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來挑釁
霜華把地麵抹幹淨後端起汙水，迎麵便是一張帶著淡漠慍色的魅臉，她嚇了一跳撲跪到地上，水盆的汙水頓時濺了出來，她吸了一口寒氣不敢抬頭張望一個勁地磕頭求饒：“請王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請王爺恕罪！”
“這是怎麽呢？”九慕陽淡漠地道了句。
“是……打翻的粥……”霜華說了句又怯怯抬頭瞅了一眼，目光還沒觸碰到他的臉又忙把頭低下去，隱約察覺他對自己的答案不滿意，她渾身抖了一下忙說，“郡主受了點驚嚇把粥推翻了，還吐了出來。”
“你說什麽？”九慕陽冷冷地說了句，寒栗的語氣流轉著凜冽的殺氣。
“請王爺饒命！奴婢……奴婢不知道郡主為什麽受驚……隻是……隻是……”霜華一邊發抖一邊顫抖解釋，“郡主說……郡主說，不要讓她見紅……可能，可能是因為臉上的傷的緣故，郡主害怕見到紅色，所以……所以才受了驚嚇。”
“你活得不耐煩了。”九慕陽鋒冷如刀低念，墨蟄的虎潭深眸撩上一襲殺意，他泛著銀光的指頭顫動一下。
霜華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錯了，看著九慕陽驟怒的指頭，她絕望地閉上雙眼。
九慕陽剛揚起狠辣的五指，眸色淡漠的柳蕭蕭就從裏麵走出來，她冷瞅了一眼九慕陽在轉身回裏麵。
“滾。”九慕陽冷冷地吐了一個字，霜華睜大驚懼的雙瞳帶著水盆連滾帶爬地跑了。
“啊……”霜華捧著水盆出到門外就無力絆倒地上，水盆也跟著跌下來打翻了。
“霜華姐，你怎麽呢？”巧香從自己房間哩出來急步迎上去問，霜華二話沒說迫不及待將巧香拉到身前緊抱住她，巧香隻感到霜華渾身冰冷而且一直在顫抖，她愣了一下急切問，“霜華姐，到底出什麽事呢？王妃怎麽了嗎？”
“不是……”霜華顫抖地伏到巧香的肩上，差一點，剛才差一點就沒命了，九慕陽那股凜冽煞氣，想想就渾身發毛。莫非他已經知道她是陛下派來的嗎？否則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動殺意，郡主受驚與她何幹？
柳蕭蕭淡漠地站在屏風側，九慕陽走進來一手按住她的肩膀粗呢地將她轉到自己的跟前，二指狠掐著她的臉頰冷聲責問：“本王不是叮囑你，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得到本王的批準，不準再跟九慕擎有任何瓜葛嗎？你還敢去見他，向本王挑釁，你沒有這個能耐！”
柳蕭蕭難受得擰緊眉頭，額上冒了一陣冷汗。九慕陽才意識到自己抓到她的傷口了，他忙把手收回來再看了看冷汗直冒的柳蕭蕭，他伸過手去想要摘下她的臉紗看了一眼。
柳蕭蕭伶俐側身躲閃轉到另一邊去再翻上一襲厭惡的白光——我又不是你的柳蕭蕭，你又不是我的九慕陽，我的一言一行憑什麽要經你的批準？你不是已經抱得美人歸了，還管我跟誰有什麽關係。
“今天見他為何？”九慕陽邁前一步逼到她的跟前凜冽責問。
柳蕭蕭斜挑眼眸白睨他一眼——這就是他特意來責問的緣故？想從自己身上套取九慕擎的消息？她厭惡地瞟了他一眼再滿眼桀驁地側過臉去。
“你啞了嗎？”九慕陽看見她輕蔑的淩傲雙眸，氣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即將她揉碎扔到鱷魚潭裏麵去。
他冷厲的目光落到桌上，瞅了一眼桌上的文房四寶，他微噎一口氣再把手一推，柳蕭蕭側身躲閃繞開他推來的手再伶俐坐到桌子前。
“你若不給我一個好理由，你這雙手就別想要了。”九慕陽走到桌子旁冷聲警告。
柳蕭蕭無趣邈邈嘴側過臉去——你敢碰我雙手，我就用法術將你的雙手也一塊剁了，從前是你有法術，現在是我有法術，誰求誰，還說不準呢？
良久，柳蕭蕭仍沒有所動，一個勁地幹坐在桌前，九慕陽凜冽的寒目遊過一絲不耐煩，他粗呢抓起桌上的毛筆繼而伸手過去抓她的手腕，柳蕭蕭忙把手藏起來。
“過來！”九慕陽厲喝一聲然後把手掐下去扣緊她的手腕，強硬地把毛筆塞到她的手裏，柳蕭蕭厭惡地把手一鬆，毛筆掉落紙上，她皺緊眉頭不停擰轉手腕想要掙紮把手縮回來。
“你試著再惹惱我！”九慕陽挨到她的身後，雙手繞過她的腋窩，將掙紮抵抗的人兒鎖在懷裏，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撿起毛筆使勁往她的手裏塞。
