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血刀白刃
九慕陽的眸光頓時僵愣了一下，他鎖緊眉頭抓下她的手再將她扣在自己的身下冷聲說道：“看來本王是該先把你的指頭剁了。她的名字，豈是你這賤人可以隨便抒寫！”
“……”柳蕭蕭的嘴角翹起半分譏誚和半分自嘲的弧度，果然，他很在乎那個女人。上一次他那麽瘋狂，卻戛然而止，還狠心毀了她的容顏，想必是突然想起那女人了。既然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何必還糾纏她呢？
“嗯？”九慕陽看著她揉滿冷嘲失神的目光，心頭襲上一陣歡喜，他一邊揉搓她的手心一邊輕聲低念：“你是從哪裏編造出一個叫‘陰陽無間’的地方來？”
柳蕭蕭愣眨一下眼眸疑惑地扭頭看著他，他怎麽會突然想起這個來呢？
“白天和黑夜分別由日魅君和夜魅君統治，統治白天，統治黑夜……聽來是個很有趣的地方。”九慕陽低念著，邪魅的指尖輕緩撩動她的發絲，他一邊思索一邊低念，“陰陽二女由陰陽太極衍生……為日夜魅君統治世界而生……本王倒喜歡統治黑夜的夜魅君。”
他說著垂下一雙戲謔的目光看向她，卻不料，她水波晃動的澄澈靈眸泛著柔和亮光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自己，他的心微微怦動一下。
“你也歡喜本王統治黑夜？”九慕陽若有意味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低念。
柳蕭蕭凝視著他，再抿緊雙唇懇切地點點頭——沒想到他已經對陰陽無間的事情好奇了，而且他仍偏愛著自己原來的身份，夜魅君，固然是統治黑夜的皇者，他是要想起來了嗎？可以結束這裏的一切了嗎？
“你就是本王黑夜中的奴。”九慕陽邪魅地說了句然後用力摟緊她的腰再狠狠吻上她的唇，然而，卻得不到她的回應也得不到她的反抗，他擰緊俊眉垂下眼眸看了看她，她似乎暈闕過去了。
“柳蕭蕭……柳蕭蕭……”九慕陽急切地搖晃了一下她的肩旁，自己才剛吻下去，不至於瞬間把她弄暈了吧？會不會雙手用力太大了，所以才讓她昏過去呢？
“臉上劃了那麽多刀還能跑，就這輕輕一吻就抵不住了？看來本王的魅力還真要收斂一下。”九慕陽邪魅地笑一下再輕撫她臃腫的紅唇。
忽而聽到“咕咕……”的擂鼓聲，他輕皺冷眉，湊到她的肚子前聽了聽，原來她是餓暈了！真是丟臉！
“敖易。”九慕陽向外淩厲輕喊一聲。
“在！”外麵瞬即傳來方敖易的聲音。
“吩咐下去，熬一些易入口小米粥，肉要盡量切碎；熬一副行血化瘀的藥，再到西廂命那兩個丫頭收拾好床鋪再取一套王妃的衣服來。”九慕陽囑咐完畢後，又垂下眼眸看了看昏迷的柳蕭蕭，她臉上的刀傷還泛著血絲，嘴裏似乎在呢喃著些什麽。
他俯身下去聽了聽，俊魅的臉一陣歡喜一陣狂怒，她一直叨念著兩個名字——宇喬和九慕陽。
“在本王的床上，還敢喊別的男人名字，你還真活膩了！”九慕陽避開她臉上的傷口掐著她的臉頰冷厲低念，“你給本王聽著，本王要不要你，你都是本王的人，如果你再明著暗著思戀別的男人，本王必定親手碎了你！”
翌日
柳蕭蕭忐忑不安地往小竹林走去，她又暗暗瞄了一眼走在前邊的九慕陽，昨晚應該沒發生什麽事吧？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西廂，霜華和巧香都守在床邊，全身的力氣似乎緩過來了，她還沒來得及發問，九慕陽就使人來通知她立即到小竹林去。
來到竹屋外麵，方敖易走前一步輕聲喊：“公主，王爺來了。”
不一會兒，竹屋的門就拉開了，譚雙雙攙扶著韓柳煙從裏麵出來，她驟眼看見跟在九慕陽身後的柳蕭蕭，肚子頓時充滿怒火，但礙於九慕陽的麵前才不敢隨意動怒，加上韓柳煙昨夜教訓了她一頓，她也收斂了不少。
“王爺，大清早的，怎麽就帶著這麽多人來呢？”韓柳煙挽起紅唇笑了笑掃視了一眼前來的主子丫鬟，她蓮步來到九慕陽的跟前，再轉眸看了看柳蕭蕭關切問道，“妹妹，你可好？”
“受傷的是你，問她做什麽？”九慕陽略帶慍色地道了句，再收起嘴角的關切淡笑然後沉下臉轉向柳蕭蕭淡漠道，“你還愣著幹嘛，忘了自己為何而來嗎？”
柳蕭蕭微舒一口氣，然後上前一步向著韓柳煙微作欠身，原來大清早把自己找來，是為了在他的情人麵前立威。
