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意料之中的相遇
第282章 意料之中的相遇
又例行公事般的和其餘數位西山靈蛇一族嫡傳交手之後，「齊鎮主」一行三人，果斷辭別。
虺長老等人，送出百里。
滿載而歸的旅途中，在離開了西山靈蛇一族的轄地之後，穆輕雲和徐振雲回到了最初的載具——菱形錦帕之上，相對而坐。
穆輕雲指尖清光繚繞，一絲絲五色光華快速溢出，將一隻縮小成尺許的大小的金盤包裹，其上宮觀建築縮微之後猶如精緻雕像。
因為十二個時辰一到，在感應到二位駕馭載具的長老徹底亡故之後，此寶就會立刻激發「自毀」程序。
實際上這水麒麟一族的飛遁之寶，也是一件品階相當不凡的寶物；同時也是該族出行的身份象徵，起著類似於旌旗的作用。
目前穆輕雲所做的，就是在時間截止之前，將此物徹底封禁煉化，排除掉「自毀」的隱患；或許將來此物能夠派上用場。
至於徐振雲，則是盤膝而坐，消化獵取的齊玉耽、巴祈揚二人的記憶細節。
優先探查的，自然是位居四大聖族、出身神秘的水麒麟一族嫡傳。
通過仔細感知齊玉耽的瑣碎記憶，徐振雲果然大有收穫。
別的不說，單單是掌握齊玉耽記憶中水麒麟一族的「常識」，各處重要建築、基地位列何處，基本的保衛、警戒措施、護持禁陣何在等等，就是絕大的收益。
或許類似於「神通秘鑰」之類的存在，因為齊玉耽亡故一事會更改變動、但是記憶中的「基本盤」，又哪裡可以輕易更改的！
除此之外，在齊玉耽的記憶中，從制度入手，徐振雲也捕捉到了許多蛛絲馬跡。
近年來，水麒麟一族三階以下、各階嫡傳之間的切磋、合練次數陡然增加；幾乎達到了「形成制度」的程度；哪怕是低階的七到九階嫡傳，也有陸續十餘位一階修為的長老輪值教導。
「物用」方面的制度也值得注意。
無論在人族還是在妖族，資源的分配都是一個大問題。對於頂尖嫡傳，大勢力當然會有傾斜和照顧；但這個「傾斜」終究不是無底線的。
就如同大晉仙朝，哪怕是資質絕高的天才弟子，無論是配屬法寶，還是取用「道術相須、配合神通」的外物，絕大部分都是由本人功值來換取；罕見直接「贈予」的。
這當然有鍛煉弟子的意思；但從根本上而言，只有功值兌換的體系，才能夠保證「收支平衡」。否則代代天才層出不窮，每一個都自視甚高、所求頗巨，用不了多久，就有入不敷出的嫌疑。
水麒麟一族也是如此；同樣有一套完整、成熟的兌換獎勵機制。
但近年來，這個制度屢作更改，條件幾乎放寬了一倍——等若相同的代價，可以兌換到的物品比數十年前增加了一倍！
新的兌換體系下，其實水麒麟一族已經到了入不敷出、需要動用本族底蘊積蓄的程度。
而且顯而易見、這樣的制度不可持續。
從這兩件事情中，徐振雲分析，是不是因為「玉葉之盟」將近，妖族並無繼續締盟之意；而是為了決戰時刻積蓄力量？
腦海中正在思量，但下一刻，徐振雲猛地抬頭一望！
先直視前方；再環顧四周。
一般的景象——
視野中天地相接的位置，呈現出詭秘中帶著虛幻感的漣漪波動，席捲四周、撲面湧來！
如今在徐振雲對於心元本洲的道術理解中，類似於眼前這樣，表面上無形無相，實際上所觀景物發生「畸變」，猶如火光和青煙折射的景象，甚是常見。
這算是當今道術體系營造的常見異象。
但如此規模廣大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遙遙望去，雲朵、樹木的「畸變」部分，幾乎達到數倍大小的變幻；好像有人手持一個巨大的「放大鏡」一掃而過；且這「畸變」不是從一個方向出現，而是從四周席捲而中！
像是巨大的浪潮撲面湧來；又像是整個空間呈現出奇異的摺疊，陡然捲起，包了一個大餃子。
穆輕雲雙眸中紅瞳微閃，淡淡道：「來了。」
徐振雲心中凜然，知道穆輕雲說的是「釣魚計劃」。
看起來一切順利；穆輕雲和徐振雲出行於外的消息，是通過「合理」的方式泄露於外；並引來了敵人的圍剿！
不知道時隔數日，今日相見的，是當時第七極天中的哪一位熟人？
還有，蘇靖容等人真正針對的目標，算是自己「同類」的存在，會以怎樣的面目呈現？
在徐振雲念頭快速閃過的同時，沒有給他太多猜測的時間，答案已經同時揭曉！
