有持續熱銷的短篇小說集……嗯，還有水星資本，或許，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如果這少年願意，短時間內調動上億資金，在他遭遇自己的第一個滑鐵盧之前，大概是沒問題的。


  不說再往前，即使從被委託成立水星資本算起，陶暖玉也無論如何想不到，一切會這麼快。


  關鍵是，這傢伙，那麼好的發財機會，顯然都沒有想到自己。


  蘇杭聽著陶暖玉帶有抱怨的話語，笑道：「過年啊，我的假期時間。」


  「好像我們不過假期時間一樣？」


  兩人鬥嘴，維羅妮卡·佩里卻是不配合陶暖玉，朝少年招手：「蘇杭，可以來幫我介紹一下這些漂亮的石頭嗎？」


  「好啊。」


  蘇杭走過去，先繞了一下沙發，示意某個瘋女子被大家泡茶，才來到玻璃櫃前。


  陶暖玉等少年走近，立刻又是唱反調：「這些石頭，不過是燈光效果而已，我感覺都挺一般的。」


  「幾千塊一噸買來的，能有多好啊，」蘇杭笑著道：「不過，其實也不差了，更好的，大部分都只剩下炒作的水分價格。」


  雖然是幾千塊一噸買來，但結合曾經記憶，蘇杭知道，這些石頭卻是都不差。


  放在十幾二十年後，賣幾百塊一枚都沒問題。


  至於原因……


  當下對印章石的炒作，還遠沒有後來那麼火熱，甚至是混亂。而且，另一方面，目前各大名石還在不斷有新礦開發出來，因為開採量太大，價格也就可以想見。


  四大名石，按照花色，品類數以百計。


  蘇杭簡單給維羅妮卡佩里介紹一番，聽兩個姑娘都有意向自己也買一些，便轉到茶几旁，找出一份目錄遞給陶暖玉：「這是有人剛剛給我送來的巴林石精品目錄，你們感興趣，可以買一些，相比另外三種石頭，我覺得巴林石是性價比最高的。」


  大家順勢轉到沙發上坐下。


  陶暖玉接過目錄，翻開，只看一眼第一頁一塊標價30萬元重量39公斤的巴林雞血石，就忍不住撇嘴：「這麼快就有人想要吃你這大戶了啊，一塊石頭30萬？」


  蘇杭接過洪綾遞來的茶水，聽陶暖玉這麼說，笑道：「你看的是第一頁那塊雞血石吧，30萬……說起來，還真不貴，我已經讓人把這塊定下了。不過，巴林雞血石會掉色，接下來的保養是個問題，要多花一些腦子。」


  目錄是北邊一家國有巴林石經營公司通過扈建龍送來的。


  扈建龍之前幫蘇杭到處採購石頭，留下了人脈，但仔細說起來，也確實是有人看上了蘇杭這個大戶。


  關於雞血石。


  就說第一塊，將近80斤的一塊幾乎滿血的雞血石，即使是相比昌華有所缺憾的巴林，30萬的價格，還是讓蘇杭頗為意外。


  簡單兩個字：便宜。


  按照曾經的記憶，這種大塊的雞血石，放到十幾二十年後，炒作最熱的時候，喊出幾千萬上億都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了，肯定是有價無市。


  無論如何，30萬，買下肯定不虧。


  蘇杭第一次看到目錄，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標錯了價格，還特意讓扈建龍打聽了一下。


