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隻為了憤怒
“啊……”柳蕭蕭驚惶地大叫幾聲慌怯倒退，錓瑞陰冷肆笑幾聲再翻倒掌心，源源不斷的鮮血流瀉而出打落她的頭上，濃濃的血腥味灌滿鼻腔。
“九慕陽……救我！”柳蕭蕭心髒無力叫喊，又忙連滾帶爬地逃跑。
錓瑞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倒在浸滿血液玉床上，俯身下去冷聲盯著神色驚怯的柳蕭蕭低念：“這血還溫熱，喜歡嗎？當年夜魅用白骨砌成與你求歡的宮殿，今日我用鮮血作帳，共同沐浴愛河，歡喜不？”
“惡魔……”柳蕭蕭聲線顫抖地忿念了句，渾身的細胞都在驚怯，被惡心堵壓得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泛著無助的淚光大聲叫喊，“九慕陽！九慕陽救我！”
他不會來了，他已經不要她了！柳蕭蕭的淚水與打落在臉上的鮮血混合，淒冷無助，隻感到被鮮血浸濕的衣裳被一件一件撕扯下來，腦海裏的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啊……”錓瑞頓時驚乍低吟一聲，他拽緊手裏的衣裳擰緊蹙眉扭頭看去，吐了一口血繼而倉惶負傷逃走。
“九慕陽！”柳蕭蕭扶著床激動翻身起來。
“失望吧？”日魅走過來冷笑問道。
柳蕭蕭低下頭去緊抱著自己顫抖的身子輕聲抽噎，身上隻剩下一件沾滿鮮血的肚兜蔽體，是的，他不可能來了，他已經帶著玉環逃跑了。
日魅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到她的身上輕聲說道：“我隻是偷襲，正麵交鋒不是他的對手，趕緊離開吧。”
“……”柳蕭蕭抽噎了一下又頓時驚慌大哭，腦海全是鮮血淋到頭上的恐懼，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全砸到她的身上，粘稠又惡心，彷徨無助。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日魅輕歎了一口氣坐到床邊，遲疑了一下然後伸出雙手環抱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僵愣的手猶豫了一陣子才拍打在她的背上。
“帶我離開這裏！趕緊帶我離開！”柳蕭蕭雙手扶著他的手肘哽咽求喊。
“狗男女！”突然傳來一個凝滿殺意的冰冷聲音。
柳蕭蕭愕然睜開淚眸看去，前邊的是那個腦海一直呐喊的男子，他來了！他終究還是來了！
“吖……”日魅緊皺眉頭噴了一口血淩空拋了開去。
“……”柳蕭蕭吸了一口寒氣，九慕陽已經帶著凜冽的殺意來到跟前，他冷盯著她陰冷責備：“你竟跟他苟且。”
他不關心她是否受驚，不關心她現在還浸泡在粘稠的血液裏，不關心她現在的心有多痛，僅僅是來責問她的背叛，是的，他即使不在乎了，但是他也不會把自己的東西讓給別人，這就是他還會出現的原因。
“你在乎嗎？”柳蕭蕭低下頭去淡漠低念，“你沒看見我剛才在求歡嗎？他願意承歡。”
“你是我的！”九慕陽一手抓在她的肩膀上，又觸電般縮回手，晦暗的冰眸裏流過一絲不敢相信的痛心，很快又被凜冽的怨恨殺意占據，“你竟然讓他在你身上下魂咒！”
“你那麽驚訝幹什麽？”柳蕭蕭挑起戲謔冷眸，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說道，“我又不是一回兩回背叛你了，更何況，魂咒是你沒經我同意強加在我身上的，我不想要的。他的不一樣……”
“啪！”一個寒辣的巴掌重重落到她的臉上，柳蕭蕭沾滿腥臭血液的臉上又多了一絲血跡，眼眸裏的一切情感消失殆盡。
九慕陽緊握拳頭狠盯著她淡漠如水的臉，緊皺的冷眸流過一波又一波的殺意，他沉噎了一下頓時雙手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上她的唇。
“你幹什麽，放開我！”柳蕭蕭使勁推開他壓下來的胸膛，蹩蹙的眉頭擰滿了厭惡，四周的腥臭讓她感到壓抑想吐，他怎麽可以……他怎麽還可以這樣？
他不顧她的反抗，像一頭瘋狂的野獸吻奪她嘴裏的厭惡和憤怒，日魅施在她身上的魂咒讓他渾身疼痛，撐裂的心房像被千刀萬剮，他要在她身上得到安慰，要她撫慰自己撕裂的心。
