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大殿審判
柳蕭蕭眼的笑意更寒更毒——韓柳煙我還沒出手你就先動了，本來還想讓你死得體麵一點，看來現在可以省了。
“你胡說八道！”巧香仰起頭激動地盯著霜華再怒指韓柳煙說道，“分明就是皇後娘娘指使你下的毒，然後再讓你冤枉蕭蕭姐！”
“你含血噴人！”霜華觸電般直起身子厲聲說道，“誣蔑皇後娘娘是死罪！”
“是不是含血噴人，你們心知肚明！”巧香盯著霜華擰緊眉頭淩厲解釋，“剛才你突然搶酒，皇後娘娘為你說情，趁大家把目光轉移了，所以你才有機會下毒。不必都親眼看見了，否則堂堂一個皇後娘娘，怎麽會為你這低賤的奴婢說情呢？”
“哇……”堂下頓時一陣嘩然，恍然大悟之聲四起。
“來人，暫時將兩人帶下去，擇日再審。”九慕陽沉穩地吩咐了句，兩個侍衛立即從大殿外走進來。
“且慢！”銘穹二皇子輕冷說道，“七國使節都死在了齊國皇宮的大殿之上，這已經不是你齊國的事情，不能擇日再審，本皇代表著天朝到齊國來就必須清楚這裏麵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否則本皇將來如何統領九國，齊皇，本皇還說得對嗎？”
“銘穹皇子說得極是。”九慕陽略微點頭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柳蕭蕭挑起眼眉斜睨了他一眼，看著他隱帶寒毒的淺淡笑意，她就知道銘穹二皇子是在自掘墳墓了。
“齊皇……”銘穹二皇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扶手托著下巴冷笑譏誚，“這才登基的第一天，你這後宮可真夠亂的，盡然鬥爭到大殿上來了。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身不正家不齊，如何治國？你雖是我們衍皇大地的戰神，但是，你似乎不怎麽適合當一國之君。”
“嗯，孤初次當皇，的確有欠缺的地方。”九慕陽沒有半點慍色反而一臉謙遜說道，“孤還想請教一下銘穹皇子，不知道半年前，聖皇是如何平息承宣皇妃和聖後在擎儖殿上的明爭暗鬥？”
“……”銘穹二皇子冷盯了一眼九慕陽，再勾起一抹淡雅笑意說道，“再過些日子，齊皇不就要到天朝去朝覲嗎？到時候你親自問一下我的父皇，自然就清楚了。”
柳蕭蕭稍微抬起眼眸看了一眼九慕陽冷帶得意的神色，再在他的手心打了一個問號。
“……”九慕陽流轉一下目光明白她的意思，再勾起一抹笑意暗暗說道，“承宣皇妃是銘穹皇子的妃子，聖後是聖皇的妃子，因為兩人外家的關係，她跟聖後一直不和。半年前，因家族問題，兩人幾乎把擎儖殿拆了。”
哦，原來是自打嘴巴了！怪不得銘穹二皇子的臉突然黑成鍋底了。柳蕭蕭嗤笑一下又恨自己不能說話，否則再付上幾句氣死他！
“齊皇還是審案吧，今晚好給本皇一個交代。”銘穹二皇子一臉無趣說道。
“皇後，現在兩個丫頭為你爭論不休，”九慕陽輕說了句再把輕冷的目光落到韓柳煙的身上，淡若說道，“你可有什麽話為自己辯駁？”
“陛下，”韓柳煙從座位上走出來溫婉解釋，“臣妾不知道巧香為何汙蔑臣妾，也不知道霜華為何下毒何時下毒，但是，她兩人都是出自嫦怡殿，不管是誰下的毒，都是臣妾教導無方，而且，六宮是臣妾掌管，今天出了這事，臣妾罪責難逃，請陛下責罰。”
“陛下，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後麵的方敖凡低下頭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說吧。”九慕陽冷聲道了句。
“這兩個丫頭之前都是……”方敖凡說著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柳蕭蕭，遲疑了一下再說，“這兩個丫頭之前都是縈輝宮的人。”
“你的意思是……”九慕陽眸色頓沉，寒薄的語氣隱帶一絲不悅之色，“……孤指使她們下毒？”
“屬下不敢！請陛下恕罪！”方敖凡忙跪下來喊了句，他指的分明就是柳蕭蕭，主子怎麽可以這樣曲解呢？
“那你是什麽意思？”九慕陽沒有回頭看他，再冷冷補充一句，“縈輝宮是孤的寢宮。”
