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妖妃當道
“王妃姐姐，蹠兒聰明嗎？”九慕蹠跑出來嬉笑問。
“嗯，”柳蕭蕭看著向自己跑來的九慕蹠櫻靈地笑了笑。
“王妃姐姐要到哪去？”九慕蹠微歪頭笑笑問。
“擎儖殿。”柳蕭蕭一邊走一步說，“小孟，現在皇宮內形勢複雜，你還是別隨意走動。”
“有寶貝們陪著蹠兒，不怕。”九慕蹠噔噔地追在柳蕭蕭的身後，咧起嘴角嬉笑說，“王妃姐姐，蹠兒今天就跟著你了。”以後都跟著你了。
柳蕭蕭來到擎儖殿外，台階下一大群人頂著風雪跪拜情願，帶頭的除了蔣家還有被官降三級的水家。
“喲，大家不冷嗎？”
聽到柳蕭蕭的聲音眾人紛紛扭頭看去，柳蕭蕭走到擎儖殿的正門外垂下眼眸傲視而去冷笑說：“各位可要保重身體，萬一冷傷了膝蓋，恐怕以後無力成為天朝的棟梁。”
“請聖後誅滅妖女，讓聖皇早登樂極。”大臣們眾口一詞，磕了一頭繼續宣喊，“請聖後誅滅妖女，讓聖皇早登樂極！”
隨後，蔣琬就從擎儖殿裏麵出來了，她看了一眼柳蕭蕭再微仰頭慎重吩咐：“將太子妃拿下。”
“且慢。”柳蕭蕭輕喊了聲，淩厲如鋒的眸光落到走上來的侍衛身上，他們吸了一口寒氣忙退下去。
“王妃姐姐好氣勢！”九慕蹠歡喜地拍了拍掌。
蔣琬冷盯了一眼九慕蹠，再轉向侍衛厲聲叱喝“還等什麽，趕緊將她拿下！”
“誰敢對本宮無禮，殺無赦。”柳蕭蕭冷聲說道，又轉向蔣琬說，“聖後，皓延弑殺聖皇，罪不可恕。但是，皓延心中有愧，得先執行了聖皇的旨意，才甘心上火祭台。”
“聖皇的旨意？”蔣琬滿帶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百官們也是狐疑對望。
“聖後，這才多少日子的事情，你就忘了聖皇的吩咐。”柳蕭蕭揚起頭淩傲念道，“皓延初入瓊鑾殿，聖皇就傳令下去，衍皇大地上，誰敢非議皓延太子妃，罪同傷害太子，一律處斬，誅九族！”
“這……你想怎樣？”蔣琬冷嗔一聲再輕蔑地看了柳蕭蕭疑眼說道，“這裏沒有人非議你，眾大臣說的都是事實。”
“是嗎？”柳蕭蕭昂首向前邁了一步，風寒的目光淩睨而下，凜冽的雪花似乎借了她的氣勢，在她跟前傲風飛揚。蔣琬怔了一下，這副皇者之姿哪是她區區一個女人所該有的？
“本宮弑殺聖皇乃事實，但是，本宮不是妖。”柳蕭蕭說罷又略有意味地看了蔣琬一眼，蔣琬頓時蹩蹙眉頭暗下眸色倒退一步。
柳蕭蕭再流轉厲眸看向下邊的群臣說道：“本宮也不是殺人狂魔，但也不會不追究事情的端尾。始作俑者是誰？誰，首先喊出‘誅滅妖女’呢？”
“你別在這危言聳聽，現在哀家就摘除你的封號！”蔣琬厲聲斥道。
“聖後，看來聖皇仙逝已是對你的打擊很大，你糊塗了。”柳蕭蕭淩厲的鋒芒緩慢柔和下來，繼而泛上一絲憐憫的戲謔亮光，“據《宮事注》所記，能摘除太子妃封號的僅有兩人，一，聖皇；二，聖太後。而你，都不是。”
“你……”蔣琬踉蹌倒退一步盯著她。
“而且，《宮事注》上也說了，即使聖皇駕崩，但他所留下來的命令旨意，若不合理的，也要等三年才能廢除。”柳蕭蕭說著再把目光落在階梯下驚乍的大臣說道，“聖皇的旨意是落在本宮的身上，所以，既是本宮要被賜死，也得先執行聖皇的命令。”
“……”眾大臣不覺齊齊吸了一口寒氣。
“誰……”柳蕭蕭提高聲音淩厲問道，“是始作俑者？”
大臣們麵麵相窺，一下子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曆代聖皇定下來的規矩，的確沒有錯。而且她也承諾了會自己赴死，所以沒有反駁她的理由。
“你們是一致認為自己都是始作俑者是吧？”柳蕭蕭一刻也沒有給他們多考慮的時間，繼而淩厲叱喝，“來人，記下各位大臣的名字，查清其親友族人，一律斬。”
眾位大臣仿佛一下子墜入了陰森恐怖的地獄，站在上邊的女子那雙靈如夜鷹的黑寶晶石睫眸像被鮮血浸泡過一樣，飲血戾寒。他們沒有意識的就從其中一個大臣的身邊挪移開去。
“嗯，你就是肇事者？”柳蕭蕭冷厲的目光落到被孤立的大臣身上。
這位大臣慌忙張望一下再厲聲說道：“你們這群混賬竟敢串起來誣蔑本相國！”
“你們還愣著幹嘛？”柳蕭蕭把目光落在遲疑不動的侍衛冷厲說道，“還不趕緊將他拿下。”
“且慢！”蔣琬急切邁前一步阻止。
柳蕭蕭扭頭看了她一眼淡若問：“聖後，你該不會想違背祖宗的規矩、聖皇的旨意吧？”
看見蔣琬這個心急如焚的樣子，柳蕭蕭自然知道，這個被孤立的大臣就是蔣家的核心，就是蔣琬的父親。