“我說了你隻能穿我的衣服。”九慕陽粗呢地扯下她身上的衣服，又瘋狂地將她摁在流滿鮮血的玉床上，一寸一寸地占領她的肌膚。
“別碰我！日魅！日魅！”柳蕭蕭含著淚驚慌掙紮叫喊，“日魅救我！日魅！”
“不準喊他的名字！”九慕陽帶著滿腔的憤怒堵上她的唇，沾滿粘稠血液的手粗呢地蹂躪她的肌膚。
“夜魅……”另一邊突然傳來楊玉環的聲音。
還在跟柳蕭蕭在血泊裏糾纏的九慕陽緊緊抓著她的玉臂，頓了一會，又繼續深陷在遊掠她的粗暴中，五指緊緊糾纏著柳蕭蕭被血液濕透的發絲。
“我的心在痛，你聽見嗎？”楊玉環單手扶著柱子輕聲低念，“你說過不會再碰她的。怎麽出爾反爾呢？”
九慕陽沉沉吸了一口氣然後翻身下來，柳蕭蕭摟抱著自己疼痛的身子輕聲抽噎，九慕陽睨了她一眼然後向楊玉環走去說：“最後一次。”
“你曾深愛著她，難保你不會對她餘情未了。”楊玉環看了看被鮮血染紅的柳蕭蕭，再轉向九慕陽苦澀說道，“我不希望你抱著我的時候心裏還想著其他女人。殺了她。”
“她懷著我的孩子。”九慕陽淡淡地回應了句。
“我也能懷。”楊玉環挑起厲眸冷聲責問，“怎麽，舍不得？”
九慕陽側過臉去久久不語，柳蕭蕭爬下床撿起沾滿鮮血的衣裳動作呆滯地把衣服穿上，腥臭的鮮血緩緩流淌而下，心特別的平靜，沒有喜也沒有怒更沒有痛，好像連跳動的頻率都沒有了。
楊玉環睨了九慕陽一眼然後向柳蕭蕭走去，她脫下自己的外衣扔到地上說：“給你，以後不要在出現在他的麵前。”
“謝謝。”柳蕭蕭拎起地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披在身上，然後吃力爬起來拜謝了一下再呆呆地向外走去，走過的路落下一地的血。
楊玉環呆在原地看著鮮血流地的床，誰能承受這驚悚的占有，她的鼻尖一陣酸澀，眼角發熱，喉嚨哽咽酸結，聽到柳蕭蕭那句“謝謝”，她的心一陣撕裂的痛，好姐妹啊……
“夜魅……”楊玉環轉過身撲上去緊抱著九慕陽，熱淚打落在他的後背的衣裳，她哽咽了一下懇求道，“不要見她了好嗎？至少，暫時不要見她了……就讓我陪著你，我的心真的很痛。”
“嗯。”九慕陽冰冷地應了聲，垂下的晦暗冰眸又看了看她留下的血路，幸虧這血不是她的，九慕陽哽咽仰起頭來，把凝在熱眶的液體強壓回去，他舒了一口氣向前走去。
“夜魅，我們現在去哪？”楊玉環追在他身後問。
“回夜宮。”九慕陽淡漠地應了聲。
柳蕭蕭拖著疲憊的身子前行，身後是長長的血路，明宮的護法一下子圍上來截攔她，她沒有理會，依舊神情呆滯地向前走去，護法疑惑對看了一眼蜂擁衝上前去。
“滾！”柳孟淩空落下拔出月魂刀橫掃一劈，衝上來的護法瞬間橫飛開去，“姐姐……”柳孟落到柳蕭蕭跟前看了一眼渾身是血的她，不覺嚇了一跳，著急問道，“姐姐你……”
“什麽也別問……”柳蕭蕭沒有半點情感呆滯低念，“將我送回日宮去，趕緊帶我離開。”
日宮
柳蕭蕭浸泡在水裏麵，從白日到黑夜，又從黑夜到白天，那濃烈的血腥味仍舊揮灑不去，沒有淚水，從那血床下來之後她就沒有淚水了，似乎已經忘記了怎麽哭。
“姐姐！你到底怎麽呢？”外麵又傳來柳孟著急的拍門聲。
“小孟，姐姐安好。”柳蕭蕭冷莫如冰低念，“代我傳話給日魅，讓他過來一趟。”
柳蕭蕭換上雪白的睡袍，三千青絲沒有任何修飾自然落在後背上，憔悴的容顏沒有半點情感，呆滯的眼眸黯然無光，她跪坐在床榻上腦袋空白地看著紗窗外樹上跳動的鳥兒。
“你找我。”後麵傳來日魅淡若的聲音。
“嗯。”柳蕭蕭輕輕應了聲沒有回頭也沒有轉移目光，冷漠問道，“現在是不是整個陰陽無間都在追捕他。”
“沒錯。”日魅凝視著她落寞的背影說，“陰陽皇宣揚開去，夜魅嗜殺子民，不可饒恕。”
“你可以救他們，他也可以救他們，可是你們都沒有。”柳蕭蕭冷莫如冰的話語帶著幾許譏誚，“你們為了達到目的白白犧牲了那麽多人。”
“他們是你誘惑而去的，你打一開始就準備利用他們，早應該料到夜魅會大開殺戒，現在來裝什麽假惺惺？”日魅冷哼一聲輕蔑譏誚，“虛偽的人類。你之所以受驚，隻不過是因為你簡直害死他們罷了。”
“嗯，你說得對，我也是該死的。”柳蕭蕭舒了一口氣在扭頭看向他問，“這世上有沒有一種法術，可以讓人必須承受自己許下的諾言。”
“你想做什麽？”日魅好奇問道。
“沒什麽，反正不會影響你的計劃。”柳蕭蕭又轉過頭去看著窗外問道，“你知道告訴我又或者沒有。”
“有。”日魅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