“屬下的意思是……這兩個丫頭並不是一直都是皇後娘娘的人。”方敖凡說著頓了頓再略微抬起眼眸來無奈說道，“這兩個丫頭都是後來才買進王府，或者，這件事跟兩位主子無關，是她們故意陷害兩位主子。”
方敖凡無奈地舒了一口氣：陛下都維護到這個份上了，若繼續把罪名往柳蕭蕭身上推，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反而害了皇後娘娘。
九慕陽略微揚了揚手，身後的小太監忙走上前來，九慕陽嘀咕了幾句，小太監就恭謹點頭走去了。
“陛下，臣妾想起來了一件事。”韓柳煙忙仰起頭，看了一眼巧香再急切說道，“之前霜華就發現了巧香跟雪翎妹妹還有來往，而且，還發現，巧香其實是裟羅皇派來的人……”
“不是！奴婢絕對不是裟羅皇的人！”巧香忙仰起頭急切搖頭，“皇後娘娘、霜華姐，你們為什麽要汙蔑我？”巧香再轉向霜華厲聲責問，“霜華姐，蕭蕭姐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背叛她？這個女人到底給你什麽好處？”
“嗬，奴婢的主子是陛下，陛下讓奴婢侍候哪位小主，奴婢都會一心相向，絕對不會有半點越軌。”霜華冷哼了一聲，再滿帶委屈說道，“但是……前小主因為得不到皇後之位，所以設計要奴婢謀害皇後娘娘，這是事實，否則給個甕缸奴婢作膽，奴婢也不敢對使節下手。”
“齊皇，”銘穹二皇子饒有興趣說道，“看來這件是跟你身邊的小尤物脫不了幹係。你跟九慕擎可是同出一宗，該不會是你兄弟兩，千裏迢迢在演戲吧？”
“銘穹皇子稍安勿躁，真相很快就揭曉了。”九慕陽淡若說道，這時小太監端著文房四寶走來放到案幾上，九慕陽輕撫著柳蕭蕭的發絲示意讓她執筆。
柳蕭蕭吐了一口悶氣終於到自己發揮了，嘴巴癢了這麽久，真想一腳把九慕陽踹下堂去。她輕挽衣袖執筆寫字，九慕陽輕挽著她的腰輕柔給她磨墨，滿帶歡喜的虎潭深眸一刻也沒離開她的側眸。
眾人呆愣地看著殿上的情意綿綿的兩人，這下邊還躺著幾具屍體，跪了一地的人，他倆竟然悠然寫書！
韓柳煙緊拽著手中的絲帕，溫眸裏盈滿了嫉妒和恨意，她還跪著，他們卻坐在那裏浪漫纏綿！
良久，柳蕭蕭才放下毛筆然後看向霜華，把紙張向著她——是你下的毒？
霜華愣愣地點頭，柳蕭蕭再拎起另一張紙向著韓柳煙——你不知道她下毒？
“不知道。”韓柳煙忙然地應了聲，眼裏又泛上一絲疑惑，這妖女不說話倒在這裏舞文弄墨，究竟想玩什麽把戲？
柳蕭蕭再拎起另一張紙向著巧香——既然毒不是你下，你為何要認罪？
“昨日奴婢經過皇後娘娘寢室的時候，無意聽見霜華姐和皇後娘娘在商量謀害您的事情。”巧香看了看霜華和韓柳煙驚顫說道，“剛才奴婢看見霜華姐神色詭秘，怕她趁機汙蔑您，所以才搶先認罪。”
在這爾虞我詐的深宮之中，她這話不可信，誰會為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把自己推上絕路？但是，柳蕭蕭選擇相信她，因為她一直是這麽傻傻的，以至於丟了一隻手臂還不知道記恨。
“嗬，好偉大喔！”霜華不屑冷嗤一聲，“我們主子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了，為何要多此一舉？”
“巧香，你說聽見了本宮跟霜華密謀迫害雪翎妹妹，這麽大的事情，那為何不向陛下匯報？”韓柳煙看向巧香不緊不慢反問，“而要現在才說出來？”
“奴……奴婢不敢。”巧香怯懦地低下頭去。
“你不敢？”霜華冷哼一聲輕蔑說道，“說句話不敢，現在卻拚死出來頂罪？我看你是存心汙蔑皇後娘娘！”
“咳！”柳蕭蕭清咳了一聲示意讓她們肅靜，她再向著霜華揚起一張紙——你說我脅迫你下毒陷害你，我如何脅迫你？在哪裏？什麽時候？怎麽吩咐？
霜華仰起頭看了看柳蕭蕭鋒利如寒刀的眼眸，她噎了一襲心底湧上來的寒氣，怯懦低下頭去，再略微看了一眼韓柳煙兢戰低問：“皇後娘娘，接下來怎麽說？”
“……”韓柳煙眸色頓沉，聽到悄悄話的人又是一陣恍然大悟。
“哦，此地無銀三百兩。”銘穹二皇子饒有興趣說道。
“不是的，絕對不是皇後讓奴婢下的毒，是她！真的是她！”霜華惶急地指著柳蕭蕭說道。
“嗬。”柳蕭蕭冷哼一聲，寫了幾個字再揚給霜華——你說發現巧香是裟羅國派來的人，有何證據？裟羅皇和陛下乃同出一宗，你這樣說，是故意挑唆兩國關係麽？
“奴婢……隻是……把聽見的說出來罷了！”霜華驚顫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