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枝與芽(日萬達成!)
第126章 枝與芽(日萬達成!)
「廢物!廢物!」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還要你做什麼!?」
茶杯在四皇子的身旁砸裂,崩飛的碎片劃過了他的臉頰,帶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可不管是張貴妃還是四皇子,都對此視若無睹。
「孩兒無能,請母妃恕罪。」
聽了這話,張貴妃更加來氣。
「恕罪恕罪,一天天就知道恕罪!」
「要不是一個個都這麼不爭氣,我至於被那姓武的如此欺凌嗎?」
「……」
在一句又一句難聽的責罵中,四皇子漠然的低著頭,供母妃隨意的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每當這種時候,四皇子的腦海中總是會響起那段曲子,在不停的繚繞,幫助他熬過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日子。
……
內務府,隱室地牢。
「他們兩個是怎麼一回事?」
尚總管看著被綁在床板上,動彈不得的兩個玄衣太監,對自己的義子問道。
趙奉嘆了口氣,答道:「是以前從花衣太監中被淘汰下來的兩人。」
「結果沒想到竟一直怨恨著我。」
花衣太監是宮中比較特殊的太監,名義上花衣太監全都隸屬於內務府。
像尚總管和趙奉身邊的花衣太監都是如此。
這些花衣太監都是從宮中的小太監中選拔出有武道天賦的人,再經過層層篩選之後,才能穿上那件花衣。
對許多普通的小太監來說,這是一條一步登天的坦途。
可以從最底層的黃衣,甚至還身在侍監院時的白衣起,直接一步成為僅次於各位大太監的花衣太監。
雖說花衣太監中也各有等級,但也足以將絕大多數宮女太監踩在腳下,不再隨意受人凌辱。
而那些沒有武道天賦的人只能在泥潭中掙扎不休,尋求著那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一線機會。
當然了,能從泥潭中爬出來的絕對都是狠角色。
但這樣的人又能有幾個呢?
恐怕是萬中無一的。
而對這兩個玄衣太監而言,趙奉是那個伸手把他們拉出泥潭,又重新給踢回去的人。
他們因為有武道天賦,跟著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可因為漸漸跟不上進度,最終被淘汰。
但即使如此,他們所學的功夫也足夠讓他們過得不錯了。
看他們此時的玄衣就能看出來。
大部分從花衣太監的訓練中淘汰下來的人都差不多是如此,憑藉不上不下的實力,倒也能混得不錯。
很多人也安心如此,覺得能有如此機遇就已經很幸運了。
但人族中總是不缺少野心家的。
尤其是野心和能力無法匹配的三流野心家。
這兩個玄衣太監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趙奉看著這兩張熟悉的面孔,不禁感慨道:「何必呢?」
兩個玄衣太監此時都恢復了神志,但氣息萎靡,虛弱到了極致。
聽到趙奉的問話,兩人都不禁嗤之以鼻。
消瘦太監此時腦門塌陷,面容扭曲的開口道:「趙老狗,落到如此境地我也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他此時已經知道自己斷無活路,了無生趣的說道。
另一邊,斷了雙腿的健碩太監卻是激動的喊道:「當初你給了我們希望,又親手把我們的希望給掐滅,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
健碩太監說著說著,流出了不甘的淚水。
「哭什麼?把伱那點貓尿都給我憋回去,看你那沒出息的樣!」
消瘦太監看同伴流淚,紅著眼睛怒斥道。
「你們安分守己的修鍊幾年,踏入八品不成問題,到時候在宮中也能佔據一席之地,過得不錯……」
趙奉的話還未說完,消瘦太監一口打斷道:「可他們呢?」
他說著話,腦袋沖著門外一比劃。
趙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人活著,就怕比。
要是身邊人都和自己一般落魄還好。
但若是同一圈子裡的人突然發達了,自己畢生追逐無望,心中的那股怨氣又該如何釋放?
更令他們難受的是,那個機會曾經就在他們眼前,可他們卻沒能抓住。
「為人何必爭高下,一旦無命萬事休。」
尚總管在一旁感慨一句。
聽了這話,情緒一直很激動的消瘦太監頓時默然,低著頭不再吱聲。
過了許久,他才接著說道:「趙老狗,別費力氣了,殺了我們吧。」
「從我們的嘴裡,你什麼都撬不出來。」
趙奉咧嘴一笑,突然陰森森的說道:「這可不一定。」
這句話一出,就連那健碩太監也不哭了,兩人同時心中一緊。
這地方他們也都只是聽過,還是頭一回進來。
而且聽說進來的就沒有幾個能活著出去。
內務府隱室地牢是每一個太監宮女們敬畏的人間地獄。
見到這兩個玄衣太監被自己嚇得不敢吱聲,趙奉得意一笑,接著對他們說道:「你們不說,難道便以為我猜不到嗎?」
「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誰指使了你們。」
趙奉搖搖頭,請尚總管和自己一起離開。
看到趙奉如此篤定,兩個玄衣太監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慌,然後幾乎是同一時刻,他們都齊齊喊道:「趙總管趙總管……我們說,我們說!」
可現在已經晚了,尚總管和趙奉出去之後,幾個面無表情的花衣太監走了進來,圍住了兩人。
更令他們絕望的是,眼前這些花衣太監,他們竟然全都認識。
這些人全都是當初和他們一起接受訓練,後來通過試煉之人。
曾幾何時,他們還稱兄道弟,好不親密。
可如今卻……
「趙老狗,你不得好死!」
兩人被心中的屈辱所吞沒,不甘的怒吼道。
結果一下子就被花衣太監們捂住了嘴。
「得罪了總管,還想走?」
「這隱室地牢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了。」
「桀桀桀……」
兩個玄衣太監瘋狂的掙扎,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模糊不清的喊著:「不,不要……放開我……」
…… 出了隱室地牢,趙奉仍舊唉聲嘆氣。
見四下無人,尚總管沒好氣的給了他一腳。
「老嘆什麼氣,把福氣都趕跑了!」
趙奉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上的土,然後有些氣餒的說道:「乾爹,我好不容易送出去一塊牌子,結果還被如此打臉,實在是難受啊。」
尚總管對此只是呵呵一笑:「對方特意找了這兩人,就證明看到了你對景陽宮的庇護,就是故意為了讓你難堪的。」
「此事我自有計較,乾爹何曾見過孩兒吃虧。」趙奉冷笑一聲。
「只是景陽宮那邊,我這張老臉實在給丟的乾淨了。」
景陽宮裡就只有兩個小丫頭和一個小貓崽。
難道趙奉這次丟了人,還要去景陽宮裡好好給他們解釋,不是自己面子不好使,是來得憨批太愣了嗎?
