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吃嗟來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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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會騙我的，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你選擇我是因為我的心嗎？因為我的心能打開陰陽區間的通道？不是的，是嗎？不是因為那樣的！九慕陽，你告訴我，不是那樣的，隻要你說一句不是，我會不顧一切相信你的！”
“蕭蕭……你的心大概就是能打開通往陰陽無間的第二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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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蕭蕭憤懣地把手中的紙團扔掉，腦海裏全是她伏到他背後哭喊的畫麵，耳邊一次又一次會想他那句話——“蕭蕭……你的心大概就是能打開通往陰陽無間的第二個辦法。”
她難受地捂著自己的腦袋，恨不得一下子將它敲碎。
忽而一絲冰冷鉗住了下巴，柳蕭蕭愕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寒薄的魅臉，她厭惡地擰了擰頭想要擺脫他的手。
九慕陽卻用力將她拉近一點再俯身過去冷魅說道：“你的情感還真是豐富。”
從甜蜜的幸福微笑，到黯然、怨恨、寒毒、憤懣、痛心欲絕，每一個表情的變化都盡收他的眼底。
“……”柳蕭蕭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他到底在這裏站了多久？為什麽她一點都不察覺？巧香呢？她到哪去呢？
“這唇還沒消腫。”九慕陽輕魅說了句，套著軟甲的指頭慢慢拂過她的微腫的紅唇，深邃的虎潭深眸滿帶戲謔地逼落她淩厲的雙眸。
柳蕭蕭厭惡地推開他的手然後把頭轉到一邊去，再滿目忿然地扭頭瞅了他一眼，清早才逼她自傷脖子，午時剛過，又來耍什麽花樣？難道鳳舞國太子的事來問罪？
“嗬！”九慕陽看見她這副自恃清高的模樣冷嗤一聲，他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輕蔑低念，“你的情人又迫不及待想要見你了。”
柳蕭蕭鼓了一口怒氣站起來抓過梳妝台前的臉紗，跟過來的九慕陽一手奪過她的臉紗扔到地上冷笑說：“在本王麵前都不戴臉紗，在他麵前何必遮臉？你總得讓他瞧瞧本王是怎麽寵愛你這位鄞王妃的，讓他認真數一下你臉上有多少道傷，這樣的機會不多。”
“……”柳蕭蕭微握拳頭，他說話至於這樣涼薄嗎？句句話都含刺帶骨，好像讓她難受就是他最大的樂趣。
柳蕭蕭冷瞟了他一眼傲然轉身向外走去，她一張破臉走出去，丟臉的隻會是他鄞王爺，怎麽也不會丟到九慕擎那裏去！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各自別過臉去，寂寂無言。
“咕……”安靜的馬車裏突然響起一陣擂鼓的聲音，柳蕭蕭不好意思暗瞅了一眼對麵的九慕陽再按了按自己的肚子，明明感覺不到饑餓，為什麽裏麵還是饑嚕地叫了。
“買幾個肉包子過來。”耳邊傳來一陣淡漠的聲音，柳蕭蕭疑惑扭頭看去，九慕陽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淡漠樣子倚在馬車裏，並沒有察覺到他曾靜開口說話的痕跡，但馬車卻突然停下來了，不一會兒，馬車夫遞進來一袋熱燙的包子。
“吃了它。”九慕陽淡漠的目光沒有轉移，眸光絲毫沒有落在她身上，隻是風輕雲淡地道了句。
柳蕭蕭冷嗤一聲側過臉去，施舍而來的東西，她不屑。
馬車夫捧著包子疑惑地看了看一個比一個輕蔑這袋包子的兩位主人，他遲疑了一下又不敢問生怕惹禍上身。
“繼續出發。”九慕陽俯身過來一手抓過包子吩咐了句，馬車夫忙轉到外麵繼續趕馬車，九慕陽冷漠地把一袋熱騰騰的包子遞到柳蕭蕭的跟前，柳蕭蕭挑起眼眉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側過身去不看他。
“我讓你吃了它！”九慕陽的怒火被她撩起來，一手抓出一個包子往她嘴裏塞。
