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恭請公主墮胎
“公主忘記了。”這伊蓮低眉笑了笑，又揚起眼眸淡若解釋，“陪侍就是讓陰陽皇聊解寂寞的女子，若沒有公主您，我們中的每一個隨時都能成為聖後。”
話音剛落，其餘五位女子也暗地抬眸，眼裏不約而同流過一絲毒意。
柳蕭蕭看著她們鋒寒的目光，不覺在心裏冷嗤一聲：“喲，原來是來挑釁。”隻可是這陰陽皇並不是九慕陽，她並沒有心思跟她們爭鬥。
“你們今天來做什麽？”柳蕭蕭淡漠問道。
“執行命令。”另一個長像剛毅的女子站起來，其餘的女子也跟著站起來了，她們依次報了一下自己簡單情況。
“狐族，伊蓮。”
“淵族，淩芳。”
“乾族，桐信。”
“昆族，雅玲。”
“水族，甜媛。”
“人族，芸涓。”
“我等恭請公主落子。”她們齊聲說著，雙手交疊在額前單膝跪下來。
“你們說什麽？”柳蕭蕭心頭一緊，一陣惶惶之感湧上心頭，右手下意識覆到自己的腹部上。
長得黝黑剛毅的女子，淵族淩芳抬起眸來冷聲說道：“三日後，陰陽皇正是迎娶公主為聖後，公主腹中不該有的東西自當盡早除去。”
“莫名其妙。”柳蕭蕭忿忿叨念便拂袖轉身走去，才剛轉過身去，不知何處來的水波湧麵而來，“啊……”她一下子被抬到了水柱的頂端。
六位女子瞬間轉移到水柱下麵，她們各自咬破自己的指頭把血滴在裏麵，一瞬間，透明的水柱化成了血紅色。
“啊……”水柱頂端不停被顛簸的柳蕭蕭痛吟一聲，隻覺腹部劇烈疼痛，好像有千刀萬刀在剜割一樣。
“九慕陽……”柳蕭蕭疼痛的冷汗冒了一額，雙手抓著快要被撕裂的腹部艱難低念，“孩子……九慕陽……救我們的孩子……啊……”
一陣陣絞痛湧上心頭，淚水模糊了雙眼，可是，他還是不出現，為什麽？
“九——慕——陽！”柳蕭蕭大喊一聲，聲音尚未傳播開去，她已被這血柱淹沒了，整個人泡在裏麵，緩慢失去知覺。
腹部上的疼痛變得麻痹，好像有什麽就要從自己的體內流淌出來一樣，這陣鑽心的痛刺痛她昏昏欲睡的神經。
“蕭蕭……蕭蕭……想要孩子麽？蕭蕭……我想要我們的孩子……這小畜生還要在你的肚子裏麵躲多久？蕭蕭……隻有我才能對你施展咒術，否則都是背叛……蕭蕭……”
腦海裏不停回響那個冰冷又慵懶邪魅的聲音。
“九慕陽……”柳蕭蕭微微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血紅的一片，腹部的劇痛又讓她幾乎昏死過去，“我們的孩子……誰都不能傷害我們的孩子……我是你的，隻有你才能施展咒術……”
“我是你的！”柳蕭蕭頓時揚起一雙淩厲寒目大喊了一聲，她振臂一呼，整根水柱瞬間爆裂。
“啊……”六位女子橫飛開去，重傷落地吐血，再艱難扭頭看向落在地上的柳蕭蕭，她們的心底禁不住泛起一陣寒怯。
柳蕭蕭單膝跪倒在地上，右手撐起左手後揚，烏亮的青絲淩厲地在回蕩的狂風中凜冽浮動，她揚起寒栗靈眸流淌著令人透心涼的紅色液體，淡漠的臉凝聚著濃烈的殺意，額上多了一個疑似火山的豔紅印記。
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排英姿各異的蒙麵黑衣女子，這些女子手執各種兵器，眸色泛著清一色的淩冽冷光，凜冽的殺意在空中彌漫開去。
“誰要動我的孩子？”柳蕭蕭每一個森寒的字眼都凝滿了淩冽的殺意，她身後的六位黑衣女子又抖動了一下眼裏的殺意。
那六個女子噎了一口寒氣落荒而逃，台階下的侍女也跟著慌亂逃忙。
“……”柳蕭蕭忽而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額上的印記跟著消失，凜冽的厲眸又恢複了澄澈的烏亮靈透。
“夜魅後……”這六位黑衣女子帶著著急的聲線單膝跪下來扶穩她，觸碰到她，她們又各自打了一個驚顫。
“你們是誰？”柳蕭蕭虛弱問道。
她們的眼裏不約而同閃過一絲失落，又各自低下頭去，其中一人抬起頭來黯然道：“主子，我們是你的護法。”
柳蕭蕭看了看這說話的蒙麵女子，她這雙揉帶崇拜和失落眼睛很熟悉，柳蕭蕭疑惑問道：“我們認識？”
“奴下，淵族，海嬣。”這女子恭謹地說了聲，聲音裏有點像臻炎的冷漠，同樣充滿著極其濃厚的恭敬之意。