  結果是，沒標錯。


  而且，80斤的近乎滿血的雞血石，30萬，還是這幾年不斷漲價后的結果。


  說是前兩年，巴林那邊，百斤左右的雞血石，有過明確賣出記錄的，價格也才是10萬！

  歸根結底，還是巴林在四大名石里屬於後起之秀，甚至，四大名石，也是這些年不斷宣傳出來的結果，再往前一些，更多人還是只認南邊的三大名石。


  同樣，也是因為後起，儲量夠多，這幾年還在不斷開發新礦，也就賣不出太好的價錢。


  作為一個書法愛好者，蘇杭因此想到了歙硯。


  都是這年代毫無節制的開採，為了賺一點外匯，甚至論噸向外出口。


  結果，很多年後，自家富了，想到了傳統文化，想要弄幾塊傳統名硯，諷刺的是，就只能按照高價一塊一塊地從國外買回來。 為什麼？

  因為自家的採光了。


  蘇杭想著這些，另一邊陶暖玉又仔細打量幾眼第一頁的雞血石，嘖嘖道：「30萬買一塊石頭，真是豪氣啊。」


  「好看，而且……」蘇杭啜了一口茶，笑道：「也算一種投資，現在30萬買下，擺在屋子裡觀賞個十年二十年的，再300萬賣出去，輕而易舉。」


  曾經那些喊價幾千萬上億且能成交的大塊石頭，要麼是洗錢的，要麼是洗錢的，要麼是洗錢的。


  不過，實實在在的成交，賣個幾百萬，蘇杭相信肯定一點問題都沒有。


  「十年二十年能漲十倍？」陶暖玉顯然不太相信，還有心動，翻了翻後幾頁的另外幾塊小些的雞血石：「你確定？」


  「暖玉姐，你就沒必要做這種投資了，」蘇杭笑道：「繼續往後翻，幾千塊的那種，買來切開刻章，將來也是十倍的增值。」


  陶暖玉撇嘴：「你這是在暗示我窮唄？」


  「我這是明示。」


  「呵呵。」


  笑出來的是維羅妮卡。


  即使10萬買一塊石頭，陶暖玉現在確實花不起，嘴上說著，還是乖乖翻到了後面，很快……維羅妮卡就挑中了幾塊，加起來兩三萬的樣子。


  陶暖玉確定之後，又轉向某個少年：「你不會只買一塊吧？」


  「我又在那邊定了五噸，按照6000塊一噸的標準，讓他們幫著挑，」蘇杭道：「加上一塊雞血石，總計33萬，33，我喜歡這個數字，算是我的幸運數。」


  「6000塊……一噸？」


  「嗯，」蘇杭笑道：「這種標準，質量不會比你剛剛看中那些差多少，畢竟人家這整塊的，可不興切開，買回來都是當擺件。」


  陶暖玉頓時反應過來，上當了，一把合上目錄：「我們不買了，等你那幾噸回來，我讓薇拉過來挑。」


  蘇杭也不小氣：「好啊。」


  本來就是買回來準備做小生意的，之所以只買這一種，也是剛剛與陶暖玉說過的，性價比最高。


  至於名稱什麼的。


  蘇杭還是更看重石質色彩樣式，而不是單純一個產地，畢竟任何產地都是有好有壞，而且差別非常大。


  陶暖玉旁邊的金髮姑娘更是不客氣，很是心動地抬起小手，朝玻璃櫃那邊指了指。


  意思很明顯。


  現在就想挑。


  「等下去樓下倉庫挑吧，」蘇杭道：「就在西北角那邊，都是打磨保養好的，這邊你缺幾個，我還得麻煩補回來。」


  西北角的自習室，最初買回來那四噸，不知不覺都已經拋光保養完畢。


  蘇杭沒時間。


  都是洪綾操持，而且，還是按照蘇杭之前說的，找了一群漂亮姑娘，『素手研石』。


  陶暖玉應了聲，又聊幾句，就轉向了正事：「與斯高柏的談判，你一直都不出面，大家都沒底呀？」


  「談判嘛，擺我們的優勢，挑對方的劣勢，」蘇杭道：「這些又不是沒有溝通過，非要我出面做什麼？」


  「你是我們的招牌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蘇杭笑道：「我們優勢很明顯，如果你們都談不出一個好條件，那隻能說……嗯，太難聽我就不說了。」


  「你說啊。」


  「你們都是豬。」


  「你……」


  這次洪綾和維羅妮卡·佩里一起笑了起來。


  說起來，關於江東電子的優勢，只是一直全國關注的『捲土重來』這個噱頭，就直接相當於數以億計的宣傳費用，江東電子只要推出產品，天然就擁有全國性的知名度。


  這一點，即使是很多老牌電子廠商，都無法比擬。


  這邊把條件擺出來，無論是斯高柏，還是其他元器件供應商，如果看不到，或者假裝看不到，那也就沒必要合作。


  陶暖玉被噎了下，緩了緩，才接著道：「斯高柏也想要江東電子的股份呢，你什麼意見？」


  「肯定不行啊，」蘇杭道：「VCD要用到那麼多元器件，即使是核心的一些，每家都要股份，我們還能剩下什麼？」


  「我也是這個意思，」陶暖玉說著，又看向某個少年：「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抽空親自出面，與尼古拉斯·維爾德談談。」


  「懶得去，」蘇杭拒絕，又補充：「主要是，我這人比較刻薄，可能會讓外國友人不舒服，萬一談崩就不好了。」


  陶暖玉想到少年剛剛脫口而出那句『你們都是豬』，稍微遲疑，道：「老外面前，你總該收斂一些吧？」


  「收斂不了，還可能跟外放，」蘇杭道：「我這人歷史讀得比較多，三觀偏偏還有些正，見到老外就難免想到一堆國讎家恨，唉，那個恨啊。」


  陶暖玉：「……」


  維羅妮卡·佩里中文很熟練，聞言有些不太贊同，用流利的普通話道：「蘇杭，那些都是往事了，為什麼還……念念不忘呢？」


  「哦，這是借口，」蘇杭道：「中國人喜歡講究師出有名，有了這些借口，將來做什麼，都名正言順。」


  維羅妮卡·佩里感覺有些轉不過彎：「你想做什麼？」


  「我這人比較懶，不想做什麼，」蘇杭笑道：「但借口總要給子孫留著，佩里小姐，中國有句老話，叫『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維羅妮卡打量著對面笑容和煦的少年，再轉向一旁的女友：「陶，我突然有些怕他了。」


  「裝腔作勢，」陶暖玉說了句，摟了摟一旁女友，轉向某個少年，說道：「既然這樣，江東電子的事情，我們就和斯高柏談了。另外……這次過來，還有一個，我爸爸肯定不好意思和你說，只能我來。」


  「嗯？」


  「豐瑞集團，」陶暖玉說著，也想起來：「就是你提過建議的化肥廠了，大財主，最近賺了那麼大一筆錢，就沒有想過找找去向？」


  「呵，這個啊，已經有了，過了年再和暖玉姐你說。」


  陶暖玉疑惑：「什麼？」


  「我換了500萬美元的外匯。」


  陶暖玉意外。


  蘇杭不等她再開口，就繼續：「至於豐瑞集團，我其實想到過，不過，我認為最好再穩一年，等明年生產和銷售全面鋪開，再考慮擴大規模，暖玉姐，磨刀不誤砍柴工，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