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182章 被牽連
第182章 被牽連
「卡斯，把鷹巢清理完了以後，再去飼料倉庫，拿一些肉來，把這些小傢伙們餵飽。」盛夏廳城堡的鷹巢總管將手中的事情分派下去，而分派給卡斯的事情總是最重的，也是最髒的。
「是，大人。」面對鷹巢總管的故意刁難，卡斯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的意圖，回應了一聲后，就老老實實的拿著工具去打掃鷹巢了。
雖然身後傳來了一陣嘲笑聲，他也全不在意，對他來說只要能夠在城堡里做事就可以了，至少這比他在里斯當奴隸要好得多。
盛夏廳城堡內負責鷹巢的人有七個，其他六個包括總管在內，全都是來自於一個叫做谷地的地方，所以他們都抱成了團，排斥來自厄索斯大陸的卡斯。
而卡斯也很清楚這一點，並且知道自己在這些谷地人面前沒有任何優勢可言，默默忍耐，不給這些同僚任何找事的借口，是他唯一能夠想到的應對辦法。
那些谷地人也很清楚事情要有個分寸，排斥異鄉人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可一旦做得太過分了，鬧出什麼事端來，驚動了伯爵大人，那麼最終即便異鄉人被趕走了，他們也別想留下來，這在之前已經有過不止一個例子了，所以多給異鄉人一點事情做，讓自己人輕鬆一些，就已經是他們能夠用到的最重手段了。
雖然這些養鷹人自認為做事很隱秘，不會給人找到半點借口，但實際上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被城堡守衛看在眼中，每天都會彙報到總管穆斯的耳中，記錄在了一本名冊上，上面每個人名旁邊都有一個分數，一旦分數觸頂，那麼對應的那人便會被調往其他地方做事，通常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不過，在名單中，卡斯的名字旁邊並沒有寫分數，而是寫了總管這個單詞，並且在周圍用筆畫了個圈。
卡斯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城堡總管穆斯的心中掛上了號，即便知道他也不會有任何想法，他是一個非常知足的人，現在他能夠成為自由人，並且能夠獲得一份有著不錯薪水的工作就已經很滿足了，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積攢一筆錢，然後娶個妻子，再領養一個孩子，人生就完美了。
雖然腦子裡在想著以後的幸福生活，但卡斯手上的工作卻一點也不慢，很快就將鷹架上的糞便清理乾淨，將水盆裡面的水都換掉，另外修復了一下損壞的支撐桿。
清理完了鷹架室后，他將所有的信鷹都從籠子里放出來，讓它們外出活動一下，順便清理了一下籠子，忙到了下午時分，他才將鷹巢全部清理完畢。
就在他準備去給信鷹準備食物的時候，一隻紅隼鑽了進來，穩穩的落在了鷹架上。
看到這隻紅隼卡斯愣了愣，很快就認出這隻紅隼並不是剛才放飛的那隻，而是來自神跡港的紅隼，而紅隼腳下的銅製信管也非常醒目。
卡斯並沒有自己動手取下信管，而是急忙跑到了鷹巢下方的總管室內。
「大人，神跡港那邊，紅隼。」卡斯用並不是很純熟通用語朝總管彙報道。
總管聽后愣了，很快就意識到了卡斯所說的是什麼，連忙站起身來，去到了鷹巢，看到紅隼后，便小心的靠過去，將銅管取下來，然後吩咐卡斯照顧好那隻紅隼后，便急匆匆的走出了鷹巢。
鷹巢的位置在城堡的西側懸崖上，整個鷹架室都是懸崖石壁建造而成的，從鷹巢出來通過一條石壁棧道，便來到了城堡的廣場平台上，這裡是整個盛夏廳城堡的中心地帶，在廣場上建造了一個工藝來自於布拉佛斯的噴泉雕像，地下水從雕像的水壺口中流出，順著周圍的水道匯聚到了蓄水池中。
在蓄水池一旁是一個空中花園，這裡種植了來自各地的花卉，一個不是很大的涼亭建造在了花園中，在花園旁邊就是林德的書房同時也是臨時議事廳。
書房中除了書架、書桌等設施以外，還擺放了一個巨大的會議桌，
