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自己打自己
第118章 自己打自己
鄭戍明又和蘇杭討論了一些細節,午飯都沒吃,便馬不停蹄地匆匆返回商都,還在路上,就已經開始安排。
下午1點鐘。
這兩天備受公眾矚目的商交所突然召開記者會,當著同樣聞訊而來的大批媒體,展示了另外一些材料。
同樣涉及某個少年作家。
其中關鍵,就是早在10月份,準確說,是一個多月前的10月24日那天,少年作家在完成清倉之後,當天就註銷了其在興達期貨的賬戶。
私下被交代的商交所領導還當初轉告了一段參商的『原話』:綠豆期貨交易已經過熱,繼續下去風險太高,因此選擇銷戶離場。
這番話轉告之後,又是商交所的官方提醒。
希望廣大投資者慎重考慮期貨市場的交易風險,不要盲目跟風,更不要聽信市場的無端傳言。
另外,針對綠豆期貨交易近期的過度投機現象,商交所已經在緊急討論,將會儘快出台相應措施。
這場記者會同樣短暫。
然而,相比前一日某個少年作家記者會之後的熱鬧,這一次,除了艱難支撐的諸多空頭,其他……無論是進場的還是沒進場的,都是罵聲一片。
官方操縱啊!
即使一些提前得到了某個少年近期重開賬戶消息的靈通炒家,眼看如此,明白大勢不可逆,也不得不決定平倉,落袋為安。
1點30分。
商交所開盤,綠豆期貨的漲停板迅速打開,不過,卻也沒有出現商交所和空頭們期待的直線下跌狀態。
甚至,漲停打開十多分鐘后,9601合約還一度再次反彈至4126元的漲停位置。
因為一些炒家也並沒有完全放棄。
你放出少年作家的銷戶消息,我也傳出某人近期重新開戶的消息。
倒不是為了硬頂,只是希望爭取時間。
再多掙一些。
當然了,如果能把盤面繼續抬高,大傢伙也是很樂意看到的。
想想看啊!
若是能連續三天漲停,那場景,該是多麼美妙!
某些局中人還因此感慨。
當下的情況,很弔詭,說起來,就是最近的『少年作家』在打一個月前的『少年作家』。
自己打自己。
某個憑藉昨日記者會熱度再次大幅提升的16歲少年,只是幾個消息,就把單日成交一兩百億的綠豆期貨市場,攪得風起雲湧。
無數人因此欲仙欲死。
還不由羨慕:咱要是有這種本事,一輩子都不算白活啊。
總之,結果就是,交易持續一個小時,9601合約的成交價依舊維持在4076元高位。
眼看如此,主持局面的鄭戍明只能更進一步,讓人放出一連串官方將進一步加強幹預綠豆期貨市場的消息。
同時緊急向上聯絡,必須儘快推出限制措施。
不能再有遲疑!
畢竟連續兩天的漲停,已經普遍出現的『穿倉』現象的擊穿層面還限制在期貨公司範圍。
萬一明天再來一下,那可就要到商交所了。
國內的交易所不比國外,到了交易所層面,國家也就不得不進場。
到時候,抉擇將更加困難。
當『官方要在商都加蓋存儲倉庫增加現貨交割比例』這種其實不太現實的消息都放出之後,效果終於更多了一些。
下午3點。
商交所收盤,綠豆期貨9601合約最終定格為4062元。
比起持續了一個上午的120元拉滿漲停,11月28日的這個完整交易日,綠豆期貨價格最終上漲56元,漲幅為1.3%。
本來要被迫動用自身家底彌補客戶虧損的諸多交易所終於鬆了一口氣。
就算還有少量『穿倉』,也已經在承受範圍之內。至於投資者的虧損,既然進場,輸贏當然都要自負。
並沒能鬆懈下來的鄭戍明一邊安排著晚上的會議,一邊剛剛匆匆在恆御大廈的一間辦公室內扒了些吃的,河元那邊就來了電話。
鄭戍明離開前留了人在河元看著某個少年。
不是看押。
只是擔心再要找人,會聯繫不到。
來電的消息讓鄭戍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因為,那邊……剛剛發生了一場搶男人事件。
嗯。
或者說,是『搶男孩』。
某個少年作家的另一個女朋友聽到消息,跑到了甘家小院,很生氣地指責蘇杭回河元不通知自己,還與住在小院的那個甘姓女孩爭執了一番,最後強拉著男孩離開。
電話里說他們並沒有跟丟,已經跟著到了河元的另外一處。
鄭戍明沉默片刻,只是讓下屬把電話轉交某個少年。
要確認一下。
這混小子,現在可不能丟!