“你啞了嗎？”九慕陽怒瞪著柳蕭蕭責問一句。
柳蕭蕭揚起淩厲雙眸白了他一眼——我柳蕭蕭在你九慕陽跟前就是一個啞巴，你若有能耐，那就讓我開口說話！
九慕陽盯著她這雙桀驁不馴的眼眸，淡漠的虎潭深眸流過一絲憎怒，他邁前一步往她的後膝狠狠踹了一腳。
“吖……”柳蕭蕭猛地撲跪到韓柳煙的跟前，巧香和霜華急切地邁前一步又不敢過去攙扶。
柳蕭蕭鼓動著怒目狠狠抓起地上的一掘泥土，在心裏狠狠默念——九慕陽，你欠我的，我一定會讓你還！你讓我跪，將來我必定打斷你一雙腿！
“王爺，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妹妹？”韓柳煙略帶不悅地責備了句。
譚雙雙聽著她這柔弱的話就知道她肯定不會責備柳蕭蕭，她冷嗤一聲忿忿地跑回竹屋裏麵去。
韓柳煙看著憤然跑去的譚雙雙，再轉向九慕陽急切維護：“王爺，雙雙那丫頭不舒服，你可千萬別怪她！”
“嗯，”九慕陽淡漠地應了聲，再稍微垂下眼眸瞅了一眼柳蕭蕭說道，“柳兒，本王知道你生性善良，但是，麵對這樣的人，善良是一種傷害自己毒藥。”說著，他的衣袖裏滑下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放到韓柳煙的手上，韓柳煙驚愕地看著他。
“她怎麽對你，你該雙倍還給她。”九慕陽淡漠地說。
柳蕭蕭的臉上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雙眸卻一貫的淡漠沒有半點驚懼的漣漪，為了討好他的女人，竟然推她上來當肉板，這賤男人應該再沉睡一千年，不，還是直接轉世投胎比較妥當，而且一定要喝孟婆湯，以後都別有瓜葛了！
“不！”韓柳煙把匕首扔到地上再急切抓著九慕陽的手肘說，“王爺，妹妹昨晚隻是急了才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來，不能怪她！看在我的份上，饒了她一次，好嗎？”
“她是第一次傷害你嗎？”九慕陽輕冷反問。
韓柳煙抿緊雙唇低下頭去再揚起一雙柔弱含水的溫眸說道：“那再饒她一次，最後一次！王爺，柳煙發誓，如果下一次她再傷害我，不用王爺動怒，柳煙自會了結了她。”
“潑！”一盆水迎麵潑到柳蕭蕭的臉上，浸濕的臉紗緊貼她偶爾抽搐的臉，眾人愕然扭頭看向滿臉憤怒地端著水盆的譚雙雙。
“雙雙！”韓柳煙厲聲責問，“你做了什麽呢？”
“奴婢隻是給王妃洗臉。”譚雙雙不以為然念道，“王妃臉上涙氣太大，奴婢加了點鹽給她降火。”
“王妃……”霜華和巧香急忙跪到柳蕭蕭的身邊攙扶著她，巧香看了看難受的臉柳蕭蕭忙向九慕陽磕頭求饒：“王爺，請你饒了王妃吧！求你了，你要罰就罰奴婢吧！王妃已經經受不起了！”
柳蕭蕭慢慢睜開微閉的雙眼，再按住巧香然後撿起地上的匕首盯向韓柳煙，繼而揚起一雙滿是挑釁的厲眸緊盯著她，煙韓柳煙吸了一口寒氣踉蹌倒退一步。
方氏兄弟忙把手按在劍柄上隨時警惕，九慕陽暗下一雙寒戾的眼眸輕微撥動殺意濃重的指尖，譚雙雙忙護在韓柳煙身側盯著滿目涙氣的柳蕭蕭厲聲責備：“你這妖女在王爺麵前也敢對我們公主不利……”
“……”眾人頓時吃了一驚。
柳蕭蕭利索地往自己的脖子上劃了兩刀，然後站起來不耐煩地把匕首一扔，在眾人驚震的目光中傲氣凜然轉身邁步離去，不沾丁點塵埃。
不就還她兩刀嗎？她柳蕭蕭刺得下自然就還得起，何必在這裏磨磨蹭蹭、低眉頷首求饒。與其繼續看他們惺惺作態，倒不如瀟灑離去。
九慕陽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虎潭深眸流過一絲興趣盎然的亮光，一縷奇妙的情愫晃上心頭，他突然很想折去她的羽翼，拔去她身上所有的刺，淹沒她所有的淩厲傲慢，看看這桀驁不馴的野丫頭變成一頭馴服的綿羊之後，會是怎樣的嘴臉。
“奴婢告退！”霜華和巧香拜了拜連忙追上去。
“王爺，妹妹這樣會不會有事？趕緊請大夫吧！”韓柳煙看著九慕陽失神的目光忙輕推了他一下急切問。
“不必，她那麽厲害，用不著大夫。”九慕陽淡漠地應了聲，譚雙雙滿臉歡喜低笑一下——她那賤人當然不必給她請大夫，王爺可是恨不得馬上掐死她，怎麽會給她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