這個會議桌大概有八米長，兩米寬，周圍能夠容納二十個席位，桌面上是一塊能工巧匠雕刻而成的維斯特洛大陸全貌圖石板，七大王國所有的城市、山脈、河流以及一些特殊的地點都被標記了出來。
這塊石板並不是出自林德下屬之手，而是在建造救贖聖堂的時候，從盛夏廳一個坍塌的地下室裡面挖出來的，根據索恩學士的考據，這塊石板應該是伊耿五世根據龍石島上的那塊七大王國全貌圖，重新雕刻而成的，只是一直都沒有使用，存放在了地下室，最後被埋在了地下，直到他們發現。
這個石板地圖在找到的時候已經斷成了七塊，而七這個數字也似乎帶著一種冥冥之中的宿命一般，索恩學士修復好了這塊石板地圖后，就將其運到了山頂的城堡中，放置在了林德書房內，成為了林德最喜歡的物品之一。
一般的普通事情都會在這裡討論，只有遇到重大的事務，需要召集所有的部門主管和軍隊統領的時候，才會前往救贖鎮的議事廳。
盛夏廳的城堡雖然還沒有完工，但主要的幾個設施比如鷹巢、書房、卧室、餐廳、廚房等等都已經修建好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次要的設施，比如倉庫、藏書樓等等，這些都可以慢慢建。
林德在半年前就已經搬到了這個建造在百米高的柱狀山峰頂端的城堡中，開始在城堡內辦公。
一開始還不太習慣，因為來彙報事情的人都需要搭乘升降梯，很是麻煩，但這反倒加快了各類事務的分類，一些普通的小事全都在下面的鎮市政廳內解決了，只有遇到了一些議政內閣無法處理的事情，才會直接和林德見面，彙報事情。
就像現在被娜梅莉亞親自送到林德手中的這件事，便是需要林德親自處理的事務。
「他是當太久了總主教，腦子已經僵化成了一塊石頭了嗎？」林德惱怒的吼聲，從房間裡面傳出來，從外面經過的僕人在聽到林德咒罵的人是誰后，一個個全都低下頭，急匆匆的走開了，生怕走慢了多聽一句會招惹什麼禍端。
娜梅莉亞手指敲打著會議桌的邊緣，沉聲說道：「現在再罵總主教已經沒有什麼用了，當他向勞勃國王要求廢除傑赫里斯一世和教會簽訂的禁止教會武裝協議時，就已經將我們也牽扯進去了，他有底氣向勞勃國王提出這樣的要求，就是因為我們的壯大給他提供了太多妄想的底氣。」
剛剛回到救贖鎮的里斯·法威爾也來到了城堡中，彙報他在君臨城看到的一切，說道：「陛下將總主教趕回了貝勒大聖堂，並且下達了針對總主教的禁止令，禁止總主教離開貝勒大聖堂一步。」
「陛下怎麼能夠這麼做？」胡倫主教神色激動站起來，說道：「他這是要向七神教會開戰嗎？就像殘酷的梅葛一樣？」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的看著胡倫主教。
「坐下，如果你不會說話就閉嘴，你代表的不僅僅是救贖聖堂，也代表了我的盛夏廳。」林德朝著胡倫主教冷言斥責道：「你知道自己那一番話傳出去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說話要用用腦子，不要什麼話想都不想的往外說，有些後果伱是承擔不起的。」
胡倫主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面對林德的斥責也不敢有任何反駁，低下頭，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回來的時候，聽到了紅堡傳來的消息，國王陛下批准首相大人的提議，會對我們販賣到七大王國的商品收取額外的稅，另外也會對我們鑄造的貨幣收取一筆貨幣稅，聽說他還打算收回剛剛交給我們的那幾個石階列島島嶼的控制權，總而言之，新頒布的十幾條政令裡面有一半是針對我們。」里斯神色嚴肅的說道：「看樣子勞勃陛下已經將我們和教會完全視為一體了。」
也隨娜梅莉亞來盛夏廳辦公的伯特·法威爾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疑問道：「國王陛下不是一直都很欣賞林德大人嗎？為什麼……」
「蠢貨，在皇權面前，哪怕是親兄弟都會彼此攻擊傷害，更何況只是一個比較欣賞的領主了。」里斯毫不客氣的斥責自己的兒子，雖然在職位上伯特比他要高出一節，「總主教的要求已經危及到了拜拉席恩王朝的皇權，當然會被視為敵人，而我們和教會走得太近了，理所當然的會被針對。」
