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章 聯動

  第184章 聯動

  新的一天，大雪終於停下，天氣卻更冷起來。


  這是2月14日。


  農曆的臘月二十六，星期三。


  西方的情人節。


  清晨時的氣溫應該有零下十幾度，蘇杭卻沒再如曾經十六歲的年底那樣在環繞的寒涼中醒來。


  還是湖西路36號的樓上卧室。


  昨晚喝了酒，這次倒是沒醉，卻也難免一些酒後晨起的昏蒙。


  暖氣很足的室內，被鈴聲吵醒，第一件事還是接電話。


  還是陶暖玉從美國打來。


  事情更進一步。


  因為何鎮彬的擅自操作，不只是蘇杭在國內股市的動作傳到海外，水星資本的幕後也被曝光，以及，當初為了拉到資金，蘇杭對國內VCD產業的預測，也登上了美國的幾家報紙。


  結果是，美國那邊，此時還是2月13日的下午，東海岸股市收盤，多重因素影響下，斯高柏股票一天之內暴漲17%，市值從開盤時的1.73億美元上漲到2.01億美元，單日市值增加2800萬美元。


  按照水星資本對斯高柏的持股比例，相當於這邊一天就賺了接近300萬美元，輪到兩人手裡的分成也有60萬，相當於500萬人民幣。


  陶暖玉所在的美國西海岸比中國這邊晚16個小時，現在是2月13日的下午三點多鐘。


  陶暖玉剛剛與斯高柏高層進行了又一次會面。


  因為股價大漲，斯高柏高層對於這邊尋求的董事會席位，已經明顯鬆動，斯高柏的CEO，尼古拉斯·維爾德，還透露希望來一趟中國，親自調研VCD產業的發展前景，並且與中國企業洽談合作。


  問題也有。


  何鎮彬此時同樣在舊金山灣區，這人對於自己過往幾日的操作很是滿意，因此也開始暴露心思，不僅希望直接在水星資本內部擔任職位，甚至還企圖爭奪這邊尋求的斯高柏董事會席位。


  蘇杭骨子裡不是一個好鬥的人，他更傾向於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世界從來不是他想象的那麼溫和。很多時候，你不爭，別人也會爭，並且，勝利之後，一點也不會覺得失敗者是高風亮節。


  失敗者就是失敗者。


  失敗者就是錯的。


  因此，聽陶暖玉在電話另一邊說完，等待他建議的模樣，明顯還帶著一些考校，蘇杭果斷道：「暖玉姐，你直接和水星資本的投資人接洽吧，要麼讓何鎮彬徹底老實下來，要麼就換人。」


  陶暖玉聽少年這麼說，明顯有些滿意，卻是道：「如果這些都是幕後那些投資人授意呢？」


  「利害說清楚，」蘇杭道：「何鎮彬最近的操作，雖然短期內推高了斯高柏的股價，但卻打亂了我們的長遠布局，把VCD產業的前景提前暴露出來，只會讓斯高柏和江東電子接下來的發展都更加艱難。事情說了，如果那邊還是堅持，不合作也罷。」


  陶暖玉繼續：「如果投資人提前贖回，我們的計劃可就完全泡湯了？」


  蘇杭道：「計劃已經完全曝光了，以我在國內的名氣，我相信其他許多電子產業巨頭都樂意與我們合作。」


  「那我就這樣辦了，」另一邊陶暖玉說著，頓了頓，又道：「蘇杭，你這話，給我的感覺，好像並不是太在乎這個項目啊？」


  「我是很希望做一些實業推動家鄉發展的，」蘇杭想了下，說道：「不過，仔細算來，就說VCD項目，或許折騰幾年，也賺不到我在股市操作一個星期進賬，所以，哪怕黃了，暖玉姐，說真的，我確實沒那麼在乎。」


