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天選之人
第69章 天選之人
黃金龍速度極快，但個頭太小，形似帶魚，牙齒雖鋒，上下顎開合卻不大，與蛟鯊對比就像細蛇之於巨鱷，一口下去，造成的傷害實在有限，三條齊上也難以致命，只能用於周邊襲擾。
蛟鯊現在遠離主人，壓抑的凶性勢必上漲，再經黃金龍撩撥，或許會有奇效。
張晚箐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計劃。
不論是面對東瀛高手，還是異獸，都由黃金龍牽制，自己躲於後方，伺機行動。
三條黃金龍不斷穿梭來去，一口接一口的撕咬，扯下一條條血肉。
蛟鯊被激怒了。
它的攻擊幅度越來越大，張開血盆大口，時而甩頭，時而擺尾，鐵箱子不穩，跟著挪動，速度不禁慢了下來。
柳生文月察覺不對，現在距離水面不足兩丈，怎麼會有黃金龍出沒？
但環顧四周，只有海底連綿起伏的群山，山與山之間是一條條深不見底的溝壑，根本不見人影。
她現在閉氣入水，不敢耽擱，鐵箱中的蕭景行靠著酸納石呼吸，也無法長久支撐，趕忙安撫腳下蛟鯊。
但黃金龍玩上癮了，攻擊速度越來越快，撕扯的肉越來越多！
蛟鯊暴怒，尾巴用力一甩，追著其中一條大口咬下。
黃金龍身形閃爍，蛟鯊咬在空處，另外兩條趁機又在它腹部撕下了兩條肉！
簡直就是戲耍！
蛟鯊怒吼，凶性再增三分，徹底不受控制，兩眼猩紅，緊盯其中一隻黃金龍，誓要將它撕成粉碎。
不好！
柳生文月急忙灌輸真氣舒緩蛟鯊心神，就在這時，一道金光從後方襲來。
——張晚箐趁她心神失守，閃電偷襲！
柳生文月感知敏銳，頭一偏，劍鋒劃過長發，張晚箐暗道可惜，旋身再斬，柳生文月拔刀出鞘，雙方在水下大戰，局面登時亂作一團。
張晚箐速度夠快，她身上魚鱗、魚鰭可以幫她提速，還不需閉氣，水下是她的主場，但柳生文月內功高深，閉氣一時半刻毫無問題，加之刀法渾圓，雖未通幽，也比一般先天強大很多，家傳柳生小太刀刀法與絕學《殺神一刀斬》全部精熟，比細川楓的資質更高，是真正的天之嬌女。
不然也不會被柳生晨嚴如此看重，親自帶在身邊歷練。
四獸爭鬥，兩人廝殺，海底爆發亂戰，一片刀光劍影。
也不知是亂戰引發，還是她們運氣不好，偏在這時，一股亂流從她們腳下海底山石的縫隙中湧出，化作漩渦。
那漩渦越來越大，隱隱攪動海水，若有若無的引力開始撕扯兩人四獸！
大海十分危險。
海岸邊有離岸迴流，水流強勁，能將人拖入水中溺斃。
不時還會掀起「瘋狗浪」，大的浪潮能有十丈高，可吞噬浪中一切。
除此之外，最常見的就是海底亂流、渦流了，同樣是威脅漁人的常客。
柳生文月生活在海島，對這種亂流習以為常；張晚箐更是能在亂流中穿梭的人物，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兩人都沒發現，在那渦流之中，山石縫隙之下，正湧出一股股翠綠色的液體，混在水流之中毫不起眼，可海底那些水草卻在接觸之後，開始了瘋狂生長！
柳生文月和張晚箐不怕漩渦，鐵箱中的蕭景行不行，萬一蛟鯊翻覆，鐵箱墜落，再起亂流，太過危險。
張晚箐當即改變戰法，留一條黃金龍引誘發狂的蛟鯊繞圈、兩條圍攻柳生文月，自己找尋機會，又刺了一劍。
這一劍疾如流星，快似閃電，柳生文月絲毫不懼，心中冷笑。
她已經摸清楚了這個怪人的攻擊手段，速度快又怎麼樣，照樣刺不中我！
然而下一瞬，金鐵交擊聲驟然響起，她臉色大變，轉頭一看——張晚箐的目標壓根就不是她，一擊不成，竟順勢揮出第二劍，劈開了那鐵箱大鎖，打開了那個箱子！
她手中那把劍寒光閃爍，劍身纖細，劍尖收縮如針，赫然便是沈道秀的【迅蜂劍】！
也只有這種削鐵如泥的神兵，可以輕易破開鐵鎖。
柳生文月大怒，拔刀劈砍，震退張晚箐，趁箱子還沒徹底打開，出掌猛擊箱蓋。
——別想跑！
但不等她的手碰到箱子，突然三根毒針從箱子縫隙中射出！
即便在水下，阻力大增，那三根針的飛行速度依然極快！
柳生文月猝不及防，沒想到蕭景行還有暗器，更沒想到他還能瞄準，匆忙之下揮刀格擋，接連後退。
張晚箐抓住機會，下令攻擊，那兩條游曳的黃金龍瞬間化作奪目金光襲向柳生文月！
柳生文月堪堪避過毒針，金光已然襲來。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脖頸一疼，已被那兩條黃金龍咬住了頸間動脈！
柳生文月全身一僵，寒氣腳起，下一瞬，黃金龍用力撕扯，兩道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蔚藍的海水。
柳生文月墜下海底，鮮血宛如鮮紅的綢帶，隨著她的墜落，越拉越長。
張晚箐鬆了口氣。
漩渦引力越來越大了。
腳下蛟鯊還在瘋狂轉圈，它背上的鐵箱越來越不穩。 不能再拖了！