柳蕭蕭使勁抿緊雙唇想要躲開他強硬塞來的包子，她掙紮了幾下一手奪過他塞過來的包子往馬車外扔，繼而憤懣地搶過他手裏的一袋包子狠狠扔到馬車外麵，再扭過頭來拋給他一個不屑的桀驁目光。
“你最好給本王好好守住這份傲氣，以後你想吃王府裏的一粒米、一片肉，都得跪下來求本王施舍！”九慕陽揪著她的發絲淩厲警告。
柳蕭蕭不悅推開他的手再微揚鼻息冷嗤了他一聲，他現在不是帶她進宮受辱嗎？裝什麽破好心！
皇宮
九慕陽帶著柳蕭蕭來到葉清池的醉禹亭，宮女太監他們一臉謙恭地參拜，無意瞄見臉容驚駭的柳蕭蕭，不覺吃了一驚。
九慕擎正摟著美人在亭子裏麵賞花，聽到宮女和太監的參拜聲，他忙摟著懷中的人兒回到座位上坐下來。
“陛下。”九慕陽拱手喊念了一句然後拂衣坐下，柳蕭蕭一臉無趣地坐到他的右側。
九慕擎懷裏的貴妃看見柳蕭蕭的臉不覺舀了一口寒氣，雖說鄞王陰寒暴戾，沒想到連他身邊的女人都遭殃了！
九慕擎看著柳蕭蕭臉上清晰可見的刀傷，又看了看她纏著紗布的脖子，心頭又是一陣一陣錐心的痛。再看了一眼她微微紅腫的櫻唇，又想起昨晚九慕擎當眾強吻她的模樣，他的心頭又怨又恨，她又添了新傷，他的心像有萬千螞蟻在啃咬。
“愛妃……”九慕擎轉向坐在身旁的劉貴妃看了一眼溫柔地喊了一聲，再看向淡若品茗的柳蕭蕭，他狠辣的目光暗暗盯了一眼九慕陽，然後帶著一貫的淡若笑意說道，“你不是有一種極好的遮瑕膏嗎？還是將它讓給鄞王妃吧。”
“多謝陛下的美意，她不需要。”九慕陽淡漠地說了句，他說著伸手輕捏柳蕭蕭的下巴盯著她淩厲的雙眸冷笑道，“這副容顏，本王覺得適合她。”
劉貴妃聽到他的話，頓時又打了一個寒戰。
“她不需要孤需要。”九慕擎盯著九慕陽冷冷地說了句，他眼角掃視了一眼柳蕭蕭，再盯著他說，“她是你鄞王的妃子，你鄞王可是我們裟羅國不可多得棟梁，你的妃子也是我們國體的一部分，若她這副容顏走出去，鄞王不怕丟臉，孤害怕傷了國體！莫非鄞王存心損我朝綱威嚴？”
“陛下言重了。”九慕陽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說道。
“愛妃，孤還有正事跟鄞王商量，你趕緊帶鄞王妃到你的宮殿去給她上色。”九慕擎語氣鋒冷地吩咐。
劉貴飛微微點頭忙站起來示意讓柳蕭蕭一同前往，柳蕭蕭彎起嘴角微笑點頭離開。
“把錦盒拿過來。”九慕擎目光稍微向後輕念了句，身後的太監忙把手中的錦盒恭敬放到桌麵上，九慕擎把錦盒推到九慕陽跟前問道，“這是天朝給你的聖旨，到時候銘穹二皇子會代表聖皇給你納印，不知道皇弟準備什麽時候起程？”
“明日。”九慕陽不緊不慢地回答。
“嗯，孤會派人一直護送你到裟羅國境外，還會另外派使節到齊國去恭賀。”九慕擎端起白玉杯子淺嚐一口酒微笑，眼底流過一襲意料之內的寒意，他又勾起嘴角微笑問道，“藺王呢？他會跟你一同前往嗎？”
“他是我們裟羅國的藺王，當然是留在裟羅國內。”九慕陽嘴角輕揚，一縷輕寒的笑意揚上冷魅的臉。
“說得也是，皇弟盡可放心，你到齊國之後，藺王所有事宜孤都會親自過問。”九慕擎一臉是信誓旦旦的模樣笑說，他又揚起手微笑說道，“神殿那邊一切都安排好了，皇弟你先到側殿上香，孤在神殿等你。出發前，該祭拜一下祖先。”
“好。”九慕陽忙站起來抱手拜了拜然後健步走去。
九慕陽到恢弘莊嚴的側殿逐一上完香之後然後從裏麵出來，兩個太監笑意盈盈走上來說：“鄞王爺，前邊到神殿的路塌了，陛下讓奴才等帶你從另一邊走去。”
他倆隨即引請在前邊繞路走去，九慕陽眸色微濁然後跟著他們走去。
前邊不遠聽見細小的聲音，九慕陽走前一步稍微探眸看去，錯落的叢林間有兩個相對的身影，黃袍加身的必定是九慕擎，而在他跟前的女子隻見側臉，但隱約能知道這是一個婉弱的女子。
九慕陽淡漠的雙眸決然升上一襲寒意，這女子不是別人，而是韓柳煙！
“……”韓柳煙無意抬眸看見了正用寒辣眼眸盯著自己的九慕陽，她婉弱的眼眸裏泛上一陣怯懦，忙從九慕擎的跟前退後一步。
九慕擎扭頭看去見是九慕陽來了，他忙揚起嘴角微笑說：“是孤疏忽了，忘了前些天賜給你一位側妃，這不就把她也請進宮來，一同上香。”他又若無其事地看著九慕陽身後的太監叮囑：“小順子，馬上到鳳藻宮催促一下鄞王妃，讓她趕緊到神殿來。”
“是。”這太監應了聲連忙轉身跑去，又不小心撞上匆匆跑來的小太監。
“出什麽事呢？慌慌張張的？”九慕擎不悅問道。
“回陛下，”摔倒在地上的太監連忙爬起來，再怯懦地看了一眼九慕陽，然後低下頭去慌忙匯報，“神殿出事了，鄞王妃把南明沈玉摔破了。”
九慕擎臉色一沉冷厲甩衣急步往神殿走去，九慕陽冷眸輕皺也跟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