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攻略與蹂躪
第59章 攻略與蹂躪
出了正明樓，姬小花背負雙手，笑道：「我就不陪你們了，且尋個好去處散散心。各自回吧。」
向天問一愣問道：「我們下一階段的修行，還需要您的指點？還有那畫卷小界，好像我們也並不能獨立進入。」
姬小花搖頭道：「誰說回小界了？各自放假兩天。兩天後，同樣的時辰返回。到時候趙首座要考核你們的修行成果。」
「放假？」
向天問下意識的摸了摸光頭，詫異道。
姬小花不徐不疾的道：「修行道途之中，『道功』和『世功』的修鍊，終究是有差別的。」
「道功修鍊，只要按照各自修習的法門，循序漸進即可；而世功則不然，所謂『世功十九業』，只是入世修行一道總結出來最有效、最便利的法子，算是『猛葯』，但絕非全部。」
「從本質上看，『世功』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們在『世俗分』中的一舉一動、一哭一笑；一切有為、一切行業；都是在不著痕迹之間完成了『世功』的積累。如果僅僅專註於『點贊』之類這樣的具體的十九種行為，就太狹隘了。」
牧雪晴左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向天問卻皺著眉繼續撓頭。
姬小花略一思忖，道：「嗯……找點事情做吧。」
「單單是生活的積累還不夠。伱們在世俗生活之中，可以找一些具體的事情來做。只是時間要安排好。之後的修行和前七日一樣，前面五天，我這裡自有安排；後面兩天放假。」
「四十九日之功，可並不是緊繃到底的。」
姬小花目光在向天問身上一瞥，道：「譬如你，街頭賣藝之類的活就很適合。神都好多雜技社都是收臨時工的，工錢一日一結。你若有意，我可以為你介紹一家。」
「若有閑暇，再將這五日半途休息的時間，我所講述的一切理論，仔細玩味體會，權且當做是預習功課。」
向天問眨眨眼，一時說不出話。
姬小花背負雙手，施施然離去了。
徐振雲並未漏了姬小花的「指點」，看起來一直專心聽講。但是其實他一心二用，依舊在飛速思索剛剛包廂之中見到的「異象」。
毫無疑問，今天的事情證明了這墜落後化為飛灰的黃色符紙，並不是巧合，而是和自己密切相關。
最少也是因為自己的某種「特殊」，所以才能見到。
是因為道心棋盤，還是其他？
而且進一步確認，此物唯有自己可見，哪怕姬小花四品修為、地榜第一，也對於那「符紙」的存在毫無感覺！
「但是，又有一點不同……」
徐振雲發現，上次在家中後園見到的「符紙」，上面字跡模糊，並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沒留意的緣故。
其實哪怕自己當時留心，似乎也無法看清符紙之上的內容。
但是就在剛才，徐振雲心中念頭清晰：
如果那符紙化為飛灰的時間再慢上那麼幾秒鐘，自己就有可能看清上面的內容！
是因為自己視力進一步強化的原因？
徐振雲遙遙一望，神都街景，歷歷分明。豎直挺拔的鐵木高樓，每一棟都十分鮮明，清晰。
似乎、好像自己的視力提升了一點；但是要說明顯看得更遠、看得更細，也沒有這個底氣……疑似只是心理作用？
但是在小界之中探查迷霧範圍、以及剛剛看到神秘黃符紙兩個環節，徐振雲堅信，自己的「視力」的確得到了明顯提升！
難道連「視力明顯提升」這樣的事情，也要因情境而異，並非定數嗎？
如果「黃色符紙」的確有可能因為「視力提升」看清楚其中具體的內容，而「視力提升」又和道心棋盤的進展息息相關；那麼儘早攻略大白羊，就要納入計劃中了。
假使道心棋盤上再多一人，或許下次再見到黃色符紙，我就能看清楚其中的具體內容……
徐振雲在心中推斷。
「徐振雲這傢伙又在想什麼詭計？不對，趙首座說他在『世功』修行上有獨到的天賦；難道是剛剛姬小花的話有什麼微言大義，我並沒有領悟的到？」
道心棋盤中及時傳來小金人「向天問」的聲音，打斷徐振雲的思緒。
「振雲兄，想什麼呢？還是快點回去吧，好好感受老師剛剛所說的修行道理。」
徐振雲一抬頭，看見向天問真誠的笑容。
徐振雲微笑道：「天問兄言之有理，走吧。」
牧雪晴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二人交談，但是也並不提前離去。
三人一齊回到萍水居，通過房間里的「臨字微塵陣」，各自返回世俗中的居所。