張晚箐急忙打開鐵箱，拉出了箱中臉色慘白的蕭景行。
——【造化丹】是五品靈藥，鬼醫所留救命靈丹，不但可解百毒，還能生肌愈骨，治病療傷；【養脈丹】也是靈藥，服下之後幾個時辰之內便可修復崩潰受損的經脈，專門針對他的病症。
這兩種靈藥，一個可治內傷，一個可養經脈，前者見效快，後者見效慢。
此時此刻，距離蕭景行服下丹藥還不到一個時辰，內傷雖已恢復七七八八，經脈還是廢的，沒法運功，剛才的暗器也是護腕暗藏機關所發，氣虛體弱，所幸柳生文月已死……嗯？
忽然，蕭景行愣住了。
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兩眼瞪大，滿臉不可置信。
張晚箐正要帶著他上浮，看他神情異常，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同樣傻眼了。
這！
這是！
柳生文月墜落在海底漩渦中心，在她的身下竟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直徑一丈的碧綠色「池塘」。
那些液體比水密度更大，沉在海床下方，就像一塊玉璧鑲嵌在海底山石之上，一眼望去，美如畫卷。
柳生文月就泡在這池塘之中，她的頸部傷口在飛快癒合，她的功力在飛快提升！
卧槽！
這是什麼天選之人？
瀕死之際碰到天材地寶？！
蕭景行瞳孔地震，眼前這一幕，讓他想到了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一種靈物，或者說「洞天福地」。
——《神州異物志》記載：神獸玄武居於海底深淵，歸墟之地，身如山巒，吐氣成風，而使歸墟之水上流，化而為池，色澤翠綠，有若玉璧。若武人浸泡其中，可洗髓鍛體，大幅增進功力，是為【力王池】。
這就是【力王池】！
蕭景行搜集到的改善方法之一。
這種「洞天福地」的出現不可測算，一切看玄武心情、看天意。
可能在萬丈海溝之下湧出，也可能在淺海海灘出現。
所以蕭克己才說「只是傳說，曇花一現，不足為信。」
距此最近的記錄是在三十年前，東海瀛洲島島主「天劍」方雲生，曾於滄溟島海底得遇【力王池】，洗髓鍛體，功力大進，一躍而成法相，威震天下！
當然，他遇到的直徑十餘丈，比這個要大得多。
蕭景行以前也以為只是傳說，但此時此刻，親眼目睹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
快！
別讓她恢復！
蕭景行比個手勢，對著柳生文月再按機括，又是三根毒針射了過去；張晚箐也反應過來，拉著蕭景行向下俯衝，同時甩出手中迅蜂劍！
柳生文月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恍惚之間，似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絲絲縷縷的熱量順著肌膚湧入體內，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彷彿得到了升華，飄飄欲仙，如痴如醉，舒爽至極，不禁自問，這就是死後的感覺嗎？原來是這樣的……
緊接著，她忽然感覺不對，丹田中的內力在提升！
死後還有內力嗎？
她豁然睜眼，三根毒針和【迅蜂劍】如電光刺來！
沒死？
蕭景行和那個怪女人衝下來了！
柳生文月急忙揮劍，但她沉醉的時間太長了，反應太慢了，毒針已刺入胸膛，迅蜂劍捅進腹部！
【力王池】可解百毒，但畢竟需要時間，何況毒針和迅蜂劍上淬鍊的是【千日醉】，劇毒中的劇毒！
柳生文月不禁發麻，身體僵硬。
在她驚恐的眼神中，張晚箐沖了下來，一把拔出她腹部迅蜂劍，一劍斬下她的腦袋，再一腳踢飛她的身體，然後將蕭景行按進了池水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她不認識這是什麼玩意兒，只是看柳生文月撕碎的脖頸都能癒合，聯想到蕭景行身上的傷或許也可以用這個不知名的水治，所以動作飛快，生怕它消散。
過程中，有點著急，用力過猛，蕭景行整張臉撞到了池底青石上，磕的鼻青臉腫。
「……」
不過他現在也不在意了。
因為他感受到了池中靈水正湧入身體，澆灌全身經脈，修復身體損傷！
因為他看到了面板上躍升的數字！
根骨一欄「10」變成「11」，「11」變成「12」，「12」變成「13」……
功力一欄，先天四層，先天五層，先天六層……
不只是他。
張晚箐站在池中，後知後覺，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
池中靈質瘋狂湧入二人體內，它的色澤在逐漸變淡，兩人的根骨功力在逐步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