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小李探花

  第156章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小李探花可真是義薄雲天呀

  「我跟表妹……已經分手了。」


  果不其然，面對百靈的詢問，李尋歡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熊貓兒蹙眉道：「你跟詩音妹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一向要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尋歡澀聲道：「貓大哥，我不想再提此事，你能不能別問了？」


  熊貓兒深深凝視了他一會兒，果然沒有再追問，卻霍然起身往外行去，口中道：「百靈，我去一趟武夷山，你照看好孩子們。」


  百靈抿了抿嘴，沒有回應他這話，只是看向李尋歡。


  果然見他臉色一變，連忙起身拉住熊貓兒，苦笑道：「貓大哥，伱這是幹什麼？」


  熊貓兒理所當然的道：「你不肯說，我只好去問詩音妹子，若她不在家中，我就去問大李和李叔。」


  「想必此事林叔還不知道，你說他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找上門來跟你問個清楚？」


  「還是說，你想跟著我出海，就是為了逃避此事？你逃得了一時，還能逃得了一世嗎？」


  聽完熊貓兒的話，李尋歡滿臉苦澀的嘆道：「也罷，我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我倒想知道，若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會如何選擇。」


  熊貓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小樣，還拿捏不了你？

  他施施然坐回原位，看著李尋歡道：「說吧，我聽著。」


  李尋歡長嘆一聲，望向廳外緩緩道：「此事，還得從兩個月前，我收到的一封戰書說起……」


  隨著李尋歡娓娓道來，熊貓兒和百靈也總算知道，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個月前，李尋歡收到戰書後，便前往張家口外的邯鄲大道單刀赴會。


  當時他並不知道對方埋伏了那麼多人，那戰書是以其中五個人的名義寫的，他並不忌憚這五人聯手。


  可當他到那個地方后，卻發現等著他的不是五個人，而是三十五名黑道高手，這比原著中的十九人還要多得多。


  為首的是黑道頂尖高手，在關外連神刀堂和萬馬堂，都始終奈何不得的「關外三凶」。


  雖說本世界李尋歡的武功，並非原劇情中的李尋歡可比，可終是還沒到足以碾壓這些人的地步。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李尋歡十二柄飛刀盡出，施展渾身解數，終究殺光了除關外三凶中，大凶卜霸外的所有敵人。


  此時李尋歡身上縱橫交錯十數道傷口，不僅因失血過多，已是頭昏眼花，渾身無力，最要命的是他內力也耗盡。


  卜霸雖然也是身受重傷，卻還有行動之力，足以殺死幾近昏迷的李尋歡。


  便在這生死一瞬的時刻，一位使銀槍的江湖義士路經此地，發現了這一幕。


  在李尋歡口中，那義士並不知道他是李尋歡，卻認出了關外三凶，立時便行俠仗義，一槍挑了卜霸，將他救下，之後又盡心為他療傷。


  此人正是龍嘯雲。


  李尋歡發現龍嘯雲武功雖然不算高強，但為人俠肝義膽，脾性也與他極為相投，再加上救命之恩，當即便提出，要與他結為八拜之交。


  龍嘯雲自是欣然應允，兩人自此結為異姓兄弟。


  李尋歡傷愈之後，帶著龍嘯雲回了李園，當龍嘯雲在李園看到林詩音時，便對她一見鍾情。


  之後的事無需贅言，與原劇情並無出入，龍嘯雲因愛林詩音而不得，一度心喪若死，性命垂危。


  李尋歡心下不忍，為了成全龍嘯雲和林詩音，不惜自污以傷林詩音之心，讓她對自己徹底失望。


  不過終是有所不同，原劇情中老李和大李皆已去世，李尋歡就是李園唯一的主人，再怎麼任性也沒人能管他。


  可如今老李和大李都還在，自然輪不到他做主把李園送出去，更不可能如原劇情那般，娶一個青樓妓子為妻。


  是以他雖然借林仙兒自污，傷林詩音的心，卻也沒敢如原劇情那樣，玩娶完林仙兒又立刻將她休掉的把戲。


  林詩音的確被傷透了心，可龍嘯雲最失算的地方在於，原劇情里的林詩音已被滅門，除李園外無處可去，除李尋歡也再無其他親人。


  可如今魔刀門雖然沒落，武夷魔刀林過之一家卻還活得好好的，林詩音還不至於離了李尋歡，就非得跟龍嘯雲。


  於是林詩音一氣之下，徑直回了武夷山，龍嘯雲頓時滿臉懵逼。


  不過他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李尋歡離開太原時，將家中屬於自己那份家資，盡數送給了龍嘯雲，作為給他建立家業資本。