林德聽著里斯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在當初他決定借用教會的勢力來壯大自己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了會被教會影響，甚至也為此做出了一些應對之策，比如建立完全由自己掌握的救贖聖堂和神跡聖堂。 然而，還沒有等他所有的應對之策完全實施到位，貝勒大聖堂那邊就出了岔子，自己這個神選者的風生水起，給了總主教一種錯覺，覺得他能夠重新建立教會武裝，讓教會重新拿回失去的權利，成為凌駕於領主之上的存在。
「大人，我這邊已經收到了來自其他地區的最新消息。」已經調任情報總管的巴林騎士拿出上午收到的情報，遞交給林德。說道：「谷地、河間地、西境、風暴地和北境都已經響應君臨城，對我們的商品增加一筆額外的賦稅，高庭和陽戟城那邊還沒有消息，看樣子高庭和陽戟城應該不會遵從。」
「好嘛！總主教惹禍，我們反倒成了受處罰的人。」也不知道是因為惱怒到了極點，還是因為他已經想明白了，林德忽然笑了笑，嘀咕了一聲，朝巴林問道：「繁星聖堂、高座聖堂那邊呢？有沒有什麼消息？」
「都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對總主教被軟禁在貝勒大聖堂提出任何異議。」巴林搖了搖頭，說道。
「看樣子他們都在等你的決定。」在議政內閣待的時間長了，使得娜梅莉亞的政治水平突飛猛進，已經將林德甩在了後面，就像現在她一眼就看出了繁星聖堂、高座聖堂等大聖堂主教的意圖。
林德顯然差了一些，沒有明白娜梅莉亞的意思，疑問道：「什麼看我的決定？」
娜梅莉亞分析道：「你太小看你在七神教會的地位了，雖然你在七神教會中沒有沒有擔任實質性的教務和教職，但你的影響力卻已經遠遠超過了貝勒大聖堂的總主教，可以說是七神教會的信仰領袖了。這次總主教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各地聖堂的主教自然要看你這領袖怎麼做決定，他們才好給出對應的決策。」
「我真的已經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了嗎？」林德最近這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配合莫洛亞研究新藥劑和訓練自己龍饗儀式獲得的力量，外界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娜梅莉亞和手下處理了，所以對自己現在的情況了解不多。
胡倫主教連忙解答道：「是的，神選者大人您已經是教會實質性的信仰領袖了，各個聖堂的主教都和我們有著密切的信件往來，關係遠比外人想象得更加緊密。」說著，他拿出了一些信箋，放在了林德面前，說道：「這些都是總主教那邊的消息傳開后，各個聖堂發來的信件，在詢問我們打算如何應對。」
林德從中抽取了一封繁星聖堂主教所寫的信箋，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詢問救贖聖堂這邊打算怎麼處理總主教這件事，其他的信箋內容也都差不多，只是有些信箋的用詞顯得更加恭順一些。
「教會掌管信仰，國王領主掌管世俗，」林德放下信箋想了想，說道：「胡倫主教明天你和喬賽斯主教分別代表救贖聖堂和神跡聖堂，對外發表一份聲明，大概就是總主教的行為已經逾越了教會的職權範圍，不予支持之類的話，要強調總主教的行為只是個人行為，和教會無關。」
「是，大人，我知道怎麼做了。」胡倫主教連忙應道。
穆斯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樣做的話，我們就真的把總主教得罪死了，以後可能很難再從貝勒大聖堂得到資金方面的支持。」
「我們現在缺錢嗎？」林德反問道。
穆斯愣了愣，沒有在說什麼了。
「我們呢？我們要不要也給出一個聲明之類的？」娜梅莉亞疑問道。
林德搖了搖頭，道：「不用，有胡倫主教就足夠了，他的聲明就代表了我們的態度。」