  「我明白了，」陶暖玉道：「還是搞金融最賺錢啊。」


  蘇杭略微遲疑，倒是沒再來一句『這倒也不一定』。


  作為一個重生者，蘇杭其實有比金融更賺錢的渠道，當然不是炒房，太低級了，而是……很簡單，投資那些當下還『潛龍在淵』的豪商巨賈。


  雖然相對周期會長一些，但一旦發展起來，那就是動輒幾百上千倍的回報。


  而且，非常穩當。


  就算因為蝴蝶效應，曾經的大咖在蘇杭擾動后沒能如同成績那樣成功是，但哪怕十個裡面成功了二三個，也是相當驚人的。


  問題是，這麼做，未免太無趣了一些。


  或許，內心深處，蘇杭的狀態也與何鎮彬差不多，寧為雞頭，不為鳳尾，這世界，沒幾個人會願意安安心心成為別人的點綴。


  更何況，蘇杭此時的人生已經起步，再低谷也低谷不到哪裡去，也就不怕失敗。


  「蘇杭，伱怎麼不說話？」


  另一邊的陶暖玉再次開口，蘇杭回過神，笑著道：「在想有什麼好的投資目標。」


  陶暖玉來了興緻:「想到了嗎？」


  「暫時……」蘇杭正要說沒有，突然想到陶暖玉所在的灣區，現在已經是1996年，新科技浪潮，可是已經起步了的，於是道：「我在想想。」


  陶暖玉本來只是一問，聽少年這麼說，更來了興緻：「想到了就和我說啊。」


  「當然，」蘇杭道：「還可能需要你幫忙呢。」


  這麼又聊了一會兒，蘇杭飛快穿衣起床，下樓洗漱一番，又在早起做早餐的辛雯疑惑目光中匆匆上樓。


  來到三層閣樓，打開電腦，蘇杭斟酌片刻，又嘗試幾次，終於敲開了一個名叫『雅虎』的網站。


  雖然慢一點，好在，這年代可沒有牆。


  1996年的雅虎……不說1996年，國外的網站，從來都是給人一種挺簡陋的感覺，就像討人嫌了很多年的IE瀏覽器一樣。


  沒自信的時候，很多人都誇這是簡約，不累贅。


  有了自信，才知道，老外就是懶，缺乏創意，而且，因為壟斷，因為成本，等等，很少有推陳出新的動力。


  蘇杭沒多想這些，而是瀏覽器此時的雅虎。


  當下的雅虎主頁，在蘇杭看來，有些搞笑，因為主頁最上方雅虎LOGO兩側有兩張『麻將牌』，構成兩個四餅，每張餅就是一個按鈕。


  蘇杭點向左上角的『NEW』按鈕，進入新聞頁面。


  重生后銳化的英語能力雖然無法讓蘇杭看懂所有，但很多條目也都能懂得大概意思。


  更何況，其中一條，那醒目的『IPO』三個字母，迅速吸引了蘇杭的注意。


  快速點進去，專註瀏覽，蘇杭逐漸確認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雅虎已經開始了IPO進程，並且，計劃在3月份進行路演，預計4月份掛牌上架。


  具體的掛牌時間待定。


  不過，這還是出乎蘇杭預料。


  曾經只是一個小人物，對於雅虎這樣的海外巨頭，只有一些不多的印象，因為新科技浪潮的起點是1995年，蘇杭之前的潛意識裡甚至以為雅虎在1995年就已經上市。


  現在……


  如果可能的話，恰好再炒一次。 無論長線還是短線，都必然大賺。


  蘇杭琢磨著這件事，還很快聯想到了更多。


  國內這邊，各種互聯網企業的起步是1997年，前段時間安裝網路的過程中，蘇杭了解過，大致能夠推測，這是國內硬體網路逐漸完善後的結果。


  這一次……


  就按照剛剛的想法，或許，完全沒必要去投資什麼大咖，自己單獨折騰一下，想想還挺有趣。


  而且，乾脆就在河元。


  本來不起眼的一個縣級市，將來，如果能出現幾個千億萬億級別的互聯網巨頭，同樣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對了，還有海外。