“別聽她妖妖惑眾，立即將她拿下！”獨孤信忽而帶著一群侍衛來呼聲大喊，被柳蕭蕭拒絕用蛇驅趕的他已成躁怒的獅子，愛的反麵就恨，而他，不是愛，更加是恨得咬牙切肺。
他也打量這次可捉住了她，以後想怎樣她也沒有丁點反抗的餘地，甚至連同著她一同將獨孤名打壓下去。現在蔣家陷於困境，必定會跟他聯手的。
“是！趕緊將這妖女拿下！”蔣琬忙吆喝一聲。
侍衛們遲疑不敢上前，因為柳蕭蕭的話確實有理，拿下她是當然但必須是在處罰了另一個人之後，獨孤信帶來的人已急步向柳蕭蕭衝來了。
“誰敢碰王妃姐姐！”九慕蹠怒眨一下眼眸忙跑到柳蕭蕭的跟前叱喝。
“退下！”另一邊突然傳來一群淩厲的女聲，柳蕭蕭疑惑扭頭看去，原來是獨孤名手下那群侍女以驚人的速度沿著回廊衝過來了。
她們唰唰地幾下護在柳蕭蕭的前後左右，淩厲敏捷列陣，繼而齊聲喝道：“這是皓延太子妃，誰敢妄動，就不怕太子治罪嗎？”
“太子？”獨孤信冷哼一聲譏誚道，“他包庇這妖女，也是罪大惡極，說不定是他跟這妖女竄好的要謀朝篡位，將他們一並拿下！”
侍衛們一哄而上，清芯和清霞率先飛了開去抵擋，其餘的人護著柳蕭蕭退後，清蓮又忙說：“太子妃，你先進入擎儖殿避一下風頭，太子已經向這邊趕過來了。”
“小孟，走！”柳蕭蕭喊了一聲忙轉身向擎儖殿裏麵走去，九慕蹠看了一眼紛亂的人群然後跟著進去，兩個侍女殿後進去把厚重的大門關上，其餘的侍女還在外麵抵擋。
九慕蹠久久凝視著柳蕭蕭的背影，眼裏泛上一絲哀愁，他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水囊再扭頭往大殿上掃視了一眼，然後蹬蹬地往皇榻上跑去。
“小孟，你跑那去幹什麽？”柳蕭蕭回過身疑惑問道。
“王妃姐姐剛才說了那麽多話，一定渴了，蹠兒想給你倒杯水。”九慕蹠攀到由沉香木製成的龍頭案幾上，把水囊裏的水倒進白玉大碗裏，然後小心翼翼地端下來。
“這是蹠兒找寶貝的時候，發現的溫泉水，特別甜美。”九慕蹠說了句又一口探下去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口，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唇再遞給柳蕭蕭，笑說，“姐姐，你嚐嚐！”
“好。”柳蕭蕭歡喜地接過碗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九慕蹠巴眨巴眨的眼睛緊緊注視著她，她垂下眼眸看了看他微笑說，“小鬼頭，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姐姐，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九慕蹠懇切地看著她問。
柳蕭蕭眨了眨靈動的雙眸然後蹲下身來摘下一邊臉紗，繼而勾起一抹淺笑。靈雅的笑弧仿若雪蓮綻開的嬌美動人，純淨無暇。
臉上的每一個細膩如風的優美弧線都似經過細細斟酌才描畫出來。白肌膚如春雪，紅如櫻臉，靈透欲滴，朱砂玉唇細薄如一抹隨手拈成的絲織錦帶，滑而細膩。
“姐姐好美，怪不得皇兄那麽喜歡。”九慕蹠咧起嘴角貪婪地舔了舔小嘴問，“蹠兒可以摸一下你的臉嗎？”
“這……”柳蕭蕭為難地看了他一眼，身上下了魂咒，他是碰不得的，否則……她還在思忖著，臉上已感到一絲冰涼，是他的小手摸到她的臉上，不知為何，竟像冰塊一樣冰涼。
“小孟，衣服不夠嗎？”柳蕭蕭忙退後一點避開他的手著急問道。
他不像其他小孩一樣裹得像個小棉球，依舊是穿著一件跟九慕陽有幾分相似的銀甲，小帥氣，但也不至於冰冷成這個樣子。他沒有打寒戰，卻是流鼻血了。
柳蕭蕭慌了一下忙問道：“小孟，哪裏不舒服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承受不了他的魂咒。
兩個侍女側過臉去暗暗竊笑，這小鬼頭，小小年紀就抵不住太子妃的誘惑了！竟然還學會流鼻血了！
“姐姐，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九慕蹠咧起嘴角苦澀問道。
“姐姐沒事！”柳蕭蕭哭笑不得地說，“小孟，你真的很冷嗎？”說著，她忙把自己身上的貂裘脫下來，才剛要把貂裘披到他身上，滿帶憂急的靈眸就被模糊了。
兩個侍女震驚地轉過頭去，模糊柳蕭蕭雙眼的是九慕蹠的鮮血，他吐了一口鮮血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