河元。
小城西郊的陶家大宅,蘇杭與鄭戍明說過幾句,掛了電話,把大哥大遞給鄭戍明的一位屬下,便轉向旁邊第一次見面的趙怡:「阿姨,我去看看暖瓷?」
少年在自己面前沒什麼拘束,趙怡也感覺已經認識了這孩子好久,聞言點頭:「去吧,讓婉婉帶你上樓,客人我會招待的。」
說著示意一旁的嬌小姑娘。
曹婉婉立刻起身,帶著蘇杭一路來到二樓,指了指眼前房門:「這裡。」
蘇杭敲了敲門,沒人應聲,便握住把手。
沒鎖。
一推就開。
進了一處很有少女風的房間,屋內床上的陶暖瓷本來朝外面躺著,見蘇杭進門,立刻轉身向里,還是很生氣的樣子。
蘇杭走過去,拉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見曹婉婉也跟進來,想想沒什麼可避著她,就轉向床上妮子:「暖瓷。」 沒動靜。
蘇杭伸手,在丫頭肩頭拍了拍。
還是沒反應。
想起來,放輕聲音換了個稱呼:「寶……」
接著倒是有了動靜,卻是一抖一抖的,這是……哭了。
只能又起身,湊近過去,把少女搬過來,果然一臉的眼淚,連忙幫她擦著:「好了,我知道錯了,回來應該第一時間通知你。」
陶暖瓷抽抽搭搭地抱住男孩一隻手,淚眼婆娑地望過來:「我沒有氣你,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你回來,寧願……寧願去甘欣她那破屋子裡,都,嗚……都不來找我……」
蘇杭用空著的一隻手接過曹婉婉遞來的紙巾繼續幫丫頭擦著眼淚,一邊勸道:「瞎想什麼啊,我就是昨天回來,太累了,又懶得再跑,就在甘欣那邊歇了歇。」
陶暖瓷拽著少年一隻手,把他整個人都朝自己拉過來,卻還是抽泣著:「壞傢伙,你……你還讓彩盈姐騙我?」
蘇杭順著女孩力道小心地歪在她一旁,聞言道:「這又是哪一出啊?」
「我昨晚,嗚……打電話……」丫頭繼續抽噎著:「你,你讓彩盈姐告訴我,你在睡覺,卻沒說你在甘欣家,大騙子,我以為你還在商都呢。」
「這個,有點不講理了啊,我睡覺的時候怎麼交代彩盈姐騙你啊,」蘇杭再換了一張紙巾,一邊道:「你仔細想想,是不是自己沒問清楚,彩盈姐那三無樣子,你不問,她連一個詞都不會多說。」
「我……」
陶暖瓷小腦瓜轉了轉,回憶昨晚,好像……聽彩盈姐說他在睡覺,很累了,她怕打擾他,確實沒有多問就很快掛了線。
可……
於是就不講理了:「反正,都怪你。」
蘇杭點頭:「嗯,怪我,都不和你說一聲。」
少年如此態度,陶暖瓷感覺自己不能再繼續,抽了抽鼻子,把他拉得更近了些,摟過去,轉而想起另一件事,想想還是沒問,只是看向床邊的好姐妹:「婉婉,你……你來裡面啊。」
蘇杭還沒反應,本來在床邊的嬌小丫頭已經爬上床去到陶暖瓷另一側,從妮子身後摟過來,還碰到了他的手。
蘇杭感覺有些古怪,見身邊少女臉蛋紅紅的模樣,只是調侃:「不嫌擠啊?」
「不嫌,」丫頭故作刁蠻地說了句,把男友和姐妹的大小手掌都抓在身前,一邊卻轉移話題:「蘇杭,姐姐已經幫我們挑選了幾所學校呢,我們可以去紐約,也可以去姐姐現在待的費城?」
蘇杭感受著丫頭殷切的眼神,還是搖頭:「不出意外,事情應該快過去了,我其實不太想出國,人離鄉賤啊。」
陶暖瓷頓時失望。
蘇杭握了握丫頭小手:「如果你想去,可以和婉婉一起去。」
陶暖瓷立刻不滿:「然後,你就能夠整天和甘欣在一起了。」
這……