  等他有了家業，再去追求林詩音便要容易得多。


  雖然因種種緣故，李尋歡沒能做到如原劇情那樣，送老婆送家產，但也將自己能做的做到了極致。


  李園他如今當然沒資格送，但那份家資也已豐厚至極，不比當初白天羽馬空群兄弟，在長白山苦熬數年，尋到人蔘換得的賞金少。


  李尋歡離開太原后，先去京城與父兄見了一面，將此事稟明，然後提出應詔出海前往新大陸。


  老李和大李雖然被他的作為氣得不輕，卻礙於龍嘯雲對李尋歡的救命之恩，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聽之任之。


  反正李尋歡去了新大陸跟隨李天心，未來前程也無需他們操心，只是有些對不住林過之這個親家。


  他們也只能設法，日後在其他方面補償一二。


  ……


  聽完李尋歡的講述，熊貓兒久久無語，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因為換作他，也多半會如此選擇。


  便如當年，其實他對朱七七也曾動過心，但因為好兄弟沈浪，他便將那份情意深藏心底，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以兄妹關係與朱七七相處。


  雖說這跟李尋歡的情況截然不同，但性質是一樣的，只是李尋歡做得更加極端。


  一旁的百靈卻是有些生氣，作為女子，她的思維畢竟跟男人不一樣。


  她瞪著李尋歡怒斥道：「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小李探花可真是義薄雲天呀，大家都該為你的所作所為感動落淚。」


  「……」


  熊貓兒跟李尋歡皆是滿臉錯愕的望著她，不明白她這生的哪門子氣。


  卻聽百靈質問道：「你的好兄弟喜歡上你的心上人，你就要把她讓給兄弟，你考慮過詩音的感受嗎？」


  「你把她當成什麼？一個玩偶還是一件貨物？朋友喜歡就送給朋友？你有沒有把我們女人當人？你有沒有尊重過詩音？」


  聽著百靈的聲聲質問，李尋歡臉色迅速變得慘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片混亂。


  熊貓兒也沉默下去，開始自我反省。


  這其實還真不能怪他們，畢竟男尊女卑的觀念，在中土男人潛意識中已是根深蒂固。 甚至這個時代，將自己的小妾當禮物送給友人，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在士族權貴階層尤為常見。


  相對來說，他們江湖人對女子已經算是比較尊重的。


  可大環境如此，他們認為的尊重，卻遠遠達不到李天心的標準。


  甚至大部分男人，打從心底奉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句話。


  再喜歡的衣服，都可以割捨，但手足卻是萬萬無法割捨的。


  衣服脫掉，還可以換一件，可手足砍掉，又要怎麼接上？


  所以當李尋歡遇到這種事，首先所想的就是成全好兄弟，卻沒有考慮到林詩音的想法和感受。


  或許在他潛意識中就覺得，兄弟比愛人重要。


  當然了，龍嘯雲最絕的一點就是，他表現出了得不到林詩音，就活不下去的狀態。


  這也把李尋歡徹底逼入牆角。


  若他堅決不願退讓，龍嘯雲只是與他反目，從此分道揚鑣，他也許還好受一些，雖然會難過，卻也僅僅只是難過而已。


  可龍嘯雲在知道他跟林詩音的感情后，不僅未表現出嫉恨，反而對他們表示祝福，只是自己一個人默默躲到一邊吐血。


  偏偏他這躲到一邊吐血的場面，還故意讓李尋歡看到。


  如此一來，李尋歡這個仁義至上的道德君子，如何能狠下心腸？


  所以當代男人男尊女卑的觀念，的確要佔一部分因素，可龍嘯雲的心機手段，才是李尋歡做出最終決定的根本原因。


  是以熊貓兒在反省半晌，發現這事落在他頭上，也同樣無計可施時，他倒是有些理解李尋歡了。


  他弱弱的開口對百靈道：「你別這樣說小李，他並非如你所想的那般人。」


  「如果他不退讓，那對他有救命之恩的結義大哥，就會生不如死，甚至真的會死。」


  「用天心的話來說，你得學會換位思考，這事如果換作是你遇到，你能怎麼辦？不管不顧，眼睜睜看著救命恩人心傷而死嗎？」


  百靈撇過頭去冷哼一聲，冷冷道：「我只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明知兄弟跟自己喜歡的人兩情相悅，那龍嘯雲就不該把自己的感情表現出來。」