「君臨城針對我們的那些新的稅令呢？」穆斯又問道。
「不用在意，該交的稅交就是了。」林德搖了一下手，跟著向穆斯詢問道：「增加的額外賦稅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我們的收入會減少三成左右，因為會有更多的商船走君臨城，這樣他們可以減少一筆額外的賦稅，」穆斯一邊看了看手中的文件，一邊說道：「不過我們和厄索斯大陸的商貿不會有太大影響，以前怎麼樣，現在依然怎麼樣。」說著，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們還可以用這個理由來提價，大概能夠提價一成左右，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抵消掉……」
林德打斷了穆斯的提議，沉聲說道：「不用提價，之前什麼價現在依然什麼價，繼續加大武器出口，派人去和泰諾西、里斯和密爾商談武器優惠互換協議，他們能夠從我這裡得到更便宜的武器，我們也能夠從他們那裡得到更便宜的特產，但特產並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要讓這幾個城市中每一個人手裡都要有一把我們生產的武器。」
隨著水力捶打機被造出來，被林德藏在深山裡面的鍛造場已經成為了盛夏廳最核心的產業，其他鐵匠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夠打造出來的武器，現在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時間，而且還不是一把，是上千把，並且也不需要什麼嫻熟的鐵匠師傅，只需要稍微懂點打鐵技藝的學徒就可以了，甚至一般的普通人訓練個幾天也能夠上手。
不過，這種流水線打造出來的武器也存在很大缺陷，比如不能夠像專門打造的武器那樣讓使用者感到趁手，另外因為打造工藝的緣故，這些武器也比精心鍛造的武器脆弱一些，互砍的話，絕大多數都是流水線武器斷裂，而它的優點就是便宜，基本上買一把精心鍛造的長劍所需的金錢是盛夏廳流水線武器的十倍。
「防具呢？」穆斯又問道。
「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賣，一件防具都不允許賣出去。」林德非常嚴肅朝著坐在席位尾端的羅索·布倫，說道：「你手下的血甲人一定要給我盯死了，任何膽敢參與走私防具的人都必須抓起來，記住是任何人。」
「是，大人。」羅索·布倫慎重的點頭應道。
隨後林德又繼續說道：「君臨城那邊的事情不用理會，他們要價稅就價稅，要設卡就設卡，不要與他們衝突，也不要理會貝勒大聖堂的人，我們接下來所有的工作重點只有一個，統一石階列島，挑起泰洛西、里斯和密爾的戰爭，這是我們之後幾年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事情全都放一邊。」
「如果君臨城和北邊的那些王國繼續對我們施壓，讓我們代表教會低頭怎麼辦？」娜梅莉亞有些擔心的問道。
林德笑了笑，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他們真的繼續找我的麻煩，我不介意讓七大王國提前亂起來。」
這時，鷹巢總管在侍從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的議事廳內，將一封銅管遞交了上來，並且告訴眾人銅管信箋是紅隼送來的。
眾人聞言，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視線也都落在了銅管上。
林德打開銅管，拿出信箋，快速的看了看，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怎麼了？」娜梅莉亞焦急的問道。
林德將信箋遞過去，說道：「海龍？海龍出現在多恩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