蘇杭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陶暖瓷開了口,很快就先放軟了語氣:「我……我不說啦,你別生氣。」
丫頭說著,又主動轉移話題:「蘇杭,姐姐還仔細問過你昨天那個記者會的事情呢,我聽到她和媽媽談了好久。」
蘇杭嗯了聲,沒有多想,只是道:「你不要管這些,報紙也少看點,開開心心的。」
「唔,你這話……」陶暖瓷不滿:「……我不是小女孩了呢。」
蘇杭調侃:「動不動就哭鼻子,還不是啊?」
「女人就是要哭的,」陶暖瓷很有理論,還人身攻擊:「甘欣那種,簡直是木頭,才沒意思。」
「甘欣內心世界很豐富的,可不是木頭,」蘇杭笑:「而且,你這些話別讓彩盈姐聽到,小心她不再給你開車。」
「那就讓她給你開車好了,」陶暖瓷又想起昨天:「我不問,她都不會多說幾句,一點都不知道要向著我。」
「傻妮子,這樣的司機才是最好的,別人都求之不得。」
陶暖瓷當然也明白一些,想想秦彩盈以往那麼盡職盡責,覺得自己這麼念叨也是不該,就不再多說,身子又往少年身上湊了湊:「我困啦,要睡覺,你摟著我。」
蘇杭搭手過去,卻是道:「等下阿姨進來看到,會不會把我趕出去?」
「爸爸不在呢,媽媽……當年,反正……」
丫頭還在猶豫要不要揭一揭母親的底,里側一直安靜的某個妮子開了口:「我把門反鎖了,沒事的。」
剛說了沒事,房門就被敲響。
三人都嚇了一跳,不過,蘇杭反而是最鎮定的一個,另外兩個妮子都是匆匆爬了起來。
門外確實是趙怡,身邊還跟著秦彩盈。
商都那邊的陶丙立來了電話,打到了鄭春借過來最近主要是秦彩盈幫忙拿著的大哥大上。
當然還是商交所的事情。
上午接到鍾長林的報信,蘇杭就及時通知了陶丙立。
事情有變,本來計劃的事不過『三』,也只能臨時調整。
陶丙立今天上午就開始清倉,並且順利完成,待到下午,商交所召開記者會,綠豆期貨價格回落,這邊已經成功收官。
兩天時間,1000萬的本金,盈利總計約1170萬。
蘇杭被十幾二十年後動輒成千上萬億的各種數字洗腦多了,其實沒多大感覺,然而,隔著這年代通話質量並不算太好的大哥大,他還是能感受到陶丙立的興奮。
兩天進賬千萬,翻倍的收益,怎麼可能不興奮?
陶丙立甚至都有些後悔,沒有更大膽一些。畢竟總計2000多萬啊,接下來,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直到蘇杭說起自己已經被盯上,那邊才冷靜下來,表示會儘快把所有資金以現金形式取出,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另外還傳授了蘇杭一些應對方法。
說完了正事,陶丙立才意識到另外一件。
混小子……在自己家。
果然啊!
於是立刻又不淡定了,卻又假裝很淡定地邀請蘇杭去商都。
然後,電話就被一直旁聽的趙怡拿了去。
蘇杭晚間到底在陶家留宿下來,不過,陶家夠大,當然不是和陶暖瓷一個房間。
這麼來到新一天早上。
報紙上圍繞蘇杭前天那場記者會的熱鬧還在持續,而且,風向進一步轉變,越發有利於蘇杭。另一方面,今天商交所的相關動作還沒有開始,倒是有另外一個消息佔據了大量報紙版面。
張群禮。
某個在這場風波中轉眼傾家蕩產的書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