  微軟之類是碰不了了，但，別說後面的谷歌，即使是現在的雅虎，以蘇杭作為後來人的眼光，都覺得可以爭一爭。


  就說雅虎。


  曾經的雅虎，為什麼在後來逐漸衰落，乃至湮沒無聞，關鍵就在於，這家早期的互聯網巨頭，一直都沒有找到自己可持續的盈利模式。


  賺不了錢，無法形成良性循環，當然要被淘汰。


  相比起來，國內稍晚一些模仿雅虎的一系列門戶網站，大如網易，小如搜狐，後來都活的挺好。


  蘇杭一邊瀏覽著以後來人眼光有著太多可以改進之處的雅虎，一邊找來筆記本，開始記下自己的想法。


  直到樓梯口有動靜傳來。


  蘇杭抬頭，見是陶暖瓷和曹婉婉手挽手進來，笑著招呼：「這麼早跑來，蹭飯啊？」


  「才不稀罕呢。」


  陶暖瓷說著，正要加快一些腳步，卻見好姐妹已經熟練地鑽到了少年懷裡，頓時嘟起嘴。


  蘇杭笑著把嬌小丫頭挪向一邊，拍了拍空出來的位置：「過來。」


  陶暖瓷想說不要，動作還是很實誠地靠近過來，在少年腿上坐下，轉移注意力地看向電腦屏幕：「這是什麼？」


  「美國的一個網站，」蘇杭道：「剛剛和你姐姐通電話，臨時想到了一些事情。」


  陶暖瓷嗯了聲，明顯沒有深入的意思，象徵性地瞄了眼男孩面前的筆記本，轉過目光，漂亮的眸子眨了眨，一副等待少年主動的樣子。


  蘇杭會意，湊上前就在丫頭唇上親了親。


  「呀——」


  陶暖瓷小小叫了一聲，回過神，少年已經轉向另一邊，而且，時間明顯比自己長，頓時不滿，抬手打了他一下：「蘇杭，你……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杭從嬌小妮子糾纏里脫開，笑問：「什麼啊？」


  陶暖瓷頓時露出幽怨表情。


  蘇杭連忙投降：「好吧，當然知道，情人節嘛，今天打算怎麼過？」


  陶暖瓷卻是先伸手：「禮物呢？」


  蘇杭一臉疑惑樣子：「不是該你們送我禮物嗎？」


  陶暖瓷於是再次抬手，不過，只是作勢了下，沒有真打，而是氣呼呼道：「在下面呢。」


  上次聖誕都忘記了，反而讓他送了表給自己，這次，陶暖瓷可是很早就開始上心。


  蘇杭摟了摟懷中姑娘，笑道：「巧了，我的也在下面。」


  陶暖瓷這才嗯了下，不過，隨即又想起，試探問道：「你……買了幾份啊？」


  其實更想問有沒有昨天那個丫頭的。


  相比洪綾或甘欣，陶暖瓷能感受到，鍾郁顯然是自己最大的威脅。


  蘇杭聽丫頭問起，也不隱瞞，說道：「四份。」


  懷中兩個，還有洪綾和甘欣。


  陶暖瓷也立刻想到，很是滿意，不過，嘴上當然還是要表示一下不滿，哼嗯幾聲。


  另一邊的曹婉婉顯然很有想法，等兩人說完，摟住少年脖子道：「蘇杭，我們今天出去玩好不好？」


  「這麼冷的天？」


  「穿厚一些就行了呀，」曹婉婉道：「現在很多地方都被雪蓋著，很漂亮呢，我們可以去拍照。」


  陶暖瓷立刻幫腔，還期盼道：「就我們三個。」


  蘇杭道：「洪綾姐或許不會湊熱鬧，甘欣稍後肯定會來的。」


  陶暖瓷小小不情願，還是道：「那就再加她一個好了。」


  說著話，又在閣樓里膩了好一會兒，直到甘欣趕到，夏蘭也送了今天的報紙過來，蘇杭幾個才下樓。


  先注意到今天的新聞。


  不出所料，蘇杭投資國內股市連帶在海外開創水星資本的事情，也已經傳回了國內，還有幾份報紙報到了斯高柏公司股價大漲17%的消息，並且給出了一大串的分析，表示西方成熟的股票市場，大漲17%有多麼多麼難得。


  早飯之後，按照某個嬌小妮子的提議，大家開車到各處玩耍，拍照，既是紀念這個情人節，也是即將過去的這一個農曆年。


  這年代積雪覆蓋的大地比許多年後要多出許多原生態的感覺，非常漂亮，以至於膠捲用完，不得不回城購買。


  與此同時。


  國內的股市，還是上午9點30分，準時開盤。


  並且與西方的新聞出現了明顯聯動。


  在昨天開始傳出的消息進一步醞釀后，上證指數剛剛開盤就跳空大漲了6.1%，簡直都有些瘋狂。


  某個少年持有的那些股票，依舊領漲。


  即使開盤跳漲后出現了回落，漲幅有所回縮，上午收盤時，夏蘭還是很有些激動地打給已經找到地方吃午飯的自家老闆，大概就一個核心。


  只是今天上午，蘇杭持有那些股票的浮盈就超過了2000萬，賬戶里所有股票的總價值，已經超過了1.6億元。


  蘇杭對此的感覺是，離自己的小目標，已經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