  李尋歡慘然道：「是我的錯，大哥剛到李園時，並不知道我與詩音兩情相悅，只以為我們是尋常親戚。」


  「還是他先對我說出，他愛上了詩音，希望我從中撮合。」


  「此時他已對詩音情根深種，在知道我與詩音的關係后，他也選擇主動退出。」


  「可我……我又怎能如此自私，眼睜睜看著他心傷而死？」


  百靈的情緒平復下來，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錯怪李尋歡，沉嘆一聲道：「孽緣，孽緣。」


  說完徑直起身往後院行去，不想再理會這些破事。


  熊貓兒也嘆口氣，坐到李尋歡身邊，寬慰道：「別多想，此事任何人碰上，都是進退兩難，無論怎麼選都是錯。」


  「你的確需要暫時避開這一切，好好調節一下心情，等過幾年再看。」


  「若龍嘯雲能打動詩音妹子，便證明她已經從這件事中走出來，你也沒什麼遺憾。」


  「若她始終未嫁給龍嘯雲，也許幾年過去，他的心思也就淡了，不會再要死要活，你也算全了兄弟之義，你覺得呢？」


  李尋歡黯然垂首道：「貓大哥所言極是。」


  熊貓兒拍拍他肩膀道：「那就先這麼著吧，過幾日我們一起出海找天心，至於現在，喝酒去。」


  李尋歡求之不得，他本就是好酒之人，如今心情鬱結，更想要大醉一場。


  要說性情，李尋歡與王憐花最合，因為兩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屬於浪子心性。


  但要說最玩得來的人，還得數熊貓兒，畢竟擁有共同愛好、共同語言的人，更容易玩到一塊去。


  ……


  數日之後，一切準備妥當。


  熊貓兒跟百靈辭別朱富貴和孩子們，叮囑他們在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便即帶著李尋歡和八十三名理科進士，離開汾陽南下。


  他們先乘火車到泉州，然後乘船去澎湖島探望了一番快活王，然後才乘船前往海口。


  在這裡，兩艘寶船戰艦，十二艘略小一號的運輸艦，已準備好起航。


  這次跟隨他出海的明軍將士，已經不是跟著他回來那一批，而是另外一支千戶所。


  跟著他回來的那些將士，都獲得了一個月的假期，他們各自帶著自家印第安小妾回家，將之安置在家中。


  這些印第安小妾勤勞肯干，溫柔順服，將士們的父母家人倒是十分喜歡。


  對那給自家孩兒發兒媳的晉國公，更是感激不已。


  大部分士卒都是普通百姓家庭，娶妻本就是個難題。


  如今媳婦有了，沒花一文聘禮，一家人一合計，也別把人家當做小妾了，直接補辦婚禮，扶為正妻。


  反正尋常百姓家，能娶上一個媳婦便已十分滿足，哪還奢望著養一個小妾，日後再娶正妻？


  此舉倒是得到了官府的大力支持，如今大明最缺什麼？

  不是人才，而是人口。


  這種為國家增加人口的事，官府自是樂見其成，甚至巴不得出去的官兵，能多帶一些女人回來。


  正是因為這些跟著李天心一行出去的將士，都得了這莫大好處，讓其他將士羨慕不已，對於接下來派哪些人跟隨熊貓兒出去，整個南方軍區都吵翻了天。


  最後爭得機會的千戶所，將士們一個個喜氣洋洋，跟過年似的。


  這次熊貓兒帶去的人，除一個千戶所的官兵，八十三名新科進士外，還有各種工匠四百多人。


  其中包括一百多名精通紡織、蠶桑、女工的女子，數十名精通養殖、獸醫的專家。


  船上運輸的除大批糧草，還有各種調料、工具、冷兵器。


  牛、馬、豬、雞、鴨、鵝等牲畜家禽，也都帶了一批。


  總之這一趟過去，只要途中不出意外，造成損失，原初部落的原住民，將會徹底從新石器時代，直接跨過青銅時代，進入鐵器時代的封建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