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初試
第219章 初試
第一次接受神武天平洗禮時，理應是「一世」的壓力，徐振雲幾乎瞬息之間就完成了。
但這有可能是道心棋盤「感悟世界本質」的作用，未必就是對煞氣具備絕對的抗性。
但事到如今，大晉生死存亡之際，徐振雲沒有選擇，只能選擇去賭！
用進入小界的方法，徐振雲縱身一遁！
果然被「吸攝」進了屈原浩的眉心！
環身一望，徐振雲不由怔然。
自己並不是進入了一個「小界」之中；而是進入了一個「水體」人——透明中微微泛藍的純水，組成了一個比真人略大三五成的「水人」，存身於一個看不到邊界的幽暗世界中。
而徐振雲自己，正被這個「水人」完全包容；好像這個「水人」是自己的一副大型盔甲。
稍一動念，徐振雲立刻意識到，這個和屈原浩相貌完全相同的「水人」，其實就可以理解為屈原浩的「精神體」；只是是死後的精神體！
極磅礴的偉力，包含煞氣在內，盡數熔煉在這個「水人」之中。
如果自己只是「旁觀」的姿態，那麼雙方并行不悖、相安無事；但如果自己想完成對於屈原浩的操控，就必須令自己的精神融入「水人」之中。
感知通連的同時，必然遭受到可怕的「煞氣」。
徐振雲毫不猶豫，果斷的嘗試「融合」。
這是必須的——倘若稍作遲疑，如果向天問、牧雪晴自認為有「天降玄音」保護，提前一步融合，自己這裡卻沒有準備好，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所以，哪怕沒有十足把握，徐振雲也必須做這個「先行者」。
「糟糕！」
「沒有用！」
下一個瞬間，徐振雲惕然一驚。
一旦和水體融合之後，感受很出人意料——沒有「刺痛」，也不「傷人」，甚至沒有第一次感受神武天平壓力時那種濃烈的刺激；唯一的感知，就是「沉重」。
這可和想象中的「煞氣」效果不一樣……
萬鈞之重，幾乎超過徐振雲承受力上限幾千、幾萬倍；不可能抵擋得住！在這樣的壓力下，徐振雲必然陷入永遠的寂滅，體現於外，就是變成一具「活死人」。
道心棋盤，沒有發生作用；由於精神瞬間被壓制的緣故，自己對自己的「小金人」發動天降玄音，也完全不可能做到……
賭輸了嗎？
最後的一剎那間，徐振雲遍歷了自己的全部底牌，終於福至心靈，抓住了一絲救命稻草——這也是源自向天問初聞「召喚」時的提示！
除了「道心棋盤」之外，我還有一項特殊——就是經歷天元神廟之後，能夠完整的記住大德之印象。
目前為止，除了飛升前夜的「明輪仙」之外，只有我和元宸能夠做到……而且不單單是跋陀元摩，我能回憶出完整的六個大德印象。
用最後的念頭，徐振雲在心中觀想出短髮女冠，葉潮音。
形象漸漸完成，撐開精神的天地，抵擋住了外面的重力……
「得救了！」
徐振雲長出一口氣。
同時，剎那間徐振雲感知一明，已經是「外部」視角——準確的說是切換到了「屈原浩」的視角。
見到旁邊大景末代皇帝、衣秀裳二人身軀微顫，徐振雲知道是向天問、牧雪晴完成了掌控，立刻神意沁入道心棋盤，呼喚道：「牧雪晴……向天問……牧雪晴……向天問……」
儘管年輕人說一次「天降玄音」管用十個呼吸，但徐振雲自然不敢控制的過於「精確」，幾乎每隔二三呼吸，就叫上一聲，幾乎是連續不斷。
二人雙目清亮，各自對著左右一點頭，顯然是神智無礙！
徐振雲這才徹底放心。
但三人對視一眼，同時神情微變，有些尷尬。
神武天平十層空間上的屍身，都是不著片縷的裸屍。但原本在強烈的暴力美學風格衝擊下，很難讓人有別的什麼想法。
可現在頭顱接好，變成彷彿活人；而且徐振雲等三人完全帶入進去，就完全把三具身體當成自己的身體。
這樣一來，三個人光著身子站在這裡，就有些……奇怪。
向天問悶悶道：「難道要我們光著身子去打架嗎？有沒有衣服？」
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是一個很粗的中年男子，並不是向天問本來的聲音。
年輕人很是無辜的搖頭道：「沒有。」
又道：「你們還沒有習慣現在自身的能力么？用法力顯化就好。」
徐振雲聞言，心中隨即浮現出一個念頭。
微妙的是，果然是「宏觀操控」，他只需要有「法力凝結成衣服外形」這個念頭，具體「法力如何運轉才能凝練成衣服」，卻並不是他的「表層意識」需要考慮的事。
一動念間，身上已浮現出一件常用的青衫。