掙紮了一會，柳蕭蕭也安分下來不再掙紮了，他微舒一口氣挺直身子退後一步，看見她屈服的模樣，心頭特別涼快。柳蕭蕭拎著毛筆在手中把玩一下，又雙目無趣地把毛筆一折隨手扔地上去了。
“柳——蕭——蕭！”九慕陽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決然驟怒的殺氣湧上寒栗的雙眼，他一手抓住柳蕭蕭的背襟，一手狠掐到她的脖子上。
“王妃姐姐……”外麵突然傳來九慕蹠歡喜的喊叫聲，九慕陽沉了沉怒氣鬆開柳蕭蕭然後淡漠地轉到一邊去。
柳蕭蕭難受地抹了抹差一點被他擰斷的脖子再微微喘息，隨後，九慕蹠手抓一隻兔子伶俐地跑進來，他看見九慕陽蕭冷的背影，怔了一下，忙把吊在手裏的兔子藏到身後，他咧起嘴角苦笑一下說：“皇兄，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在這裏稀奇嗎？”九慕陽回過身來淡漠地問，這是他的王府，他愛去哪就去哪，更何況，這是他王妃的住處。
九慕蹠抿起嘴角苦笑搖頭，莫非皇兄又來對付王妃姐姐呢？
九慕陽瞄見九慕蹠躲閃溜轉的眸光輕聲問：“你呢？你怎麽來了？”
“我……蹠兒聽說王妃姐姐受傷了，特意……”九慕蹠說著頓了頓然後把藏在身後的兔子拎出來苦笑說，“特意買了一隻兔子來給王妃姐姐補身子。”
九慕陽看見柳蕭蕭眼裏晃過一絲歡喜之色，他的臉色頓沉然後輕拂衣袖急步向外走去。
“小孟你敢對他說謊。”柳蕭蕭嬉笑一聲戲謔道。
“嗬嗬……”九慕蹠苦笑幾下溜到屏風後向外瞅了瞅，確定九慕陽遠去了，他才溜回來又把兔子放到柳蕭蕭的手上摸了摸冷汗說，“這是蹠兒今天帶人上山打來的，待會派人偷偷宰了它，千萬別讓皇兄知道這是一隻野兔，否則我又要受罰了。”
“嗯，吃了它，可惜。”柳蕭蕭捧著兔子嬉笑說，“要不我們養了它吧！”
她輕撫著小兔的頭，腦海裏突然晃過幾個畫麵，跟九慕陽一起養兔子的畫麵，他笨拙地喂慕蕭吃東西的樣子，他懶懶地側臥在床上看著慕蕭啃噬的模樣，瞬間湧上她的腦海。
“還是吃了它吧。”柳蕭蕭把兔子塞到九慕蹠的手裏淡漠地說了句，九慕蹠愣愣地抱著兔子再疑惑地看了看她。柳蕭蕭忙轉移話題說：“小孟，姐姐帶你回故鄉好不好？”
“嗯？”九慕蹠疑惑地看著她，他皺了皺眉頭問，“這不就是我的故鄉嗎？難道你想帶我到齊國去嗎？皇兄肯定不會讓我獨自離開裟羅國的。”
“不是，我們的故鄉不在齊國，而是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柳蕭蕭站起來走到窗邊眺望著蔚藍的天空，眼裏泛著期盼的目光輕聲說道，“那個叫大唐的地方。那裏山好、水好、人也好……”
她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那麽想念大唐，或者是人在異鄉的緣故吧，盡管在那裏有很多傷痛，但還是那麽令她眷戀，一瞬間竟找不到它的瑕疵。
“王妃姐姐你不是齊國的亡國奴嗎？”九慕蹠理所當然地問了句。
“算是吧。”柳蕭蕭苦笑一聲回過身來。
“說話奇奇怪怪的。”九慕蹠嘟著嘴巴叨念了句，他又咧起嘴角嬉笑說，“小王先找人把它給宰了！”說完他就捧著小兔子跑了。
柳蕭蕭輕歎一口氣再轉眸看了看放在梳妝台前錦盒，她走過去打開錦盒看了看裏麵一顆顆雪白的沁香丸。
“獨孤名到底想玩什麽花樣？”她拈起其中一顆藥丸若有所思低念了句，這應該不是毒藥，每一次咽下去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環如腹部，清新爽利，血液舒暢。
“能助傷口愈合？”柳蕭蕭低念了句，再往自己臉上的傷口摸了摸，冷笑低念，“最大的禍害應該就是你了吧？他把你給毀了，總算為蒼生做了一件好事。”
柳蕭蕭把藥丸放回錦盒裏麵去然後急步向外走去，巧香斷了一隻手臂，把它給她最適合。
柳蕭蕭才繞過屏風就看到韓柳煙帶著譚雙雙進來了，她無趣地邈邈嘴，這西廂是怎麽呢，為什麽人人都歡喜往這擠呢？一天來幾回，誰都厭煩。
韓柳煙笑意盈盈走上前來微笑說：“妹妹，姐姐給你帶了補湯來，你身上有傷該好好補身子。雙雙……”她說著溫婉地向後看了一眼。
“王妃，這是我們公主賞給你的。”譚雙雙將補湯放到桌子上再扭頭看了一眼柳蕭蕭輕蔑笑說，“王爺知道我們公主身子一向柔弱，特意命廚房熬了不少補湯，我們公主一下子喝不了那麽多，所以給王妃您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