那「畸變」從四周席捲到正中，但並非直接以徐振云為中心碰撞；其到了接近至十餘里範圍之內時，「畸變」就快速扶搖之上，呈一個弧形匯聚於徐振雲的頭頂。 好像真的是一片空間被「掀」了起來，並且在頭頂擰好，包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子。
頭頂數里、略微靠前的位置，一隻青色圓盤忽然呈現。十餘丈大小，厚度達到了一丈有餘。上面浮現出總共……一十七個人影。
位居正中的首領，也是十七人中唯一一位至高境，大楚仙朝樂清璇。
但是今日她所穿的卻並非常見的大紅嫁衣，而是一件無袖的青白小襖，露出一雙雪白的胳膊。
樂清璇身後一左一右，立著兩個看起來面目年輕修士；二人相貌普通，一個嘴唇略厚並有少許外翻；另一個額頭寬闊異於常人。
這兩人修為大約在四五品之間，並不算出眾；參與這樣的「行動」，似乎無足輕重。
這兩位四五品的修道者之後，是兩個精神矍鑠；似乎修為不俗的老者；只是獨屬於超品境的非常氣機，被那青色圓盤遮擋，分辨不出二人是一品還是超品。
至於剩餘十二個人，等分排列於「青色圓盤」的邊緣；很像是扮演十二元辰刻度。這十二人六個穿靛青色長袍；六個穿土黃色袍服，依次交錯。
觀其修為，雖然勝過了樂清璇身後的四五品修道者；但卻較之最後面的兩位一品境長老大大不及；大約是二三品的修為？
看清楚敵方陣營之後，徐振雲心頭一松。
這樣的「并力」，似乎蘇靖容等五人都不需要出現；單單是穆輕雲一個人，就足以將對手解決掉！
但穆輕雲卻抬頭一望，神情中罕見的浮現出一絲凝重。
穆輕雲遙遙與樂清璇目光一對，平靜道：「你將天地元辰陣帶出來了？這樣的『極』品陣圖，安置在玄陽艦上才算萬無一失；如此裸露布置於外，你就不怕被我壞了去？」
「你們大楚仙朝的『極』陣圖，大約只有四道吧？萬一損毀一道，就少了一道。我只需將其毀去一部，大楚仙朝之損失，和伱本人折損在這裡，也相差不大。」
樂清璇雙目微眯，冷肅道：「你難道不應該更關心，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么？」
「還有，你雖為當今最強的『大宗師』，卻並沒有防禦住這道『清凝困陣』。雖然我有充分的把握保證必能成功；但是你的反應，還是比我想象中慢了一些。」
穆輕雲淡然道：「也許只是沒有預料到危險；有些走神，也說不定呢？」
在穆輕說話的剎那之間，徐振雲只感心中一凜，好像有一閃而逝的神奇變化；但是變化在何處，又說不出來！
但就在同時，樂清璇身後，那額頭突出、看起來將近三十歲的青年，額頭卻突然泛起猶如反光一樣的紅暈，然後快速伸手！
他的左手，和樂清璇的右手握住。
樂清璇雙眸陡然明亮清冷，並極快速的伸手一點，指尖快速「生長」出一道三四寸長短的紙片。
紙片快速自上而下一劃，似乎將一個彷彿蒲公英形狀的物品一「刀」截斷。
那「蒲公英」無形無相；唯有和紙片當空一劃的接觸，才浮現出本相。
穆輕雲微一皺眉，搖頭道：「可惜。」
不過徐振雲卻聽出來，這一聲「可惜」言不由衷，其實只能算是小小考驗罷了；其實穆輕雲心中有數，樂清璇並不會栽在這一招之下。
樂清璇默然搖頭，道：「如果不是極武仙碑、道業仙碑排名公示天下，或許你這一招得手的幾率，會提升三四分。」
穆輕雲極武仙碑排名不變；而道業仙碑排名提升一位；這和先前的消長變化不同。
總排名的提升，無異於宣示著她有了新的「收穫」。
剛剛這一招藏形匿跡的偷襲手段，就是以穆輕雲的「道業仙碑排名增益」來推動，是尚未現世的新能力。
就像「兩界蛟」呈現出前所未有之異變后，神武天平將其完全鎮壓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此刻道理相同，一切「新手」現世，第一次出手的威力，總是超乎意料，往往能見奇效。
但這個道理人所共知；故而在見到穆輕雲道業仙碑排名提升之後，樂清璇這裡，便有了防備的「新手」的意識。
就在此時，徐振雲感到，「道心棋盤」嗡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