……
看到身處熟悉的房間，徐振雲沒有繞路，而是輕輕一躍，在床上「滾」到對面去，來到房間外側。
將「神秘黃符紙」這件事暫時擱置，徐振雲考慮方才姬小花的指點。 徐家家庭和睦，又有和修道人相處的經驗，確實是得天獨厚的世俗環境。但是徐振雲仔細分析，發現還是有美中不足之處。
前世的社會環境，一家幾口人往往住在同一層一戶房間里，一家人常常在客廳里聊天、看電視，空間相對緊密。
但是徐家卻是被獨門獨戶的小院一個個隔開，除了晚飯的時候一起，其餘時間都是相對「獨立」，沒有徹底的「連成一片」。
關係最親近的是姐姐……難道要搬過去，和姐姐住同一個房間；或者讓姐姐搬過來？
不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徐振雲立刻否決。
都是成年人，就算家裡人能夠同意，一旦傳出去還不知道有怎樣的流言蜚語……
還是先考慮「找一件事」做的問題吧。
徐振雲出了自己房門，鎖好門后快步走出小院，盤算著找一找三叔，看看林坊裡面招不招臨時工？
「嘎吱」一聲，院門打開，迎接徐振雲的卻是徐清霜驚喜的笑容。
一身胸腹處綉著荷花的襦裙，長發半札，半數披灑，沒有完全整理停當，顯然是居家風貌。
徐振雲詫異道：「姐，你在等我？」
徐清霜笑著搖頭：「沒有！只是心裡突然有感覺，好像你正在家，想進院子看看？沒想到我的感覺真准，你果然在這裡。」
徐振雲點點頭，道：「三叔在家不？」
徐清霜也不讓開，儀態慵懶的半倚門道：「什麼事？」
徐振雲道：「嗯，除了修行之外，以後我每七天之中就有兩天空閑在家，想找個事情做，感受紅塵煙火。不知道三叔他們的林坊還招不招人？」
徐清霜立刻站直了身子，兩眼放光，喜滋滋道：「何必去林坊？我這裡不是有現成事情？『食為天』擴張之後，目前正在張羅人手。你就來兼職當個小跑堂，怎麼樣？」
「啊？已經重新開張了嗎？這麼快？」
徐振雲一臉震驚。
徐清霜笑道：「當然沒有這麼快。和『文心綢緞莊』的轉讓事宜已經談妥了；但是裝修店面緊趕慢趕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就這樣說定了。半個月之後，你給我當小跑堂，每個月來我這裡做八天。工錢和其他人一樣。」
話音將落，徐清霜突然伸手，在徐振雲頭頂敲一個爆栗。
徐振雲猛地後仰，捂著頭不滿道：「姐，為啥又來啊？無緣無故的……你以前不這樣啊？」
口中雖然不滿，徐振雲心裡卻並沒有什麼抗拒的情緒，只是對徐清霜的變化感到有點奇怪。
徐清霜雖然一貫是「虐弟魔」作風，但從前好歹講究師出有名，多半是徐振雲和她在哪裡別苗頭，或者言語衝突，方才動手。
剛剛氣氛融洽，無緣無故的就在徐振雲頭頂敲一下，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聽見徐振雲質疑，徐清霜微微一愣，神情忽然嚴肅了起來，雙手捧住下巴，好像在認真思索。
過了一會，徐清霜罕見的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靠近徐振雲耳邊道：「我也發現了……我估摸著，大概是和你成為修道者相關？」
「蹂躪修道人，感覺很好……忍不住就想弄你一下……不好意思啊……」
「要是你有意見，我盡量剋制……盡量……」
徐清霜眯眼捂著嘴笑，但捂得並不嚴實，隱隱約約能看見酒窩。
「啊？」
徐振雲睜大眼睛，好像要重新認識一下徐清霜。
別人家裡出了修道人，如果是在「半隱」的階段，世俗親眷對於修道者親屬都尊一種隱隱的敬畏。
只有修道者本人明悟本心，洗去浮華，認真恪守並真切實現「如故」二字，周圍的親屬才會漸漸適應，給與良性反饋，最終在一定的磨合之後真正實現「如故」。
「而姐姐在我成了修道人之後，不但毫無生分，竟然更加想蹂躪我……這是在享受騎在強者頭上的快感嗎？有點變態啊……」
「但是，我好像並不抗拒……」
徐振雲隱隱約約感受到，徐清霜與眾不同的態度，對於自己的「世俗分」修持，好像很有幫助的樣子……
徐清霜突然問道：「你的第一個逢五休二的假期，就是明天、後天兩天？」
徐振雲道：「正是。」
徐清霜恢復了認真的神情：「好不容易有時間了，去冉叔叔家走一趟吧。」
徐振雲肅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