略微慢了數息，向天問、牧雪晴身上，也各自多出服飾；從外形上看，都是類似於三人常用的款式，而略有變化。
向天問略感興奮的道：「現在該怎麼做？」 年輕人道：「很簡單。現實的分陣，是聯軍一方以自己『不敗』為前提的。一十五場比試，其或勝或平。」
「最終目的，是將這個雪球一直滾下去，達成『全勝』。」
「有的較難分出勝負的，會一直打到十二個時辰期滿，然後雙方同時出界。但『萬界紛紜相』也並非固定了一定會維持十二時辰；若是隔離小界中有人被殺死，界域穩定持續了一定時間，所『隔』的空間，也會提前瓦解。」
向天問雙眸一亮，握拳道：「我知道了——我們的使命，是幹掉提前出界的人；至少保證局面是平局！」
年輕人道：「不錯。去吧！」
「有你們三人為奇兵，只要牧玄和穆輕雲能夠堅持住，大晉一方已身處不敗之地。」
徐振雲三人精神振作，一個縱身，離開了所處的「神武天平」牆壁頂端，來到了整個極天中較為空曠的位置，逡巡遊動。
按照藺紫薇原來的方案，十五處戰場，哪怕是十四場平局，只要有一場分出勝負，十二時辰之後，就變成了二十五對十四。
這個雪球滾動下去，速度之快不可思議。
但是現在局面陡然一變——你大楚、大涼一方每贏出來一個人，徐振雲等三人合力就將其幹掉，等於將剛剛獲得的人頭送了出去，保持絕對的平衡。
有些「排隊槍斃」的意思！
而目前的徐振雲等三人，有原體三四成的威力，三人合力，除非舒寒素或西門懸鼎完好無損的出界，又或者數個戰場恰好「同時結束」，否則收拾出陣之人，是手拿把攥！
等候了約莫半個時辰時間，「第一筆生意」終於到來。
好似有琉璃破碎的聲音，天地間的亮度突然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化，空間一陣曲折又快速恢復原樣；徐振雲定睛一看，面前已經多出了兩個人。
正是剛剛在神武天平牆角下最多見到的那個畫面中所見的——
一位武道修者，一個劍道修者，二人聯手，對付大晉一位實力頗強的六印超品武修。
伴隨著這二人的出現，空中似乎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血氣；天地間似乎多出了一層細膩的隱霧；遠處近處無不醇白的天穹，其邊緣處好像多出了一線赤紅。
徐振雲心中凜然。
那位大晉超品武修，已然身故。
但眼前兩人，也都受了一定的創傷——氣機浮沉不定，大約只有全盛時五六成的樣子；看起來代價同樣不小。
所謂「全勝」，是不減員，也不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並非本人毫髮無損。
這兩人見到面前突然冒出三個人來，神情也是極為詫異！
向天問大喝一聲：「殺！」
牧雪晴緊隨其後。
二人同時出手。
正如變化衣服之時的原理——向天問和牧雪晴並不需要懂得如何動用神通，以及神通之原理；他們只需要確定了「殺」這個意念，以及「殺」的目標，具體的操作，自然會由原主的無靈神識去掌控。
動手之後，立刻可以看到，向天問所駕馭的「大景末代皇帝」，是一位武修；而牧雪晴所附身的衣秀裳，是主修氣道。
極猛烈的一拳，加上氣機顯化、宛若真實的一隻玉掌在空中凝形，聯手攻向那名武修。
這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
因為劍修較為靈活的緣故，所以集中攻擊的目標，選擇了那位武修。
二人出手的一剎那，徐振雲心中有數個念頭浮動而過。
一瞬間，徐振雲心中驚訝於這兩招威力之強，幾乎比之於照影中見到的三人全盛時的交手還要有所勝過，幾乎完全就是當年兩大仙碑強者全力出手；不明白年輕人為何給了個「三四成戰力」的評價。
但僅僅是剎那之後，徐振雲立刻明白了原因；並且心中隱有預感，這看似猛烈的兩招，十有八九將要落空。
果然，這兩擊雖猛，但好像是莫名其妙的慢了一點；那武修縱身而起，利用三品前印「渡空」完成大範圍的空間瞬移。
「看來，無論在什麼場合，我都是註定的主角啊……」
徐振雲嘆息道。
「攻擊！」
徐振雲心神中下達指令。
下一個瞬間，屈原浩猶如神邸天降，一記不可思議的直拳揮出，在空中劃出一條筆直的線條。
那武修一愕，不敢置信的低頭一望。
他胸腹以下，斷成兩截，鮮血在空中揮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