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族
巧香和夏琴扶著柳蕭蕭到城牆上，柳蕭蕭轉眼向城牆下看去，百姓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不一會兒，就有一大群身穿囚衣的人被押到了刑場上。
柳蕭蕭輕咳了一聲，午時？那九慕陽該不是準備解決了這些犯人之後準備拿我開刀吧？
“還有三刻。”右邊的夏琴淡漠地說了句。
“你們拚命地給我報時，到底王爺想要我幹嘛？”柳蕭蕭不耐煩地問，夏琴突然又緘默不語，柳蕭蕭冷瞟了她一眼再轉向巧香。
巧香猶豫了一下，看著下邊待斬的犯人說：“王妃，您的族人就快沒了……”
“我的族人？”柳蕭蕭疑惑地眨了眨眼眸，再轉目向刑場上的犯人看去問，“你的意思是說，刑場上的，是我的族人？”
“哦，原來王妃真的失憶了。”夏琴淡漠的語氣裏多了幾分譏誚。
柳蕭蕭淡漠的嘴角勾起譏誚的冷弧，誅殺我的族人？所以從下花轎開始，他們就一直給我報時，要我跪請王爺拜堂，為的是要我帶著鮮血去哀求九慕陽，讓他饒恕我的族人？
柳蕭蕭輕輕舒了一口氣，問：“我要怎麽做，九慕陽才肯饒恕他們？”
“王爺……王爺說……”巧香戰戰兢兢地叨念，又低眸瞅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夏琴，她咬了咬下唇繼續說，“王爺說……說……”
“要我從這裏跳下去？”柳蕭蕭扭頭溫婉笑問，這一笑如曇花乍現，靈魅的嬌容上每一縷巧奪天工的弧線都似散漫著星零的陽光，讓人感到捧心的溫暖，無法察覺到她內心淋漓盡致的譏誚和另一絲情愫。
巧香呆呆地凝視婉笑的柳蕭蕭，這是她看到最美麗最溫暖的笑容，不嬌媚不造作，宛如天山雪蓮淩崖怒放，凝聚天地之靈氣於一身，才造就這番驚天的絕色容顏。雖說自己是女子，但看著她還是怦然躍動。
常聽說，齊國瑛親王的女兒，雪翎郡主是九國第一美女，一回眸草木枯毀，二回眸，日光遮蔽，三回眸，移山倒海。
“嗯。”巧香怯擰地點點頭，不敢再多看柳蕭蕭一眼，生怕被她把自己的魂勾去了。
“但是，從這裏跳下去恐怕死不了。”柳蕭蕭略顯為難地說。
“奴婢們會悉心照顧王妃的下半輩子。”夏琴冷哼一聲說道，王爺的意思就是要你柳蕭蕭半身不遂。
“我明白了。”柳蕭蕭神色黯然低念，又故作拭了拭淚說，“勞煩二位扶我到石欄上。”巧香為難地看了一眼夏琴，然後和她一起將柳蕭蕭攙扶到石欄上。
“謝謝。”柳蕭蕭再次回眸，又是一個曇花乍現的靈雅微笑，看得巧香心頭揪痛無比。
在刑場上圍觀的百姓紛紛朝她這邊看去，身穿囚服的人看見柳蕭蕭出現於此，頓時雙目放亮，仿若看到一抹明亮的曙光。
柳蕭蕭站起來十分遺憾向下眺望一下待斬的人，“這下邊有小孩子，嚇了他不好。”柳蕭蕭叨念了句沿著石護欄戰戰兢兢地走去，“老人家也受不了驚嚇。”她微搖頭又繼續沿著護欄走去。
巧香跟在下邊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失足掉下去了。
夏琴冷目緊皺，越發感到不耐煩，她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個矯揉造作的雪翎郡主一把推倒城樓下，她暗暗又往城樓的另一邊看去。
“王妃！”城樓上突然響起巧香的驚叫聲。
夏琴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扭頭看去，欣喜的眉額頓時陰沉下來，她本以為柳蕭蕭跳下去了，沒想到她隻不過坐了下來而已。
夏琴不悅地盯了一眼巧香，巧香無辜地別過臉去——剛才王妃是要往下跳的，可是不知為什麽又突然折回來坐下了。
“王妃，時辰不早了。”夏琴看見坐得悠然的柳蕭蕭，心頭十分不爽。
“可是……”柳蕭蕭扭頭看了看危牆再回過頭來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苦巴巴地說，“我餓了，我可不可以吃一頓飯，做個飽死鬼。”
巧香點點頭連忙轉身走去。
“從這裏跳下去不會死掉。”夏琴一臉淡漠地說，“待會奴婢送你回王府，王妃可以慢慢享用各種美食。”她又冷冷盯了一眼巧香，巧香隻好退到一旁去。
“你確定我死不了？”柳蕭蕭揚起一雙水波晃動眼眸反問，夏琴疑惑地看了看她，柳蕭蕭又苦巴巴地揉摸著自己的肚子難受說，“我餓了，腳軟，萬一頭先著地，王爺可會怪責？我真的餓了，可不可以讓王爺延遲砍頭的時間。”
“奴婢去準備飯菜！”巧香剛要跑去，柳蕭蕭就把她喊住了：“你過來。”
巧香愣愣地扭頭看她一眼，柳蕭蕭皺起眉頭一副膽怯地說：“我害怕，你扶著我。萬一不小心掉下去，成了餓死鬼怎麽辦？”
“奴婢給王妃準備。”夏琴冷瞟了一眼柳蕭蕭繼而快步轉身走去。
“嗬。”柳蕭蕭冷哼一聲勾起一抹譏誚的冷意，她又轉向巧香問，“王爺既要娶我，又為什麽要殺我的族人？”
巧香看著她微微搖頭，柳蕭蕭低想了一下微笑問：“我是怎樣的人？你如實告訴我。”
那個夏琴舉足抬眉間都充滿怨氣，就跟昨晚那個囂張的丫鬟一樣，她倆應該是同出一氣的。至於這個巧香，雖然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但至少能從她嘴裏問出一些事情來。
“王妃為什麽要這樣問？”巧香茫然問道。
“我昨天不小心碰了腦袋，忘了一些事情。”柳蕭蕭彎起嘴角淡雅地笑了笑，“把你知道的而且關於我的事情全告訴我。”
“他們都說雪翎郡主天真爛漫……”巧香說著又抱歉地撓撓頭說，“蠢鈍如豬，驕縱放任……”巧香低頭想了想又仰起頭疑惑說道，“聽說，雪翎郡主您癡迷我們鄞王爺，所以離家出走，千裏迢迢從齊國來到我們裟羅國。後來，齊國叛變，天朝派我們裟羅國剿滅齊國。”
巧香又一臉崇拜地說：“帶兵出征的正是我們裟羅國的戰神——鄞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