哪怕趙奉臉皮再厚,也干不出這事兒來。
老人家嘛,最怕在孩子面前丟人。
老小孩被小小孩看不起,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也是讓趙奉如此抓狂的原因。
「日久月深,總有再找回顏面的機會的。」
尚總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呵呵一笑,隨口勸解,毫無誠意。
趙奉也是聽出自己乾爹的敷衍,瞪了他一眼也無可奈何。
正如尚總管說得,這面子只有以後再找機會找回來了。
否則,以後上景陽宮說話,趙奉都覺得自己直不起腰板來。
「娘希匹的,得跟陛下說一下,派兩個花衣太監去景陽宮守門。」
「再有下次,我就不姓趙了!」
心中有了主意,趙奉自顧自的出了內務府,也不知道準備去忙什麼。
……
第二天。
趙奉拜訪清舒殿。
可他求見的不是張貴妃,而是四皇子。
四皇子此時正在自己的別院里修剪著一株盆栽,拿著剪子時不時的剪掉一些長歪的枝椏。
「老奴趙奉,拜見四皇子殿下。」
趙奉說著微微拱手,連身子都懶得欠一欠。
四皇子恍若未聞,自顧自的哼著小曲,修剪著盆栽,好一會兒之後才恍然一下。
「哎呀,趙總管到了。」
「這些下人都啞巴了似的,都不知道通報一下。」
「趙總管快請坐。」
四皇子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大石頭。
沒辦法,此地唯一的一個木凳在他的屁股底下。
趙奉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多謝四皇子的美意,但老奴只是來給殿下請安而已,耽誤不了多久。」
「這樣啊,趙總管內務府事務忙碌,還能如此有心,真是令我感動啊。」
四皇子也不咸不淡的應著。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
突然,趙奉上前了一步,按住了四皇子的剪刀。
「殿下,這裡似乎不能剪啊,這是主枝,剪了樹要死了的。」
「哦?想不到趙總管對盆栽也有研究。」
四皇子意外的說道。
「略懂,略懂罷了。」
趙奉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懂得其實也很少。
「可我怎麼看,這都是嫩芽啊?」
四皇子困惑不已,將盆栽遞到趙奉的眼前,接著說道:「還煩請趙總管仔細掌掌眼,不要疏漏了,反倒把主枝剪了去才好。」
趙奉也不推辭,接過了四皇子的手上的剪刀,然後一邊指著盆栽,說道:「殿下且看。」
說罷,趙奉喀嚓一下,直接將長勢蜿蜒雄起的主枝剪掉,只剩一小截嫩芽,頓時旁整個盆栽都顯得光禿禿的。
四皇子忍不住眼角一跳,盯著自己養了三年多的盆栽,深深吸了一口氣,但說不出話來。
這時,趙奉還貼在四皇子的耳邊低語道:「把原本的主枝剪了,這嫩芽不就是新的主枝了嗎?」
四皇子轉頭去看趙奉,發現他此時臉上的笑容格外的陰森。
四皇子點點頭,沉聲說道:「受教了。」
「那就恭喜殿下了。」
趙奉如此說著,把剪子還給了他。
只是臨走前,卻突然問道:「殿下喜歡主枝還是嫩芽?」
「都愛都愛……」
「畢竟都是從一個根子上長出來的。」
四皇子看著手上光禿禿的盆栽,語氣有些失落。
趙奉嘆了聲氣,接著說道:「殿下既然喜歡盆栽,有些道理不必老奴來細說。」
「總是將自己扮做旁枝末節,小心哪天被人真的剪去,到時悔之晚矣。」
「砍一枝損百株。」四皇子突然冒出一句,接著補充道:「盆栽講究的是和諧,沒法都做主枝。」
趙奉笑笑,不置可否。
「天生百尺樹,剪作長條木。可惜棟樑材,拋之在幽谷。」
「四皇子殿下,您要盡孝,往後可別拉上老奴。」
「否則老奴這孝道,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趙奉轉頭拂袖離去,哪還有什麼禮節。
可四皇子卻舍了手中的盆栽,長身一禮。
「多謝趙總管成全。」
「必然不會再有下一次。」
感謝「飄渺旅者119」,「Dwarf98」的打賞支持。
感謝各位書友的月票支持。
上架第一天,完成日萬,可喜可賀!
今天小外甥一家來了,出去一起吃個飯。
明天我再繼續更新,大家晚上不要等了。
最近更新時間不太穩定,還請大家見諒。
明天第一次更新的時候,我會把首訂成績發出來,看看能給大家加更多少。
現在來看,足夠保持日萬好幾天的了。
大家國慶快樂,好好享受假期哦。
(^ω^)