“海嬣？”柳蕭蕭驚乍地睜了睜眼眸，再擰緊眉頭狐疑地看著她問，“你是寧海法師？獨孤名？”這聽起來可絕對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主子怎麽就隻記得海嬣的醜事呢？”這羞澀的聲音有點別扭，其他五位蒙麵女子皆是一陣低低嬉笑。
“你……”柳蕭蕭謹慎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海嬣與其她五人對看了一眼，又看向柳蕭蕭解釋：“我們的確已千年前就已經死了，是主子你用念力把我們的靈魂招回來。”
她說著把手扶到柳蕭蕭的臉上，除了冰冷，柳蕭蕭什麽也感受不到。
海嬣看著迷惑的眼神緊接著說：“千年前，夜魅君把我的靈魂送到了另一個軀體上，也即是後來的寧海法師和獨孤名，完成了夜魅君交托的使命。現在，除了您，誰都看得見我們也碰不到我們。”
“為何不投胎呢？”柳蕭蕭著急問道。
“……”她們幾個對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說。”柳蕭蕭淩厲地掃視了她們一眼，語氣裏滿是命令的意味。
“我們舍不得離去。”海嬣緊低著頭輕聲低念，“千年前種下的因……我們想守在主子的身邊。”
柳蕭蕭不覺眼角泛酸，雖然她的腦海裏對著六名女子都很陌生，可是她們的忠貞不覺讓她心底流過一陣疼痛的暖流，還記得獨孤名慘死的那一刻還不忘為她送上安胎藥，這種忠貞哪是人間所有？
“那個……陰陽皇說九慕陽現在是陰陽無間的罪魁禍首，這是怎麽回事？”柳蕭蕭忙問，現在來不及等九慕陽慢慢說來了，為了保住自己和懷中的孩子迎接他的到來，必須想辦法活下去，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狀況。
她們一致看向海嬣，因為她們也沉睡了一千年，而且比柳蕭蕭的前世更早死去，並不了解現在的狀況。
海嬣思索了一陣說道：“我想，他們已經恢複沉睡千年的記憶。”她說著又看著柳蕭蕭解釋，“一千年前，夜魅君殘忍暴戾，幾乎把整個陰陽無間覆滅了，招來六大族類共同討伐。”
“他……”柳蕭蕭眸色微沉，又想起那雙凝血森眸，那個他的確可怕無比，上一輩子的自己為什麽會愛上他呢？
“後來……”海嬣哽咽了一下輕聲低念，“主子您用自己的鮮血把族人的記憶封印了，那段可怕的記憶才隨著夜魅君靈魂的沉睡而沉睡。”
“我的血……”柳蕭蕭下意識把手撫在自己的腰上，又急切地看著她問，“那九慕陽現在怎樣呢？”
她們對望了一下又茫然地搖頭，柳蕭蕭沉思了一會又仰起頭淩厲吩咐：“你們聽著，分頭行動，清楚地查探一下外麵是怎樣的形式，陰陽皇的目的，六族動向，九慕陽他們在哪裏，一一向我匯報清楚。還要弄一副陰陽無間的地形圖給我。”
“是！”她們恭敬地應了聲。
“留下一人跟在我身邊，慢慢跟我說說陰陽無間的一些事情。”柳蕭蕭緊接吩咐。
“主子，奴下，水族，悠芯。”這聲音清甜的女子把手輕按在右肩懇切說道，“奴下想留在主子身邊。”
“好。”柳蕭蕭微笑應了聲，然後看向起她女子說，“你們都去辦各自的事情吧，我不僅要詳細，還要速度。”
“是！”她們恭謹的聲線裏充滿了激揚的鬥誌，拜了拜就咻的一下飛走了。
柳蕭蕭看著遠去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她決定“使喚”她們，她知道她們守護的心，若果不讓她們感到自己的存在價值，這就實在對不起她們為自己堅守千年了。
更何況，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她需要得到幫助，即使九慕陽不在身邊，為了與他的共同結晶，她要自強，不能成為他的負累。有她們的支持，相信自己會走得更漂亮。
“也不知小孟現在怎樣了？”柳蕭蕭又輕歎一口氣。
“雪翎……”另一邊忽而傳來錓瑞急促兼帶責怒的聲音。
“我叫柳蕭蕭。”柳蕭蕭淡漠的應了聲，對於“雪翎”二字，她是打心裏的厭惡，為了這兩個字，她在衍皇大地已經吃了不少啞巴虧，聽說上一輩子也是這兩個字造的孽，所幸這一輩子自己叫做柳蕭蕭。
旁邊的悠芯倒急了，因為她看見錓瑞是帶這激怒的火光來著，那洶洶的氣勢就想一口把柳蕭蕭給吞沒了。
“你竟敢動我的陪侍！”錓瑞來到她的跟前高居臨下責備，凶悍的目光在她的額上遊走了一圈，又詭秘地收縮起來，背過身去，聲音的分貝稍許降低，“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